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思年 第1章 谁说诱惑一定要□□，明明歌声也可以

我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好久。

从14岁到20岁。

遗憾她不知道。

庆幸她不知道。

我真是个胆小鬼。

可我这辈子却在最后一刻做出了最大胆的举动，车祸来临的瞬间，我用尽全力将她推开。

身体腾空的刹那，时间好似静止了。

1

2010年10月22日

大雨滂沱，阴沉的天酝酿着雷电。

我背着书包站在便利店外，看着时钟慢慢走动。

【孩子快进来躲躲！】

便利店的老板推开门，向我招手。

我却看了眼外面湿漉漉的道路，笑着摇了摇头：【谢谢，我很快就走。】

说罢，我转过身，隔着雨帘向左方望去。

她会来吗？

她真的会来吗？

风将雨吹了进来，我坐在台阶上等了很久，也想了很久。

来来回回都是她会来吗？

好像除了想这件事，别的一概都想不起来。

在我脑子混成浆糊的时候，一道阴影突然投下。

我猛地抬头，心底是期许和惶恐。

想见她，可此时的自己却不太体面，算了，这不过是个梦罢了。

雨水打在浅蓝的伞上。

哒哒、哒哒。

伞下是少女干净的面容。

我呼吸一滞。

是她。

一时间不知道是原来死前真的有走马灯的惊讶多点还是没想到还能见到你的愉悦更甚。

我的脑子一瞬间掠过许多想法，最终只剩下一个：

徐思意，你还活着，真好。

她递来一把暖黄的伞，语气平静：【给你。】

我没接。

因为怕像泡沫般一触就破。

饱胀的心寻不到出口，只好从酸胀的眼眶流了出来。

我想我现在仰着头流泪的样子一定像个傻子吧。

她会不会害怕，可我控制不住流泪呀，唉，梦罢了，梦里的人怎么会有情绪呢。

而她却弯腰，清浅的眉眼透着疑惑。

她说：【你为什么要哭呢？】

2

你为什么要哭呢？

清凌的声音不断在脑海回荡，冲击心神。

怎么会不一样？

怎么会不一样？

走马灯不是按照人生前的记忆重现吗？

可她之前明明没说过这句话。

……

还是说——

我对着镜子，死劲掐了把脸：【嘶！】

真实的痛感涌了上来。

我重生了！？？

我不可置信地双手兜水泼脸，而后一抹，水珠从青涩的面庞下滑落。

还是回到了初二！

作为唯物主义者，断不可能相信如此荒谬的事情。

但又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小年，妈妈回来了。】

门外传来母亲的声音。

我立刻拉开门出去。

眼前这张脸与记忆中三年后相比沧桑了不少，却仍不失美丽。

我握着母亲的手，感受着粗粝的摩擦感，忍不住轻轻吸了吸鼻子，压下复杂的情绪。

【妈，对不起。】我抱住她，声音沙哑，【我好想你。】

【你这傻孩子，天天都能见到我，想啥呢？】母亲好笑地拍拍我的后背，犹如尚在襁褓中的孩童。

【还有你背着妈做错什么事了，说出来我考量打不打你。】

【没事，只是回来忘记收衣服，被淋湿了。】

【多大的事呀，湿了就重新洗，看把你吓得。】

我默默地轻嗅独属母亲的味道。

是没有告别的愧疚，也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3

又下雨了。

南方的城市一到夏天总是有几个星期是阴雨连绵。

我循着记忆，撑着暖黄色的伞来到母亲工作的餐馆。

【长得漂亮有什么用，笨手笨脚的，还不是得在后厨洗碗。】

刚来到，就听见门口的员工嚼着舌根。

【要我说她上次就该跟着那老板一起走，虽然年龄大了点，可她也快40了，何况人家也不介意她带着儿子呢。】

尽管听过一遍，可再次听到时心里的怒气只增不减。

可气有什么用呢？

嘴长在别人脸上，你去怒骂，你是骂爽了出气了，一走了之，但会让还在这工作的母亲处境更加艰难。

这是上辈子吸取的教训。

我紧紧攥着伞柄，一言不发地越过她们。

两人瞬间被吓了一跳。

其中一个心虚地笑着：【放学啦，小年又来帮你妈妈啦？】

【嗯。】

我垂眼轻笑，当做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坐在木凳上帮忙洗碗时，我装作闲聊问：【妈，想过换个工作吗？】

母亲刷着盘，柔和地叹了口气。

【我什么都不会，能做什么呢？】

【你之前不是有阵子在学习服装设计吗，我看你做出的衣服还挺好看，可以去试试。】

母亲笑了笑：【那都是瞎弄的，我——】

【去试试吧。】我打断她的话，直直地看着她，【会成功的。】

4

时间眨眼一过。

破土、盛开、凋谢、沉寂。

大自然的规律周而复始。

2012年，我成了本市中考状元，如前世般考上了省重点。

母亲卖掉了仅剩的屋子，带着我从小屋搬进了更小的屋。

她说：【小年，妈妈会努力的。】

离开前，母亲买了个果篮给我班主任。

【廖老师，这三年谢谢您的照顾，如果没有您，小年就不会有机会读书，更不会有今天的他。】

我13岁时家中破产，父亲接受不了落差从高楼一跃而下。

高大的父亲形象在我心中顷刻坍塌，我想不到这种情节居然会发生在我身上，我恨他为什么如此不负责任地丢下我与母亲。

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不知道是将恨埋在了心底，还是淡忘。

可怜母亲忍住伤心，将全部财产和饰品变现还债。

有钱时亲戚多得很，天天找你玩耍听你烦心事为你解忧，可墙倒众人推。

那段时间我险些退学去打工，是廖老师找到居委会筹钱资助我。

许是想到两年前的不易，母亲哭得越发厉害。

眼见她膝一屈，廖老师连忙扶住她。

【这是我应该做的，为人老师不应该放弃任何一位学生。】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相信生活会有希望，你要继续努力。】

