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驰焕很受伤,萧驰焕很难过。
【复活吧!我的爱人!】: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小时候都是直接用舌头帮我舔的!你说你的口水有魔法,舔一舔就不痒了,你现在为什么不帮我舔了?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QAQ
顾檐声:“……”
每次跟萧驰焕聊天都有一种见不得人的感觉,还好他上周就十分有先见之明地换了防窥膜。
【封心锁爱,累觉不爱】:你自己也有舌头,自己舔也很爽,信我
【复活吧!我的爱人!】:不要,我就要你给我舔,我不会魔法![大哭]
顾檐声:“……”
他叹了一口气。
【封心锁爱,累觉不爱】:萧驰焕,我长大了,魔法失效了,你也长大了,有自己的魔法了,很多事情可以自己解决了,作为两个成年人,我们之间应该有边界感,没有两个大男人会成天黏在一起的,以后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爱人,你看,就算你妈妈和我妈妈关系那么好,也不是一天到晚24小时都在一起的,对不对?我们应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应该有自己的**,你现在这样……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顾檐声这段话发完,才发现自己打字的手居然在抖。
他深呼吸,放下手机,搓了搓微微颤抖的手指,对面却半天没回复。
他不禁有些懊恼。
这些话他很早就想告诉萧驰焕了,只是一直在斟酌用词,结果语气还是太重了吗?
萧驰焕那个玻璃心该不会又哭了吧?
早知道就该再委婉一点……
正想着,手机却忽然震动起来,是对面竟然直接打来了语音通话。
顾檐声一惊,赶紧把手机拿起来,手指一滑不小小就点了接通。
“顾檐声,这就是你疏远我的理由吗?”萧驰焕嗓音闷闷的,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十分明显的哑意,周围还有回音,也不知道是不是悄悄跑去厕所哭鼻子去了。
顾檐声几乎在听到萧驰焕嗓音的那一瞬间就于心不忍了。
但是他咬了咬牙,还是挤出一个硬邦邦的字:“对。”
“好,我知道了,你的心真够狠的啊!9501!”萧驰焕咬牙切齿地丢下最后那三个数字,立马挂了电话,内心的最后一丝期待也终于破碎了。
他被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伤透了心!
顾檐声:“……”
虽然这人嘴上说着知道了,但语气听起来可不像理智的样子。
顾檐声不免有些担心,这人会不会又跑去做类似爬空调外机之类离谱又危险的事情。
为此,他放学后特意去学校外面的花店买了一盘多肉,搁在了自己寝室的空调外机上。
事实证明,他对萧驰焕真的很了解。
当晚,一只脚已经踏出自己寝室窗户的萧驰焕,抬头就看见了隔壁空调外机上摆着一盆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肉叶子。
萧驰焕:“……”
好,好得很,这是连床都不许他爬了!
萧驰焕只好悲愤地原路返回。
至此,即使他再如何胡搅蛮缠,他都不得不认清一个悲惨的事实——
顾檐声果然已经厌了他了!
他委屈,他难过,他不甘心!
破防了,他真的破防了,他就是一个顾檐声不要的可怜虫,没有人懂他面具下的脆弱。
没有顾檐声的日子不是人过的,他一分一秒都忍不下了!
他承认。
他就是想要顾檐声和小时候一样关心他、喜欢他,和他形影不离。
他只想和顾檐声天下第一好!
寂静的黑夜里,室友们在身边呼呼大睡,萧驰焕独自躺在冰凉的床板上静静破防,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看起来好像快要黑化了。
事实证明,狗急了真会跳墙。
萧驰焕想起他昨天哭的时候,顾檐声脸上不自然的表情,漆黑的眸子在黑暗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如果他的感觉没错,这人似乎特别喜欢看他脆弱的样子?
心疼他是吧……吃软不吃硬是吧?
既然顾檐声不愿意接受他的靠近,那他就想办法逼顾檐声主动回到他的身边好了!
