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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者之海 第16章 仙儿

作者:月光树荫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1-22 17:52:55 来源:文学城

“高高在上的王用权杖指着预言家。

询问他预言家的末路,

于是他告诉即将失去王国的王,

最为忠诚的儿子会亲手灭绝您,

而预言家也将被他撕碎,

仅仅如此而已。”

“它们,做什么?”

“扭转时间哦。”楠回答道,“倾泻家复制这里的一切,骗过时间,创造一个新的世界,一个愿望被实现的世界,让不知当上王的世界。”

电缆逐渐缠绕住钟楼,天空被怪物庞大的身躯灵感,它仿佛要吃下这个空间,随后控制空间的功能,成为它的主人,无数贪婪的双手伸向大地,楠于大地伸出手,想要去碰触沙漏。这位引狼入室的男人温声向可可欠宣布道:“有人留你见证未来的到来,你有什么愿望吗?”

或许是知道对方的软弱,知道对方无法反抗,楠的声音听起来毫无威胁,仿佛眼前的荒诞景象从未出现,而他们仅仅是身处温暖的阳光之下,在质朴的小屋的簇拥下,和交心的朋友们展望未来,好像这不过是一场再平凡不过的温馨场面,他只是好奇的想要知道朋友的愿望,想要和朋友携手走向未来。

可可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楠,他不确定要不要告诉楠自己的愿望,愿望是踏上这艘游轮的船票,他想不通不告诉楠会有什么结局,也想不通告诉楠会有什么结局,他不会帮助自己找寻记忆,也不会因为不告诉对方得到某人的奖励,他想不通心里的另外一个自己为什么在犹豫,于是他没有说话。

“别不说话嘛,万一你的愿望被复制出来的主人听见了呢?俗话说的好,有福同享呢。”楠还在邀请,与此同时,他还在不断靠近沙漏。就在抵达的瞬间,可可欠突然阻止道:“不许,你动。”仿佛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他下意识跳起来,双手抓住楠伸出的手,想要阻拦他,不过很可惜,力气还没有阿大大的可可欠只是成为了楠的手部挂件,楠只是轻笑了一下,一把抓住了沙漏,随即怪物以更加迅速的动作靠近大地,它开始更加的贪婪,电缆完全包裹大地,许多区域早已被如同烂泥般的身体覆盖,从身体上掉落的、不断蠕动和窃窃私语的□□组织完全吸收着这个空间的知识与存在,钟楼被烂泥覆盖,随后融化,可可欠看到楠在用力,想要捏碎沙漏,而怪物在此刻完全降临,它冲击天空,使其破裂,粉碎的天空降落大地;它探索空间,使其可以被代替;它靠近大地,将它囊括其中。

可可欠用力往下,甚至想要在空中跳跃,然而都没有停止楠的动作,反而是楠用另一只手抓住可可欠的衣领,将他扯开,道:“打破沙漏,倾泻家们才能利用新的身份创造新的世界,新的沙漏,象征着时间的沙漏……猜猜,她会不会在这里骗我?”随后他重重的将可可欠甩向一边。

就在可可欠滞空的瞬间,他听到了一道声音。陌生的声音提醒道:“躲开愚人,小心受伤。”

随即从天空与四周而来的海浪劈向降临的怪物,速度之快几乎要看不清,唯有空气中富含氧气的清新味和咸味证明它来过的轨迹,海浪在遇上怪物的瞬间被打散,白色的浪花在空中绽放,却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浪花化作一个个铁链扣,又形成横七竖八的铁链,将怪物锁在中间,锁链如同鱼类穿梭在自己的轨道上,似乎在等待谁的命令缩小它们的领域。

可可欠被扔到不远处,衣服卷起尘土,他忍痛缓缓起身,看向突然出现在此地的陌生人,准确来说,是海怪,再准确点,是拍浪者。可可欠对它们的唯一记忆还是在某次星空下给阿大解释星座星象时,他告诉可可欠的一些故事,他对这些传说了如指掌,甚至可以说是信手拈来。

“当年探索派就是看到那艘机械船,经过了两年的斗争,赢得了大海的守护者称号,可可欠哥哥,这个称号是不是很帅,阿大超喜欢,阿大能不能做可可欠哥哥的守护者?可可欠哥哥喜欢吗?”

