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死的记忆一直都是一个模糊的存在,就像是破碎的玻璃,想要在恢复原状时总是会找不到那细小的碎片。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个世界,在这个名为横滨的城市,每晚伴随着枪声入睡,第二天醒来都会感叹自己还活着。
这里的人每天都过得小心翼翼的。
这样的生活对于不死没有意义。
早年前,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澈明邀请不死加入他们,一开始以为他也是想要利用自己异能力的不死抱着玩玩的心态加入了他们,试图把他伪装的面具扯下来。
但是在相处的过程中,他发现澈明的梦想居然是开一所孤儿院,因为澈明自己的父母也是死于战争,所以想为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们提供一个庇护所,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利用不死。
于是澈明给了不死活下去的希望。
“你要好好长大。”
这句话萦绕在不死耳边,是激励他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然而,上天从来不会眷顾不死,澈明在一天夜里悄然离世,这位港口黑手党最为年前的首领便跌落神坛。
澈明死去的时候周围没有任何人,谁都不知道杀人凶手是谁。
组织内部的人都默认自己的首领是自杀便早早结案,立即选出了下一位首领,仿佛在他们眼里死一个首领与他们毫不相干。
其中有一些忌惮不死异能力的人对外声称是不死杀了首领,下发了悬赏令,捉拿不死。
没有人在庇护不死了。
听到消息的不死不肯接受现实,发了疯似的寻找任何线索。
什么都没有,自己努力了几年的结果没有得到任何回报。
港口黑手党的目的偏离了初心,他们无恶不作。
无能为力的不死放弃了,看着身边前来捉拿他的人的尸体,鲜血一路蜿蜒至脚下,自己的手被抢的后坐力震的生疼,微微颤抖。
周围的人暗流涌动不敢上前。
好累……
反正那个人也已经死了,自己没有人关心了,就这样放弃吧,不死抛下了手枪,倒在血泊里。
之后的记忆有些模糊,他被带到港口黑手党的地下监狱里,被严刑逼供承认自己是罪犯,在此期间不死没有说过一句话。
浑身都是刀伤也好、身体被嵌入子弹也罢,不死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他们一眼。
不死的异能力和自己的名字同义,是脱离时间掌控的存在,身体始终保持在健康的状态,脑死亡的那一瞬此能力主动发动,使自己恢复至最好状态,若伤势程度没有达到发动的条件,那么受伤造成的伤害将永久存在,除非下次异能的发动。
不死每天都在反复死去、醒来、死去、醒来……
许是那些人失去了兴致,随意将不死丢在破旧潮湿的监狱中,不管不顾。
不死就这样蜷缩在角落里,逼迫自己睡过去,一开始还会有饥饿感席卷他的大脑,但慢慢的他感受不到自己身体的控制了。
异能力的自我保护使得不死进入深度睡眠,保证他身体最低限度的活着。
不死想自己终于能够解脱这个诅咒般的异能力了。
但这根本解决不了根源,于是在不远的未来,他被再次邀请加入港口黑手党。
寻找脱离这个世界的办法。
——
“你要找到活下去的希望。”
“加入我们吧,不死君。”
“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
模糊的话语萦绕在耳边,想要去找到源头却又不知道如何找起。
“醒过来吧,不死。”
那个人这么说道。
〖但是我不想,我只想躲避现实,外面的世界和我无关。〗不死回答道。
“你总要接受现实。”他抛下这么一句不明不白的话语消失了。
不死醒来的时候,刺激的阳光让他睁不开眼睛,他眯了眯眼睛随后就放弃了,因为眼泪已经从眼角处流出,说实话他讨厌流泪的感觉。
在旁边观望的男人终于有了动作,他走到窗边将窗帘拉上,熟悉的黑暗袭来,他朝不死走了过来,用温毛巾将不死眼角处的泪痕擦拭干净。
等适应黑暗了后,不死这才睁开眼睛坐了起来,面前的男人穿着白色大褂,额前鲶鱼须随意撇在眼前,暗红色的眸子就这么看着不死。
医生?
