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一直没说话,见阳頠不说话,夏净垠打圆场:“哎呀,萝卜茄子各有所爱对吧。”
黑猫这才抬头,笑着颔首。
洛憕眉毛一抽,这眼光……
夏净垠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拯救无尘界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别只顾着谈恋爱啊,办正事。”
黑猫低头,嘴角一直忍不住笑。
洛憕调侃:“瞧这表情,跟和爱豆奔现似的。”
夏净垠还是有点不舍:“好了阳頠,以后你我就是敌人了,战场相见就别手下留情了。”
停顿了会,他又说:“皈狎和孵没仇,是诅咒让我们争斗。解开诅咒,打败鬼照龙,让无尘界回归和平。”
“我们一起努力吧!”
一直没说话的苏琥这时开口:“嗯!”
那眼珠子亮晶晶的,似乎是一把希望的火。
也许说出去谁都不会信,一个杀人魔,心里早已是一片灰烬的人了,竟然能用一个眼神温暖治愈大家,给大家前进的勇气与力量。
夏净垠带黑猫去见了宫霂,当时跑太快,都没说好在哪个地点重见,夏净垠先把自己旋转过去,大拍特拍了宫殿大门一顿,不过宫霂没有立刻出来,而是从门缝里飞出一张纸,之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几个血字——
给我一刻钟时间
夏净垠看着那几个血字,透过纸张他都能感受到写字人的痛苦。
夏净垠突然记起族长有人格分裂,拿着纸的手都在抖——这么痛苦的吗?
他突然开始同情这个族长,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空虚的血月崖,还要遭病痛的折磨,见不了光。却还是在皈狎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
什么忙都帮不上,夏净垠只能在门外静静地等,一刻钟后,族长出了门,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
夏净垠忍不住问:“族长大人,你还好吗?”
宫霂有点意外地轻挑了一下眉毛:“关心我?”
“对啊,”夏净垠认真地道,“你发病的时候需要照顾吗?如果可以,我能来……”他还没说完就感觉这句话有点逾矩了。
没想到宫霂却不在意,答应道:“好啊。”也不知道是真答应还是表面上的应许。
宫霂把黑猫带回血月崖,夏净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黑猫就再没回来过。
黑猫离开后,大家都有些落寞,洛憕闷闷不乐地,似乎少了个人嘲讽他浑身不舒服。
还没等他们从少了个好朋友的阴影中走出,才一晚——
皈狎就变样了!
这倒不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是大街小巷都贴满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羊皮纸,那些羊皮纸的上都写着字。那些文字描述着一个个匪夷所思的传说。
那些纸引起了皈狎人的极大恐慌。
夏净垠随手拿了几张纸扫了几眼,他可没这心情看这些乱七八糟的故事。
洛憕倒是拿了好几张纸回教室读了一遍,末了他同情道:“这个小女孩好可怜。”
“编的。”夏净垠不以为意,“发这个的人可能就想引起皈狎恐慌。”
苏琥倒不这么觉得:“我觉得发这个的,可能和给阳頠发短信的是同一个人。”
洛憕一拍脑袋:“哎呀!这下完了!黑猫走了!电话还没打呢!”
看着洛憕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苏琥安抚:“没事,这个幕后黑手迟早会被我们找出来的。”
洛憕被苏琥一安抚,立马把这个遗憾抛在脑后了,把纸给大家看:“快看这个女孩子真的很可怜!”
苏琥确意味不明地道:“她之前是可怜。”
夏净垠看向他:难道苏琥知道有关于这女孩的事?难道这纸上讲的是真的?
他立马夺过洛憕手中的纸,刚想看,结果早自习的下课铃声响了,本来就乱哄哄的教室声音一下子大了好几倍,一些压着嗓子偷偷说话的人听下课铃响了立马放开了声讲。
夏净垠茫然地抬了下头,又继续读那纸。
这是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曾经有个被众人孤立的女孩,被别人避瘟神似地避着。她的童年暗淡无光。
有一年旱季,田里庄稼无收,于是人们就把那个无辜的女孩被人诬陷为灾祸之源,将她架上火架,烧了个半死,但后来宿微赶来把火浇熄,大家看没戏了,便都离开了,宿微看了她几眼也跟着别人一起离开。
她就被这么抛弃在荒野之中,动不了,痛不欲生。就在她凝视着晚上天上的漫空繁星的时候,慕雨燕带着她的几个好朋友,把双腿被烧成灰烬奄奄一息的女孩推下悬崖,女孩拿手指紧紧扣住悬崖,慕雨燕和她朋友掰不开,就拿脚踩,脚踩没用,就拿石头砸,生生将那些手指一根一根剁碎了。
女孩坠崖后却很幸运地被藤曼挂住,被宿微发现,便再次救了她。
宿微离开了,女孩恢复了些力气,忍着痛爬回村里想找爸爸妈妈,结果还没见到父母就被慕雨燕先遇见了。
故事到这就断片了,也不知道那女孩后来又经历了什么惨痛的经历,但至少夏净垠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宿微,慕雨燕他倒不认识。
但精通孵“野史”的洛憕却道:“慕雨燕可是宿微的头号追求者,老热情了。”
“慕雨燕也是孵人?”夏净垠越想越奇怪,这个无尘界到底埋藏了多少秘密?