我双膝屈下，朝他深深一拜。

【谢谢您。】

5

开学典礼那天，我隔着重重人群看到了她的背影。

按照未来，我会和她进入同所高中以及大学。

……若未来继续，说不定能成为同事。

……

不，这次一定能改变。

我长长地吐了口气，将心中的郁闷扫空，回过神时发现她看了过来。

我连忙移开视线，看向讲台。

……

学校不大，可偶遇很难。

她是高一11班，在四楼。

我是高一五班，在二楼。

有次打完水回来我碰见了她。

我目不斜视，故作淡定地擦肩而过。

只是她突然唱起了生日歌。

吓我一跳，差点以为她在给我贺生。

……

最近班里同学给我取了个外号——问题哥。

因为我时不时带着物理问题跑去四楼办公室问物理老师。

前世的我羞得有段时间不再上去，而现在我坦然自若地接受这个外号。

你别说，还是个哥。

我晚上回家熬夜缝制玩偶，早上早起坐公交。

别问为什么不住宿，因为住不起。

每每问完问题路过11班，我都能光明正大将头扭过去。

很多时候别人在休息，而她在认真写题，都不起来运动一下或看看窗外。

感觉比前世还要勤奋。

唉！

这真令我担忧她的眼睛和脊椎。

有一次碰到她迎面走来，我下意识地转身走向一旁的楼梯。

转身后我又懊悔。

我在怕什么。

裴惜年啊裴惜年，20岁的人怎么还像个毛头小子。

我好笑地拍着额头。

……

时针一点点走向了12点，下课铃打响的瞬间，我拿起饭盒冲向饭堂。

【年哥这次吃饭咋这么积极？】

排队时同学奇怪地问。

【有点饿。】

我笑了笑，打了碗白饭和小白菜径直坐到最左边靠窗的位置上。

人逐渐多了起来，空余的座位越来越少。

我慢慢地嚼着口中的米饭。

过了一会，她扎着马尾，捧着饭盒坐到了我对面。

【阿意，怎么坐这里呀，】

她朋友跟着坐到她旁边说。

【没位了。】

【刚才阿琪不是说她们帮我们占了位吗？】

【啊……我忘了。】她抱歉地笑了笑，【你去吧，我懒得走了。】

【不要，我跟你一起！】

听着她们的对话，我缓缓地吃着盒里的饭。

时不时偷偷用余光瞥向她。

感觉自己像个小偷。

最后饭吃完了，我故意在位置上休息了会，为了不让下一轮吃饭的人没位置，不得不捧起空溜溜的饭盒离开。

唉，第一次觉得阿姨打的饭也太少了吧。

6

季节从秋天到了春天，即将迎来夏天。

经过我不断恳求，店长终于同意我平日放假来店里兼职。

这家奶茶店开在万达外，客源不少。

尤其五一的时候，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配料缺人时我就去帮忙切水果，忙完配料又回到调制区调制，时不时又要走到前台接待收银。

