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鞭子，是尾巴！ 第30章 第 30 章

五条悟快要溺毙在那浅金色的水流中了。

沉静，澄澈，温暖，这是五条悟对这片水域的初始印象。

在源头控制的控制下，明亮的金色湖泊有分寸地流泻出涓涓细流，和缓的浅水如同温柔的手掌，将他包裹在一片宁静的润泽之中。

他喜欢这种感觉。

可是这次——湖堤崩溃了。金色水流从狭小的缺口中涌出，轰轰烈烈淹没了他。

他沉入清澈剔透的水中。

原来，那波光粼粼、看似生机盎然的金色湖面下，是一片死寂。只有寂寞的白色细沙随水流漂荡，在湖底暗流中，卷动着虚幻不定的纹理。

在这里，一切都无所遁形，湖泊也毫无遮掩，将自己向他敞开来，任由他肆意游荡。

这种感觉……他好像也不讨厌。

“…………嗯。”

水面荡起涟漪，好像发出了细小的、接近于无声的应答？

五条悟不太确定，也分不出心神去确定。

他飘荡在金色水光里，无拘无束，漫无目的，却又感到一种深深的安宁与满足。

手指无意识轻揪着虎毛，几根橘色被毛在手指间纠缠，又飘落在裤子上，隐身在黑色面料中。

“呐，赫库酱。”五条悟捏着尾巴尖低下头：“你那天跟着我，是想干什么？”

[我……我想干什么？]

这个问题瞬间将赫克托带回那个下午。

闪耀着金色阳光的白发，带着粉色水光的饱满嘴唇，颤巍巍的白色团块融化在粉色表面、一同退入深红的洞穴，白皙的颈项向着黑色阴影中延伸……种种绮丽的画面，在他眼前快速闪回。

“我……”

漫山遍野漫溢的浅金色湖水霎时干涸。

赫克托做不到回忆往昔了，也不能再深沉伤感了。喉咙干渴，心跳加快，头皮发麻，体温上升，他一下子跌进现实中。

这一回，似乎突破了情绪的隔膜，他清晰地感知到了尾巴上温热的按压感。

不仅如此，身前这个人散发的甜丝丝的气味，他的热度，他的呼吸，他的大腿肌肉，他的手指……物质世界的信息一股脑涌入脑海。

他可以控制表情不要变化——虽然这很难——却无法掌控不可控的东西。赫克托无助地感知到血液向头顶汇集，面颊升温，却束手无策。

耳朵颤巍巍蜷缩起来，尾巴也卷住了五条悟的大腿，赫克托突然忘记这个国家的语言怎么说了：“I wan、わ……わたし？”

环绕在大腿上的挤压感，给五条悟注入了别样的动力。

深夜里仍戴着眼罩的白发教师抚摸着膝上颤抖的绒尾，偏头看向尾巴的本体，笑眯眯地发出轻轻的气音：“说出来吧，也许会实现哦——赫、库、酱~”

此言此语堪称恶魔的诱惑。脑内不切实际的幻想瞬间沸腾，凶猛冲撞着唇齿——虽然大概率是说笑，但还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呀？

黑色的尾巴尖勾在五条悟大腿后侧，焦躁不安地扫动着。赫克托艰难地挤出音节回答：“当时……我……我只是想看你。”

“嗯哼。”

五条将吹风机拿开，慢条斯理站起身。

他俯视赫克托片刻，慢吞吞弯下腰，将脸颊贴近了赫克托胸口，改为自下而上的仰视：

“现在呢？”

“……”

这人高大且挺拔的身躯轰然弯折，将赫克托镇压在阴影中。香甜的气味自领口倾泻而出，构成极具存在感的无形气场。

刚刚还急促拍打着的尾巴瞬间僵硬，挂着五条悟的小腿直挺挺摔落。仿佛翘翘板一般，一端落下，另一端——上半身，便轻飘飘升了起来。

赫克托着了魔似的，盯着那光滑润泽、看起来很好吃的粉色物体，不由自主微微前倾——直到它柔软地勾起，露出了然的弧度，随后披上一层奇妙的能量。

“啊。”赫克托恍然回神：[他在骗我玩。]

面对表示拒绝的无形距离，赫克托既欣慰又失落。他卷起尾巴、轻推五条悟，示意对方离远一点——对方却一动不动，甚至发出了疑惑的鼻音。

五条悟：“嗯？”

[砂、五条，难道没发现？]

赫克托盯着粉色的弧度看了会儿，试探着伸出手——临到近前，到底还是停顿了，黄眼睛探询地瞥向他。

起伏流畅的黑色面料不躲不闪。

于是粗粝的指尖轻轻点在额头，赫克托发动了能力。

虚空中，似乎伴随着“嗒”一声轻响，看不见的距离应声而散。

[唉，这家伙，防备了又像没有防备。]赫克托为这信任暗自愉悦，又有些忧虑：[如果我手里藏着枪呢？]

五条悟则十分惊诧。

[我是什么时候用上了术式？？]

正在回忆间，却见这头橘黄色的大猫极限后仰：“现在也是，我想看到你。”

“诶——真的吗？”

微妙的感觉脸颊发热，五条悟不愿再深究自己下意识使用术式的行为。

探手捉住尾巴，他顺着柔顺的毛发用力捋动几把，接着滑到末端捏住：

“只是看看？”

五条悟露齿而笑。

白森森的牙齿让赫克托莫名有些发毛。尾巴在有力的手掌中四下乱爬，慌乱地试图挣脱。未果，于是只好无力地在手背上拍打。

赫克托气虚地慢慢说：“嗯。这样就很好。”

“……是么。”脸上仍挂着微笑，五条悟从牙缝里挤出温柔的回应：“但我可不是哦。”

“我想摸尾巴。”

他捧起尾巴，凑到脸旁。

“还想揉搓~”

侧过脸，在尾巴上用力磨蹭。

“呐，可以吧？”

白绒绒的发丝轻盈晃动着，五条悟将热烫的脸颊挤进凉爽丝滑的绒毛里，只露出小半只眼罩，笑眯眯地同赫克托商量：“反正你没什么感觉，也不影响你看我。”

“你你你你你……”感觉自己此刻在热像仪上大概白得发亮，赫克托深吸一口气：“别这样！”

“我不。”

五条悟莫名恼火，干脆一把将尾尖塞进嘴里叼住：

“我也想这么做。”

用尖利的虎牙卡住骨节，齿尖威胁地轻轻合拢，他发出呜噜呜噜的可爱声音：“怎么样，反感吗？要拒绝吗？”

赫克托：“……不。”

有半截灵魂飘在体外，惊悚地看到□□在做神志不清的承诺：“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哼。”

稍微找回场子，五条悟终于暂时满意了。

松开尾巴，他皱着脸开始吐毛。

尾巴被饶过一命，匆忙奔向本体——但赫克托顾不上管它。白发教师向他摊开双手，发出了新的指令：“你干的，你负责。”

【小剧场】

赫克托：我只是想看着你。

五条悟：不你不是。

赫克托：我真的……

五条悟（张开怀抱）：来，你试试，来啊！

赫克托（退）：……

——————

其实现在的五条老师很矛盾，如果赫克托真的告白了，他会高高兴兴地拒绝……吗？怎么好像会答应的样子！

不过好像是因为好奇，以及“拒绝就是认输”的倔强心态才答应的……并没有真正从心里产生出爱意呢。

这样的话就是另外的走向了……

（抱头）（思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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