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好只还债吗（女尊） 第12章 接生

看着手边厚重的书，赵娘子心里五味杂陈，前些日子夏清宁爆出那样的丑闻，又娶了个不知检点的男人后，她是真的很后悔认识她。

品行不端，举止轻浮，是她那段时间对夏清宁的全部评价，学生们问起她时她甚至羞于提起自己还算是对方半个夫子的事，可是前日里对方救了自己的事如今仍旧历历在目，手里提着沉重的崭新书本和对面磨破的袖口呈现了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

读过的书让她没有办法不去感谢对方，可自己曾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此刻也正无比清晰的充斥整个脑海。

手里的书愈发的沉重，看着即将走远的夏清宁，赵娘子还是没忍住将人叫住了。

“我考童试时的书还在，你不介意的话可以都拿去。”

夏清宁闻言眼里一瞬间就又有了光，笑着感谢了对方后就急急忙忙的跟着人回去取书了。

摸着书肆里价值几两的书，夏清宁感动得简直要落下泪来。

“你怪我吗？”

夏清宁手上翻着书，头也没回的开口问道：“怪你什么？”

“我那天骂了你，你家……”

夏清宁闻言这才又转过身道：“你那天何止骂了我，你还想打我呢。”

赵娘子一哽，想说什么辩驳却发现自己辩无可辩。

“但人不就是这样，真的在乎一样东西的时候就会钻牛角尖，觉得没了这件东西或这个人自己也活不下去了，但其实，人离了什么都还是会活下去，你当时觉得重要的东西之后或许仍旧在你心里觉得重要，但远没有你自己的命重要。”

赵娘子抬头看着夏清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是反驳或是感谢，但她现在就是说不出什么来，只能看着夏清宁发愣。

夏清宁笑了笑道：“我只是在那一刻打醒了你而已，况且那天的情况，怎么看也还是你伤的更重吧，再加上你之前教我认字，现在又送我书，咱们之间也算是扯平了。”

话落夏清宁晃了晃手里的书，赵娘子也忍不住低着头笑了下道：“你下手是真的黑。”

夏清宁哈哈笑了几声才道：“多谢夸奖。”

【恭喜宿主又向任务目标迈近了一步。】

【你这气氛组做的是真不错。】

之后的日子里夏清宁又从自己之前的小金库里拿了一部分出来买蜡烛，然后就进入了半工半读的魔鬼生存阶段。

看着时不时跑来问自己生字的夏清宁，江容恬忍不住为对方掬了一把冷汗，让眼下连字都认不全的妻主去考童生她会不会被打击。

江容恬的想法夏清宁自然是不清楚的，她只是觉得，眼下这种考试模式真的像是回到自己过去的生活一样，熟悉到让人有些恍惚，不过不一样的是，在这里她主要的难点是识字。

原本夏清宁考童生的事就没打算瞒着崔管事，崔管事虽然面上不是很高兴，但还是默许夏清宁在没什么人的时候拿出书来看，只是时间一长夏清宁甚至开始请教起她生字来。

崔管事不敢置信的看了夏清宁好几眼后，打击的话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心里却顿时安定不少。

时间一晃来到童试开考的日子，在崔管事和廖大娘的护送下，夏清宁总算走进了考场。

这里的童试和会试不同，这里的童试满打满算只考一天，不过对此夏清宁也表示理解，毕竟地方上哪里会处处都那么富裕给你提供三天的考试便利。

夏清宁回去后原本想着该怎么和回复众人的问话，没成想就连江容恬也没有出声询问的意思，这下连夏清宁都不干了。

“你都不问问我考的怎么样吗？”

端着粥的江容恬闻言却是愣了下，刚要张嘴夏清宁却忽然哼声道：“我提醒才想起问，你现在再问我也不会想说的。”

说着夏清宁赌气的十分迅速的将桌上的粥都喝完了，碗往桌上一搁转身就走。

等到江容恬洗了碗回屋时，夏清宁已经背对着他睡下了。

将两人间的板凳拿上去后，江容恬才借着月光上了床。

感受到身边人不是很规律的呼吸声，江容恬终于还是转过身看着身边人的背影道：“我进门时看妻主神色不错，就已经猜到妻主这次考的一定很不错。”

“阿谀奉承。”

对于这番话夏清宁显然并不买账。

江容恬只能抿了下嘴后才道：“我不太会说话，但我是真的相信妻主可以的，因为妻主问过我的所有字都只问过一遍。”

