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 第13章 永远孤独的人

黑猫也觉得他这主意不错：“出去再打吧，这儿又没信号。”

郈童泯笑了笑，那笑似乎有点邪恶的意味，随后想到什么似的，脸上出现嫌厌之色：“问完了吧，问完快走。”

洛憕却哼了声：“也没见你回答过什么。”

郈童泯看出了三人眼里的不友好，有些纳闷，怎么就讨厌上我了呢？我这么可爱的一个人。

这时的血月崖却是一片沉寂，宫霂许久没说话，随后一个人翩翩向前走去，嗓音还是一贯的温柔：“进来说。”

夏净垠跟着进了大殿，进门的时候他还特地看了宫霂是怎么开门的，结果发现没什么华丽的操作，就简简单单的推门而入。

这个他死都推不开的门就这么简单地被宫霂给推开了，族长这力气有多大啊。

进了城堡，夏净垠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东张西望，简直和洛憕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愧是多年的好兄弟。

可是这大殿很黑，夏净垠只能看到一些被外边血月月光照亮的微弱的金属光芒，宫霂见他进来，就把门关了。

唯一一点光也没了，视野陷入完全的黑暗，大有禁闭室的氛围感，但这边空间似乎很大，连关门声，脚步声都带着细微的回音。

夏净垠一阵心悸，这黑糊糊的，就算族长现在把他暗杀了都没人来帮。

四周黑暗后，宫霂把墨镜摘下来，他的眼镜不能见光，但能在绝对的黑暗中看清一切事物。

夏净垠这时好死不死地问：“不开灯吗？”

“我是尸眼，不喜欢光。”宫霂笑笑，“让我看看你。”

夏净垠浑身一抖，想到不知在哪个方向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他，他就感觉毛骨悚然。

“害怕？”宫霂问他。

夏净垠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问他该问的：“所以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看你知道挺多了，你知道为什么无尘界会循环吗？”宫霂缓声道。

夏净垠挑眉：“我也想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我至于来问你吗？”他经过这些天知道的事，对族长是真没啥好感了，除了长得不错还能看看，但这黑漆漆的也看不到啥，自然对族长没什么好脸色，这要是被老师们看到，大概率要挨处分了，对族长的大不敬啊！

宫霂也不在乎他什么态度，他真的不会在乎任何人，他今天来见夏净垠的原因就只是因为他是现在唯一一个还活着的正统守龙人——谭净垠。

“我也不知道。”宫霂坦然承认。

夏净垠皱眉，刚要发作，宫霂似乎知道他生气：“先别激动。”

夏净垠忍住。

“我知道有个人知道此事。”

“谁？别卖关子！”

宫霂就是喜欢慢慢和他耗，毕竟一个人在城堡着实有点无聊，夏净垠走后，空空荡荡的城堡又只有他一个人了。

“做个交易？”宫霂逗他。

“条件，快说！”夏净垠太想知道了，他还以为自己离秘密只有咫尺了，没想到还要再找个人。就像他原神过剧情的时候，本以为这个故事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这npc还有那么话要说，npc唠叨完又扔给他一个任务。

他现在真的超级希望npc个个都是哑巴！

“我想想啊。”宫霂似乎真的在思考。

夏净垠快气出内伤了，他耐着性子说：“要不我先答应下来，什么要求我都能接受，你先告诉我是谁。”

宫霂看他这急样子，有些许失落，乖乖说出了答案：“戚浪星。”

夏净垠眉毛一抽，戚浪星？那个吃屎的疯子？怪不得他疯了呢，知道那么大的秘密能不疯才怪呢。

宫霂继续道：“皈狎和孵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都是因为胸口上的这个双鱼纹身，这是一个诅咒，让我们不停的斗争。”

夏净垠立马去看胸口的纹身：“诅咒？”

宫霂点点头：“酒月湖中央有一个无底深渊，鬼照龙就沉睡在那，这是一个能散播诅咒的龙。”

“酒月湖！”夏净垠突然记起洛憕他们正是要去酒月湖一探究竟的人，“完了，我朋友去酒月湖了……”

宫霂哭笑不得：“你们这几个兔崽子专门和我作对是吧。”

夏净垠也知道错了，他怎么没想到族长不让他们去的地方也可能是危险的地方啊。

虽然这个诅咒谜团重重，但夏净垠已经没有心思去在乎诅咒了，他担心他的好兄弟的安危啊。

“那他们该怎么办？”夏净垠担心。

宫霂无所谓道：“也不会怎么样，鬼照龙它怕我们，不过我们也不敢贸然动手，毕竟我们自己还在因为它的诅咒而内战，所以就维持着一种和平。”

