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艾和东垚的婚礼很盛大,出版社社长的公子和医药集团的千金自然少不了来祝福的人,男才女貌的结合更令旁人羡慕。
东垚看到两个“从天而降”的姐妹惊喜的无以复加。
“我就说嘛,咱们二十多年的感情不是白处的,你们也不忍心让我一个人结婚吧。”
“傻丫头,你是跟家艾结婚呢。”
……
一番笑闹过后,她们就把新娘子还给了新郎,他们还要去接受大家的祝福。
“这两人的模样是演不出来的。”
“我可没怀疑过,东垚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人。”
“什么都别说了,祝福他们吧。”
“是羡慕啊~”
卓晴十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还没倒好时差。
“这老太太弄这么一出可见多此一举了。”
闻璁笑而不语。
“欸,你回来怎么也不告诉她啊?多伤人家的心啊。”
闻璁微叹:“穆罗还没做好决定,我得等她情绪‘稳定‘了。”
“哼,你还真是宽容,怎么也是你的前情敌啊,居然大公无私到这地步了。”
闻璁无奈一笑。
“我这副菩萨心肠已经没救了……诶,你还回去添乱吗?”
“注意你的措辞,她回英国的手续还等我去办呢。”
“你是快接我的班儿了。”
“但愿我做的不比你差。”
闻璁不想再开无意义的玩笑。
“我不希望你再继续下去,浪费时间而已。”
卓晴十没有被干扰。
“我不糊涂。你哥同意我进来‘搅和‘,我就知道他是别有用心。”
闻璁有些苦恼:“他是越老越不懂事儿了。”
卓晴十扭头看着她:“看来你们之间的确有秘密。”
“别猜了,知道的越多陷的越深。”
“我对那帮男人的心思没兴趣,但他们想让我入局。闻瑭不惜利用我来改变现状……一定是辛勐函惹怒了他。”
“哼,他有这个心早干嘛去了。”
“人心是会变的。这半年昌辞回到了他身边,那些旧感觉也跟着回来了,他开始‘恋旧’了。”
她分析的很平静,闻璁却做不到。
“他以为只有他会改变吗?辛勐函也许变得更早。”
卓晴十的脸色逐渐阴沉……
“老十,你很聪明,不要在一件没可能的事儿上浪费时间了。”
“也许你们都这样以为……可我认为还有希望,至少……还没有明确。”
闻璁感到深深的无力。
“这暧昧不清的毛病她永远不会改,迟早得害了她。”
卓晴十缓缓放下酒杯。
“这恰恰证明我不是一厢情愿。”
闻璁愁眉不展,将目光转向了家艾与东垚……
元午和怀愔远远的看着闻璁和卓晴十,也不免轻叹。
“现在的年轻人啊。”
“你也没到七老八十呢,感叹早了。”
元午苦笑:“是有点儿小题大做了,谁年轻不疯不傻啊。”
怀愔赞同。
“说真的,对东垚这件事上你做的很好,你让她比闻璁幸运了一生。”
元午抿嘴摇头。
“你还真把我当那些老迂腐了。”
“不迂腐,如果你能再灵光一点点……”
“诶诶,少动你的歪脑筋啊。”
怀愔见好就收,但也不畏惧她的“警告”。
“这是最‘正’的脑筋。”
元午也不生气。
“你有这功夫还是操心操心你女儿吧,我看你这妈让给人家算了。”
怀愔双眸柔和。
“只要辛勐函一如既往爱她,她越不了界。”
“怀姨,我姐怎么没回来?是不是姐夫不让她来?”
家者突然冒出头。
“不是你姐夫,是你妈,你问她。”
家者正要张嘴问,元午已经开始训她了。
“人小鬼大,你爹怎么教你的。”
“这又不是我爸教的,是我自己猜的。妈妈,爸爸其实很好的,妈你回家来就知道了,爸爸特别特别的好。”
“他什么德行我不知道。”
元午没什么好脾气。
怀愔提醒家者:“小丫头你有点儿笨啊,这话该让你爸爸来说啊。”
家者突然领悟了一般喜笑颜开。
“妈妈你等一下,我马上叫爸爸过来……”
“欸……”
元午都没拽住她,郁闷的看着怀愔。
“谁跟他回家,你跟他回家吧。”
“欸,你这不像话啊。”
“我同意了,没什么不像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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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边缘安静的有些骇人,闻璁在铁门外踱着步,克制不住替穆罗纠结的心。
……
长长的会话大厅内,章时珩被警员跟随着走向中央。
许久未见他,穆罗的心刹那间揪起来。
章时珩的情绪很稳定,除了她,不会再有人来。
两人相视了许久。
“这次走了这么久?”
穆罗的手指控制不住的在听筒上点了一下。
“有件事需要好好想一想。”
章时珩有了不好的猜想。
“这件事……对我不好开口?”
穆罗默认,却让章时珩确认了什么,不过他很平静。
“没什么不好说的,我现在是在赎罪,不是你的负担,离开这座监狱,世间就不存在我。”
穆罗低下了头,没有理会他的误解……
“这么久没来,还是能时时刻刻看到你,也就没差别了。”
章时珩不理解她的话,只看她拿出了两张照片举在自己面前。
照片里的昌祺他并没有忘记,只是花了一些时间,顺便勾起了一些相关记忆。
“……这是昌祺?”
