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如初的悄悄 第62章 离开

昌辞看到了闻璁留下的信。

“昌辞，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不知道会走多久，但应该不会太快回来。换作从前，这肯定又是一趟不放心的旅行，可现在你身边有父母和爱人，我真正能轻松的离开这个厌倦的城市。

这段时间我给你造成了矛盾，我都知道……现在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我也不知道是恨还是悔，总之是精疲力尽，这段时间我做的是太多啦。想利用章时珩报复庄澜，想让庄澜再次属于我……折腾这一场却只得到一个圈套，一场荒唐。

我只能逃啦。再等等看吧，我想我会在另一个环境里慢慢恢复过来。

不过临走前还有件事得给你个交代，哥并没有结婚。

你不要怨我们，我们的“统一口径”都是为了你的现在。只是他们没有勇气向你坦诚，只有我以这种形式来说。

我最了解我哥的心态，也很心疼老十。

那晚我虽然打了她，却什么都没改变。

也许你还不能懂，什么样的感情才会打骂不变，可有一句话我必须得转述你，是老十说的。

这一生我不该喜欢一个人，既然喜欢啦，有一个男人就绝不能嫁，可我都做啦。”

昌辞的心脏忽然不舒服，是不同于闻璁离开的痛……

“最近我总是很想小时候，那间四合院，那棵老槐树下，遗落了多少快乐，是不是我太不知珍惜啦，都留在那儿啦……

这十年我也不知道都抓住了什么，还好，给你做了个前车之鉴。你的幸福可一定要把握住。”

信无风自落。下午的阳光强烈又忧伤，因为接近黄昏了。

忽然之间，昌辞的身边已经悄悄离开了两个人，这个带给她最多温暖的家也突然变冷啦。

她回到家里就抱着怀愔大哭，怀愔知道闻璁对于昌辞的意义，不是朋友，不是姐妹，而是早已替代自己成为女儿的守护者。

她永远欠着昌辞一个巨大的感情缺口，说弥补，那也要未来好久……

…………

星空不知不觉成了窗口的风景，身边空荡荡的，落寞孤单挥之不去。

昌辞翻了个身，拿来手机给辛勐函打过去，可一直的忙音让她更加失落……她枕着身下的娃娃盯着手机屏幕失神，几乎忘却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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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辞没有等到辛勐函的电话，却在申瑛那听说了一个消息，辛勐函后天回来。

昌辞的意外难以平复，他没看到自己的电话吗，为什么不和自己说呢。他是不想和自己说话吗？难道在生气……

她的情绪太过明显，申瑛有些担心：“怎么啦？”

昌辞被拉回现实，不自然的摇摇头。

“没事儿。”

她的模样真是不太好，申瑛坐到她身边：“是不是勐函没告诉你啊？”

昌辞也没有精力编谎言，摇了摇头。

“昨天我给他打过电话，可他不理我。”

申瑛了解了她的心态，尤其在这种时候。

“怎么会呢？肯定是太忙啦。”

这说辞昌辞没听进耳朵里，一心沉浸在自己的猜测里。

“妈，勐函从前一定很爱祖瑾吧，这些年他一直都很爱她吧？”

这个问题把申瑛吓到啦，很快收起了讶异，温柔的开解她。

“祖瑾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人啦，就算勐函还记得她，也不会和你们的感情冲突呀。现在陪着勐函的只是你，他每天都可以想到你，见到你，触碰到你，你何必要问这个问题呢？”

昌辞懵懵懂懂的。

“我本来没有计较，可是也许我想错啦，勐函在婚礼上都不忘想起她，她怎么会消失十五年……”

这件事让申瑛很震惊，也觉得儿子做的太过分啦。

“……那也不过是一些似曾相识的片段罢了，没有什么意义的。”

昌辞觉得和申瑛说这件事并不正确，作为他的妈妈，她的话都是有目的性的。

“昌辞，我知道勐函不该在这个时候留下你。你刚刚结婚，又怀着身孕，身体不舒服，心里更脆弱，这我都经历过，也最清楚不过啦。其实没必要执着于那些小心思，你只是太想他啦，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是你臆测出来的。”