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可可欠已经忘记了,现在他的眼里全部都是这位拍浪者的眼神,白色的瞳孔映不出任何景象,强壮有力的双臂仿佛可以撕碎一切阻碍,拍浪者向着怪物,手里擒着海浪与铁链,还分给了可可欠一些余光,让可可欠下意识认为对方见过自己,不等询问,更多拍浪者加入了队伍。

“逃离危险,我们暂时,还是战友,珍惜此刻,之后再说。”

“十分抱歉,现在的局面很危险,并不适合您继续停留,请快离开,这里有我们。”

说罢,拍浪者冲向即将冲破锁链的怪物,可可欠还看到楠斜眼看向自己,随后怪物身上的电缆开始向他进发,连带着坠落在怪物身上的天空碎片也跟随而去,危险就在眼前。“亲爱的,去往北方,去……拥抱记忆,在这一次,保护自己,亲爱的,唤醒他,不要担心未来……他已经不存在。”熟悉的女声,那声音像是仙子降世,慈母般温柔,它挑动可可欠的神经。

“起身,动起来,快跑。”这样的话语不断拨动着可可欠延迟的大脑和四肢,于是他在电缆即将抓住自己之时起身逃跑,电缆巨大的力道传出巨大的响声,可可欠不知道它留下了多大的痕迹,他的脑子里只剩下逃跑,并活下去,像是有无数人在他的耳边呼唤,像是无数人都在期盼着他的未来、他的生死,像是无数人为他牺牲,只是选择给他开辟道路,他在不断奔向安全的地方,不停跑向远处的天空墓地,不休逃向陌生的地方。

耳畔的风在呼啸,锁链的碰撞声与碎裂声,无数嘴巴的自言自语,楠的冷笑声,玻璃即将碎裂的声音,海浪重重敲击的声音,建筑物倒塌声混杂在一起,但都掩盖不过可可欠的呼吸声和心脏的跳动,这绝对不是可可欠应该承受的运动量,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跑不到目的地,却没有怀疑女声的正确性,发自心底的求生欲让可可欠不断躲避着电缆的袭击,时不时出现在周围的枝桠更是让他的逃生之路雪上加霜,或许是巧合,还在坠落的天空无一例外将它们打压,不过这些天空也成为了绊倒可可欠的存在。

身后野蛮且激烈的打斗声仿佛是可可欠往前奔的加油声,他不用回头就能想象到这场战斗的宏大,危险且尖锐的碰撞声似乎永远不会停止,他想要把这些斗争扔在脑后,他看到女人口中的安全就在不远处,虽然早已成为废墟。

他躲避掉从身后、身侧袭来的电缆与突然出现的残肢,在又一次体力不支即将摔倒,大脑勉强控制肢体保持平衡后,可可欠看到目的地不远,随后楠的声音传来,道:“你逃不掉的,现在,我才是轶时尘世的主人。”

声音没有抓住可可欠,哪怕是瞬间袭来的风声和水声,也被突然从可可欠身后出现的荧光黄色小树阻拦,仿佛那是坚不可摧的意志,仿佛那是固若金汤的保护,仿佛那是永不消逝的信念,可可欠被向上的风轻轻推倒,他鸭子坐在坑坑洼洼的地上,他抬头,疲惫的看向被隔绝在外的生物,树枝越长越茂盛,甚至有一只生长华丽浪漫的鲸鱼在树叶中游泳,似乎是它组织了这场运动。

