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白故作镇定的走在路上,只见公输白脸上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穿着方便行动的运动服,背着一个村民们没见过的书包,头发扎起来,看起来很利落的样子,更是无形中散发出一副老娘不好惹的气息,让周边的村民议论纷纷却不敢轻易招惹,村民都忍不住犯嘀咕。
“这个生面孔是谁,在村子里面好像没见过她?”
“不认识啊,是你家亲戚吗?”
“不是啊,这像是城里来的姑娘,难不成瞧上我们这谁家闺儿了?”
看到周边人的反应,公输白验证了自己的猜想,虽然这个世界和现实世界有很多的不同,但看起来还是在正常生活,而且这是一个女性地位高的世界,那只要不心虚,就没有人觉得她是异类,就是这个闺儿听着怎么像骂人的。
除了了解魂界之外,公输白也需要蹭着玩家通关的门出去,公输白找不到玩家,但她可以试着让玩家来找她,而她只要足够特殊,鹤立鸡群也是一种办法。思考自此,她更加抬头挺胸的往前走。
“老师?”一声女声从后面传来。
在公输白从事的影视幕后行业中,大家都习惯互相客气的称呼对方为老师,所以公输白听到老师的称呼,就下意识的回头。
公输白回头发现女声的来源是一个壮美的女人,这两个字很难搭配在一起,来人有种做多了体力活的那种壮硕,而脸上的五官确实秀气可亲,有种金刚芭比的美感。
女人看到公输白回头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笑着快步走上前,双手伸出来在身上的围裙上擦了下,做出握手的姿势:“您就是丁老师吧,嘿,俺远远的看就知道是您,俺家小孩说您要来家访,俺早就等着您了。”一看身上穿的衣服就是女儿说过的那个城里分配到县城的老师,啧啧,瞅着衣服质量多好。
公输白僵住,下意识的伸手,迟疑重复道:“我来你家家访?”
女人有些掐媚的点点头:“是啊老师,俺家小孩是李大宝,这死孩子,她只和俺说您要来,也没和俺说您是今天来呀,这孩子趁着明天周末,一下课就让她姥姥带去镇里玩了,她早说的话俺就不让她去了,俺肯定让她在家等您,您看,这多不好意思啊,老师,让您白跑一趟了。”
公输白正愁没有正当的身份混入村子里,一听女人说孩子不在家,暂时没有人会拆穿自己身份,就顺坡而下:“大宝妈妈,您可千万别客气,我就是来看看大宝的真实生活环境,看看什么样的环境可以塑造出大宝这么好的孩子,来学习一下,所以才没有提前打招呼。”
虽然公输白不知道李大宝是个什么性情的孩子,但是她觉得每个当妈的都乐意听到别人夸赞自己的孩子,特别是来自老师的夸奖。果不其然,大宝妈妈立马兴奋的涨红了脸,激动着说:“俺就说大宝真的很优秀,又活泼聪明,动手能力又强,就是以前的老师对她太没耐心了,不然俺大宝肯定能全年第一,我一看您,您就是那种特别好的老师,”
公输白沉默了一下,虽然她不是真的做老师的,但是如果没理解错的话,又活泼又动手能力强好像也可以说成调皮捣蛋,到处拆家,加上对方这幅相见恨晚的样子,估计是收了不少老师的投诉,这是给自己家小孩套了多少层滤镜啊?
但为了不被赶出村子,为了能更了解村子,公输白捂着良心说:“是的,大宝很有年纪第一的潜质,所以我决定为她量身定做学习计划。”
大宝妈妈更加兴奋了:“那真是麻烦您了,您真是大宝的再生父母,等大宝长大了出息了,俺一定让她孝顺您。”
公输白有些不习惯这样吹捧的对话,僵硬的笑了一笑:“那麻烦大宝妈妈带我熟悉下大宝长大的地方吧。”
大宝妈妈点点头,一开始她还不敢走在前面,公输白再三让她走,她才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真的是麻烦丁老师了,还特地跑一趟,俺就是一个杀猪的,不会教孩子,她爹更是那个,头发短见识短。”
公输白发现自己开始适应这个世界和现实世界的不同了,只是性转一下,如果非要有些话说的不好听,但其实有些话本身用来说女人就是不好听的。
公输白有心想和对方搞好关系,吹捧着笑说:“母亲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大宝这么优秀肯定也是向您学习的。”
大宝妈妈一时分不清公输白是不是在讽刺自己,但是她认真看了看,丁老师一脸真诚加上刚刚丁老师夸赞大宝的样子,这么有眼光的好老师肯定是不会害孩子的,她一定是真心的夸奖自己。
大宝妈妈笑的越发真诚,公输白不知道大宝妈妈脑子里进行了一场自我攻略,公输白看差不多了就斟酌着问大宝妈妈:“大宝妈妈,咱们最近村子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公输白看大宝妈妈不仅没有接话,反而逐渐露出了狐疑的表情,心道:不好,太着急了,连忙找补:“我听大宝说最近村子里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影响到她学习了,所以这次来除了了解下大宝的生活环境外最重要也是了解下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再看看我有没有什么能帮到村子里的,尽量给大宝制造一个好的学习环境。”
大宝妈妈这才恍然大悟,就说自己没看错吧,果然是一个好老师,为刚刚一瞬间的怀疑唾弃自己:“这傻孩子,俺都说了这些事和她没什么关系,长大自然就懂了,怎么还瞎琢磨。”
