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辞在绿荫大道上玩儿的兴起,有郁毓扶着,她已经敢慢慢滑出几米啦。
“你这平衡感也够独一无二的。”
昌辞开怀一笑:“要不特殊,还用等到今天跟你学啊。”
“那是我胆儿大。”
昌辞笑而不语,小心的扶着她的手。
郁毓嘴上漫不经心,手上可不敢松懈,现在的昌辞可是处于特殊保护状态。
远处突然响起一阵欢呼声,两个人好奇张望过去。
“怎么这么热闹,联欢啊?”
“不是,那边有个球场,周末有很多人在那儿玩儿。”
郁毓来了兴趣。
“来快下来,咱们去看看……”
两人手牵手跑到网场外,找了个开阔的视角。
“哇,这一球好厉害!”
比赛的紧张气氛瞬间就将她们感染。虽说是场业余赛,不过对于更业余的观众来说也是相当精彩。
两人看的津津有味,直到场上的一个球员露出正脸,瞬间打消了她们的兴奋劲儿。
昌辞不满的背过身。
“走啦。”
郁毓扭头瞟了眼球场上的顾仟玥,跟着走开。
她们走到了远处,席地而坐。
盛夏的风被层层桐树叶冷却后吹拂在脸上,惬意至极。
突然“嘭”的一声,吓得郁毓身体一缩,接着就听到昌辞的痛呼。
“昌辞!?”
一颗从天而降的排球正巧砸落在她身边的滑板上,滑板被弹起又重重砸在她头上,疼的她大哭起来。
郁毓跳起来扒开她的手检查,还好没破皮,但是红肿了一大块。
她瞪了眼那颗滚远的排球,站起身大喊:“哪个不长眼的,给我滚出来!”
昌辞的哭声已经吸引了距离近的一些人的注目,远处球场上的人似乎也察觉到砸到人啦,纷纷望向这边。
魏黎悠哉的走到顾仟玥身边:“砸着哪个倒霉蛋啦?”
顾仟玥眯着眼睛辨认那个人影,眼神一凌。
“你的大麻烦。”
昌辞的哭腔还很重:“我有没有破相?”
郁毓皱眉:“没有,就是红了一块儿,这一下砸的可不轻,走,赶紧上医院。”
昌辞却还沉浸在惊恐无措中:“真的没流血?我疼的好像要昏过去啦。”
郁毓心急:“那还不起来。”
她站起来正要架起昌辞,抬头看见顾仟玥走到跟前,突然明白了什么,又把昌辞“放”回地上。
“你砸的?”
魏黎站在顾仟玥后边,偷偷握住她的手。顾仟玥明白她的担心和求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泄露。
“这球自己飞过来,谁能控制?”
“它是自己飞的吗?不是你打的吗!俩大活人你都看不见,你瞎了?”
顾仟玥没有和她纠缠,蹲下身拉开昌辞的手,却被昌辞不满的甩开啦。
顾仟玥冷漠站直身体。
“我看她也没什么事儿,你还有时间跟我吵架。”
郁毓生气叉腰:“我们被砸了还不能要个说法啦?这叫没伤到哪儿吗?她非得躺这儿血流成河才叫伤啊?”
她弯身拉开昌辞的手,露出她的额头,然后用力掐了她的手腕一下。
昌辞毫无防备的“哎呦”了一声。
“我也砸你一下试试?”
顾仟玥冷笑:“我还真不会大惊小怪。”
“你——”
郁毓气急败坏,抬手就要打她,却被她一把锁住手腕。
“姑娘,我的力气可不像你,真动起手来你可就不只是叫一声啦。”
这句揭穿让昌辞心虚的低下头,郁毓却愤怒倍增。
顾仟玥随手将她甩开,郁毓没时间顾及手腕上的不适,警告她:“昌辞最好是没事儿,真要有什么你去跟辛勐函解释吧。”
她弯身扶起昌辞。
“这话倒是没错。”
顾仟玥取下护腕:“还真得好好给她检查检查,免得落下我不知道的病根儿。”
她轻飘飘的看着昌辞,然后吩咐魏黎。
“把车开过来。”
魏黎刚才还很担心,但看昌辞也没流血想着问题不会太大,心里就不怎么在乎啦。
“真去啊?我看她好得很,就是存心恶心我们。”
顾仟玥皱眉将护腕甩向她。
“砸的不是你,你知道哪儿疼!”
魏黎被训了一通,不情不愿的去取车。
顾仟玥一把将昌辞从郁毓手中掰过来。
“我到要看个清楚,你究竟坏了哪根骨头。”
昌辞被她牵制着双臂动弹不得,脸上露着委屈和心虚,可怜巴巴的。
郁毓看不下去,又把她从顾仟玥手里夺回来。
“你要吃人啊,她可是孕妇,刚才被砸那么一下,再被你吓出个好歹来。”
“你还知道。”
顾仟玥的脸色骤然冷漠,看的郁毓有点发毛。
“我这一球或许救了你一命呢,她要是从这上头摔下来,就真的如你所‘愿’血流成河了。”
“咔”的一声,滑板在她脚下瞬间折裂。
碎裂的声音听起来过于冰寒,惊吓感一时袭穿了两个人的心脏。
顾仟玥转身走上魏黎的车,她们俩也后怕的跟过去……
元午坐在车里一直看着,无奈的抹了把额头:“去医院。”
驾驶座上的家艾没有多问,把车发动了。
……
“都是你,害得我被翻来覆去展示了个干净,你得陪我的名誉。”
昌辞窝在病床上抱怨。
“行,我不该多管闲事,不该替你出头,就该看着你被那个女人欺负行了吧。”
“那倒也不必这么冷漠。”
昌辞突然来了精神坐起来:“我那声惨叫配合的还不错吧?”