继续往深处走,不要停下。

可可欠眨眨眼,咬着牙站起身,突然的眩晕感使他停在原地,直到眼前莫名的黑暗散去,他才第一次看清这里。

即使大大小小的碎片压垮了原貌,也不难看出这个盆地原来的美貌,它曾经一定令人流连忘返,一定是许多人的家园,而现在它怀抱着粉碎的天空,一些碎片小于杂草,一些碎片高于周围的大山,大多数的天空坠落在中间的湖中,将整个湖填满,形成了一件特殊的立体装饰品,像是一朵花瓣如冰块坚硬,且即将绽放的百合,湖水溢出边缘,草地却没有吸收湖水,草地上所有的建筑物都被砸毁,无一幸免。

可可欠再眨眼,却看到了一片繁荣与温馨的村庄,与拍浪者截然不同长相的海怪们走出建造精美的房子,几乎所有海怪们的身边都跟着三四个同类,它们举止亲昵,似乎是它们的家人,湖水荡漾,一棵茂盛的巨树生长在水中,仿佛周围的一切事物为它建造、生长、形成,它是这片区域的拥有者。

哪怕是在莫莫枝头之上的浩瀚星空与白虹贯日,它竖立在分界线,像是一位守护者,用自己的枝叶笼罩着生活在此处的居民,用自己的根茎牢固生存的根本,它似乎见证了一切的转变,又似乎让居民们警惕过去,它使周围的山充满生机,一条小道蜿蜒在正中间的高山,它似乎通向天境,仿佛会有海怪们信仰之物踏着小道下来,很快,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可可欠,像是震惊于不该回乡之人的出现,却又带着怀念与心疼,它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询问着可可欠。

“孩子,累了吗?”“你看起来很需要休息,可可欠。”

“你长大了,比我喂你的时候胖多了。”“更可爱了,多笑笑嘛,还要我给你讲笑话吗?”

可可欠不知道如何答复,准确来说,他对海怪们的声音异常熟悉,可是他的身体做不出反应,就像是面对陌生人,可是它们笑容亲切,似乎早已和可可欠一起度过了不知多少个岁月。

在这其乐融融的大家庭中,那位最长者,它缓缓的靠近可可欠,沧桑的声音问他:“许久不见,那沉重的记忆,以过去和陪伴铸就的你……有没有见到我们命中注定的它,是否还属于我们,而你……是否还在追寻飘渺和沉重。”可可欠看着老人,他并不熟悉老者的声音,可是一句回复卡在喉咙,让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对方。“歌,仅仅只是凝望和思考,故事并不会发展,它的进化,随人心意的变化,会在我们虔诚的声音中幻化出原本的模样,即使巨物枯萎,子嗣凋落,歌声泯灭,圣地不再,你依旧是愚人,忠于大海,生为大海,困于大海。储藏历史,凝固时间,追寻记忆,这是赎罪,也是恩赐。”

回应老者的是猛烈的晃动,就像是在游轮上的震动,天空的碎屑簌簌落下,使可可欠的双眼因为异物而快速闭上,他快速揉搓眼睛,湿润的感觉充满了眼眶,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希望能继续看到那个温暖的村庄。

那种感觉像是要哭泣,可可欠不记得上一次哭泣是什么时候,为了什么,甚至是什么感觉,是心中的落寞,还是嗓子的酸涩,还是内心的空虚?

“别走……别走……”可可欠感觉自己在哭,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他不知道,眼泪只是落了下来,或许是本意,或许是假象,但眼前不再是那一片美好的天地,而是由天空装饰的废墟。

又是一次震动,可可欠转头,他看见怪物敏捷的抓住所有在海浪中的拍浪者,楠就站在怪物的手上,他看不清沙漏的状态,但是战局十分惨烈,甚至可以说是对拍浪者们的碾压,蓝色的海浪已经有一半被更加深邃的蓝色染上,像是灵魂,又像是它原本的色彩。怪物不断用双手捶打地面,一次又一次的震动仿佛要砸碎这个空间,越来越多的拍浪者从天空中、海浪中、尸体中出现,随后冲向队伍,和同伴共同对抗怪物,或是化身海浪,或是化作重生之地,或是化作锁链,而楠充当了怪物的外置大脑,视线、肢体语言都化作了拍浪者们牺牲的原因,随后,两人四眼相对。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自己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让可可欠愣了一下,声音继续说,“难道跑到了中间,那棵树的遗址,就会发生奇迹吗?怪物会消失吗?想想都不会吧,这场结局,早已不会避免,别再努力了。”

