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愚不乐 第10章 10

剧组在首都。

开车去往机场的路上，方虹手机进来一则电话，连着车上的蓝牙接通了。

【您好，请问您是唐砚的经纪人虹姐吗？】

“我是，请说。”

【是这样的，我们剧组的陈导看了唐砚的资料，对唐砚很是喜欢，但试镜那天陈导不在，现场也没录下视频，不知道唐砚方不方便再过来一趟试段戏呢？。】

“不好意思啊，上次试镜过去了那么久，唐砚的档期已经安排满了。”

【那请问什么时候有空呢？】

“这个就不好说了。”

【那唐砚有空了请联系我，我们陈导期待和您合作，再见。】电话挂断。

“耍我们玩呢？早不说！”

“不过就算没有商录，我们也不能接这活了。”

唐砚疑惑道:“为什么?”

“你想啊，这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现在这个陈导还叫人打电话过来要人，难道那天面试那几个人就看不出来你适合这个角色吗？那为什么这么多天没消息，肯定是他们把你的资料压下去，把角色给了自己的情人或亲戚，但不知道怎么又被陈导知道了。”

“像这种成分的剧组，你去了，只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到时候小动作不断，人都会被整死的。”

唐砚:“阎王易见，小鬼难缠。”

“你明白就好。”

飞机两小时落地首都，又坐上剧组专程来接他们的商务车，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剧组团队所在地。

是三层的独栋别墅，应该是临时租来供剧组工作人员居住和放器材的地方。

楼上下来一位年轻女人:“你好，是唐先生和方虹姐吧，感谢你们不远万里前来，请随我到休息室休息一下，喝杯热茶。王导他们正在剧本围读，可能要点时间。”

又是等，唐砚发现这些有身份有地位的都喜欢让人等。

两人在休息室喝了两杯茶，方虹打了五个电话，唐砚把桌上的盆景叶子数了三遍。

那个女人才再次出现，带他们上楼。

打开门进去，里面云雾缭绕的，好重的烟味。

里面坐着的人都模糊不清，只见两个轮廓。

“小姜，把窗户开开。”里面传来一道稍微沙哑低沉的男音。

一排窗户全都打开了，冷风吹散屋里的浊气，里面的景象才得以看清。

里面两人中，其中一位正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商录，还有一位是经常出现在电视上的王睿华，王大导演，这位大导演专拍正剧，唐砚最喜欢的一部战争剧就是他拍的。

原来他本人比电视上还要干瘦，看人的眼神很是犀利，像是随时都会拍桌骂人的样子。

“小唐，快过来。”商录像他招招手。

“这位是王导，想必你们一定认识他的。”商录向他们介绍王睿华。

唐砚上去叫人:“王导好，商老师好。”

商录:“这是唐砚，今年才十九岁，还是个娃娃，王导嘴下留情啊。旁边这位应该是他的经纪人吧。”

方虹:“王导，商老师你们好，我是唐砚的经纪人方虹。”

“这孩子长得确实漂亮，也是世间少有，确实符合林佑这个角色。”王睿华侧身撑着头，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个唐砚。

“您不问一下人专业水平吗?”商录戏谑道。

“不用，就算他是块木头我都可以将他教得灵活过来。”王睿华淡然一笑。

“咦！渗人。”商录看向唐砚:“小唐没事，有我在呢，我不会让他太过分的。在王大导演的手上你肯定可以学到好东西的。”

来都来了，说什么都迟了。

唐砚他们只能尽量控制脸上的表情，微笑着把合同签了。

王睿华看着他们走远的身影，似在回忆。

半响后道:“我记得上一次让我有这种惊艳感的还是三十年前在香江的一次酒局上。”

“哦?是哪位大明星?”

王睿华摇摇头:“不，他只出演过一个很小的角色，就销声匿迹了。后来他出演的那部电影也被封了，所以他并不出名。”

商录:“……那我明白了。”上次他之所以加唐砚的微信，不也是看中那张脸，起了利用之心。

王睿华:“过分的漂亮，又没有相匹配的自保能力，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

签完合同后，出门一个姓刘的编剧就给了他一本薄薄的剧本。

唐砚大概看了一下，这个单元的中心就是一场因相貌引起的荒诞事故。

他要演的是一个叫名叫林佑，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生。

林佑在大学时交了个长相普通的医学生女朋友，而这一切就起于这场恋爱。

林佑生得太耀眼了，偏偏又是个爱玩的，喜欢社交，围在他身边的男女朋友很多，而这些所谓的朋友接近他，无底线的迁就他不过是为了麻痹他，让他潜移默化地变成自己的私有物。

每次她以女朋友的身份跟他站在一起，得来的不是祝福，全是隐于背后的嫉妒和咒骂。

他们背着林佑对她小动作不断，轻则孤立她传她的淫.秽谣言，重则当面恐吓辱骂，毁坏私人物品。

再这样下去，事情只会变本加厉。

女生跟林佑反应，他身边的那些人的恶劣行为，可是那些人在林佑面前表现出的来从来都是善良温柔的一面。

这种畸形的关系，女生敏感地察觉到他们的动机，不想林佑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她找机会录下其中一个人的辱骂音频，放给林佑听，意图让他远离那些人，可是女生还是看见他跟那些人有说有笑的玩在一起。

女生忍受不了想要分手，可她又经受不住林佑的苦苦哀求和顶着一副可怜兮兮样子的挽留。

她对着这样一张脸，根本说不出决绝的话语。

女生面对精神上的双面夹击，时间长了，就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在家试图自.杀时，被她哥哥发现后拦下。

女生哥哥觉得妹妹被折磨成这样全是因为林佑。

哥哥私自找到林佑住的地方，想要威胁警告林佑放过自己的妹妹。

没想到林佑家楼下时，发现林佑正与一名女子在亲密地拥抱亲吻，他怒上心头，跟随林佑上楼，趁着他开门的时候挤进去，二话不说就开始了单方面的殴打，林佑在反抗过程中后脑勺重重地撞到茶几角上，当场死亡。

女生追过来时，看见自己的哥哥正惊慌失措地从男朋友家里出来，立马就意识到了事情不对，进去得知，自己哥哥竟然杀了自己的男友，她抱着死去的林佑崩溃痛哭，几个小时后缓过来，想到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她起了伪造现场，替哥哥顶罪的念头，报警自首。

在局里一口咬定自己是因为情侣之间的争吵而失手杀了林佑。

因为她用医学院学到的知识打扫过房间，瞒过了现场勘验，但是法医尸检时还是发现了端倪。

从而对她和林佑的故事展开调查。

案件最后揭露，案发那晚与林佑亲密相拥的其实是林佑的朋友之一，因为林佑在酒后不清醒的情况下，点破了他们的意图，他们无法继续伪装下去了就露出原型，开始强迫和他发生关系，林佑好不容易从中脱身在家里又遇上女朋友的哥哥。

……

唐砚嗤笑道“这个林佑和我真是既相同又不同。”

在旁边座位上闭眼休息的方虹睁开眼睛看他:“怎么说?”

“相同的是我们都遇到了恶心的人，不同的是我还活着。”

“……我还以为你会说你没有女朋友呢。”

“我也没有女朋友。”唐砚紧跟着笑到。

方虹紧急地转过头去，重新闭上眼睛：“要死！以后不准对着我整这些，我可是发过誓要水泥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