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不妄[原神] > 第6章 第 6 章

不妄[原神] 第6章 第 6 章

作者:抚帝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16 05:07:35 来源:文学城

艾尔海森点头,表示认同,“很有道理,所以你打算现在就同我分享秘密?”

“是啊……其实也不算秘密,在十几年前,这是璃月几乎人尽皆知的事情。”她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稍等一下。”他打断她的话,“听起来是个很长的故事,我建议你躺着说。”

她心情过于动荡,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站得摇摇欲坠,而且目前气温很低,再加上待会儿可以预见的情绪波动……她还是待在睡袋里讲比较合适。

刚才酝酿的气氛完全被打破,迟春雪顿时变得气鼓鼓的,胆大包天瞪了他一眼,又在对方看过来之前,迅速钻进睡袋。

乖巧jpg.

艾尔海森坐在她旁边,俯身熟练地为她掖好被角,以免对方再次因此着凉。

是的,虽说须弥城从早到晚气候都很湿热,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全然不会因为晚上没盖好被子而生病。但沙漠不同,早晚温差极大,刚出发的第一天,迟春雪就出现了各种不适应的状况。

艾尔海森考虑过是否要折返,但权衡之后,仍旧不打算放弃这趟行程——两人已经做好了充足准备,带够了药物,她的生活自理能力在留学生涯中被充分锻炼过,只是睡眠习惯这种小事,显然不足以让他半途而废。

为此,他不得不看顾头一次进沙漠的旅伴,每晚在对方睡着之后,还要关注她是否出现其他问题,顺道将对方的被角掖得极其牢固,以至于迟春雪一度在梦中被网、头发、茧等各种东西捆成粽子,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

直到她从梦中惊醒——

迟春雪:“……”

她左右打量,费劲儿从里面挣扎出来,随即若无其事地卷起睡袋,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是在出帐篷的时候多看了对方一眼,就很快又偏过头做别的事情。

艾尔海森顺着那道目光看过去,不出意料只能看见学妹乌黑的发顶——她的发质在须弥学者中极为罕见,乌黑丰厚,在月光与日光的交替中闪着细碎微光,仿佛一匹用璃月特产的霓裳花织成的锦缎。

在教令院里,他甚至可以通过头发或背影一眼认出她。

这是璃月人的普遍遗传,还是有什么特殊的保养办法?艾尔海森啃着干粮,漫无目的地想着,假如真有这样的方法,想必教令院的学者们都会不吝钱财购买,毕竟脱发问题对于学者们来说实在难以避免。

迟春雪收好帐篷后,坐在艾尔海森对面吃早餐——或许该叫宵夜?这段时间日夜颠倒,她对时间的概念有些混乱了。

迟春雪睡眠频繁,但容易惊醒,艾尔海森基于沙漠行动规律,同时配合她的习惯,每天深夜只睡4个小时,正午补眠3个小时,具体时间不定,主要看她什么时候困,什么时候醒。

两人会趁着清晨和黄昏赶路,幸好路上有驮兽可以骑,行李也都挂在它背上,否则迟春雪绝不可能坚持下来。

更糟糕的是,骑着驮兽也绝不舒服,时间久一点,迟春雪就难免酸痛,除了忍耐别无他法。

艾尔海森有时会默不作声让她侧坐,自己坐在后面扶着她的腰;有时会选择扶着她,慢慢走一段;甚至一些不好走的地方,还会把她背过去——同行的旅途上总有各种难以避免的亲密举动,即使他的本意只是为了照顾同伴,她还是无法克制地为此脸红心跳。

艾尔海森知道她脸皮薄,不会主动开口提及,迟春雪更不会多话,默契地不问他晚上进她帐篷的事情,彼此心照不宣。

这是毕业前最后一段路了,迟春雪却觉得自己比过去更喜欢这个人。

她有些苦恼地尝试从艾尔海森身上找出缺点,或是某些令人难以忍受的习惯,以免后续分开时太过不舍。

这理应很简单——毕竟是两人头一次长时间近距离相处,按书里说的,远距离产生美,近距离接触就很容易形象幻灭,这正是恋爱期很美好,婚后却难免争吵的原因之一。

但艾尔海森……他缺点当然是很多的,比如喜欢啃干巴巴的饼,三餐都是如此——真是糟糕的饮食习惯。

迟春雪早餐喜欢喝一碗粥,或者馒头包子配一杯豆浆或牛奶,她正餐餐前都要先喝一碗汤,秉持着少食多餐的习惯。

干饼,尤其是肉饼,是她非常讨厌的食物,这种早餐油腻到会让她肠胃不适。

呜,但是沙漠只有干粮和水,迟春雪被噎的时常翻白眼,最后不得不用水把饼泡软一点再吃——艾尔海森对这种吃法敬谢不敏,他讨厌汤汤水水的东西,即使是炖肉汤也喜欢把水炖干之后再吃。