可可欠看向那朵坚硬的花朵,他知道内心坚定不移的相信,可不知道为何内心如此的坚定不移,是内心经历过了什么吗?可可欠不知道,可能是在失去的记忆里,他似乎知道自己有着一份责任,和拍浪者一样的责任。

“笨蛋,你这么干有什么用,你不知道你现在这样是为了什么吗?那群家伙就是不希望你得到记忆!不希望你回到过去,轶时尘世可是过去的世界,这里的所有都是回忆和记忆,你不应该来这里,拯救这个地方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干脆就让那位先生重置好了,会有子嗣来处理的,更何况……本来就会回到你们得到愿望的时间点。”

空话。可可欠内心说道,难道怪物还有这种干扰精神的能力吗?不行,越是这么说,就越想反着来,往前走。

于是可可欠无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尽可能靠近坚硬的花朵,凝固的星宿与星球蕴藏在花瓣之中,仿佛宇宙的秘密和未知的空间都静止在这一瞬,或许它们本该指引仰望者方向,引导探索者前路,暗示依赖者信息,却如同装饰品被雕琢在看似脆弱的花瓣内,任由人观摩。

即使它们已经不会转动,不会再显示出其它的神秘,哪怕是黑洞,又或是传说中的生物,它本应该被更小心翼翼的被珍惜,却让朵花收藏了天空,更加神秘且美丽的绽放在湖水之上,吸引好奇者上前探求它的奇异,不过这次来的不是好奇者,也不是探索者,甚至不是仰望者,而是可可欠,他没有分给天空一丝目光,不加思考的他第一反应是敲打这朵花。

可可欠从不认为体术是自己的强项,他见识过不知精湛的体术,速度快,力道大,像极了传说中的女武神;他见识过鹿火离谱的耐力,虽然他在船上总想是隐藏在影子里的人,不言不语,但是跑步速度飞快,通常一眨眼就能离开楠的视线;就算是笑面虎楠,他的力气和投掷技能非凡,这一点在楠拿到船上投掷赛所有项目的冠军充分体现,他甚至还对化学有点研究,他和阿大只有看着他们表演的份,虽然不愿意承认,可阿大确实力气比可可欠大。

因此他从不怀疑自己的认识,哪怕是堪比婴儿力气,或者是瑞普斯克女士告诉自己的预言,甚至是对待不同人的不同态度,不过现在,他对自己的力道有了一丝新的认知。

花朵更加肆意的绽开,不顾自己生命般的盛开,像是要撕裂自己的□□,彻底向外界显露出自己的灵魂与渴望,明显的裂痕让脆弱的花瓣显得更加较弱,又无端令人联想起这片天空的崩裂。

未知的再碎裂与疯狂的再怒放本该是这的主舞台,却被自由的巨物带走了视线,自湖水上升的雾气而出现的海洋生物们扭动着自己的身躯,它们先是缠绕在一起,随后不断抽丝分离,形成自己独特的外貌,或是优美的冥河水母、叶海龙、裸海蝶,或是凶恶的抹香鲸、狮鬃水母、灰鲭鲨,或是桶眼鱼、柳叶鳗、白边观星者……

各种巨大的海洋生物螺旋上升,在空中起舞,它们像是重获自由,无序地向四周探索,熟悉这个即陌生又破碎的空间,很快,这空虚且无限辽阔的上层开始被它们争夺,白色的雾气开始交织在一起,但它们的形状依旧清晰可见,仿佛躯壳永远不会被掩盖,即使周围想要将它们模糊的身姿吞噬,白色的透明巨物们混乱填补着上空,它们皆若空游无所依,在显露的天空之下,撕裂的花朵之上,绽放着本有的生机与天性,那些居无定所、自由无畏、独一无二的特征。