穆罗忍着酸凄,指给他看。
“他是昌祺,他是蜂念。”
章时珩的疑惑更深,莫名烦躁起来。
“什么意思?”
眼泪悄然掉落,穆罗鼓足勇气:“他们已经十三岁啦,还没有见过爸爸……”
章时珩空洞的脸上瞬间添满惊愕,他激动的站起来捶打着面前的护板。
“什么十三岁?十三年前……你瞒了我十三年!这是真的吗?”
惊恐、惊喜、怀疑瞬间逼疯了章时珩。
“肃静!”
警员严肃的警告也没能控制住章时珩,可他再没有过激的行为,眼前繁复的记忆已经让他停止了思考,太多画面一涌而上……
十三年前他抛弃了爱人,三年前他遇见了昌祺。
“我无知的过了十三年……”
绝望悔恨的惊叹让穆罗霎时崩溃,起身大步跑开,她无法呼吸了……
章时珩的心好像也被带走了,双眸空洞,却独独清醒的留下了昌祺的容貌。
“你是璁姨的朋友……
章叔叔,你还是不带眼镜好看……”
稚嫩的话语和面庞渐慢成了咒语在他脑海里翻涌。
……
穆罗像丢失了魂魄,闻璁耐心等她走过来。
“都说清啦。”
穆罗没回答,捂着脸默默落泪。
……
“蜂念呢?”
“他在我家。”
穆罗有些担心:“在你那儿?会不会……”
“昌祺不知道我回来,你还有时间做准备。”
穆罗转过身缓缓前行着,闻璁已经猜到了她的打算。
“你想让他们父子相认?”
她停下脚步。
“辛勐函会同意吗……”
闻璁愁眉不展,她考虑的不仅仅是这些。
“我得提醒你。”
穆罗忽然蹙眉。
“昌祺和三年前不同,他已经融入了那个正常的家。以辛勐函的态度来看,他对昌祺的重视不亚于辛熠了。将来即使不把他送进部队,也离不了辛家经营的范畴。但这些……都沾不得这段身世。”
穆罗陷入矛盾之中,她感激昌辞和辛勐函,更感激闻璁,可她……太愧对蜂念。
“和蜂念相比,他太幸福了。”
“是,我考虑这些并不是偏袒他,我也心疼蜂念,所以好坏都得告诉你。”
闻璁知道穆罗的目的,她想让蜂念不再闪闪躲躲,也想让章时珩这辈子还有点儿念想,可这些都和昌祺的安稳相对立。
这现实,一点也不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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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留学之旅,昌辞重新回到英国的校园。
她参演的礼拜剧也顺利结束了,心满意足的她一手牵着卓晴十,一手牵着闻瑭走出礼堂。
“哥,你和妈妈当年在学校登台表演的照片我还见过呢,也不知道妈妈当时有没有暗恋过你这个学长。”
闻瑭听着她天马行空的“胡言乱语”,皱眉揪住她的耳朵。
“你怎么什么都敢想?”
“就是,还什么都敢说,当我是空气啊。”
得到两人的数落她呵呵一笑。
“我是猜的嘛,你们这是在限制我的想象力。尤其是你,是不是被我哥的迂腐传染了。”
“哈哈哈……”
“让你没大没小。”
昌辞立即松开他们,躲在卓晴十身边。
“你还笑!”
卓晴十却丢开她站到闻瑭身边,挽住他的胳膊。
“唉,脑袋是颗聪明脑袋,就是不用在正道上。”
“谁说的,我也在努力学习啊。”
闻瑭不满意。
“来英国也快两年了吧,到现在英语都说不利索,德语更是半斤八两,也不知道都努力哪儿去了。”
“那是你们‘孤陋寡闻’了。”
她蹦跳到林荫大道的中央,大喊:“旌无己,罪责在吾而无乙?耳不闻,罪责在耳而非语。”
流利的德文叫两人很是惊喜,不过卓晴十并不太理解。
“这话挺有意思的,听着可够高深的。”
闻瑭了然一笑。
“这前一句是她小时候讽刺自己老师的,后半句嘛,自然是讽刺我们了。”
卓晴十更是意外:“呦,那我可得好好认识认识你了,这么小就能咬文嚼字。”
“快夸夸我,这句话我背了好几天呢。”
昌辞跑回他们中间,挽着他们的胳膊索要奖励。
“讽刺我还敢让我夸你,你可真了不起啊!”
“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罗斯教我的啊,现在也只有他不嫌我笨了。
“哦~”卓晴十看向闻瑭,“原来是你嫌我们啊,真就得找个德国人才配教你啊。”
“不是,我怕你们俩教我教到怀疑人生,我这个语言级别找他足够了。”
昌辞已经发觉了气氛变了味道,赶紧转了话题。
“诶,难得你们有空,咱们去划船好不好?”
卓晴十很捧场:“行啊,我们坐,你来划。”
“你拿我当奴隶啊!”
闻瑭笑望着昌辞,这时间美丽的他不忍心享受……
一路黄叶悄悄记录着他们的笑语,偶尔也飞舞起来与他们做陪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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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勐函正在召开会议,手机突然亮屏,他瞟了一眼便无心再工作。
等正在发言的人说完他就说了休会,然后给秘书交代了两句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