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塞的风,总是冷冽的,似乎还带着风沙。
原本还是鬼哭狼嚎般的山谷,不过半个时辰,就已再次沉静下来,只剩下萧萧北风。
看着地上被卸掉了下巴,五花大绑却仍对自己怒目而视的白衣女子,阎寻心里是一丝波澜都没起。
“将人带着。”
只是如何将她们带回去,却是犯了难。张蕴等人看来,还可审问一番这被生擒的三个女子,如此还能知道些情况不是?
阎寻却是笑了,“左右不过是那个疯女人,何必再审?”
因为首次见到这般血腥场面,而受到点经吓的徐芝,脸白如雪。本来她还坐在阎寻身后的一块大石上歇息。只不过听着他们的话,又见阎寻没将那几个女人放在心上,她就有点急了,猛然站起来,忍住那股子胸闷,道:“哥,你来。我有话与你说。”
阎寻看她脸色这般的差,心情更坏了,“待会你还去马车里躺着,我们很快就能到曲安城了。”
徐芝轻轻摇摇头,戒备地看了一眼那几个有点姿色的女子,拉着阎寻往前走。
阎寻反手扶着她的腰部,半托半抱着将她带离人群,“怎么了?”顺从地低头,看着她带着点愁绪的眼眸,柔情似水。
难不成担心他会将那几个女子纳了?真是个小醋坛子,他有那么不择食的吗?虽然这么的埋怨,但他心底里却是得意、满足的。
“哥,好生看管她们,兴许真能从她们嘴里挖出点什么呢?”她只是依着感觉走,总觉得这三个很是重要。
原来不是打翻醋坛子啊。阎寻有些失望,但既然徐芝开口,原本是不大在意她们安危的,此时为了徐芝安心,他也会叫人好生看住她们。
她们也算是危险之人,虽然五花大绑,可谁知她们是否还有隐藏杀技术,断不能将她们放在徐芝乘坐的马车里的。
于是,阎寻他们只能是将其中一架装物件的马车清理了一下,就将人绑在里头。
就这样,花了一个时辰,终于还是在夕阳西下之际,赶到了南城门。
城门吏看了县令信物,飞快地磕了头,恭恭敬敬地要为阎寻牵缰绳,被张蕴不着痕迹地拦下了,“这位兄弟,大人一路颠簸,舟车劳顿的,需要赶紧歇息。”
城门吏懊恼了,“对对对,大人需要歇息!”虽然骑着他的马带着阎寻等人往曲安城县衙而去。
只是他们才走没多远,后面关着白衣女子的马车里传来一声巨响,竟是一个女子从车上滚落在地。
阎寻黑着脸,知道这是那几个女贼故意为之,目的就算想让他在这曲安城里败了“人品”与威信。这样一来,以后寻找锦司司的下落,必然会受阻。
“将犯人带上。”这一次,阎寻直接下令,带着人飞快地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
这时候,围观的百姓们,才敢说话:
“哎呀——这是什么人?”
“她怎么这副模样,还是从大人车里掉下来的,难不成大人是……”是坏的县令?那人话未尽,但是他话里未尽之意,却是人人都懂的。
一时间,大家都戚戚然,甚至家有俏丽女眷的,都在思索要不携带家眷投奔亲戚,等那县令大人任满走人了再归来?
也有人觉得那女子不像是个好人,有个大嫂就说了,“我说你们这些老爷们,见着漂亮姑娘脑子就转不动了。你们也不瞧瞧,那女子姿态如何?尽是勾人的。哼,这般慈善心肠的,不如求了大人去将她求了过来,带归家去?”
那些男子被大嫂说得讪讪然的,嘀咕着什么“青山也是倒霉,娶了这样的母大虫在家。”
“青山嫂子这般厉害,她嫁给青山大哥前,也不知装贤良淑德装得多辛苦……”
青山嫂子听罢了,还想上前论理,却被自己六岁的儿子拉住了袖子一角,“娘,我们赶紧归家去吧。爹爹打猎该是回来了。”
“好,听儿子的,咱这就回去!”
母子俩踏着轻松的步子回家,轻易就将刚才的小口角给忘得一干二净。
而此时,阎寻一行人到了县衙后,就叫人将后院收拾出来。而陈绢来则是着人去后面烧水做饭。
徐芝双脚落地后,整个人都觉得活了过来,只是双腿还是有些软,被阎寻抱到了院子里。那里刚好有石桌石凳,“你跟阿弟就在这里坐会,我去外面一会。”
徐芝点头,“你快去。这里有兄弟们,不会有事的。”
阎寻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路旋风等人,点点头,放心地出去了。
县衙这边是一派热闹,但是城外某个山头上的小寨子里,却是一片死寂。
某个带着面具的男子声音沙哑地道:“所以,你们几十号人,所谓的江湖高手,最后就死在了那些平常兵卒手里,被生擒三人,而你独自逃了回来?”
“榆公子,我……”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胸口就被插了一~刀,所有的怨恨与不甘,都留在了那双瞪大的双目,落在尘土上。
这时,有人飞奔进来,惊慌地禀告,“榆公子,方才山上发现了一些足迹,触碰了某些机关,沿着血迹,我们追查到,来人下山了!”
“什么?陌生人来过?可有找到人?”榆公子惊问。
“榆公子,属下无能,在山脚就失了线索……”
榆公子震怒,“你们这些饭桶,连一座山都看不好,还指望你们帮着主子看好江山?”
言罢了,一脚踢开了报信的人,拿了他的佩剑就飞奔出了寨子。
他一定要去将上山来的人除了,否则这处地方,极有可能暴露!
此时夕阳如血,去往曲安城的官道上,一道灰色的身影,正踉踉跄跄地往城里奔走。终于在夕阳落山那一刻,倒在了城门前,“求见大人,有贼人。”说完后,这个满身是伤的汉子就晕到在城门吏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