巨物们缺少一个目标。可可欠突然想到,他仰视它们的轨迹,此时天空已经是巨物们的天地,雾状的天空甚至有一丝浩瀚,更何况这雾由各种轮廓清晰的生物们组成,忽然一道巨大的爆炸声打破了平静,可可欠看向来源,果然是楠。

在火药味和摇曳的火焰中,不安与纷争诞生,废墟与怪物的怒吼强调着压制的力量与威胁,野性与狂妄的攻击占领了大片的区域,仿佛那是一个禁地,扭动着的电缆和四肢从空中坠落,贪婪的寻找着周围的生物,楠居高临下的看着所有的生物,即使是远处聚集而成的巨物群,而令人安心却短促的反击声与海浪声在尝试打破这份危险,清脆的铃铛声不知从何传来,像极了一位隔岸观火的过客,又像是静观鹬蚌相争的渔翁,或许那又是倒计时的铃声,暗示谁的到来,暗示谁的注视。

可可欠注意到巨物们的视线被声音聚集,于是他开始加速往楠的方向跑去,巨物们也许是看到了在地面上移动的渺小生物起了兴趣,于是跟随着他的脚步,向他肉身指引的前方游去。

无人不会被巨物们的迁徙与汹涌之姿所吸引,它们从地表的水雾中诞生,从四周纷纷瞄准目标,调整自己的姿态,归顺队伍,像是海洋的灵魂从辽阔且深邃的地区为了共同的目标,或许是好奇,或许是责任,或许是命令,聚集在一起,不管何时诞生,不管为谁诞生,不管为何诞生,庞大的躯体仿佛是它们横行霸道且威严的资本。

电缆与残肢不断往下砸,天空的边缘不断往下脱落,虚无与混沌的上空显露出最原始的状态,似乎一切都在此孕育,很快这场诡异的落雨淹没了大地,在逐渐失意的海浪中突破防线,现在它们另有任务——阻拦巨物们的突袭,它们以最便捷、最扭曲的行动想要抓住奔跑者的行动,他的脚步不算轻盈,躲避不开障碍,跳跃不了阻碍,跨越不了袭击,却越来越靠近中心。

是他意识不到危机?还是他听不到阵阵威胁?亦或是他看不见远处的险恶?没有人会去问他,更没有人命令他,他只是在凭借着意志奔跑,他的本能告诉自己往前跑,引导巨物们往前,而且不择手段。脚下柔软的感觉是草地吗?周围喷涌的蓝色是海浪吗?眼前崎岖的道路是幻觉吗?意识的模糊是安全的信号吗?可可欠无法去细想,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那句瑞普斯克女士的预言。

她说:“迷茫会被同样迷茫的灵魂带领,打开通向结局的道路。”

“就在……前方,道路。”他似乎不太能分析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现在他的目标只剩下前方,就像是一份亘古不变的职责。

在暗处随着急促脚步声连续不断,甚至重叠的铃声仿佛召唤着谁的来临。

他看到了,于是说:“你来了,不,是你们啊。”

金色的花朵盛开在沉重的脚步下,细长的金属茎沿着生物蔓延,将地上所有的物品缠绕,金色填补着拍浪者的缺口,使他们再现生机,根茎延展,金叶生长,花朵怒放,在死亡之上再现生命,却显得无情又了无生机,茎以越来越快的速度舒展至全境,金花倏地在茎上生长,开满一片,压抑着生物的行动,像是在吸收生气,盖地的花朵托着脚步,将他送至前方,一步一朵空中漂浮的金花,根茎在透明的延伸,连成看不见的布局,簇拥着开满天空,仿佛倒置的金色花从。