这是不死对他的第一印象,但想想又不是很对,因为据他有限的知识里,医生的大衣是要扣起来的,而面前这位显然是让白大褂随意贴在身侧,如果是在考试那绝对会被第一个刷下去的。
管他呢,他是干什么的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死现在快被他盯的尴尬死了,毕竟他才发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穿,唯一庆幸的是被子把我的下半身遮了起来,这才让不死避免当众溜鸟。
为了缓解尴尬,不死将视线挪开,避免和他对视,安静的病房里不一会就出"咔咔"的声音。
哦,那不是不死故意发出来的,好久没有活动身体了,动一下就会传出骨头摩擦的声音。
中途不死悄悄看了一眼那个男人,他依旧安静的立在那里,似乎毫不在意,于是他不在拘谨,等将身体的活动权拿到手后,那个男人终于有了动作。
他把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了不死并且示意他穿上。
太好了,不用当众溜鸟了。
他还十分贴心的背了过去,不死把衣服展开,跟他发色相同的雪白色上衣就这么展露在他的面前,不死囫囵套上衣服,不一会就将白色上衣黑色裤子穿在身上,只不过裤子稍微有点长了……
身高一直是不死的硬伤,那个男人在他穿好后转了回来,看出不死那毫不合身的裤子弯了下嘴角。
不死为了表达自己的小情绪,不死当着他的面把长裤子硬生生的撕开并改成了刚好到膝盖的短裤,毕竟比起冷不死更怕热,至于原因嘛,他不记得了。
他并没有理会不死的情绪打开门走了出去,脚步声在不远处消失,那个男人是在示意不死跟过去。
"啪——"
嗯,摔倒了,毫不意外。
就好比你让一个刚醒来的植物人走两步看看有事没事是一个道理——
这一点都不可能!
好在,不死适应的很快,反反复复摔了十几下,不久他就找回了双脚塔在大地上的感觉,全程只过了20分钟,而当不死快走到门口时他有点退缩了,阳光是真的刺眼。
男人终于看出不死的不对劲了,这才返回来从兜里拿出一副墨镜,架在不死的鼻梁上。
长时间待在黑暗的环境下,一下子是很难适应太阳强烈的光线,轻则回家躺几天,重则失明。
失明其实也没有什么的,就一下子的事情,不死的痛觉早就丧失了,来一次自/杀后,很快就能痊愈,主要是血的印迹不会消失,要是滴到衣服上还要洗衣服,太麻烦了,不死的座右铭是:能不站着就坐着,能不坐着就躺着。
俗称——懒。
不死戴好眼睛跟着男人走了出去,出医院外的一条街是个商业街,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四周传来的声音,不死感到恍如隔世。
现在的霓虹和不死印象中的完全不同,至少他这一路上没有看见尸体。
男人将不死带到五栋黑色大楼前,俩人一路无言。
"林太郎,你跑到哪里去了,我要吃小蛋糕!"
一头金色长发穿着红色长裙,深红色的蝴蝶结别在头发上的少女正双手叉腰鼓着脸,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俯视他们,很像从等身玩偶店逃出来的精致玩偶。
她是凭空出现的,至少在不死的听力范围内是没有相符的脚步声,而一旁的男人嘴里喊着和他长相完全不符的夹子音调大喊。
"爱丽丝酱~"他迈着他的大长腿走向女孩,将她一把抱起。
"林太郎,你干什么啊!放我下来。"名叫爱丽丝的"女孩"用手推开男人即将亲过来的脸。
不死并没有关注他俩卿卿我我,相反看着自己这白嫩且短小的双腿,内心暗恨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矮。
等的花都谢了,面前一大一小才回想起不死这个大活人还在。
爱丽丝拉着不死走向电梯处,那个男人以换身衣服的理由与他们分开,走之前爱丽丝还冲他做了个鬼脸。
这是顶层走廊最深处的房间,旁边站在两个手持抢的黑衣男人把手在这里。
爱丽丝拉着不死推开门对旁边人道:"退下吧。"
"是。"
烦人的视线消失,彼时正黄昏,不死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阳光不在刺眼,于是不死把墨镜摘下收到自己的口袋里。
不死俯视一切,城市的景色尽收眼底,他不由得被吸引住了,以至于那个男人走进来的脚步声都忽视了。
"不死。"
不死?
不死愣了一下,随即才想起来,不死,他的名字。
很久没有人这么叫不死了,他回过头去,男人坐在距离他不远的椅子上,双手交叉撑着下巴,位置正好位于阴影处,看不清神色。
唯有一双暗红色的眼睛盯着不死,杀气朝我袭来。
不死自然也不甘示弱,微笑的盯了回去,拜托,不死矮不代表他的气场差。
太阳沿着海平线缓缓坠落,黑夜即将来临。
"啪——"
一旁画画的爱丽丝起身把灯打开。
突然的光线让不死下意识眯了一下眼睛,在他把墨镜重新戴上前,不死从男人和爱丽丝身上看见一摸一样的灵魂。
想起他俩之前的举动,不死感到佩服,自己跟自己角色扮演玩的好花。
爱丽丝踱步走到男人身边,用有跟的鞋子踩了一下他的脚背"林太郎!知不知道晚上干事要开灯,我才不想近视戴眼镜,我才不想像他一样。"
她指向了不死。
无辜躺枪( ̄ー ̄)。
正好趁着光线,不死才看清了男人的着装,在看到那条鲜艳并且带有标志性的红围巾时不死的视线停在了那里。
感觉到了不死的视线,男人收起了杀气,一旁的爱丽丝此时也安静的站在他的旁边"我叫森鸥外,欢迎再次来到——"
不死想起来了这条红围巾代表着什么……
"Port Mafia "
感谢观看
修了一下
23-2-18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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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