……
一中后面的废弃工厂是周边学校混混们的知名聚集地。
这天晚上,混混们和以前一样偷偷翻墙出学校,在工厂里团建。
他们晚上12点准时集合,清点人数,记录考勤。
12点半骑着改造过的摩托出门炸街。
1点准时到达大排档,随机挑选幸运路人进行恐吓,完成每日指标。
3点去网吧,开黑到天亮。
7点出发回学校。
7点半踩着早自习的尾巴,在班主任的无能狂怒下光明正大地回到教室。
8点上课,正式开睡。
作息十分规律,时间规划得比一些高中生的每日学习任务还清晰。
然而这天晚上,混混们还没出工厂,忽然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工厂大门被一脚踹开。
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的男生,在一众混混懵逼的目光下,大摇大摆地踏进了工厂大门。
萧驰焕穿着睡衣,套着校服外套,袖子撸起来,一边插着裤兜,一边打着哈欠。
走进来后,他掀起单薄的眼皮,往摆满零食饮料的桌子上瞄了一眼。
然后抬起一只脚,用力,一脚给踹翻了。
“砰”的一声巨响。
桌子腾空而起,饮料零食散落一地。
混混们大惊失色:“!!!”
艹,居然是来砸场子的!
混混老大是个彩虹头,当即咒骂一声,捏着拳头,对着萧驰焕凶神恶煞地吼道:“你他妈谁啊?找死吗?”
气势看着挺足,实则目光一直在悄悄打量着萧驰焕的身后,似乎担心他还有帮手。
“别看了,就我一个。”萧驰焕懒洋洋地晃到一个椅子上坐下,从地上十分自然地捡起一包薯片打开就吃了起来,俨然把这儿当自己家了。
彩虹头登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人看着人高马大的,几乎比他们的平均身高高了一个头,单枪匹马跑来他们底盘儿来闹事,还这么老神在在,没点本事怎么敢?
就在彩虹头谨慎地审视萧驰焕的时候,就见萧驰焕忽然迈开步子,重新站了起来。
“至于我是谁……”
萧驰焕拎着零食袋子,大咧咧走到彩虹头面前,然后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缓缓举起手,把薯片哗啦啦地倒在了彩虹头的头上。
全场小弟倒吸一口冷气,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个。
彩虹头惊呆了,竟是任由食物渣滓浇了自己满头,瞪圆的眼珠看起来很是滑稽。
萧驰焕倒完,还抖了抖,这才松开手指,看着袋子慢悠悠落在彩虹头的头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嗓音里充满了浓浓的恶意和毫不遮掩的挑衅:“龟孙,连你老子都不认识了吗?”
彩虹头的理智瞬间荡然无存,抄起拳头就不管不顾地挥了上去:“艹你妈的!老子这就让你这个狗逼看看谁才是老子!”
萧驰焕面对飞来的拳头,竟是不躲不闪,硬生生捱下了这一拳。
散落的额发遮盖了他深邃的眉眼,在他低垂的眼睑上打下一层浓黑的阴影。
没人看见,少年眼底翻涌着近乎病态一般的极为浓烈的偏执的情绪,俨然已经完全黑化了。
只要能让顾檐声重新回到他身边……
只要能让顾檐声再看他一眼。
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与此同时,远在寝室的顾檐声忽然在睡梦里皱了一下眉。
脸好痛,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
顾檐声不舒服地翻了一个身,继续睡。
这边,萧驰焕身体被打得踉跄了一下,却也不还手,反而抬起线条漂亮的下巴,咧嘴一笑,更加卖力地挑衅起来:“这么虚啊,软绵绵的,实在不行去买点肾宝片吃,不要忌讳行医。”
艹他妈的,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被骂不行?