怪物被金花紧紧束缚,微型的爆炸解决新生的金花,它们掉落又复生,楠看向那踩着娇小金花降临的女子,更加密集的金花在她脚下丛生,细小到几乎要听不见的铃声让整幅画面宛如仙子降临,她紧紧盯着自己,随后往前轻跳,向着危险急速俯冲。

“放肆,妄图篡改道路之人,按照规则,这并不是你能拥有的职权。”橘色的女孩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巨大的剪刀,宛如一条鲨鱼张开大嘴要将目标撕扯到一分为二,白色的巨物围绕着她,像是被卷起的龙卷风,锋利的刃劈开怪物淤泥的身体,在哀嚎声中,剪刀与四处流窜的巨物将怪物四分五裂,可主导者并没有感到震惊,那副古井无波的脸似乎知道一切,随后伸出手,仿佛是在邀请对方加入这场混乱的舞会,女孩丝毫没有理会他的盛情邀请,转而刀光剑影。

但粉碎的身体再度重聚,女孩周遭的巨物开始驱散顽固的身体。穿透,包裹,复制,代替,这是一套完整的行动链,突兀的淤泥巨物向周围开拓,龙卷风不分敌我的扩大,女孩用跳跃在复制的巨物头顶,用剪刀剪碎所有敌人,又看着它们不断融合,金花不断盛开在断裂处,又被包裹吞噬,巨大的烟花不断盛开在空中,火药浓烈的味道伴随着分裂的躯体,电缆和残肢们连接在一起,组成新的□□,抓住在空中抵抗的白色巨物,擒住女孩的露出的骨头,将她吞噬,字符从她的骨上飞出,像是流淌的河流,谁都不知道这金色的河流里暗藏着什么宝藏,是被流放的记忆,还是被释放出的历史?

是她自己的记忆?还是被主动放弃的未来,还是不愿被掩埋的期待,亦是没有实现的愿望?

答案将会在复制中被分解,倾泻家会复制一切,却不会告诉一切的内容,这是雇佣它们做事的条款,可没有人会拒绝,因为一切包括权力。

女孩消失在记忆的源头,却没有带走铺天盖地的金花,或许是献给大胆者的礼物,或许是它们还有其它的职责,或许是还轮不到它们离开的环节。网状的金花茎随心所欲的变化,它与电线纠缠,诞生出更加柔软的花瓣;它与天空碎片结合,生长出神秘的一角;它与废墟相生,创造出金花的乐园,它在暗处与缝隙中不断扩展,迫不及待地探索着所有的地区,匍匐在任何可以进入的空间,顽强且贪婪地释放出生命,甚至是复制出的“主人”身上,速度之快像是饿虎扑食,似乎是在等待,似乎是在积蓄,似乎是在准备,袭来的淤泥无法透过这张金色的网,无法如愿复制被包裹的生灵。

没有人阻拦茎,准确来说是无法阻止,仿佛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意识,它们化作柔软的金属抵御攻击,又在一瞬间恢复本态,而茎就在这大地被死死绕住之时在所有逝者的身体上诞生生命的花骨朵,它们逐渐开放,又在逝者再起、茎退走时凋零。

“死而复生的奇迹,是大海的子嗣吧?可惜,现在我才是你要服侍的对象呢,要臣服在复制出来的大海面前哦,侍者。”盖地花开花谢不过一瞬,就连时间的破碎也不过沙漏捏碎的一瞬,骚动的未来像是挑逗着铺天的金花,花朵肆意摆动,如风无形多动的时间无法被复制的大海组合。

这并不是大海的能力。

楠知道这是谁的职责。“那我还真是幸运,他活下来了,不过似乎好运消失了,倾斜家无法通过金花,复制物也用尽了,只好抓人了。”楠看向沉睡的可可欠,他仿佛长睡不醒,可他相信父亲教过自己的知识永远不会出错。

他无法窥探任何人的脑海,大海给予所有人足够的私人空间,也给留给了其他人无限的遐想,闭上眼之后,意识放空之后,到底会听到什么,感知到什么,看到什么?