唉,饮食习惯显然大不相同,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人一份早餐互不干扰,面对面坐着吃,也没谁会对另一个人指手画脚,气氛很和谐友好。

艾尔海森言语较为刻薄,比如迟春雪学东西很快,但实际操作起来总有些不尽如人意,在折腾两遍都不行之后,艾尔海森就会合拢书本,一针见血地指出她操作失误的地方,言辞犀利——这个似乎不能算缺点,迟春雪并不讨厌被人指出错误,甚至求之不得,虚心请教。

这是求学者该有的基本素养,在这方面,她的脸皮还算有点厚度,并不认为有什么值得羞耻的。

在迟春雪看来,那些被指出错误就恼羞成怒,甚至背后说人坏话的学者才奇怪——错就是错,觉得没错就去辩个明白,明明错了却百般遮掩,这对自己难道有什么好处吗?

而且假如她请求帮助,当艾尔海森衡量后,认为这确实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他也不会吝于援手,这种时候,他就不会多嘴说什么了。

也不是会令她讨厌的点呢……

真要说的话,可能就是他露出的手臂肌肉略有些发达,显出一种过分的力量感,和她所欣赏的那种文弱书生差距蛮大的——但艾尔海森看书时的那种冷静和专注,总会将迟春雪的目光吸引过去,以至于他一剑能串三个人的暴*力行为似乎也变成微不足道的缺点。

是的,对迟春雪来说,能打并不算什么优点,毕竟她本人看着脆弱,实际上完全可以一个打一群,所以更希望可以掌控未来的伴侣。

但这些想象中的条件,完全不适用于艾尔海森——即使是后来那天的混乱中,他将自己完全压制,到底也没能让她真正讨厌。

这几天的时间,足够让她慢慢回想起那天的具体情形。

那双碧蓝色的眼睛里失去了惯有的理智,无序且混乱,仿佛蒙上一层雾气,脖颈处几乎难以克制地浮上淡青色脉络,额头鬓角的汗水凝聚着滚下去,顺着下颌溅落在彼此胸口,他的眼尾带着生理性的绯红,像是冬日里奇迹般绽开的霓裳花。

也像海上洒落的血。

她不确定自己当时是否也是如此。

那样的艾尔海森让她恐惧,但恐惧中,又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吸引力,令她在快要融化的迷乱里,主动攀住对方的脖子,鬼使神差地在滚动的喉结处咬了一口……

下一刻,世界在眼中颠倒混乱,快乐和痛苦狂风海啸般席卷而来,她哭着哀求,几度昏厥,不算尖利的指甲死死扣住脊背处起伏的肌理,对方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一样,一声不吭全部忍了下来。

——迟春雪后来一直没敢问他背上的伤口情况。

她甩了甩头,关于初次的记忆,最终还是恐惧占据上风,没敢再回忆。

不过,无论如何,讨厌他这件事,对她而言还是太难了啊!

迟春雪躺在睡袋里,偏头看着他,过了片刻,咬着唇向他确认,“学长,真的要听吗?”

她轻蹙着眉,难得直白地吐露心声,多少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摆烂感,“听完之后反悔的话,我……我会……有点难过的。”

但如果能及时止损,也未必不好。

——毕竟不喜欢她,对迟春雪而言就是最大的缺点了。

艾尔海森看着她,“虽说应该取决于你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但我想我决定的事情,并不会因为你的家庭因素有所变化。”

眼下迟春雪并没有答应他,而如果她答应了,那家里人的反应就该是她本人要思考的问题。

说的直白残忍一点,两人的感情还没有深到那个地步,艾尔海森并不会过多考虑迟春雪家里人的心情。

他更专注于眼下,关心迟春雪本人的身体状况。

“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迟春雪张了张口,试图用最简洁的语言总结这件事,最终却失去了艾尔海森那种一针见血评价事物的勇气。

作为被影响至今的半个当事人,即使是在十几年后的今天,她也还是做不到站在旁观者的立场去评判父母的对错。

迟春雪只能慢慢从最开始回忆,“我的母亲和其他人的母亲不太一样——在我的印象里,小时候周围的同学们,似乎都是母亲陪伴他们更多,而且绝大多数都很温柔……我不是指她们原本的性格,而是她们对待自己的孩子,以及爱屋及乌对待孩子的同学,态度都很和善。”