汗水从帽沿缓缓流下，印入衣内。

等到人少了，员工们立刻趴在桌上休息。

而我站在收银台前，耐心等待。

【你好，要一杯柠檬茶。】

门被推开，她走了进来，看着菜单道。

【好的，请稍等。】

我转身走到调制区，仔细地切好柠檬，将它放进杯里，再倒入泡好的红茶。

递给她前，我假装从柜子下方掏了掏，掏出一个精致的月亮玩偶挂件。

她惊讶地看着我。

我稳住自己怯弱的心，笑着轻声说：【五一活动，店里免费赠送。】

同时在心里暗道：

生日快乐，徐思意。

7

母亲找了一份新的工作——保姆，月薪五千，每周日休。

去之前她嘱咐我好好照顾自己。

我让她放心，并且将自己低价买来有关服装设计的书给她，让她有空好好学习。

同时我也拿到了贫困生补助，尽量减少学费支出。

去年11月因不断下雨，运动会被迫取消。

而今年天公作美，运动会如期而至。

我刚参加完1000米，又马不停蹄地跑去小卖部，斥巨资买了瓶桃汁。

【预备——】

跑道上女生们做好准备姿势。

【砰！】

一声枪响，在最外侧、身材高挑的女生如迅疾的箭矢射了出去。

利落的马尾随风飞扬，热烈张狂。

跑完后，她双手撑着膝盖调整呼吸，身后的朋友轻拍她的背。

我拿着手中的饮料，犹豫再犹豫。

前世你不去别人去了，现在机会又一次摆在你面前，你还要像之前一样懦弱吗？

我一咬牙，快步走到她面前。

她朋友疑惑地看着我。

而她直起身，语气惊讶：【你是——】

【刘老师给你的奖励，她让我帮忙拿过来。】我将桃汁递了出去，用笑容掩饰心虚。

【帅哥唉。】我听到她朋友在旁边小声道。

帅？徐思意会觉得我帅吗？

我突然有点不敢看她。

【啊，谢谢。】她接过，许是跑步花光了力气，想喝却扭不开。

疏忽了！递饮料肯定要先给人把盖子拧松啊！

【我来吧。】

我急忙接过。

瓶盖一下扭开，我将桃汁递回去，也不敢多看她一眼，立刻转身离开。

她会不会以为我是故意要展示很man？

唉，终究是疏忽了。

等走远了，我才抬起颤抖的右手。

手掌通红，手心留有一条长且深的痕迹。

差点丢脸。

那瓶盖紧得能去代言护肤品。

但回想刚才的行为，我又暗暗窃喜。

终于送了出去。

裴惜年，你太man了。

8

周一，年级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

他跟我提起资助这件事情，我仍做出了相同的选择——拒绝。

离开前，我听到主任说：

【徐先生可真是个善人啊！】

徐？

我停下脚步，转身问：【资助我的不是姓刘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姓刘，明明姓徐呀。】主任挠了挠脑袋，【唉也不关你事，别打探了，快走快走。】

他摆摆手。

我绝对没有记错，前世资助人姓刘。

那怎么这世却变成了徐姓呢？

我低头沉思。

难道是蝴蝶效应？

是因我产生了蝴蝶效应从而影响了未来吗？

可资助人我是怎么影响的啊？

我不安地细数自己做出与前世不同的事。

提前让母亲接触设计，提前送了月亮挂件给她，送了桃汁给她……

我自觉地将第一次见面对着她哭的黑历史划掉。

喔，还好，就三件。

应该不会有很多蝴蝶吧。

而且是不是可以证明未来是可以改变的呢？

9

高中是什么？

是写不完的试卷，考不完的试。

这是我从前的认为。

现在我会加上一条——回不去的梦。

期末考结束，我顶着寒冷又一次去看新的光荣榜。

651分裴惜年，649分徐思意，物理满分裴惜年、徐思意……生物满分裴惜年、徐思意。

她好厉害。

自考试以来，第一的宝座经常在我们之间轮换。

前世我就是万年老二，只有三次超过了她。

而这次考试偏难，自己全是占了多读一次高中的便宜才险险超过。

她真的是宇宙无敌强。

看着她淡淡的笑容，眼里却十分冷淡，透出满满的“尔等皆蝼蚁”的上榜照，我忍不住感慨地叹了口气。

只是这个气叹到一半被硬生生止住。

【你为什么叹气？】

她不知从哪冒出来，倚着楼梯拐角的墙，双手环臂，语调毫无起伏地说。

我按下被吓到的心，真诚道：

【因为你很厉害！】

没人会不喜欢夸赞吧。

还能增添好感嘿嘿。

【哈。】

只见她突然一笑，像高山冰雪融化成春水。

【你是在夸自己吗？】

10

我相信时间能刷淡人的记忆，你们说是吧？

经历了一个寒假，她应该忘了。

我买了一些黏土，捏了个手执画笔的母亲，又捏了穿着白大褂的徐思意。

两个都作为生日礼物。

然而有个礼物没送出去。

因为我想起自己的举动会产生蝴蝶效应。

谁也不知道你改变的命运是好是坏。

当她再次来到奶茶店时，我将柠檬茶递给她。

她接过，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原地好像在等什么。

我懵逼地跟她对视。

她静默了会，说：【今年没有活动吗？】

我愣了愣，浅笑道：【店长说今年盈利不佳，取消赠品。】

服了。

我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见长了。

【谢谢。】她点了点头，拎着饮品头也不回地离开。

背影很潇洒，就是走得有点慢。

以及好像有点不高兴。

是不舒服吗？

我担心地看着她离去。

11

成人礼前，母亲让我闭眼。

我听话地闭上。

再睁眼时，一套崭新的西装出现在眼前。

【这是妈妈自己做的，好看吗？】母亲抖动着西装，一脸开心。

【……好看。】

我心情激动又复杂。

未来又改变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这次的成人礼不再是单调的校服，而是属于自己的西装。

