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头盔说得那么笃定,说明既往真的有过关于从可绿不好的传言。
当年深陷流言的从可绿应该很痛苦吧。
她隐隐记得红头盔提到了《仙食情缘》,于是又翻出了那部剧,熬了个整夜,仔仔细细地从头看到尾。
网剧的剧情可能确实有些幼稚,但从可绿把那个鬼马乐观有时候又有点呆萌的女主塑造得惟妙惟肖,很招人喜欢,难怪当年这部网剧是她事业的重要转折点。
她不得不承认,这部很low的网剧,她看进去了。
次日下班,她开始从网上找拍摄的花絮和播出后的采访。
她惊讶地发现,拍剧的时候从可绿很沉闷,和其他演员几乎没什么互动,镜头给到她总是很局促地闪躲,仿佛有一团乌云在笼罩着她,和剧里活泼的形象判若两人。
而剧播出后的采访和综艺里,从可绿明显开朗许多。
当时从可绿满身黑料,又是刚红,综艺里总是被其他人戏耍,开些不太友善的玩笑,但她应对从容,丝毫不怯场。粉丝录制的视频里,没人理她的时候,她也能自己在那玩得不亦乐乎。
秦画舸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她很后悔自己没追着从可绿多给她讲讲她的从业经历。
某个周五,她又翻了好多个采访后,忽地觉得自己这星追得很憋屈。
她明明认识从可绿,明明有她的微信,明明能直接跟她对话,为什么要每天全网找她的视频跟采访?有些问题,她直接问本人好不好?
冲动之下,她直接买了时间最近的机票,赶往《齐人有一妻一妾》的剧组。
抵达剧组酒店时已是晚上。
她在酒店外面纠结要怎么给从可绿发微信时,酒店的门廊开进来一辆保姆车,车门打开,冷夏和从可绿依次下了车。
秦画舸看见冷夏的刹那有些慌,正要故作镇定地说些什么,冷夏直接迎了上来,劈头盖脸地骂道:“秦画舸你现在是闲出病了吗?三天两头地往剧组跑,你当你自己很招人喜欢吗?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是国外时间待久了听不懂中国话了吗?”
“我这次来不是劝你回去的。”秦画舸对冷夏这副自作多情的模样很是嫌弃。
“哦?”冷夏轻笑,“是又有别的幺蛾子吗?”
“你能不能别看见我就跟个刺猬似的,你当我很想管你吗?”秦画舸双手环胸,白了她一眼。
从可绿还是头一次见着优雅的秦老师翻白眼。
“秦,画,舸!”冷夏很是生气。
“秦画舫你适可而止!”秦画舸也火了。
“秦画舸你疯了吧!”冷夏仿佛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警觉地竖了起来。
那个陌生的名字让从可绿大脑一时间有些宕机,秦什么坊?
虽然没摸清状况,但她还是迅速意识到在酒店门口吵架不好。这个酒店住了好多明星,门口说不定还有蹲点的狗仔,如果被拍到怕是不那么好解释。
“好歹也是公众人物,能不能别在酒店门口吵?”她一手拉着秦画舸,一手拉着冷夏,“我房间大,等进了房间你们敞开了吵!”
等电梯的工夫,秦画舸还忍不住冷笑着挖苦了一句:“一个名字都听不得吗?”
冷夏冷冷地哼了一声:“一个死人的名字,谁听了不起鸡皮疙瘩。”
说话的工夫电梯到了,两人暂且休战几分钟。
进房间后,冷夏再次主动挑起“战事”。
“你妈妈跟所有人说秦画舫死的时候,这个名字就不该再在活人堆里提起了。”
秦画舸冷笑:“不是你妈?”
“你亲妈会说你死了?”
吃到大瓜的从可绿忽地大彻大悟,原来这是个彻头彻尾的乌龙,冷夏本名叫秦画舫,和秦画舸是亲姐妹!
明确这一关系后,从可绿全都想通了。
难怪冷夏浑身上下都透着贵气,原来她是实打实的大家闺秀,豪门千金,后来因为喜欢杭苏眉要跟她私奔和家里闹掰,上次秦画舸来剧组找她是来劝她回家的。
这么一想,什么冷夏睡秦画舸的床、秦画舸对冷夏的诸多挂念都变得合情合理。
想起上次看完电影后她和秦画舸驴唇不对马嘴的聊天,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秦画舸我知道你一家子都受不了同性恋……”
突如其来的关键词把从可绿从羞恼的情绪中拎了出来,让她情不自禁地竖起耳朵认真“聆听”。
“我知道你们把我当成秦家的奇耻大辱,所以我成全你们,你们还是干干净净的一家人,我跟你们切断关系,这样不好吗?”
秦画舸忽地变得窘迫,紧张地看了眼从可绿,刻意压低声音警告冷夏:“你能不能小点声,你很自豪吗?”
“我不自豪,但我起码也不会觉得自己这样很恶心。”
从可绿在旁边听得汗流浃背,甚至还有点对号入座。
所以说对秦家,对秦画舸来说,同性恋是奇耻大辱,是恶心的,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她不由得想,与其这样,还不如秦画舸痴恋冷夏,至少还能给她留点念想。直人掰弯,尤其还是对同性恋深恶痛绝的人,难度未免过大了。
之后俩人的争吵从可绿都听得心不在焉,冷夏一副必定要一吵定输赢的架势,秦画舸却是全程逃避,只想早点休战,俩人以这种状态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冷夏总算“弹药”散尽,有些疲惫。
“我明天还要早起化妆,你走吧。”
秦画舸举起手机,给她看时间:“大半夜的,你要我去哪?”
“爱去哪去哪。”
旁边被动吃了半天瓜的从可绿赶紧上前两步,缓和气氛。
“大晚上的撵秦老师走也不好。酒店已经被剧组包了,秦老师订不到房间,要不……”
“我现在看见她就火大,没法跟她睡一间屋子,你房间是套房,要不就让她睡你沙发上吧!”冷夏一脸傲娇。
“夏夏,这样不好……”从可绿嘴上说着不好,身体上却已经诚实地一手打开房门,一手轻推冷夏的后背。
毫无防备的冷夏就这么被她推进走廊,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门就被“哐当”一声关上了。
走廊里的冷夏迷茫了半晌,忍不住反省自己今天会不会太过分了?
秦画舸自小娇生惯养,怎么可能睡在一个陌生人的客厅里?可此时让她敲门服软却也是万万不能的。
她烦躁地想,秦画舸肯定不会跟陌生人睡在一个套间里的,多半过一会儿就会出来,到时候她可以假装大发慈悲,让秦画舸在她那凑合一晚。
依秦画舸的情商,这种台阶她肯定会下的。
于是乎,她在从可绿的门前等啊等,等啊等,一直等到门前“请勿打扰”的灯亮起。
所以……她们,请勿打扰???
冷夏的那本叫《白月光掉马后总裁喜提火葬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秦画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