“会对我笑,会摸我的头,会擦我脏掉的脸和手,会给我吃甜甜的点心,甚至会问我冷不冷热不热,嗯,当然,照料我的佣人也会这样,但她们不敢随便摸我的脸和头,或者拥抱我——我家那时很富有,在璃月,财富往往和权势挂钩,她们不敢对我过分亲昵,这是父亲不会允许的事情。”

“父亲倒是会对我做这些事,但他总是很忙碌,而且,即使回到家里,母亲和他的相处也会占据绝大多数时间……那个时候,我总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迟春雪轻声说:“父亲和母亲很相爱,但他们并没有将这种感情分给我很多。”

也许有一点点爱吧,但很稀少很稀少,像清晨的露珠,即使努力抓在掌心,也会很快消散得无影无踪。

艾尔海森并未插话,尽管他从小就喜欢独处,而且父母的时间也同样被研究占据了大多数,但爱这种东西,他是并不缺少的。

父母爱他,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这种感情鲜明而独特,对幼童来说,就像是天上的太阳和月亮,清晰分明,毫无混淆的余地。

因为习惯了不被爱,所以总是旁观,从不主动索求,甚至遇上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后退吗?艾尔海森下意识分析着。

“我的母亲……我小时候觉得谁都比她更像我的母亲,一直怀疑我是不是被抱养的。”迟春雪笑着,用轻微抱怨的语气,好像这对幼时的她来说只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当然,迟春雪很早慧,她自己心里其实很清楚,母亲是绝不可能对陌生的孩子投注哪怕一分多余心力的,这一点对当时的她来说,也不知道算不算安慰。

半湿的帕子重新覆上眼睛,艾尔海森没什么表情,默默给她擦眼泪,迟春雪嘴角僵硬的弧度便顺着他的力道垂落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嗡嗡的,“其实现在我能理解她,她是孤儿出身,没有父母亲人,我在她肚子里的时候,让她难受了足足十个月,最后难产差点一尸两命……”

“她在嫁给父亲之前,是璃月的道上人士,甚至还是鼎鼎有名的那种,用须弥这边的说法,类似雇佣兵,但是,学长你能明白吗?我威胁了她的生命,但她最后还是选择生下我……”

或许正因为此,迟春雪才会如此爱她,哪怕结局惨烈,最终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

迟春雪闭上眼,语气像是在对艾尔海森解释,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她只是,不觉得自己有必要爱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生来就爱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我,因为没有人教过她。”

“爱是种与生俱来的天赋。”艾尔海森想起教令院图书馆中一本二流小说里的话。

那是本很无聊的书,唯独开篇的这句话让他印象深刻,在此刻现实的映照中忽然便回想起来。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她不是不会爱人,就像她爱着自己的丈夫,她仅仅只是……不爱你而已。

他望着几乎要把脑袋埋进被子里的人,终究没有说出任何一句会刺伤她的实话,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把被子往下拉了一点。

很多人需要抱着幻想和欺骗才能生活下去,艾尔海森并非这种人,但他也不会自大到鄙夷这样的生活方式。

迟春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注意艾尔海森的动作,自顾自往下说:“从我有一定的自理能力开始,母亲同我的对话才渐渐多起来,不过都是些告诫教导,她教我怎样规避危险,在无法避免的环境下如何示弱,如何自救,如何……从源头解决危险。”

母亲就像一只在丛林求生的长鬓虎,永远警惕机敏,安逸的生活始终磨灭不了骨子里的野性和狩猎欲,如何生存下来就是她对后代唯一的教导。

尽管这似乎不是娇生惯养,又生来体弱的迟春雪该学的东西,但学了也没有坏处,父亲总要防备生意场上的某些手段,所以在配备保镖之余,也默许了母亲教她如何自保。

在她年幼时,那些东西从没有用到的时候,但长大后,在得到神之眼之前,她确实靠这些东西避开了不少危险。

“她不像我的母亲,更像是一个老师,我便是她唯一的学生。”

“而她教我的最后一课,就是如何在拥抱时,用匕首从背后刺穿爱人的心脏。”

“我的母亲是如此的爱着父亲,爱到难以忍受,最终杀死他,再杀死自己。”

迟春雪轻声说着,唇角扬起,涣散的眼神逐渐凝聚,她的视线慢慢从虚空收回,转向艾尔海森,牢牢盯住他。

这一刻,她的目光仿佛穿过遥远的时空,与某个女人生前最后的神情重合在一起——那样爱恋的,专注的,属于狩猎者的眼睛。

“学长,你知道吗?”

“她的最后一课,她的每一个动作,我曾在梦里重复过上千次。”

“一丝一毫都不会差。”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