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媛打电话来是有正经事。
孟媛的声音从听筒传出:“物化两个学院最近想联合申请一个国家项目,我们老师希望我联系一下你,看有没有时间商量一下这个事情。”
今天这事还真是凑巧,孟媛就在淮大化学院读研,联合项目是真要申请的,也确实是她老师让她来联系蒋司修,就连电话号码也是她老师给的她。
“嗯。”蒋司修视线从不远处紧闭的卧室门移过来。
联合项目的事情今早院长跟他提过,只是没想到来联系他的是孟媛。
孟媛简单把自己导师这边的情况跟蒋司修讲了一下:“杨老师希望能跟你见面谈谈,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
蒋司修无意识地拨了拨餐桌上刚程轻黎落下的笔,片刻后,收回手:“周五下午吧。”
“我去你们实验室。”他说。
孟媛在那端应声:“嗯,好。”
她正准备再和蒋司修协调见面的地点和安排,又听那端男人淡声开口:“你把杨老师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跟他直接讲。”
孟媛一怔,导师太忙,一般这种小事都是手底下的学生帮忙联系,但蒋司修这会儿跟她这样说......她明白过来,大概是因为相亲的事情,他不想跟自己有过多牵扯。
孟媛微愣之后,短暂默了两秒,接受了蒋司修的话:“嗯,我等会儿发给你。”
对方看来对她确实没意思,她虽然心动,但也就算了。
没说两句,电话挂断,蒋司修手机从耳旁拿下,反扣在桌面,客厅安静,没了吵吵闹闹和他拌嘴的人,这会儿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坐了一会儿,刚起身,想去厨房收拾一下程轻黎吃了一半扔在那里的零食,忽然“砰”一下,不远处的房门被拉开。
出来的人穿了她那条吊带的奶白色花苞睡裙,裙摆很短,露着两条细白笔直的长腿。
她一眼都没看蒋司修,快步走到客厅,从桌面捡了自己落下的手机,紧接着回身往卧室去,几秒后再是“啪”一声巨响,又把门摔上了。
蒋司修:......
蒋司修滚了滚喉咙,视线收回,刚捡了岛台上零食袋,几秒前才闭上的房门又开了,砰来砰去的,他都怕这房子被程轻黎拆了。
程轻黎走到岛台,找自己的杯子倒水。
“你干什么?”蒋司修扔下手里的东西,语调微有点训人地看着她。
程轻黎举着玻璃壶还在倒水,眼神都没闪一下,顶回去:“倒水,渴,不喝水会死。”
蒋司修注视着她,几秒后,走过来,拎着她的胳膊,把她手里的水壶拿开,刚想说跟她谈谈,岛台上他的手机响了。
他一只手还握着程轻黎,另一只手捡过接起来:“嗯?”
孟媛的声音再次从听筒传出,与此同时听到她声音的程轻黎挣扎了一下,要把自己的胳膊从蒋司修手里抽出来。
孟媛:“我刚把杨老师的电话发给你,有一项需要你现在确认,你一直没回消息所以......”
蒋司修一把薅住挣脱的程轻黎,拎着她的胳膊把她重新拽回自己身侧:“我刚有事没看到,后面的事我和他联系。”
“嗯,好,”孟媛也没想多说,只是单纯打电话提醒他现在就需要确认的那项条款,“那就先这样。”
电话挂断,手机扔到桌面,蒋司修偏头看挣扎了两下无果,已经没再动的程轻黎。
他皱着眉:“你干什么?”
程轻黎瞥了眼桌子上的手机:“回避一下。”
吊带裙的睡衣肩带说宽不宽,说细不细,松松垮垮地挂在她的肩膀上,露着胳膊、锁骨和圆润的肩头。
蒋司修看得眼睛疼,又听程轻黎说:“我好歹也算追求你的人,你跟你的心上人说话,我需要......”
“什么心上人,”蒋司修眉心跳着疼,拉了椅子把程轻黎扔在上面坐着,语音略带烦躁,“说了不喜欢。”
程轻黎仰脸,一脸鄙夷地看他:“那你就不要给人希望啊,斩钉截铁地拒绝会不会?渣男!!”
也不知道怎么的,轰一下,气氛忽然剑拔弩张。
两人一站一坐,对视着,蒋司修眸色略沉,程轻黎也眼睛冒火,就这么看着,谁也没先讲话。
良久,不清楚是不是餐厅吊顶灯的光线太刺眼,程轻黎觉得眼睛被耀得酸,眨了两下眼睛,视线瞥开,半低头,极低地声音:“就像对我一样。”
她声音太轻,但蒋司修还是听到了。
他瞧着那颗半垂的脑袋,须臾,几乎触到她耳朵的手收回,垂在身侧的右手轻捻指腹:“我是你哥。”
“又不是亲哥。”程轻黎踢了下桌角。
蒋司修看着她的动作,沉默了几秒,随后避开这个问题,转身回厨房,捡起掉在地面的垃圾和零食袋,收拾刚刚没收拾完的东西。
程轻黎眼睛发酸,但她并不想哭,半低着头,两手搅在一起,扣着指甲,无意识地又踢了两下桌角。
身后传来塑料袋摩擦窸窸窣窣的声音,程轻黎沉默着听了片刻,推开座椅站起来。
蒋司修看她往冰箱前去:“又想干什么?”
“吃陈和哥给我买的蛋糕。”程轻黎回嘴。
蒋司修刚把垃圾袋系好,盯着她的动作,想说不能吃,却见她不仅拿了蛋糕出来,还报复性地拎出盒冰牛奶和冰可乐。
“.........”
-
前一天晚上吃了太多东西,隔天上午程轻黎确实闹起了肚子,肚子疼了一上午,跑厕所跑了三次。
最后一次从厕所回来,再进教室,室友林艺琳一把托住她的胳膊,小声:“真不用去看看吗?”
另一个室友也从一旁勾头,关切的表情:“你脸都白了。”
开学第一周的马哲课,幸亏几人坐在后排,教室也大,不然这么频繁出入上厕所有点显眼。
程轻黎摇头,按着椅子在林艺琳旁边坐下:“下午就好了。”
她肠胃敏感,昨天晚上那样吃确实会出毛病,但她从小到大肠胃都不好,也习惯了,有时候出去吃顿火锅都要这样搞两天。
这也是蒋司修一直在吃喝方面管她特别严的原因。
她上小学那会儿更严重,请假喊家长,上学上到一半去医院就去过几次。
印象里五年级最严重,有一学期叫家长叫了三次,都是因为肠胃炎。
那时候正好她爸妈在国外,温兰和蒋建河也忙,经常出差,不在淮州,所以那几次过来的都是蒋司修。
他正好在上大一,每次接到老师的电话,就从学校赶过来,带她这个妹妹去医院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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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7.15/黄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