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醒人间 第12章 第 12 章

看见我出来，清欢还是有些欢喜的，一把搂住我的胳膊，道：“姐，你都不来看看我，虽然吧你每月都会寄好多吃的给我，但我想见到你呀！”

被缠着往饭店走，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你老姐啊，又得被你宰一顿了！”

“那可不！姐姐对我最好了！”清欢笑到。

“你……最近有和爸妈联系吗？”我顿了顿，开口。

那两个我深爱着，却又很少回头探望的人。

“啊，你说爸妈啊，我一般不和他们联系。”她抱着刚上的奶茶就开始喝。

记忆里，她最喜欢喝奶茶了。

高中每次回家，都拜托我给她带。

“学业怎么样，学的轻松吗？”我问。

“嗯，还好吧！我也要像姐姐一样，努力再努力！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也成为爸妈的骄傲。”

“嗯，那好啊，你加油。”我说。

我拿出手中的一个小摆件，是我亲手画的小画板，“这个送你，放在宿舍桌子上，当是装饰了吧！你喜欢的动漫！”

“哇哇哇塞啊啊啊啊！”她惊讶地合不拢嘴，“好姐姐！”

“嗯，随便点，慢慢吃。”我说。

“姐，你还在每月给爸妈打钱吗？”

“这是应该的。”

“噢，那等我工作了，也一样！”

“那自然好了。”

呆了一会，她突然开口：“姐，我这个年龄，别人的姐姐都谈几次恋爱了，有的都已经结婚了，你怎么就不开窍呢！你怎么还单着啊，你看看你，白漂亮了！”

我捏了捏她的脸，说道：“你呀你，不懂！爱情不是看脸蛋的，再说了，你姐姐不是不想谈恋爱，是没有遇见合适的！”

“你说谎！我都看见了，上次在那个餐厅，你和一男的在吃饭，不过他还挺帅的，他会是我的姐夫吗？”她露出期待的眼神。

“他……”我心中一片空白，或者说，想到的是另外一个人。

“我心中的人，他有女朋友了，我没有办法。”我低头说。

“什么！抢回来啊咱得！”她气呼呼说，“快告诉我是谁，我帮你把他抢回来！我姐这么优秀，怎么能倒追男孩子，那必须得让我来帮你一把！我把他俩拆散了。”

我看着她，不自觉笑起来。

“别胡闹了，什么和什么啊！”我心中一喜，“不可以。

他们可以琴瑟和鸣，我干嘛要插足。而且我知道……他对我……”

“算了，不说了，说这干什么，陈年旧事。”

“那那你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赶紧找个帅哥嫁了吧！”

她嘟囔着，皱起小脸。

“我知道啦，你呀，遇到喜欢的人，一定要主动一点。”

吃完了我把她送回了学校。

或许我真该和她说的一样，该放下了。

此时，手机信箱发来了一封邀请函，是华腾公司的合作项目嘉宾申请。具体是想让我移步华腾为他们做专业指导，发送人落款名正是向池晚。

我心中一些慌乱，到底要不要去。

这种感觉压的我喘不过气，我关了手机，逼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件事。

这天晚上，来了一通电话。

“喂，您好！”

对面是向池晚的声音。

“请问是顾筱凌吗？”

“嗯。”我的声音小到听不见。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资历尚浅，很多员工都不足以有经验来维持这项合作管理，所以我诚挚邀请你作为嘉宾参与项目指导。”电话那头说的很轻快。

我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等了一阵，也是够有耐心，没有吭声。

“合作项目的加盟，是我该做的。从明天起，我会在每周抽出部分时间到华腾办公，到时候有任何问题可以当面询问，有任何事情，也可以咨询我。但，你们要准备好我的办公位置，这是我的基本条件。”

说完了，脑子里有些凌乱。

从前是能躲就躲，现在又怎么要能避就避。

或许我不该将这个项目推给华腾。

从一开始就错了。

“没问题！欢迎你的到来。”

我挂断了电话。

我恨他这些年对我的不闻不问，恨极了。

很多你认识过的人，是比不上陌生人的，可惜我懂的太晚。

今天同样收到了盛年的消息：「会睡个安稳觉的」

我回了句「嗯，你也要」

周天答应了盛年陪他画画，今天要画的部分是树木。

“将笔砸开，先上色，从深到浅，因为越靠近光的地方，颜色越浅，这样更好看。不过我见过一些树，嫩叶从树冠底下长出来，也很漂亮。有的树哇，杂乱无章，正是因为纷乱，所以色彩纷呈，反倒让人看了觉得生命蓬勃。”

“看明白了吗？”我笑着问。

他愣神去了。

我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喊“盛年！”

“啊，嗯。”他回过神，手足无措地拿着画笔，呆呆的。

我噗呲笑出来。

“呐，你这次不可以抹颜料了，我可是老师啊！”

我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比我的大许多，只能握住部分手指操作了。

“看明白了吗？”

“嗯。”

“你试试。”

“可以教我画人物吗？”

“画人物可难的，你还是从简单的画开始吧。”

我心里暗暗疑惑，这个学生，也太不按章程了。这越来越让我觉得他是在混时间。

“可是，我不用画其他的，画你就够了。要是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或者是我看不到你，我至少还有你的画可以回想。”

我心中冰凉凉的，甚至感到愧疚，对上了他的眼眸，都是柔情。

“怎么会……不会的，不会的。我会一直在的。”

他的话语，没有安全感。我不想让他感到害怕。

“我会一直陪着你。”我这样说。

他笑了。

继续握笔画树。

他说：“树比人更懂得感情，它们至少知道自己迎风伫立过，细细数过年轮，它们的爱，是不被人发现的渺小的温热。”

“你说的对，树，是世界上多么美好的事物啊。”

我至今都不忘一首诗，讲到，“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缘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这是写给橡树的，也是……写给爱人的美好品质。

“所以我喜欢的人，一定要像橡树一样，正义高贵，坚韧不朽。”

他看了看我，微笑了一下，言：“这片绿色该怎么搭配呢？”

“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