郁毓冷笑。
“还好意思提呢,简直是我看过最差的表演,人家一眼就把你看心虚啦。”
昌辞放下裹在身上的空调被。
“那么杀气腾腾的眼神,换成你也虚。”
郁毓翻白眼。
病房门被突然推开,两人同时向后望。
“元午阿姨?你怎么在这儿。”
郁毓对她没什么印象,好奇覆在昌辞耳边:“谁啊?”
“哦,这是我妈妈的好朋友,元午阿姨。”
郁毓看她一脸冷漠,知道又是个不好惹的主,赶紧乖巧叫了声:“阿姨好。我先走啦,你们慢慢聊。”
昌辞对她的到来很意外。
“元午阿姨生病了吗?”
元午走到床边。
“我不是来看病的,是来看病人的。刚才哭的那么惨,着实把我吓一跳。”
昌辞想起刚才大哭的模样也觉得有点儿丢脸,不好意思的抓抓脸:“啊……你都看见了。是有点儿夸张……不过真的是太疼啦。”
“疼啊。”
她抬手在昌辞额头附近轻轻抚摸着:“你也是要当妈的人啦,可真不害臊啊。”
她恨铁不成钢的捏着昌辞的脸。
“啊!”
昌辞赶紧挣脱她的手,抓着她的军装下摆盖住自己的头。
“我错啦,我再也不哭啦。”
元午看着那颗小脑袋。
“这世上还有你不敢的事儿吗?”
昌辞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笑着把她的军装整理好。
“我也没那么胆大妄为吧?除了小时候向您‘借’过两颗星星,也没别的事儿了。”
元午双手抱胸俯视她。
“那是借吗?要不是被我发现,你恐怕就不还了吧?”
昌辞呵呵一笑。
“怎么会,这颗星星还是放在您的军装上最漂亮,比贴在我的裙子上好看多啦。”
元午双手插兜。
“行啊,待会看看你妈今天穿的好不好看。”
昌辞惊奇:“原来是和我妈有约会啊?我说你怎么追到这儿来了呢。不过……你怎么可以和我妈告状。”
“我哪有这闲工夫,我们是来看朋友的。”
昌辞了解:“那您快去吧,我不要紧的。”
元午点了一下她另一侧的额头:“真不要紧啊!”
昌辞捂着额头笑。
……
魏黎和顾仟玥正在医院的长廊里等待着。
“幸好你替我遮过去了,要被庄澜知道肯定又得骂我。”
顾仟玥替她悲哀。
“这事儿回家少提。”
“我知道。”
落寞的气息再也甩不掉了,她从来没在魏黎身上看见这么重的丧气。也只有心烦感叹,一段不合适的感情真的会把人摧毁。
……
辛勐函一出电梯就看见了顾仟玥。
“怎么回事儿?”
顾仟玥换上一副坦然脸色,站起来迎上她的质问。
“应该没什么事儿。”
她的回答让辛勐函费解,更有几分不满。
“这什么意思?”
“检查报告就在那儿,你的宝贝疙瘩死不了。我只是怕她说不清,再造成什么误会。”
她平静的陈述事实,也是讽刺昌辞的幼稚心计。辛勐函径直走向病房。
……
昌辞乖乖坐在病床上,任由辛勐函研究自己的额头。
“这颗脑袋也真是多灾多难,不如在医院多住几天。”
昌辞立刻不情愿了:“我又没事儿,为什么要我住这儿。”
辛勐函面色无改:“今天没有,以后也难保没有。”
昌辞皱眉,已经看出来他有些生气啦。
“是不是顾仟玥告我状了?你居然信她的话来骂我。”
“她伤了你是她的错,可你呢,为什么要自寻危险?”
昌辞气愤:“她还真和你告状了?哼,她就是想抹掉自己的错,让你把怒气转嫁到我身上。”
“那你就没有这种想法?”
昌辞理亏,气恼地转过身去。
辛勐函轻叹一声。
“要不是郁毓主动‘坦白’,我还真不知道。”
昌辞意外,然后主动回过身,也没了底气。
“那……我也承认错误吧。”
辛勐函不想责备她,他需要和她好好谈一谈。
“我知道,是这个孩子束缚了你的手脚,等他生下来你想做什么都行,但是这段时间无论如何不准再胡闹啦。”
昌辞对他的叮嘱有些无法招架。
“我又给你惹麻烦了,我知道错了,是我不好。”
她坐在床边低着头,辛勐函看着很不是滋味儿。
“是我的错,让你在这个年纪就承受这些。”
昌辞渐渐浮起不安,扬起头:“我没有觉得委屈啊,今天也是太无聊了,才找郁毓来陪我玩儿的。”
辛勐函见她反过来安慰自己,更是情重心沉。
“这种生活不会很久的,放心吧。”
昌辞眼里满是忐忑不安,这话是什么意思……
辛勐函脸色却很温柔。
“爸早就和我说过,希望你去英国继续读书,我没有答应,但现在不会了。你的生活才正要开始,我没有权利扼杀你该拥有的。”
“我不去,你们都不问我就替我做决定了,我不答应。”
辛勐函没有因她的孩子气而生气,耐心的安抚她。
“又不是让你明天就走。等孩子出生,等你身体养好了,至少也得一年吧。”
昌辞不情愿的抱着他:“过多久也不行,我不想离开你。”
“傻丫头,又不是让你永远待在那。”
“我不信。”
昌辞气恼的丢开他转向床中央。
辛勐函突然不明白她这份执拗了……
“从前你不愿意我做演员,不让我住在外面,不让我接近别的男人。现在却一次又一次要和我分开。这样下去分别会越来越多,越来越久……要是我们都习惯了分开,你还要我待在你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