元倾公主这时又很适时地驾到:“阿洛,你看了这些纸了吗?”
“怎么?”洛憕抬头,“元倾公主有什么发现吗?”
“你知道特ok组织吗?”元倾神秘兮兮地问。
“不知道。”洛憕老实回答。
夏净垠却是心里一紧,不由自主地看向苏琥。苏琥眯了眯眼,眼神有点危险。
元倾却没发现:“这个纸是特ok组织发的,这个纸湿水后会出现浅蓝色的骷颅头标志,你们看。”
元倾把藏在身后的纸拿出来,果然纸被人湿过的地方赫然出现蓝色的图案,那骷颅头阴森森的,似乎在对人不怀好意地笑。
“你怎么知道的?”夏净垠沉声问。
“我妈妈之前调查过这个组织,”元倾道,“这个组织它不站队,只要谁给的钱多就帮谁。据我所知,发这些纸的鱼花和她有勾结,孵也有,而两个都是我们敌人,所以我判断它于我们有害。”
“鱼花?”
“你妈妈是谁?”
洛憕和夏净垠同时问,随后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
洛憕笑着指着元倾:“她妈妈是时月。”
元倾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继续道:“鱼花就是故事里这个被欺负的女孩,后面的故事不是突然断了嘛,是她跳下了无底深渊,然后获得了鬼照龙的力量,来报复我们,那个会把普通动物变成怪物的银针就是她插的。”
“所以故事是真的?”夏净垠一时间有些迷茫,他不敢想象百年前自己竟然参与过这种事还袖手旁观!
洛憕有点不可思议:“你连银针都知道?你咋不早说?”
元倾不以为然:“你也没问过我,你们讨论都避着我,不是吗?”
洛憕没话说,只好讪讪地笑了一下。
元倾突然道:“最重要的是,你们千万不要觉得族长对你们不好,他真的是很好的族长,请不要质疑他。”
洛憕从来没见元倾这么严肃过,他印象中的元倾都是柔柔弱弱恬恬静静的,真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面。
“你们知道特ok组织为什么不用普通的纸而是用他们的专用纸吗?”元倾浅笑着问他们。
“为什么?”洛憕几乎是脱口而出。
“因为他们有恃无恐。”元倾水灵灵的眼睛露出一丝凶狠,像是一种极大的恨意,“就这么说吧,皈狎要遭殃了。”
话音刚落,上课铃声急促地响起,在他们耳中仿佛是一下下的催命警报。
看元倾回了座位,他们久久无法平息内心的震惊,原来选择躺平可以什么都不管,连这些纸张都可以当热闹看。但如果心里想着要救皈狎,救无尘界就不一样了,他要去研究,去冒险,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管!
这节语文课,语文老师没来,反倒来了班主任玫瑰老师。
玫瑰老师匆匆进教室,扶了扶她的金丝圆框眼镜:“同学们,相信大家都看到了皈狎中大街小巷上贴的纸张了,我们不能再瞒着大家了,我要告诉大家一个秘密,我们要反抗了,皈狎不能灭!”
说着玫瑰老师就给大家讲了鬼照龙的事,随后道:“孵有个计划,就是将我们皈狎人赶杀绝尽,让我们全部变成孵人,然后大家一起去打鬼照龙,但这明显对我们皈狎不利,凭什么不能让他们孵人全死光来我们皈狎呢?”
“还有鱼花,她对我们都有愁,她应该是无差别报复,所以我猜孵的大街小巷应该也贴满了这些纸。”
不过玫瑰老师猜错了,孵并没有。
变成孵人的阳頠闲悠悠地在孵逛着,逢人打听戚浪星的位置。孵排场铺张,唯一一条道就是通往族长府的,最高的唯一一个纯白色的建筑就是族长府,所以被他问的那个女孩似乎很怀疑他是否为孵人,检查了好几遍他胸口的纹身才没举报他,最后还顺手摸了摸他健实的胸肌,俏皮道:“练得不错哦!”
“你也是。”阳頠礼貌回应,对方女孩脸却黑了,狠狠瞪了他一眼。
阳頠踏上族长府之时确实被其外边的宏大辉煌给震慑了,但更震慑他的是族长府里边的简陋。
这让他想到了一个成语——衣冠禽兽。
这会儿总统府里的动静还不小,戚浪星一个人就能制造出一百个人的噪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吃屎!”戚浪星躺在地上,像小孩子一样闹腾。
一旁的厨子大妈却劝导:“族长你今天已经吃了二十多块蛋糕了,不能再吃了!”
戚浪星咕噜爬起来,一脸严肃地皱着眉忧郁道:“你知道为什么吃二十多块蛋糕就不能吃了吗?”
厨子愣住,她听的是轷昉的命令,确实没想过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