不装了 第3章 合作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双方的气焰不相上下，本就不明亮的灯光好像更暗了。林昨风试着压抑自己内心的那种莫名的不平衡，但是他刚想要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时，李韵进来了。

“您好，久等了。”她朝着林昨风走过去，伸出手，“我姓李，是今天来和何先生谈合作的，他让我在这里等一会儿。”

林昨风反应过来，回握了一下，“你好，请跟我这边来。”他边说着边朝着休息室的方向走，他暗自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江屿出到底为什么会在这儿，但是自己在这儿是有正经事要做的。

他愿意待着就待着，就当作没看见他。

“您先在里面坐一会儿，我去给您倒杯茶。”林昨风打开门，神色平静。

这时候，他看见江屿出居然跟着过来了，似乎还有要进去的意思，“你做什么？”他伸手拦住，表情不爽。

江屿出冷哼了一声，靠着一旁的玻璃门，有些好笑，随后指了指里面的李韵：“你觉得呢？”

林昨风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随后转向李韵，后者正好抬头看向江屿出：“进来呀，你们都站在门口做什么？”

江屿出抬眼挑了下眉，林昨风对于这个场景一知半解，但怎么看也能知道今天是一定和江屿出撞上了。

他转身就去了茶水间。

泡茶的时候他立即给何舟年打了个电话，但是却一直没接通，肯定是静音了。

端着茶再次走进休息室，那种窒息的感觉再次扑面而来。

“您的茶。”他将杯子递到李韵的面前，随后才坐下。

江屿出抬眼疑惑道：“我的呢？”

林昨风甚至不愿意看他，“你没手吗？”

“你们店长就是这样教你待客之道的吗？”江屿出的眼神一直追随着林昨风，似乎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必须抓住复刻下来一样。

很明显了，这个人今天是来找茬的。

但目前的情形不允许自己摔门而去。

林昨风咬咬牙，忍着气将盘子里的另一杯茶放在了江屿出的面前，杯子落下的声音干脆利落，里面的茶水溅了些出来。

随后他对上江屿出的眼睛，硬生生撤扯了个笑：“还需要我喂你吗？”

李韵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听后咳嗽了下。她在这一行做了快十年了，艺人的关系好不好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说是经验老道，就刚才这两人之间那种无形的气息是个人都能感受到那种无法言说的默契。

有点奇怪。

因为虽然这怎么看都像是敌对关系，可是看得人头皮发麻。

来之前她也问过江屿出两人关系到底怎么样，可是这人总是糊弄过去，既然问不出来那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三人都不说话，本就不大的会客室安静如斯。

这个屋子林昨风是待不下去了，太窒息了。他不停地瞟对面墙上的时钟，还有半小时才到五点，这一分一秒都如坐针毡。

但何舟年就像是感受到了某种召唤一样，在他的脑子快要爆炸的时候及时地出现在了休息室的门口。

“抱歉，我来晚了，研究所的事情有点多。”何舟年甚至还穿了件白大褂，今天他还戴了一副黑框眼镜，看着像是个大学生。

李韵起身：“没关系，我们也才刚到。”

林昨风见这情形，感觉自己呼吸顺畅了不少，浑身上下倍感轻松：“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欸，等一下。”李韵忽然出声叫住他。

林昨风不解，此时的何舟年也察觉出了些什么，“请问这是……”

“哦，抱歉。”李韵开口道：“今天我来不仅是跟您谈合作，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想和他谈。”

“跟我谈？”林昨风隐隐觉得不太对，“什么事？”

何舟年也颇感兴趣，昨天晚上那件事情他也看到了，刚才进来看见江屿出的脸其实也有些惊讶。

于是说道：“那先说他的事情吧，合作的事情不急，之前也说得差不多了。”他说着拉着林昨风坐在自己身边。

“好。”李韵在工作上从来不拖泥带水，从她可以在几年内把江屿出培养成如今的地位就能印证。

“节目组想邀请林昨风参加这个节目。”

此话一出，林昨风瞬间怔住了，“我？”他疑惑的目光从李韵身上转到了江屿出身上，后者看着非常淡定，根本察觉不到别的情绪。

李韵点头：“没错。”

“我能先冒昧问一下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吗？”林昨风冷着脸问。

“这件事情并不难。”李韵回道：“毕竟我们要和何先生谈合作，所以有事先了解他的店，在一些评论里发现一些照片你有出境，正好节目也在选择嘉宾，感觉你还挺合适。”

林昨风隐隐觉得不太对：“那他出现在这里就表明这个节目有他？”