昌辞执着的询问她。

“那他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呢？他一定是心情不好，不想和我说话。”

一个未接通的电话……让申瑛发现了问题的严重。

“他看到你电话的时候肯定很晚啦，早上我接电话的时候你也还睡着呢，他又怎么会想不到去吵你呢？”

这种解释并没有什么意义，昌辞仍是精神恍惚，闷闷不乐。

申瑛这下发愁啦，孕妇最忌讳心情郁结，她得让昌辞放下这个心结……

昌辞坐了一会儿就上楼啦，申瑛立即把电话打给了辛勐函。

电话刚一接通就听见他急躁的语气，只打了声招呼就说要先挂断。申瑛无奈叹了口气，却不允许他挂断。

先是严正警告了他一通，又把昌辞的患得患失告诉他，最后命令他中午无论如何给昌辞回个电话。

申瑛的叙述让辛勐函动容，他不想让母亲担心，也为昨晚没有接听电话后悔。

…………

昌辞在疑虑重重间终于等到了辛勐函的电话。

“睡醒了吗？”

“怎么可能没醒呢，我又不是猪。”

她的不开心尽显无疑。

“昨晚忙到半夜，就知道你是等电话等睡着的，早上哪儿起得来？所以才给妈打电话问了你两句，怎么还生气啦？”

昌辞无意识的用指甲刮着床单。

“我不怕被吵醒，就怕你不理我。”

害怕的语气仍然揪疼了辛勐函的心，他忽然醒悟，无论他对昌辞的感情存在纠结还是隔阂，他都不希望昌辞有任何不开心，这是他早已确认的。

既然如此，他还矛盾什么呢……

“傻丫头，又在胡思乱想，我不理你还能理谁啊？”

昌辞的心情已经疏解啦，可能真的是她太敏感啦。

“那你以后可不许不回我电话啦。”

辛勐函宽慰她：“以后，我给你打电话。”

昌辞开心，精神抖擞的坐起身：“这可是你说的，我会等着的。”

“嗯。”

唯美的笑容灿烂如阳，屋里的阴霾瞬间消散离去，昌辞蹦跳着跑下楼去……

“妈妈，你干什么呢？”

欢乐的脚步加上甜甜的语气让申瑛悄悄舒了口气。

“闲着也没事儿，给你爸织件背心。”

昌辞好奇看过去：“妈妈手艺真好。”

“嗨，这那儿说得上手艺啊，反正你爸也不挑，这么多年也没嫌过难看。”

昌辞替她感觉到了幸福。

“爸爸在外面高高在上，每天又那么严肃，可对妈妈却这么好，一直都穿着您做的衣服，妈妈一定很开心。”

申瑛失笑，昌辞看尽她眼里的幸福，是一种岁月积淀下来的安详和满足。

“其实你爸爸这个人就是外冷心热，就喜欢用教育你的方式关心你，不用怕他。”

昌辞皱眉笑：“这还真有点儿难。”

申瑛失笑：“时间长了你们就互相了解啦，态度都会有转变的。”

昌辞懂得她的意思，转念想起今天的反常，觉得还是得解释一下。

“妈，我今天太敏感啦，害您担心啦。”

“你怀着孕呢，这都是正常的，别人不懂我能不了解吗，没事儿的。”

昌辞好奇：“那您怀孕之后也会像我今天一样神经兮兮的吗？”

她笑笑：“跟你也差不多吧，我嫁给你爸爸那会儿他没条件让我随军，我整天一个人待着，就跟没结婚一样。但也不一样，没结婚起码不想啦，可偏偏还有那么一个人在，我得天天猜他在干什么，想没想起过我……那才叫数着过日子呢。”