可可欠只能看到黑暗,就像是记忆被全部剥落的回忆,他寻找不到任何线索,也没有任何存在的记忆,可他并不寒冷,温暖包裹着他,可不知来源,他想要追寻,想要抓住。心头的疼痛是悲伤吗?可可欠不知道,毕竟他没有过去的记忆,他没有理由让自己悲伤,甚至无法悲伤自己的悲伤。

“你的尽头不在此,歌,唤回我们的深海巨物,唤回我们的大海。

“让它复生,愚人的歌声,是歌颂,也是记住,歌自在记忆中。”

是老者的声音,不过可可欠来不及回应,无数的回忆跟随着喷涌而出的白色巨物涌现,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睁不开眼,他伸出手,想要触摸。

他成功了,浑然天成的,理所应当的,自然而然的,而那些巨物逐渐恢复成它们原本的颜色,无尽生命力和无畏再次出现于巨大的躯体之上,深海巨物冲破黑暗,碾碎过去,从沉默的歌声中复生,带着潜藏在吟唱词的历史,汹涌而出,它们勇往直前的身姿甚至夹带着属于某人的记忆。

那是熟悉的村落,在湖面上的郁郁葱葱的荧光色巨树,围绕着村落的绿色山脉和仰望着太阳的、无数的背影。

“快走,快走啊!”“我们的希望,都在你身上。”

“让我带哥哥走好不好?大家都说我是一个好孩子,所以不会骗哥哥的!”

“听好了,永远都不要回来。”“不要记住我们。”

“选择新的道路,接受我们的诞生礼物,亲爱的,哪怕,你还是想要回归最初的故事。”

一晃而过,记忆也好,深海巨物也罢,现实总在一瞬间出现。

可可欠睁开眼,看向站在怪物肩膀上的楠,他看到拍浪者们又一次前赴后继,他看到深海巨物在空中的悲鸣,他看到新生的掌控者凌驾在一切之上,却在合作者之下,他的头发散开,在空中如水般流淌。

“炸药用完了,不过,已经不需要了,该回家了,深海巨物们。”

瞬间出现在要那些巨物将要被带走,陷入无尽的黑暗,就连暂时的记忆也是一样。

“不可能!”可可欠伸出手,尝试拉回被裂缝吸走的记忆,楠先一步抓住他的手,警告道:“被带走了就回不来了,我可是很舍不得你的,暂时的。”

可可欠想要用力挣开楠的手,不过由于实力的悬殊,他做的只是无用功,只能看着眼前的记忆消逝于缝隙,在一瞬间,这场景仿佛与脑海中不曾经历过的画面相吻合,就像是脑海中的女声曾经说过的。

“我们想要逃亡,

远离既定的结局,

预言中的惩罚淹没圣地,

逃离之日来临。”

巨大的吸力将水逆流而上,腾空飞起,而细小的水流于空中汇聚在一起,越靠近缝隙,水势越是汹涌,它们急不可耐的进入缝隙,而缝隙更像是要把一切吞噬,那在半空起伏的浪花仿佛大海的其中一片,可可欠仿佛从中看见了被淹没的过去:被冲垮的房屋,拦腰折断的树木,在滔天巨浪中背对海水的人们,他们正对着高山,张着嘴,不知道是涛声掩盖过了呼叫声还是叫喊声,人们表情沉重庄严,像是在凝视着未来。

仅仅存在于流水中的记忆转瞬即逝,无法捕捉,仿佛只有欣赏它们离去的选择。难道要任凭它们的离去吗?可可欠内心问着自己,又想道:既然可以带回巨物,为什么不能再找回它们?这么想的,他想要往前跑,就在决定的一瞬间,他开始行动,他甚至不想回头看楠的情况,哪怕他听到怪物哀嚎声,金属清脆的碰撞声,电线断裂声,仿佛突然出现了逆转情况的救世主,事件似乎出现了逆转,似乎脱离了谁的控制,但他不愿回头,那些事和他现在所想没有关系。