“虽然节目还没有成形，但我作为江屿出的经纪人，可以回答你‘是的’。”李韵回道，“本来我不应该代表节目组来和你谈，不过整个节目能成有一半是靠我们这边撑起来的，所以谁来都一样。”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真答应了，所有的主动权都在江屿出手上，开什么玩笑？

这么一解释，林昨风忽然把所有的事情都想通了，昨天江屿出根本就是早有预谋在自己的直播间搞事，然后掀起一波话题，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形下又来了这出？

真会算。

此刻的林昨风感觉自己被圈套了十分不爽，于是怼道：“他能参加的节目肯定不是什么小制作，这样一个S级的综艺让我这样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参加，是你们疯了还是如今人才济济的娱乐圈就这么缺人？”

“那我就直说了。”李韵说着看了眼江屿出，“这件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找你自然有别的原因。”

就知道，林昨风想。

只听她继续道：“我也不隐瞒了，最近有人想捆绑江屿出炒cp，如果强行处理，会很麻烦，一是怕撕破脸大家都不好看，二是会影响风评，所以……”

“所以什么？”林昨风的表情眼见地不怎么好看了，他心里面似乎已经猜到对方要说什么了。

他妄想阻止，可是点开这个开关的人却是自己。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李韵也就直说了：“所以想利用你的存在让这个麻烦自然而然地消失。”

利用？还真是一点都不含蓄。

“理由。”

这两个字铿锵有力，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当林昨风真正生气的时候是不会多说一个字的，而且语气不容置喙，他也绝对不会服软，他与生俱来自带一种让别人必须服从他的气场。

李韵并不是一个喜欢拖沓的人，直接道：“在这之前我们给拟邀嘉宾做了一个表，大致排了一下，目前能和江屿出炒cp最适合的人只有你，而且之前你和江屿出是一起出道的，那个时候的cp粉就已经有大势的苗头，只不过因为你突然出国了所以没了什么热度，但是现在你回来了，结合昨天晚上那个热搜评论，如果能加一点竹马变天降的话题，我觉得会很有看点，至少原来那些熟悉你们的粉丝一定会回来。”

这种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不就是想让自己和江屿出营业cp吗？林昨风当场就想走人，如果不是何舟年还坐在旁边，不想让他为难，自己可能早就这么做了。

“当然，这件事情对你也有好处。”李韵补充道：“据我所知，你刚毕业回国半年，这四年的时间里在国内没有任何的舞台和产出，而这半年也只是在直播间打打游戏什么的，况且这样的营业也不多，这对于一个艺人来说是致命的。”

说到这里，林昨风的眼睛像是结了一层霜，看不见眼前的任何东西，那些沉寂许久的伤疤再次被揭开，冥冥之中好像总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推着自己不断地进入深渊。

李韵说着看向林昨风：“我也知道你最近有在接触一些音乐类节目，但是好像都没有水花。你以前也参加过不少节目，也应该知道就算那些节目有回应，也未必会给你多少镜头或者回报。况且现在的音综并不好做，能够迅速让大众记住你的往往是营造反差的节目。”

“所以我应该感恩戴德地接受你的提议，参加你这个比那些项目更好的节目，是这个意思吧？”林昨风眼里的雾化掉了。

一旁的江屿出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明明处在暴风中心却像一个看客。

李韵的心理素质极强：“抱歉，我是一个生意人，所以有时候说话可能不太好听，但是我想说的是在这个圈子里你想要红，就得有话题度，这对于双方都是有利的，你五年前就应该知道的，不是吗？”

“还是没变。”林昨风笑得有些苦涩，“的确，圈里咖位一样的，双方的粉丝估计都能打起来，而咖位不一样的，又会被别人说蹭热度，而且你们还要防止对方那边的公司发各种通稿。而我就不一样了，我现在既没有公司也没有后台，现在迫切地需要一条红起来的路，你们不会怕我反咬一口，所以你们觉得是各取所需，是吗？”

江屿出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李韵也没有说话，随后看向一旁的何舟年。

后者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林昨风起身，语气不屑：“我不会参加，你们给我安排的这个角色的确很令人心动，但是我林昨风不喜欢居于人下、任由摆布。”

他眼神下视，语气冷淡：“甚至今天换作任何一个人来跟我说这件事我都会考虑一下，但江屿出就是不行。”

李韵坚持道：“条件可以谈，你不必这么着急拒绝。”

“那好，我再多问一句，这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林昨风盯着江屿出的眼睛，像是要把面前这个人看穿：“他的意思？”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李韵刚想回答，只见江屿出身体前倾，沉默了许久的他终于开口，回望林昨风的眼睛：“如果我说是我的意思，你敢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