现在回忆着申瑛倒是很轻松，昌辞却不敢想象这样的日子过着该有多难……

要换做自己，光是那些可怕空虚的想法就会把自己折磨疯的。

再看眼前这个女人，她突然升起一股崇敬。

她静静的听申瑛讲述那一段特殊年代的爱情，竟然也很唯美浪漫……

…………

傍晚，申瑛开始准备晚饭，昌辞在一边打下手。

门外传来了车停下的声音，她赶紧去开门。

“爸爸。”

辛林阁应了一声，然后把手里的桶给她。

昌辞接过来低头看。

“哇，好大的一条鱼！”

她抱着桶赶紧去到申瑛身边：“妈妈你看。”

“正好，给你做鱼汤喝。”

昌辞开心，转身甜甜的开口：“谢谢爸爸。”

可这一回身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你这丫头运气好，数今天钓的鱼大。”

意外的关心驱赶了昌辞小小的别扭，对于辛熠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抵触。

“那也是爸爸的技术好。”

她接过辛林阁脱去的军装挂好，辛熠也去了厨房给申瑛帮忙。

外面下起了小雨，昌辞倒了杯热茶端给辛林阁。

“饭还要好一会儿呢，今天我陪爸爸下棋吧。”

辛林阁倒是有些意外：“你会下？”

“嗯。”

她得意的把围棋盘抱过来，辛林阁倒是真有兴趣和她对两局……

申瑛看着客厅的爷俩那么和平，心里可是高兴啦。

今天的晚饭也吃的很愉快，晚上昌辞舒舒服服的洗澡睡觉，然后窝在被窝里给辛勐函发了条消息：

“爸爸今天给我钓了一条大鱼，妈妈做了鱼汤喝，我还陪爸爸下了几盘棋，不过爸爸好像不太愿意和我玩儿……”

她怕打扰到辛勐函特意发了短信，根本没想到会立即得到回电。

“勐函！”

惊喜的声音让辛勐函听着很舒服。

“老爷子平时就这点儿爱好，段位低不了，你要做他的对手还得练。”

昌辞有点儿不好意思：“那你是说不是我哄他玩儿，是他哄我玩儿喽。”

辛勐函心情不错。

“他肯哄你玩儿，我就放心啦。”

这点昌辞是有感觉的。

“爸爸好像不像以前那么‘排斥’我啦，看来我这段时间也是有进步的嘛。”

辛勐函微笑：“早点休息，明天中午我就出发。”

“嗯，我等你。”

挂了电话，才发现外面雨也停啦。

她把昨天才移栽过来的一株马蹄莲放在阳台上，让它也能快乐的欣赏夜色。

……

夜半，好梦被雷声惊醒。

昌辞迷糊间突然想起了阳台上的花，起床推开玻璃门去收。走到阳台边的时候却没注意到地上飘进来的雨水，脚下一滑——

“啊！”

疼痛来的太突然令她分不清具体的源头，整个人都被恐惧控制着，只能慌张的大喊：“妈——妈！”

隔壁的辛熠被叫声惊醒，掀开被子直冲昌辞的房间。

而申瑛也正从房里匆忙出来……

辛熠看见坐在地上的昌辞心一惊，没有多问抱起她就往外走。

申瑛担心的追过来。

“昌辞！这怎么了这是？”

“她滑倒啦，我先送她去医院，奶奶你换件衣服，待会让向向接你过来！”

“欸、欸……你们都小心点儿！”

申瑛一直追到门口嘱咐，亲眼看着辛熠把昌辞抱上车离开，同样被惊醒的辛林阁也许久没有这样焦急过了，立即打电话叫来警卫。

…………

医生给昌辞做了全面的检查，没发现什么问题，她应该只是受到过度惊吓才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

辛熠松了口气，先给爷爷打去电话报平安，但也不敢大意，还是让昌辞在医院住一晚观察观察。

平静下来的昌辞有种劫后余生的无力感，也不困啦，呆呆地看着点滴瓶发呆。

辛熠坐在病房外，静默的相处像在聆听时间的生长。

申瑛和辛林阁随后都赶到了医院，见昌辞安静睡下，才真正放心下来。

辛熠不能让两位老人熬夜在这儿守着，就让他们先回去啦，说明天上午就送昌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