“况且……”宫霂突然想起鬼照龙外边那层头疼的防护罩，“鬼照龙外边有层防护罩，是之前他的十二个护卫——十二星化成的，解开那个罩子的唯一办法就是解开十二星设下的迷宫，但那迷宫危机重重，贸然去解的话可能都得把命搭进去。”

宫霂想了想又补充道：“机关外还有个武艺高强的守山人阻止我们找到入口。”

夏净垠突然放下心了，那洛憕他们可能也无法靠近防护罩，鬼照龙也不敢走出防护罩，那就安全了。

“那我现在去问戚浪星。”夏净垠道，他相信同伴，自己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宫霂却阻止他：“去孵之前，还需将你的红色双鱼纹身转化成蓝色的双鱼纹身，一旦转化，你这辈子就在孵了，你愿意吗？”

“我在孵了我还怎么把情报告诉你？”夏净垠有点着急。

宫霂却笑笑道：“我不需要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太多比较好。你好奇我就满足你。”

“你这是逃避！”夏净垠义正言辞地指责。

“是的吧。”

夏净垠奇怪：“你这么把我送给孵人不可惜吗？我好歹也算是个战斗力啊！”

宫霂却说：“你要记住，孵和皈狎之间，没有仇。”

夏净垠第一次听他说得那么严肃。他也知道他们没有仇，天天打架就纯属是因为受了诅咒。

“所以你愿意去吗？”宫霂问他。

“为什么帮我？”

宫霂没说话，夏净垠其实不想离开伙伴只身一人前去孵的，但是如果真相只能这么得知，他愿意。

不过他正好想到了一个更想去孵的人——阳頠，他不是很喜欢戚浪星吗？要是他去孵了，也许就不用这么远远地望梅止渴了。

“对了，”夏净垠道，“能换一个人去孵吗？”

“换谁？”宫霂问。

“阳頠。”

“他愿意吗？”

“我去问问他，多半愿意的。”

“为什么？”

“因为爱。”夏净垠贱兮兮地笑了一下，这个表情被宫霂看得清清楚楚。

宫霂本来不太乐意换人的，但是听到这么一个“因为爱”就不知怎么地答应下来。

也许“爱”这种东西，他得不到，但他希望能成全别人。

宫霂护送着夏净垠回到对岸，夏净垠连招呼都没打就跑去酒月湖找好伙伴了。

宫霂就站在原地，远远地望着少年的身影跑远，垂头，也不知心里什么滋味，默默回到了那个空无黑暗的血月崖，继续忍受人格分裂的摧残。

夏净垠都没问过他，为什么见他的时候他没有人格分裂的症状。

所有人尊敬他，仰慕他，听他指挥，需要自己保护。

族长，所有危险的事都冲在最前。

但没有人保护他，爱他。夏净垠指责他，但从没关心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就是这样，永远高高在上，永远孤独。

还没跑半路，就见洛憕他们一行也冲这边走来，夏净垠火急火燎地劈头问：“你们还好吧，有没有见到鬼照龙？”

洛憕奇怪：“你怎么知道我们会见到鬼照龙？”

夏净垠惊讶：“你们见到了？你们怎么知道那个是鬼照龙？”难不成还像动物园那样，前边放着块讲解立牌？

洛憕把他们在酒月湖下的经历讲了一边，黑猫补充说：“后来我们觉得那个饲养员嘴巴里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就离开了。”

夏净垠却听得震惊：“你们破了那层防护罩？不可能啊……”

说着，夏净垠把宫霂和自己说的信息大概描述了一遍，还问了黑猫愿不愿意换身份去孵的事。

“不对！”洛憕突然道，“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应该是为什么族长说破不了的防护罩我们就轻易进去了呢？”

夏净垠却道：“这不是很简单吗，鬼照龙要吃人，总得把人给运进来吧，这个防护罩应该是他想开就开的。”

“那是不是可以买通那个饲养员，然后进去打龙？”洛憕脑袋上突然冒出一个小灯泡。

“你傻呀，防护罩的最终掌控权肯定在龙手里，他要是等我们进去了把防护罩一关，就等于瓮中捉鳖了。”黑猫嘲笑他。

“那你想去孵吗？”夏净垠问阳頠。

阳頠毫不犹豫：“想。”那双眼睛从来没这么放过光，黑猫在他们眼中基本没什么情绪的，他们从来没见这么激动的黑猫。

“不是！”洛憕是真不理解，“你是怎么喜欢上戚浪星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