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闻钟从床上下来,显然已经换好了衣服,应该是早上起来买了衣服又回来睡了会儿。
宽松款的衣服显得邵闻钟比祝佳期印象中的样子还要壮实上几分。睡着的邵闻钟比这时候要温和很多,那双眼睛盯着祝佳期的时候,祝佳期感受到了一种生理性恐惧,来自生物本能的对更强者的恐惧。
邵闻钟本身就不爱聚会,祝佳期这几年又经常外派,所以他们上次见面还是三年前的新年聚会。当时人多热闹,洋溢着新年的喜悦,反正不是现在这种尴尬而又无法逃避的情形。
邵闻钟看祝佳期很久没说话,解释道:“昨天你衣服脏了。”
祝佳期赶紧说:“我知道你家里不同意,这个事情你情我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他做了个用拉锁把嘴锁上的动作。
邵闻钟“哦”了一声:“什么你情我愿?”
“就那个,”祝佳期隐晦地看了一眼邵闻钟的那个部位,看起来还不错,更别说邵闻钟的身材了,他边瞟边说,“反正我又不是…上面那个,你又不吃亏。”
邵闻钟盯着祝佳期看了几秒,走了几步,祝佳期下意识退了几步,邵闻钟没再走,开口问道:“你这么开放的吗?”
祝佳期能听出来语气里的阴阳怪气,他尴尬地解释道:“这么大年纪了,总得有几次…对吧?”
说完,祝佳期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皮肤本身就白,显得有点意外地害羞。
邵闻钟昨天看祝佳期喝多了、把人带回来了,祝佳期吐了一衣服,他清理用了很长时间,一扭头小祖宗睡得七扭八歪的,他懒得开车回去…而且他怕祝佳期被自己呕吐物呛到或者窒息。
但他没想到祝佳期想多了,不仅想多了,还不想负责。
双方沉默时,邵闻钟看见什么一闪而过,突然道:“别动。”
祝佳期一下子紧张起来,邵闻钟从钥匙里拿出了一把便携式折叠小刀,朝祝佳期走过去。
祝佳期下意识缩了一下,邵闻钟攥着他的胳膊,仿佛被紧紧箍住了一样,动弹不得。邵闻钟低声道:“说了别动。”他迅速把商标摘了下来,拍在祝佳期手里。
邵闻钟收好刀具,开了瓶矿泉水,拧开后递给祝佳期:“嗓子有点哑,喝水。”
祝佳期感觉在听命令,虽然邵闻钟说话的语境并不是,他接过来,喝了点水,他嗓子为什么哑?应该是喝酒喝的,不是叫的,应该不是叫的,绝对不是。
邵闻钟本来想把实情告诉祝佳期,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满祝佳期的反应。
他对祝佳期的印象还停留在他工作上的负责,昏暗的灯光下弥漫的烟气中那双坚定而又闪亮的眼睛,他…很难想象生活中的祝佳期和负责两个字根本不沾边。
那双眼睛现在还是那个形状、那个弧度,但邵闻钟忽然觉得并没有那么好看了。见祝佳期喝完水也不准备解释什么,邵闻钟心里涌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他按下心里的情绪,语气甚至算得上严肃地说道:“房费我付过了,剩下的…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祝佳期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
邵闻钟似乎是冷笑了一下,看着祝佳期,几秒后,他冷哼了一声,打开门走了出去。
祝佳期听见门关上,松了口气。这样挺好,他虽然喜欢男的,但也没预料到会有一天阴沟里翻船跟男生一夜情啊,尤其对方还是邵闻钟。他家里没事儿,他怕邵正华一生气把他给毙了。
祝佳期并没有经验,他不知道喝得烂醉确实影响发挥,他更不知道以邵闻钟的尺寸和力度,他第二天不可能还能站着和邵闻钟说那么长时间的话,还一点儿都没发烧。
他只当是“一夜情”,睡到转天闹钟响,正常起床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