是母亲亲手制作的。

成人礼那天，我穿上西装，觉得自己帅爆了。

如果说日后穿白大褂的我是温文尔雅，那么18岁穿西装的我就是霸气的行业精英。

走在路上看到反光的东西，我好几次想停下来欣赏。

但不行，会被嘲笑自恋。

【都说人靠金装马靠鞍，年哥，帅的嘞！】

同学夸得太过真诚，让我有点害羞。

然而表面上我故作淡定：【你也很帅。】

我们的商业互吹引起了班里的哄笑。

一个女生打趣道：【请问两位帅哥可以和我们合个影吗？】

如前世般，合影这种事，一旦开始就要持续到结束。

感觉脸部肌肉都不是自己控制的。

【谢谢，我走了。】跟最后一名女生合影完，我大大地松了口气。

【拜拜！】她们挥手道。

我笑着点了点头后转身就走，迫不及待地想去见她。

也想让她看看帅气的自己。

刚要踏上阶梯，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道模糊又熟悉的声音。

【裴惜年，等一下——】

我疑惑地转身看去。

只见她绑着丸子头，穿着白色纱裙缓缓走来。

碎钻在浅薄的日光下熠熠闪光。

【……仙女吗。】我喃喃道。

她站在我面前，看着我，清浅一笑：【我能和你合影吗？】

我一怔：【那照片可以给我一份吗？】

【可以呀。】

12

完了，我又又又改变原先的发展了。

想回到那天打自己的嘴巴。

哦不，还想拿胶带封嘴。

根据观察，我所产生的蝴蝶效应目前有两条。

一条是姓徐的资助人，一条是母亲的事业。

第一条忽略不计，第二条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那拍个照也不会有什么坏的影响吧。

自我安慰完，我又忍不住偷笑。

我和她的第一张合照，只有我和她。

我遮住双眼，克制住想要上扬的嘴角。

只是……1个月过去了，没有照片。

不急。

2个月过去了，没有照片。

要有耐心。

3个月过去了，没有照片。

耐心。

四个月过去了，寒假到了，没有照片。

医生最基本的品质是什么？

是淡定。

开学了，还是没有照片！

烦。

好烦。

什么时候给我照片啊？

她不会忘了吧！

我一边转笔一边托着腮心里哀嚎道。

唉，又不好直接去问，怕引她被起哄。

【裴惜年，你来解一下这道题。】数学老师突然叫道。

我下意识地站起来，看了眼黑板。

还好，都是会做的。

在写完下台时我心想，对我来说学生期间果然不适合谈恋爱。

幸好早已学过。

13

二模时，跟她分到了同班考试。

临近考场前，她的橡皮擦不见了。

我将多准备的一块橡皮给她。

考完后，我故意经过她，小声提醒：【徐思意，你还记得照片吗？】

【嗯。】她背起纯黑书包，黄色的月亮荡了荡，在黑色的映衬下尤为明显。

隐秘的喜悦瞬间上涌。

下一秒，她说：【五一给你。】

啊？

五一怎么给我？

我想问，可她已经离开。

五一那天，我还在思考她要怎么给我时，她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一杯柠檬茶。】

淡定，要淡定。

【好的，请稍等。】

我转身去调柠檬茶。

将茶递给她时，她似是不经意地问：【今年盈利好吗？】

【……】

我迟疑了几秒。

【还不错。】

【那今年有活动吗？】

【有的。】我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黏土而制的Q版医生和一本书。

我垂眼笑道：【双份礼物，高考加油。】

她接过，笑吟吟地递过一张照片：【高考加油。】

14

照片已经被她塑封，里面的她简直像仙女。

我拿着照片摆弄很久。

贴墙上？

不行，会被母亲看到。

放桌上？

不行，被看到还容易弄不见。

放枕头边？

也不行，万一睡觉时它偷偷摸摸飞了怎么办。

最终，我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入我心爱的鞋盒里。

高考时间一闪而过。

查成绩前，一中老师喜气洋洋，甚至准备好了横幅。

小道消息流传：今年本省状元出自我校。

后来一看。

果不其然，她还是状元。

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回校给学弟学妹分享的那天，我遇见了她。

彼时我刚下到一楼。

她穿着简单的黑白校服忽然出现。

她怎么在这……

我紧张得咽了咽口水。

相顾无言，空气仿佛凝滞。

很快，空气又像沸腾的水。

她桀然一笑，淡淡道：【大学见。】

15

什么意思？

她怎么知道的？

难道说……我没救下她，她也重生了？

我捂住难受的胸口。

……

母亲辞了工作，开了一家服装店，自己设计自己制作，逐渐吸引到不少人来定制。