公输白连忙追问:“那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大宝妈妈连忙摇头:“没什么事,真就是一些孩子瞎操心的事情,您放心,俺是她亲娘,不会害她的。”
公输白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看来要逼一逼她才能让她说真话,佯怒道:“大宝妈妈,我是真心疼大宝的,不然您说我干嘛这么远来到这,但是孩子教育讲究家长和老师一起配合,您要是这个态度,这么不相信我,我在这也没意思,那我就回去了,大宝的事情,我以后也不管了。”公输白作势要转头走。
大宝妈妈信以为真,连忙拉住她:“丁老师,您别生气,俺不是不相信您,是怕俺说了您不信。”
“大宝妈妈,你就快说吧!”公输白见有戏,着急的说道,“你说了我才能知道怎么帮助大宝。”
大宝妈妈观察了下四周,把公输白拉到一个角落里,低声说道:“大宝是看见了那档子事。”说着大宝妈妈还有些猥琐的笑了。
公输白不解,直到看到大宝妈妈有些猥琐的笑容,性转一下,如果是现实世界的男人这样笑的话,她有一个猜想,有些尴尬道:“她是看到您和她爸爸做夫妻间的事情了吗?”公输白叹了口气,以为一来就抓到线索,果然线索没这么好找,原来是少儿不宜的那些事被少儿发现了,公输白突然发现不对:“大宝妈妈,您可别蒙我,你刚刚说了怕我不信,这事儿不是很正常吗?”
大宝妈妈吞吞吐吐的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讪讪的笑了一下:“可不就是这些嘛,是俺刚刚说错话了,大宝看到这些就好奇,问俺,俺也答不上来。”话音未落,被一个男声大声打断:“杀猪的!今天还有没有猪肉卖啊!”
大宝妈妈如蒙大赦的扭头:“嘿!来了!”转过头怕公输白追问似的,连忙说:“丁老师,要不,您先在村子里逛逛,俺先去忙,晚点到俺家里吃顿饭。”说完不等公输白反应就跟着男人离开了。
公输白待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项链,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才好,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是一个怀孕的年轻帅气男人,示意她别说话跟着他,公输白点点头。
路上公输白数次尝试说话,男人都不搭理,只是埋头往前走,公输白见此也就一直跟着男人一路走,眼看看着越走越偏,公输白默默把双肩包背到前面,伸手到包里把电击棒抓住。
男人终于停下,公输白打量了下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小门的台阶前,男人转过来对着公输白说:“奇变偶不变?”公输白下意识就回答:“符号看象限?”
男人脸色一变,就要上来抱住公输白,公输白把电击棒拿出来对着对方:“你要干嘛?”谁知道男人看到电击棒之后更加崩溃,直接蹲下大哭,公输白看着一个大肚公在自己面前大哭,慌张的看看周围,生怕被误认为欺负了对方,发现没人后松了一口气,也蹲下来,右手还举着自己的电击棒,左手安慰对方:“你怎么了啊?没事儿吧?”男人嚎啕大哭,公输白手足无措的在旁边看着。
过了好一阵,男人终于冷静了下来,自我介绍:“我叫李领妹,领来妹妹的领妹,刚刚和你说话的女人在这里是我的姐姐。”
公输白更加警惕了,往后退了一步:这是本地人?
李领妹看到她后退的一步,苦笑道:“你别紧张,在这个世界,我的能力还不如一个小女孩。”
公输白留意到他说的:这个世界,示意他继续说。
李领妹干脆在小门前面找了个小台阶坐下,伸直双腿,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你敢信吗,我知道刚刚才肯定,我还有一个名字,我叫黄浩然,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他妈就不是什么李领妹。”说到后面,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见公输白不解,拍了拍台阶旁边:“坐下吧,站着多累,我这个故事很长。”
公输白盯着他一会,收起了电击棒坐下,她选择暂且相信他,说的中二一点,因为对方说到名字时,眼里的仇恨,不是这个阴阳紊乱的世界可以培养出来的。
李领妹,哦,不,黄浩然苦笑着说:“其实我还要多谢你,看到你的电击棒,我才知道我之前脑海里面的不是我自己杜撰出来的。”
公输白很想知道对方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想到刚刚他痛苦的样子,看到他凸起来的肚子,张了张嘴,还是不知该如何问起。
反倒是黄浩然哭完之后好像反而释然了很多:“其实属于黄浩然的记忆也不是连贯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阻挡着一样,我反而有着李领妹的全部经历和记忆,但是不知道怎么说,就是我的自我认知更加认可黄浩然这个身份,不知道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公输白点点头。
“黄浩然是21世纪的一个男大学生,而李领妹是从来没有上过学的农村男人,如果黄浩然的一切都是假的,就无法解释我为什么会写字,认识字,但如果李领妹才是假的,这一切难道就是我发的一场噩梦吗?”黄浩然痛苦的抱着头,“那我为什么醒不过来?”