夏清宁闻言这才肩膀一动回过半个身子。

“我是知道妻主是有大才干的人，所以只是童试问题一定不大，就算有几个不认识的生字也不会影响妻主答题的。”

夏清宁砸了咂嘴，这种听上去异常别扭的好话还真是不是一般人能说出来的。

两人正要再说些什么时，门外又是一阵敲门声。

江容恬愣了下，夏清宁只伸手将人按了下，随后从板凳没有挡住的地方跨过江容恬下了床，果然不等她出声，门外的人便先开口了。

“是我，老李要生了，叫上你家夫郎我们去一趟。”

夏清宁赶忙带着人穿上衣服，开门正见赵娘子在门外打摆子，只是见到江容恬的瞬间厌恶的神情还是没有收敛住。

夏清宁将人挡在身后，伸出一只手拽过身后人到另一边后才道：“快走吧。”

原本夏清宁已经脑补出一大堆的狗血桥段，但却根本没有预料到眼前的情况。

看着门里门外乌泱泱的人群，夏清宁严重怀疑里间的屋子会不会已经被吸真空了。

众人见夏清宁带着人来了，第一次没有表现出什么复杂的情绪，都是十分有序的给几人让了个通道出来。

走到屋外后江容恬就被安排和李大娘的夫郎一起，赵娘子和夏清宁则被叫去了里间。

屋里人很多，产婆、大夫、打杂的、烧水的，分工明确井井有条，人员齐全又专业。

夏清宁深觉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但却被大夫叫了过去。

“你们……来了。”

李大娘虚弱的躺在床上，脸上全是汗，像是刚经历一场镇痛。

赵娘子闻言则是有些惭愧的抓着李大娘的手道：“我先前那样对你们，真亏你还选了我来陪产，我真是……”

夏清宁虽然不懂，但此刻一听也算是明白了一些，她这个位置看样子是个十分抢手且富有荣誉感的位置。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后，李娘子才又道：“我们三个都要好好的。”

说着赵娘子也是眼含热泪的看着床上的人道：“好。”

之后的所有都进行的异常顺利，不论是接生、擦拭、裹包被都是十分迅速且高效的完成了。

“母女平安，六斤六两，女！”

等接生婆出声后，周围众人脸上都是真心的祝福，直到大夫出门说产妇已经睡着后，大家才都不约而同的离开了。

“老李这是真好运。”一人出门后小声道。

另一人也低声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这第一个就生了个女儿，以后香火有人继承了，也不用受生育的苦了。”

周围几人闻言都是点头附和，随后静悄悄的分道扬镳。

夏清宁一家和赵娘子是最后才离开的，看着床边悉心照顾女人的男人和坐在一边照顾孩子的女人，夏清宁忽然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女尊世界。

临出门时夏清宁忽然撇到桌上装着的白色粉末，有些好奇的开口道：“这是什么？”

周围几人看了看夏清宁的年纪后才有些好笑道：“你家就生你一个吧。”

夏清宁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为了不出纰漏只能冲着对方笑了笑。

对面见状才又笑道：“这是奶粉。”

其实夏清宁看到这东西的第一眼就觉得是奶粉，但对于现在这种相比前世来说根本算不上发达的时代而言，能出现奶粉这种东西真的是能让夏清宁震惊很久的程度。

见夏清宁没出声，一旁的接生婆又笑着解释道：“不是每个女人都会有奶水，也不是每个女人都想要自己喂养孩子的，世界诞生于女人之下，自然该最大程度的尊重女人的意愿。”

夏清宁为此十分认同，但到底还是多问了一句道：“那如果这孩子就是不愿意吃奶粉呢？”

接生婆连想到没有想便答道：“那就看她的母亲想不想要她了，不想要的话官府会来人收走，到时就看这孩子最后是谁带走了。”

夏清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夏清宁一句话都没有说，因为她现在更在意一件事，她的身体好像对刚刚接生婆的话有反应，那种心脏处的钝痛，她如果猜的没错，原生可能是被抛弃的。

不过为此夏清宁倒是忽然有些放松了，虽然这样想有些不道义的成分在，但如果原身是被抛弃的话那她被人认出来且当中拆穿的几率就要小太多了。

站在一旁的江容恬在出来后也是一声不吭，在回想起刚刚的惨叫声后更是一脸惊惧的看向夏清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