我们再一次搬家，不用居住在狭小的屋子。

我交完学费顺便买了部便宜的手机，将剩余的奖学金和兼职的薪资继续拿去支持母亲的事业。

社团招生时，我加入了青协。

社长将我拉入部门群，改完备注后，我在成员头像上慢慢寻找。

直到我看到了她。

我点开头像。

夜幕上的一轮弯月。

点进她朋友圈。

一条横杆。

唉！

我心里有些失落。

我返回到微信界面，看到通讯录弹出一个小红点。

我随手点进去，弯月头像跃然出现。

【！！！】

徐思意？她主动加我了？！！

我的心一下子飘了。

小心翼翼地再三确认同意按键后点了下去。

我要说什么……你好？

不行，好冷漠。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不行，更冷漠了。

嗨？

会不会被认为娘气。

我删删减减，苦恼地挑选弹出的表情包。

这时我眼睛往上一移，对方正在输入中……

她会发什么呢？

期待。

下一秒

徐思意：你好。

徐思意：我是临床1班徐思意。

我：你好，我是儿科1班裴惜年。

呜，她好温柔好有礼貌。

她跟我打招呼了！

16

今晚部门破冰活动。

简单自我介绍后“你说我反做”游戏以擂台形式开始。

【让我来看看，谁先来呢？】部长笑得贱兮兮地从右滑到左。

一群人要么害羞得低头，要么移开视线。

我借此边笑边偷瞄她。

刚看过去就跟她对视上。

我笑容僵硬了一秒。

又慢悠悠地从左扫到右把视线收回。

【我来！】一个女生站了起来。

【你要选谁作为你的对手呢？】

这剧情……好像有点熟悉。

让我回忆一下。

【你！】

女生指着我。

嚯，想起来了，原来是我被点到。

【哦~】周围人顿时起哄。

【来吧来吧。】部长眯眯眼地向我招手。

我无奈地起身，笑着问：【我先做吗？】

【是滴。】女生笑道。

很快，我取得了胜利。

我厉害吧。

我克制脸上的笑容，看向徐思意。

却对上冷淡得像冰一样的眼神。

我心里瞬间咯噔。

发生什么事了？

【下一个谁来？】部长拿着喇叭大声喊道。

【我来。】

她拍了拍沾上的草，走了出来。

我挂着笑容，实则小心翼翼道：

【我先做？】

【嗯。】她点点头。

游戏开始。

我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地等待指令。

【立正！】

猛然提高的嗓音，令我下意识地挺直身躯。

啊啊啊啊。

意识到做错后，我松懈了身子，假装云淡风轻地笑了一下。

【立正。】

这次她声音淡淡的，明亮的目光却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一秒站直。

靠。

【左转。】

我听话地左转。

人群中哄然大笑。

【不是吧哥们，这么听话不要命啦！你不会对上美女害羞了吧？】有人大笑道。

他们怎么知道？我有这么明显吗？

感觉脸有点热。

难道我脸红了？！！

千万别脸红啊，脸，争气点。

【你很厉害。】我扬起唇角，若无其事地笑。

【确实。】她淡笑着点头。

呜她不会以为我是个菜□□！

17

为了一洗雪耻，我参加篮球比赛。

每天练完习擦汗时我都在人群里看看。

很多女生，但没有她。

冬日的天空是清澈的蓝，金色的薄阳洒下增添许温暖。

【帅哥，可以加个微信吗？】喝水时一个女生抱着手机走来。

【抱歉，打球没带手机。】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头往右一转，恰巧看到她背着包走来。

在她看过来前，我猛地扭回头，将水随意一放，连忙跑回球场。

阻拦、抢断、假动作、传、接、起跳、扣！

【哇——】现场欢呼鼓掌。

她看到了吗？

落地后，我笑着望向人群外。

……走了吗。

来回扫了两遍都找不到，我失落地收回视线……

她在这！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前排。

完了。

我刚才这么明显，她不会发现了吧！

脸上的肌肉顿时僵住。

下一刻，我直接原地上天。

她沐浴在阳光下，一脸笑意地竖起拇指。

心脏瞬间被射中。

我跑到她那边故意放慢了脚步。

我听到她说：【裴惜年，你好帅。】

18

【嘿嘿。】

我敞开腿坐在沙发上，抬手盖住双眼，努力抑制笑声。

【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呀？】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我炸到沙发旁。

我按住胸口，无奈道：【妈，你吓死我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家的母亲笑吟吟地看着我。