一股凶猛的怒火直冲脑门,彩虹头彻底被激怒了,直接对着萧驰焕上了看家本领。
遥远的寝室,躺在床上酣睡的顾檐声眉头忽然紧皱起来,在被子里难受地翻来覆去。
萧驰焕腰窝被捅了一肘子,顾檐声在梦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萧驰焕的肚子被踹了,顾檐声不禁肉痛地将身子蜷成了虾米,抱着弱小无助的自己微微颤抖。
好怪,好像有人在梦里揍他。
然而顾檐声上周睡得太少,身体还很疲惫,竟是在床上翻来倒去半天都醒不过来。
工厂里,萧驰焕不语,只一味地挨打。
感觉不到痛就是这点好啊,拳头砸在身上跟按摩似的。
萧驰焕几乎想躺下来翻个身跟彩虹头说“往左边再来一点”。
舒坦。
彩虹头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忍不住悄悄把打痛的手在空中甩了甩。
艹,这人吃什么长大的,皮这么厚!揍得他手都疼了!
彩虹头一开始还有点怵萧驰焕那高壮的身材和一身腱子肉,后来见萧驰焕居然被自己打得还不了手,骨子里对比自己更为优秀的男性的嫉恨和虐杀**彻底被激了出来,一时间竟是杀红了眼,丝毫没有察觉周围越来越寂静和古怪的气氛。
小弟们望着越打越兴奋的老大,和躺在地上抱着脑袋一动不动任人宰割的萧驰焕,心里总觉得十分怪异。
一个小弟默默咽了一口唾沫,嗓音轻颤:“你……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画面有些诡异?”
“这人怎么都不反抗?这正常吗?”
“别说了,我好害怕啊!qaq”
“等……等一下!”一个小弟突然惊恐地指着萧驰焕的脸,突出的眼珠和苍白的脸色如同见了鬼,“他……他好像在笑!”
就在这时,萧驰焕被打得翻了一个面。
男生俊俏的脸蛋暴露在倾泻的月光里。
却见被单方面殴打许久的少年脸上竟然没有丝毫痛苦之色,反而微微翘着嘴角,眼神迷离,一脸沉醉和享受的模样,看起来心满意足,仿佛已超然于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
他竟然真的在笑!
一个人被打了怎么还会笑?
这人真的精神正常吗?
他……他是不是有病啊?
整个工厂霎时一片死寂。
彩虹头直面萧驰焕月亮下诡谲的神态,举起的拳头骤然僵硬在半空中,再也落不下去。
他的目光惊疑不定,瞳仁在眼眶里剧烈震颤,深夜的凉风吹过他光裸的臂膀,鸡皮疙瘩从头顶一路飞驰到他的脚底,让他狠狠打了一个寒颤。
半晌,一个小弟惊恐地尖叫:“妈呀!有抖m!救命!”
这一声刺耳的尖叫瞬间惊醒全场所有呆愣的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刹那间爬上了每个人的脊背。
大家的脸上充斥着震惊、恐惧、恶心、不理解的复杂情感,如同看到了什么病毒似的,纷纷惊恐地四散而逃,一边奔跑,一边撕心裂肺地尖叫。
眨眼整个工厂都空了。
而亲手触碰过萧驰焕的彩虹头,更是一边嚎啕大哭,一边疯狂用卫生纸擦手:“艹啊!我为什么要奖励他?妈妈,我脏了呜呜呜!”
彩虹头的哭声是那么凄惨,那么无助,即使人已经跑远了,那哭声依然持久不断地回荡在空荡荡的工厂里,萦绕在萧驰焕的耳边。
萧驰焕:“……”
不儿?
等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他不是那啥啊喂!
艹,别跑啊!
还没打完啊!能敬业一点吗?!
……
第二天早上,顾檐声睁开眼睛,忽然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疼痛难忍,就像半夜梦游跑出去跟人狠狠干了一架似的,面部顿时无比扭曲。
与此同时,内心却充斥着深深的迷茫和无助。
怎么回事?有人在梦里偷偷揍了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