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清早就没了人影,毕竟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他该知道的,我大学学了跆拳道,还有女子防身术,我就那么一不小心把他给摔了。
不过,他说着没事,可是我还是很担心。
我发了条信息「你真的没事吗」
他回复「没事(微笑)」
我看见那笑里藏刀的表情,吓坏了,于是我知道他铁定是生气了。
可是这不能怪我啊,谁让他要碰我的。
我刚准备关了手机,沈华发来了消息「午时,晨曦咖啡馆」
我回了句「嗯,好。」
说白了,他向池晚被抓了,关我什么事,我何必要时时念着这件事,我又干嘛要那么关心他。
我觉得自己很愚钝,总是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走着,我还是去了晨曦咖啡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沈华当真是长得好看,我盯着,怎么觉得越看越眼熟。
上次我回家,和七七坐在一起的,是他吗?
“您好!”
“您好沈先生!”
他优雅地斟了斟茶,送到嘴边,微微吸了一口,咂嘴微笑。
他说:“这咖啡馆真奇怪,明明叫咖啡馆,风行的却是茶。”
我和道:“可不是嘛。”
他看着我,蓝宝石一般的眼睛,不如我第一次见他那样嚣张骄傲了,淡淡地开口:“向池晚,他的事情我知道,最近是不是被关起来了,他知道你会来找我,提前跟我说过了。”
我冷哼一声,“那他可真是料事如神,我是不是还得夸夸他?”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缓缓开口:“他……其实,是跟着他师父一起长大的。”
我微微眯起眼睛,他这话什么意思?向池晚那么阳光活力的一个人,难不成……
“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的父母在北太湖大桥坍塌那次,在江水里失踪了,打捞起来的时候已经……”他顿住了,继续说:“他那个时候才七岁,我是他半个儿时的伙伴,后来,他师父就带着他离开了,去了哪,我也不清楚。再见他,他已经是华腾的一把手了。
他这个人吧,对谁都乐呵呵的,其实,他内心也有很多言不由衷。他蛰伏了那么久,只因宋志华还有两天就要出国了,便行动唐突。这次行动,目的很明确,想送他入监狱。”
我心中一阵麻乱,皱起左边的眉,心中的泪缓缓淌着,不为自己而流,而是同情他。
一个那么阳光的人,有这样悲惨的身世,很可笑吧?
他惨,我会开心。
可我,怎么开心不起来。
“我不明白,这些跟宋志华有什么关系?”
他凑到我耳边,说:“宋志华贪污大额建材费用导致北太湖桥梁工程不合格投入使用,这才酿成悲剧。宋志华为了息事宁人,能买通的都买通了,能当死士的都当死士了,后来很多自杀案,他杀案,都与他,或者他下属有莫大关系。”
沈华站起来,背过身,临走时,他告诉我他知道的只有这些了,他没有别的办法。这件事向池晚的本意是让他闭嘴,但他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了,就是希望我能为向池晚作证。
我坐着,丝毫动弹不得。
宋雅是宋家继承人的身份,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从那个时候起,从宋雅转到我们班上,他就一直在接近她。甚至说,宋雅转班的原因,都需要好好思考了。他这么多年,一直背负着这份仇恨,将自己伪装的那么完美无缺,就是为的有一天,能够到宋志华身边做事,能够抓到他的把柄,能够把他告上法庭。
会不会,谜底,原来是这样。
“向池晚,我这次彻底原谅你了,谁让你比我可怜呢。”
我提着包,回了家。
我整理好了所有莫矮岭的资料,散发到了网上。
我相信,群众的眼睛是血亮的,那么清晰的证据,他们一定会明白的。
我放弃了开匿名,有心之人可以查到我。
评论区底下不免有村民发声,证明我的论据。
盛年给我打电话过来了。
“喂,盛年……”
“这两天,我在哪你在哪,你现在立马到人多的地方去,我来接你。你这几天也没工作,除了周末的家教,你就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好了。”
我心里空落落的……
盛年,你就不想要个解释吗?
“盛年,向池晚这件事……”
“我明白,把你的地址先发过来,好吗?”
“好。”
我乖乖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车出现,我飞速上了车。
他歪头,取下墨镜盯着我。当他歪头的时候,露出他戴着白色狼牙耳钉的漂亮耳朵。
想不到我家盛年,原来这么好看。
“看够了没,看够了系上安全带!”
“啊哦!”我捂着脸。
竟然对着他犯花痴……
顾筱凌你没事吧?
“那那个,盛年,你干嘛把我拴在你身边啊,我觉得,他一时半会儿逃不出国了,应该会被抓起来的吧,我都告到上面去了,证据确凿。”
我想了想,说:“只是,北太湖大桥那件事,没有证据,不行,得想办法让他数罪并罚才是!”
盛年淡定地问:“你想怎么做?”
“我去找他,他肯定躲起来了,我得想办法套出那件事情,想必这几年向池晚能查的都查了,不然怎么会频频发生与工程有关的工人出事的情况。我想直接从宋志华嘴里套出来!”
盛年一个急刹,扭头问:“你确定?怎么套?”
“你不是搞电子产品研发嘛,想必一个小小的,放到头发里边的电子原件是可以制作的吧?”我笑着瞪大眼睛不怀好意地说。
“顾筱凌,你这是在玩火?你!”
“我怎么了?”我抓着他的手,“你相信我,永远相信语言艺术的魅力!”
盛年摸着我的头,道:“筱凌,如果结果真是那样,与他交好的人,那些人,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盛年,我不怕,为国为民,死也不怕。”
“可是我……”
我怕……失去了你。
“好,你答应我,跟在我身边,明天我陪你去找他,不过他这样的人物不是谁都可以见的。”
“我现在已经在网上散布了关于他的‘不实信息’,也许他就想见着我呢!”
还真是无处可逃。
盛年给了我录音器,就塞进了头发里。
我轻轻抚了抚盛年的眉心,笑着说:“别愁,不担心就不会不开心。”
我回头看了看他,他高大的身影如坚实的护盾,告诉我他一直在门外。
见到宋志华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衣冠楚楚的干部。
可已经了解了他,我知道他是一个唯利是图、自私自利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