跟她一对视，自己就像被看透。

【小年是有喜欢的女生了？】

【没，就是想到些开心的事情。】我心虚地笑。

她也不说，只是一直笑着看你。

我不自然地笑了笑，犹豫再三，还是问道。

【妈，有个女生夸我帅，你说……她是什么意思啊？】

说的时候没憋住笑，被母亲一看我瞬间握拳抵嘴咳嗽。

【你没被夸过吗？】

【是……但不一样。】

我扶着额头，一副“你不懂”。

【小年，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惜年吗？】

【知道，小时候说过，珍惜时间。】

【所以你还不懂吗？】母亲眨眨眼，【喜欢就去追，不要日后后悔。】

19

【怎么追喜欢的女生？】

我按下搜索键，瞬间弹出许多消息。

《追女生六大实用绝招》。

一、学会诱惑

二、让她感动

三、从兄弟做起

四、平等相处

五、身体接触

六、提供情绪价值

原来如此。

网友们不愧是军师。

我支着下巴暗叹。

比赛开始前三天，抽签抽到儿科1班对战临床1班。

导员要求班里全部人员到场加油。

当天，来的人数不只两个班。

天气寒冷，篮球队员穿着短袖不断热身。

上场前，我一眼就看到她站在她们班前。

穿着球服的男生低头笑着，不知在跟她聊什么。

她没笑，她很冷漠。

我很开心。

我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开始没多久比分就来到了6:0。

我们六，他们零。

六分里有四分我拿的。

许是刚才只是热身，现在所有人都进入了状态。

最后三分钟，比分也来到了8:4。

看着挡住自己的两人，我一个假动作，转身将球传给队友。

一人顿时跑过去，剩下一人还守着我。

我跑到别的位置。

球传来，他想截，我先一步跑过去带球。

汗水浸湿头发，湿哒哒地黏在额头。

前面突然窜出一个人把球截断。

你牛。

我笑了一下。

我走到靠后的位置，将头发往后撩，保持良好的视野。

同时扯了扯白色球衣，让凉风吹上来。

队友截断了敌方球，转身将球抛了给我。

我稳稳接住，垂眼看了下守着自己的人。

而后看向球框，跳起来轻轻一抛。

3分。

全场欢呼。

比赛结束，我笑着和队友比拳。

总感觉忘了件事。

我边喝水边思索。

嚯，诱惑！

我顿时看向她的位置。

她还在。

她在笑着跟旁边的人讲话。

听兄弟们说打篮球要撩起衣服露出里面的腹肌来诱惑女生。

我边走过去边单手叉着腰，悄悄按了一下。

硬的。

走到后我迟疑了。

脑子回想他们撩衣服的动作，手却下不去。

会不会很做作？

她似是疑惑地看着我。

尴尬之下，我举起右手，朝她道：【嗨。】

【……嗨？】她微微歪头挥手。

20

诱惑失败。

没关系，机会又来了！

前世部门都没这活动，没想到这次部门说要唱ktv，团聚人心。

看到报名的名单，我立刻接龙。

五颜六色的灯光在头顶晃来晃去。

晃得我的眼睛就快瞎了。

成员都聚在右边玩骰子，只剩少数几个要么唱歌，要么玩手机。

我坐在左边时不时看向门口。

她怎么还没来。

她不会不来了吧。

都已经开始十分钟了。

【裴惜年，你来！】

又一曲完毕，部门成员喊道。

我看了眼歌名，是我会的。

唉。

她不来了吧。

她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

我敞开腿，拎起手边的话筒，漫不经心地唱着。

音响很大，玩闹声更大。

身边的沙发陷了下去。

左腿突然被抵住。

我下意识将腿收回。

扭头看去。

她穿着暖黄色的毛衣，正在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下。

歌声顿时中断。

【不唱了吗？】她挑眉道。

我挠了挠脸，呆呆地将话筒递过去：【你要唱吗？给你。】

【噗。】

她眼眸一弯，眼底波光流转：【我想跟你合唱，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将话筒给她，淡定地起身去拿另外一个。

她来了！

她要跟我合唱！

不知道她会点哪首歌……

园游会嘿嘿。

我坐直身体，努力制止想要想要上扬的嘴角。

开唱前，我悄悄清嗓，看了她眼。

她认真地看着屏幕。

她开始唱了。

我幻听了么？

……嗯，我的耳朵有问题。

她唱完前面，我紧接上后面。

到了**部分，我最期待的合唱。

【我顶着大太阳，只想为你撑伞。】

一个正常一个跑调，非常不和谐。

好，我也要跑调。

这下和谐了。

我内心满意极了。

唱完后，我发自内心的夸奖：【你唱得很好听。】

她果然笑得更开心了。

她说：【你也很好听。】

我真强。

谁说一定要□□诱惑，明明歌声也可以。

歌声诱惑成功。

21

天空下起了小雪，城市换上白装。

23:03分

好困。

我强撑着眼皮，抱着手机，停在一个对话框。

23:35分

撑住，不要睡。

23:59分

精神清醒了。

截止目前，我跟她的聊天记录大多数关于那本《心外传奇》，剩下的全都有关部门。

00:00

我秒按发送。

我：新年快乐，祝你新的一年里继续健康快乐！

她秒回一条八秒的语音。

我紧张得点下去。

清凌又隐含笑意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出。

【裴惜年，新年快乐，希望你永远平安幸福。】

22

人们渐渐脱下羽绒，换上短袖。

五月的石榴红了满城。

我站在游乐园门口，喜悦地看着她走来。

时间拨回到3月。

自新年快乐后，我们开始每天互发早安晚安。

甚至分享有趣的事情。

看来诱惑真的有用。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我要继续听从军师。

那天，她突然问：五一一起去游乐园吗？

我说：好呀。

她今天一如既往的漂亮。

白色短袖，牛仔款七分裙。

我撑着暖黄的伞，为她遮住太阳。

我们玩了旋转木马、碰碰车、过山车、激流勇进和鬼屋。

玩过山车时，我们往下冲尖叫的时候她突然抓住了我左手。

尖叫声截断在喉咙，还差点被口水呛到。

我向她看去。

她正闭着眼。

她害怕。

我反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别怕，我在旁边，准备到了。】

刚说完，她就睁开了眼，嘴角漾出一抹笑容。

怦怦、怦怦。

心脏在跳动。

鬼屋里，我强行淡定地牵着她手在黑暗中前行。

鬼屋是吸血鬼主题，一轮模型弯月挂在上方。

一只獠牙的鬼嘶吼一声出现在我面前。

我“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与此同时，我听到来自后面的笑声，感受到另外一只手的主人笑得颤抖。

我服了。

我捂住眼睛，无可奈何地跟着笑。

她走到我身边，微弱的灯光照着我们。

她看着我，眼里如同装了星星。

【别怕，有月亮呢。】

激流勇进时，水溅起来巨大浪花的那刻我抱住了她。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抱住了她。