突然出现的巨物似乎是意识到了可可欠的想法,主动将他托起,带着他冲向缝隙。那只巨物长什么样子?像是鲸鱼,可背上长着宛如独角兽的角,拥有丝绸般的尾鳍,水滴状的花纹布满头顶,黄绿色的躯体优雅而从容。

它游动的速度极快,在吸力的加持下越来越快,几乎是要冲向终点,它和周遭的巨物们一样瞬间消失在裂缝中,它化作云雾,飘向天空中的金花丛,它也成功让可可欠碰触到裂缝。

但一切的可能泯灭于下一秒子弹上膛的声音,楠举着漆黑的枪口,指着可可欠的后脑勺。“惊喜,可可欠。喜欢吗?”楠的声音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柔和,或许还加了一点遗憾与懊恼,他继续说,“本来指望你用愚人的身份重塑沙漏,哪怕只有一点希望,这样的前提是——你不能唤醒它们。”

“不……”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让我耍耍帅嘛,我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们,我只有炸药能用。”楠笑着说,“凭什么我不能和它们达成协议,一起代替大海呢,能够控制这些过去和未来的,为什么一定得是大海?它不可能总是拥有这份权力,它不会一尘不变,现在,我就要成为它。”他的声音放的很大,仿佛他不只想让可可欠听到这些话,或许他根本不是想要告诉可可欠,而是刚刚出现之人。

“只是,私欲,你。”

楠把手指放在扳机上,平淡地说道:“那又怎么样?古板,我想要实现我的愿望,这也是一种方法对吧?除了坐以待毙、顺应自然,还当然还有主动出击,我只是在我们诸多个选择里选择了这条道路,当然我是相信总有一次我的选择会是正确的,能走到这步,已经是我的胜利,不过可能来不及了,先一步结束我们的话题吧。”

可可欠听到了不祥的声音,可他不敢回头,他听到自己的心跳疯狂跳动的声音,它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即将终结,只不过还没有反应,枪声响起。

就在深海巨物即将碰触到两人之时,那一道不和谐的响声仿佛敲响了丧钟,将它们化作背后的云烟,甚至吵醒了天空中的金花。

“晚安,最后的愚人。”

现在,是属于谁的时间?楠想着,又遗憾地说道:“可惜,还以为能在你莅临之前创造这个美好的未来,看来好运用完了,还是以潜意识的形态出现了嘛。”

随着书页沙沙的翻动声,亲昵的声音从楠的身后传来,可严肃的语气,不怒自威的语调让他不似楠熟悉的感觉。“**所驱使,蒙蔽的双眼探求未知,洗不净污秽之身。争夺者,勇气可嘉,但骗不过海洋,我们并无争夺,回到我们的最初,还有无数的未来等着你,希望不会再见。”

天旋地转,没有下文,楠无法见证轶时尘世的复原,无法见证被安抚的深海巨物灵魂,无法见证时间的复原,或许仅仅只是在一切遁入黑暗之时,他转过头去,看到了那张宛如孩童的脸,头发上的沧龙发卡还有从背后伸出的、仿佛有自我意识的电缆般的尾巴。

“幸苦了,孩子,休息吧。”他摸摸肩头盛开的金花,像是在安慰,右转头看向钟楼,嗔怪道,“你呀,喜欢玩也不要这样做,骗人可不好,再这么做我可要生气了,不要不服气,我带你去看你最喜欢的水母转换心情,这次可不要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东侧的灯笼在复原中动了动,调整了自己的位置,仿佛是在回答谁的话语。

他宠溺的轻笑,翻开日记本,朗读着最新出现的内容。

“无惧暗淡,无畏拘束,

不停描绘,心中所想,

或是渴求,或是天真,

尽请期待她所带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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