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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自医 第58章 破障

作者:寒Disciple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4-08-14 00:50:42 来源:文学城

苗邈不敢置信:“我先前还以为你是个好主子。”

“所谓好主子,就是保证下属去做他们该做的事,”苏逾白道,而伏肆1该做的事就是一天十二个时辰守在他旁边,眼珠也不要往外瞟上一瞟,“你怎么说?”

苗邈沉默片刻,再开口时,语气里便有刺了:“好的,好的,我算是明白了,你们这群官老爷,从来也不把别人当做人看——只要你想,就得给你做事,直到精疲力竭,每一滴血都挤出来,连骨髓都吸干净,累死了为止。你爱惜他,就像爱惜一把好用的刀剑什么的,虽然不给别人碰,自己折腾起来却是毫不心疼的,用坏了就再换上一个新的,从来也不管他高不高兴,是不是?”

苏逾白挑起眉头:“伏卫向来以听命承责为乐,非要和你一起悠闲冶游,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那才叫高兴?”

这话也实在是太霸道了,苗邈虽然一向天真快乐,此时也不禁气往上冲:“你当他愿意当这个狗屎伏卫?若不是他有什么要害落在你们身上,没得选择,谁乐意这样围着你转?”

他说出这句话,便知戳到痛处了。苏逾白面色微微有些变了,冷笑道:“哼,便是没有血丸又怎样?”

说到一半,声音就断下去。只因苗邈随口一说,却恰中苏逾白长久以来一块心病。嘴上回得是快,心里却不禁掂量:若当真没有血丸,又怎么样?若当时不是皇上差他来的,又怎么样?

伏肆见他语塞,乘胜追击:“哼什么哼,哼,你倒说说,哼,又怎么样?”

具体怎样,苏逾白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只见他沉默些许,温柔的眉宇间决然凝了些冷煞气,淡淡道:“那也由不得他。”

苗邈瞠目结舌:“啊?”

“谁叫他偏偏有要害落在我手里,”苏逾白毫不害臊地说,“倒是你,究竟如何打算?”

“我做什么打算?我做什么打算?”苗邈结巴起来,“你非要把他和别人的关系都砍得干干净净,叫他在世上孤零零的一个人,好忠心耿耿地给你卖命,我呸……天底下哪有这样自私自利,唯我独尊的人……”

他说这话,苏逾白就不爱听了。他所受恶名诸多,却甚少听人骂他自私,向来清高自许,可如今居然还无从反驳。于是率性打断:“你可想好,苏夫人晚上可是要和她相公睡一间房的。”

苗邈红温了:“你……你,你垂涎师父美貌,敢对她动手动脚!”

苏逾白却很有自知之明:“你也太瞧得起我,尊师父武功高绝,我大腿扭不过她胳膊,如何有力量对她动手动脚?只盼她不要看上我一表人才,对我动手动脚才是。不过,既然是我夫人,在外头说什么都是我做主。譬如我一向很想要个女儿,夫人腹中……”

苗邈:“你以为我会受你的威胁?”

苏逾白慢条斯理:“不仅怀了,还是双胞胎呢。阿邈,你师父要给你生小师妹了,高不高兴?”

苗邈气得几乎要厥过去。若他再长几岁,就知这点玩笑话伤不到人分毫。只是他毕竟年轻气盛,凡事容易较真,在这个年纪,心眼窄气性大的,甚至为了一两句口舌之争,便投河悬颈,寻死觅活起来。于是口不择言,眼泪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你……你负恩忘义,寡廉鲜耻!师父待你这样好,甚至为你中了毒,落到这个境地,你就这样作践她?小人得志,明明她被追杀也是你害的!”

他话语尖刻,几乎激动得透不过气来了。苏逾白一听,骤然大悔。心道:说的句句是实,堂主义薄云天,如何不报?你自己固然是个断袖,于男女之事上无能也无意,油嘴滑舌,觉着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人家又从何知道?怎能拿佚游清誉当儿戏?