我看到她低着头往我这靠，我就想帮她挡水。

水花一过，我立刻松开她。

我结巴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说：【没事。】

我的衣服湿了，她没湿。

她让我先去烘干。

我站在烘干机里，心还在飘飘然。

今天发生的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整个人像泡在蜜罐里。

一抬头，发现这台机器还可以拍照。

我朝她看去，她似乎也发现了。

她说：【来合影纪念。】

机器较小，我们紧紧挨着。

低头就能闻到她头发上淡香。

我口水都不敢吞咽，怕被听到声音。

【看镜头。】

【哦哦。】

我立刻看向镜头。

镜头里，她眼睛笑得弯成月牙，右手比耶。

我的嘴角也抑制不住地上扬，学着她，左手比耶。

路过卖棉花糖的时候，我忍不住买了两个粉色棉花糖。

我将其中一个棉花糖塞进她的手里，不自然道：【生日快乐，徐思意。】

【谢谢。】她怔了怔，然后咬了一口，嘴角轻轻上翘，【很好吃。】

我也咬了口手上的棉花糖，笑道：【确实很好吃。】

我们边吃边往前走。

我掏出手机，越走越慢，故意落在她后面。

我屈膝，将手机对准她的背影，按下按钮的那瞬，她突然转身朝着镜头一笑。

眉眼弯弯，笑容明媚。

我又惊艳又尴尬地收起手机。

试图狡辩：【我刚才在看消息。】

【这样啊。】

她笑吟吟地看过来。

春天到了。

春分拂过心头。

告诉我要恋爱了。

23

日落时晚霞晕染天色。

我们在麦当劳吃着晚饭。

吃完时结了账，许是一天没上厕所，这时倒有小解之意。

我将手机放在桌上，起身道：【我去个厕所。】

解决完后一回来就看到她盯着我的手机发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不是吧不是吧。

我立刻看向我的手机。

屏幕黑的。

很好。

我悄悄松气，随即大步流星走到她面前。

【徐思意，你怎么了？】

她回过神，突然问：【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朋友？】

【不是这个。】她摇了摇头，漂亮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

从兄弟做起。

脑海突然出现军师的话。

【那是哥们？】

我脱口而出。

【呵。】她忽地冷笑，站起身，【去找你的哥们吧。】

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我立刻打嘴巴。

【徐思意，等一下！】

24

【对不起，我错了。】

又是一条微信发出。

又是熟悉的红色感叹号。

您已被对方拉黑。

唉。

我将手机随意一扔，扯过枕头盖住自己的脸。

【裴惜年，你就是个渣男。】我嘟囔道。

对人家又牵又抱，还跟人说是哥们。

连续发了一个月的消息被拒收。

打探到她各科教室，去找她，她拒绝见面，拒绝交流。

唉。

怎么办？

我狠狠抓了把头发。

眼看暑假就要到了，我又一次去找她。

彼时正下着大雨，她抱着本书躲在楼下。

似是没带伞。

我立马撑着伞过去。

【走吧，我送你。】

我笑着将雨伞倾斜过去。

她看了我眼，似是不情愿地抿嘴靠了过来。

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在肩上、地上。

一路无言。

将她送到宿舍楼下，眼见她要走，我立刻拽住了她的手。

【我真的错了。】我低头站着她面前，松开手，巴巴道，【可以再给我次机会吗，最后一次。】

说罢我伸出一根食指。

她看着我，良久后淡道：【行，明晚见。】

【啊？】

【觉得太早了吗？】

【不不不。】我连忙摇头，然后笑道，【明晚见。】

25

我挑了一处绝佳的地点。

有亭、有水、有花有草有树。

我在亭子里用蜡烛摆成一个爱心，又给亭外的花丛挂上一连串小灯。

她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紧张得手心冒汗。

今夜月色很美。

多年不见星星的夜晚今晚也有好几颗亮晶晶地挂在天上。

我稳住呼吸，握着玫瑰花束，一封情书塞在里头。

我低头看着她：【徐思意，我喜欢你。】

【有多喜欢？】

【很喜欢很喜欢。】

【好巧，我也很喜欢很喜欢你，裴惜年。】

她抬眼，眼底漾出星星点点的笑意。

26

暑假，我在奶茶店兼职，她边喝柠檬茶边坐在座位上看书。

要命。

怎么这么漂亮。

不行，要认真工作。

我甩了甩头，努力将注意力放回工作上。

然而余光老是控制不住地跑到她那。

她看到就冲我笑。

笑得惹人心痒。

难怪不允许办公室恋情。

得空时，我带着她在大街小巷里吃着各种美食，约她出来看电影。

七夕节。

她挑了部《谎言西西里》。

我边喝矿泉水边看电影。

有点无聊。

不如看女朋友。

我悄悄扭头。

她像有雷达一样，瞬间发现了我。

她瞪了我一眼，拍我手臂：【认真看电影。】

【喔。】

有点委屈。

我将注意力放回电影上。

起初电影院都很安静。

但到了后面，渐渐出现哭泣声。

我抹了把眼睛，偷偷看向她。

她在哭。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声哄她：【都是假的，假的。】

电影结束，她哭得眼睛泛红。

【他们好可怜，一个亲手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喜欢上别人，一个要放下爱的人。】

她抽泣道，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他至少拥有过。】我拿着纸巾轻轻擦掉她的珍珠。

谁料我讲完，她的泪水掉得更多了。

她问：【你呢，你会这么做吗？】

【嗯？】我一下没反应过来，然后思考了一下。

【会吧，看着她幸福自己也放心。】

想到了某种可能，我轻轻抱住她，垂眼低笑：【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也希望你能和她一样重新寻找爱的人。】

【要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

可我们是在对的时间吗？

我忽然迷茫。

她紧紧抱住我，低声道：【可是放弃一个人需要很大的勇气，我是胆小鬼。】

【你不是胆小鬼，我才是。】我将脑中的想法清掉，努力活跃气氛。

【我是胆小鬼，裴惜年是胆小鬼。】我扯着眼睛歪头吐着舌头，一边走一边逗她。

27

时间转眼就到了9月22日。

她约我到松3-309教室，说有重要的事。

我以为是要部门开会，看了眼群消息，并不是。

我奇怪地走到教室门口。

嗯？

黑的？

她还没到？

我仔仔细细看了眼牌子，没走错。

我推开门，正要去开灯时，突然响起了一群声音。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室友、同学聚集在一起唱着生日歌。