公输白同情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思考后还是决定据实以告,毕竟清醒的死去或愚昧的快乐总要选择一个,轻声说:“其实这里是魂界的其中一个任务世界。”
黄浩然听到之后猛地抬起头,激动的抓住公输白:“你知道魂界?这不是我的幻想?”
公输白肯定的点头:“所以你也知道魂界?”
黄浩然想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公输白:“那你肯定有办法救我,求求你了,我想离开这里。”说完想站起来鞠躬。
公输白连忙想伸手拉住他,让他坐好,被黄浩然躲开,公输白也不在意:“你先坐好,我没办法保证能不能救你,我只能说我尽力吧,但你要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和我说一下,我听说通关的话就可以离开。”
黄浩然绝望的看着公输白,有些歇斯底里的低吼道:“听说?听说?你是新人?”
公输白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除了隐瞒自己不是玩家这一部分的内容不能说,其他的她都会坦诚相待,所以公输白诚还是诚恳的说:“我确实是第一次进任务世界,我也不能向你保证一定能带你出去,我只能说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会尽力,如果你不放心的话,那就算了。”
黄浩然一直没有见到其他生人,生怕公输白负气而去,自己逃离的最后一丝希望都没有了,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不好意思,我知道我反应有些过激了,最近情绪起伏比较大。”
公输白点头表示理解,毕竟怀孕嘛。
黄浩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着头说:“你知道我这个肚子是怎么来的吗?”公输白摇摇头。
黄浩然显然也不在意公输白的回答,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在这个阴阳紊乱的世界里面,黄浩然叫李领妹,李领妹出生在李家村一个稍微没有那么重女轻男的家庭,虽然看名字看不出来这点,但是起码没有像隔壁邻居一出生就溺死自己的儿子,或像隔壁的隔壁一口一个赔钱货叫着儿子,所以一开始李领妹还算安心的顺利长大。但是逐渐的,他发现村里有一些很奇怪的事情发生。
比如说经常李家村里会有一户人家会突然多出一个男人,一开始拼命想逃跑,但是每次男人很快就会和自己的父亲一样完全融入这个村子,为李家村繁衍后代,比如说村长兰婆婆和副村长花婆婆之外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祠堂,李领妹有一次和村里女孩们玩耍时不小心闯入祠堂,结果所有人都晕倒,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床上了;
直到李领妹十六岁时被自己从小到大的视作妹妹的女孩子强了,那天对李领妹来说是三观颠覆的一天,从那天起,李领妹才开始见识到这个村子藏污纳垢的一面,也是从那天起他开始意识到黄浩然的存在,一天比一天意识到,在两种思想中反复横跳。
自小的教育让李领妹对自己的母亲充满了信任和崇敬,所以李领妹遭遇了这样的事情,第一时间想向母亲求助,甚至还想在自己脑子里出现的一点黄浩然的印象也问问母亲如何处理,没想到母亲没等到他把后面的事情说完,一向在村子里算是疼爱儿子的母亲就已经二话不说给了李领妹一巴掌,还大骂不知羞耻,小小年纪就勾引女人,名声臭了之后可怎么嫁人等等不堪入耳的言语。李领妹本来与母亲说这些本就是少年的求助,同时还想把李领妹被这一巴掌打到的不只是脸上的伤,更是自尊心,母亲的荡夫羞辱更是把李领妹心口的伤口不停地撕开。
要是李领妹只是李领妹,可能这辈子就这样完了。也是在李领妹经历了这些之后才得知这个村子里的男人还有着一个诅咒,只要在李家村里和女人发生过关系的男人就会遭到诅咒,不然男人不管逃到哪里,都需要每天都和村里的不同人发生关系,不论性别,而男人当晚到晚上十二点截止什么都没做的话,就会痛苦到晕过去,再周而复始,除非女人愿意标记固定的男人,这个男人才可以固定每天和同一个女人发生关系,但偏偏李家村里的女人大部分都不愿意。
而目前村里公认能缓解诅咒的办法只有一个,怀孕,怀孕能让男人逃过一劫,而只有村里的女人能让男人怀孕。在验孕这方面,这个诅咒更是准的惊人,可以说只要男人有一天不发生什么,只要不痛,不需要去卫生所查就知道肯定是怀孕了。而这个诅咒最可怕的地方是,村子里任何一个女人只要不开心就能让村里的男人无法有反应也没有反抗的能力,也就是说没办法缓解疼痛,只能硬生生受着。而他之前发现的被拐来的男人拼命逃跑,但很快的妥协也是因为这个诅咒,就算逃出去,就算和治安队举报,也坚持不过三天就会撤销报案,主动回来村里,甚至主动维护女人的统治,更别说治安队也是村里的女人组成的,举报根本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