在生日歌下，她捧着蛋糕朝我慢慢走来，蛋糕上插满了蜡烛，烛火随着她的走动而微微摇晃。

我怔怔地看着。

生日歌停，她站在我面前，轻声道：【裴惜年，生日快乐。】

顿时，教室里的人疯狂鼓掌，大声地喊：

【裴惜年，生日快乐！】

我感觉眼眶胀胀的，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说什么。

【许愿。】她提醒道。

【喔喔。】

我闭上眼。

希望妈妈健康平安，希望徐思意幸福快乐。

睁开眼，准备吹蜡烛时，我傻眼了。

我问：【你插了多少根蜡烛？】

她似是不解：【当然20根，你不是20岁吗？】

【插一根就够了，哪有人真按年龄插，万一我八十岁那你岂不是要给我插满八十根。】我开玩笑道。

她说：【你多少岁我就插多少根，快吹！】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而后一次将蜡烛吹灭。

【哇哇哇哇哇！】他们不断鼓掌。

蛋糕放在桌上。

我朝他们笑道：【谢谢你们。】

她刚好转身，我认真地对她说：【也谢谢你。】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开始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我摆了摆手，无奈道：【别闹了，瞎起哄什……】

一双手突然搭上肩膀。

我下意识地弯腰。

猝不及防的吻印了下来。

离开时，她凑到我耳边：【裴惜年，我好喜欢你。】

28

好想再吻一次。

又不好开口。

唉。

我摸摸自己的嘴唇，那天的温软久久环绕在脑里。

距离10月20日还有10天。

我看了眼摆在桌上的医生，挂在书包上的同款月亮，以及床头边的香包，更加坚定。

一定要阻止。

接下来几天，我说我做了个梦，梦到她会出车祸，我让她尽量别出校，就算要出过马路时也要看好周围的车辆。

本来以为她要怀疑真假或者生气。

我还在苦恼借口。

但她什么都没问。

只乖乖地说：【好。】

这几天她走到哪我走到哪，时刻守着。

想吃外面的东西我替她买。

时间来到了10月20日

我更是打起全部精神注意周围。

按理来说学校内不会发生。

毕竟都是单车。

但万一呢，万一一辆车突破拦截冲了进来怎么办？

更离谱点一辆单车把人撞没。

就像电视剧那样。

这可是我这几年恶补知道的。

好在过去了几天，都相安无事。

我放心地松了口气，她也放心地松气。

她问：【没事了吧？】

我点了点头：【应该没事，不过你还是先在学校里多待一点，想吃什么我帮你买。】

她低头，嗓音颤抖：【好。】

嗯？

颤抖？

我半弯着腰，抚掉她脸上的泪。

【放心，你还活着，说明我那只是一场梦。】我抱着她低声安慰。

是我疏忽。

忘了提前知道自己死亡的事情是有多恐怖。

【对不起。】我捧起她的脸，【不怕了哈。】

她眼眶泛红，眼睛水灵灵。

像一朵娇艳的花。

我情不自禁吻上她的双眼。

未来改变了。

11月5日，初中同学聚会。

这是那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离开学校。

我从公交站下来后，我看着人行灯，踩着人行道而过。

即将到对面时，一辆货车忽然出现在左方极速冲来。

腾空的那一刻，我想啊想。

未来不是改变了吗？

资助人从刘变徐，提前让母亲接触设计，她没有遭遇车祸……

【你并不能改变命运。】一道缥缈的声音从四方传来。

【资助人是你爱人改变的，你母亲的事业也并没有提前，你爱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都不会遭遇车祸。】

……所以说遭遇车祸而死本身就是我的命运。

【是的。】

幸好，没连累她。

妈，对不起。

……

那为什么让我又经历一遍？

【抽中你，满足你一个心愿罢了。】

【你不是想跟她在一起吗？这些时间还不够吗？】

这样啊……

谢谢。

谢谢命运的馈赠，让我遇见她。

拥有她。

唉。

她们又要哭了。

她们都是胆小鬼，请让徐思意和我母亲忘记我吧。

29（开启女主视角）

【嘀——嘀——嘀——】

刺耳的声音响起，一堆人涌入病房。

我隔着玻璃，看着心电图逐渐趋于一条直线，躺在病床的人。

他救了我。

如果不是他，刚才被撞的人就是我。

可他为什么要救我？

心脏泛起难以忽视的疼痛。

我跌坐在地上，喘着大气。

【快、快来帮忙！】护士注意到我，将我扶起来。

我甩开了她的手，看着玻璃里逐渐被白布掩盖的面孔，沙哑道：【他是谁？】

为什么令我这么难过？

泪水从眼里滑落。

30

【医生，我女儿怎么了，她怎么突然失忆了？】我迷迷糊糊听到母亲沙哑的声音。

【她是短时间内受到刺激过大，身体选择自我保护导致遗忘某些事情，这是好事。】

刺激？

我受到什么刺激了？

回家后，我懒懒地躺在床上，视线漫无目的地扫荡。

突然，我的目光凝滞在书包上。

纯黑的书包上，一轮弯月垂下。

我走过去将它拎起来。

我这是要送给谁的？

我仔细研究着。

手指忽然在底部摸到一处凹凸不平。

我将它翻了过来，凑近一看。

白色线条绣成的小字。

【裴惜年，我喜欢你。】

没有笔力，写着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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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谁说诱惑一定要□□，明明歌声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