再看苗邈时,只见他眼睛红红的。不禁地感到良心有愧:居然把这三观端正的毛头孩子气成这样,正是越活越回去了。

想到这里,苏逾白正了神色,十分恭谨地揖手道:“是在下失言,堂主玉洁冰清,便好似神仙菩萨。只是一贯行动不便,虽然恩泽遍布天下,也只有苗小兄弟在旁之倚靠而已。师徒情深,苏某实在不该满口胡言。”

苗邈眨了眨眼睛,见他忽然便服软了,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哦哦两声,见他神情恳切柔顺,俊秀的眼睛里波光闪闪,确乎是极歉疚的样子,又将他说得不可或缺,极为重要。不知为何满腔火气就消了。含着被气出来的眼泪呐呐道:“本该如此。”

他抹了一把眼睛,总觉得面前这个男人简直和妖精一样,一会形貌可亲,如师若长,一点小事也能体察入微温柔以待,叫人不由得与他掏心掏肺,一会儿却又厚颜无耻,全无心肝,血溅在额上也不眨一下眼睛,让人直欲掏他心掏他肺。一半心软,一半心冷。实在便叫人捉摸不透。

他呆呆想了一会,忽然颓丧地意识到:有这种本领,还用与人争风吃醋?想叫人迷恋上他,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全看他想不想而已。

师父啊,你千万要看清楚这白骨精的真面目啊!

面前的毯子忽然动了一下,苗邈惊了一跳,以为是自己叫出声了。只听乐佚游蒙在里面,闷闷咳了好几声,低声道:“说到丙火阁下的追捕令,却也不能怪苏统领。”

苗邈听她又犯了咳疾,十分难受,匆匆把毯子掀开,拿水囊来,拧开口子润了润唇,烫了个哆嗦,赶紧吹了吹,递上前:“师父喝水。”

乐佚游却拽着毯子不放:“怪冷的,扯它做什么?”牢牢裹住,露出一张脸来。光线黯淡,离得近了,才觉出她脸色有些青白,云鬓微散,大眼睛往里面微微地陷着,似乎精神不济。

苏逾白料她是为了天地会受袭一事忧愁,心中更是不安,劝慰道:“堂主先行休息罢,在下胡说八道,实在该死。这就下车,不在这儿叨扰了。”

乐佚游摇了摇头,喝了一口水,才道:“我睡得也是足够了。只是这事不与苏统领说清楚,心里总是牵挂。”

苏逾白见她如此说,不便辞去。只见她在毯子卷里挣扎了一下,苗邈赶紧扶她起来坐直了,在后头拉了一个靠枕垫着。乐佚游往后仰去,头颈却悬空,径直便把他臂膀扯过来,靠在上面。

苗邈大气也不敢出,只闻到她身上那天香下殿的香气,气味馥郁,宛如百花于暖室中齐放,令人心荡神驰,只教任何男子都把持不住,想入非非。他深嗅一口,心中却一窒:师父以前身上总带着一股药苦,何曾有这种呛鼻的味道!想到那耶摩罗阇的毒性定然愈发深入肌里,才需要大量服用药物,而解药就连影子也瞧不见,更是一丝绮念也无,只把头扭转过去,往窗外望着,掩饰眼里要掉下的泪来。

乐佚游沉默片刻,方开口道:“苏统领,虽然说这孟剑容是为了寻你,才找到那侗寨里去,可事到如今。无论是丙火阁,还是朝廷,都未曾点明了要悬赏捉拿前厂公,你竟不觉奇怪么?”

这个问题,苏逾白也曾无数次在心中揣测过:“堂主所言,在下亦是十分不解。料想是……”

乐佚游注视着他:“料想如何?”

苏逾白犹豫:“料想是,孟剑容不想将此事闹得满城风雨,天下皆知。故而只在暗中寻访,堂主和阿竽既然一直与在下同行,那么孟剑容寻到两位,便也是寻到在下了。”

乐佚游眼中掠过一丝好笑的神色,叹了一口气:“苏统领到了如今,还要自欺欺人?口口声声便是孟剑容如何如何,难道当真就是她与你有私仇?我虽然不知你和上头生了什么嫌隙,也知道目标在你的,定然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此事必定牵涉甚广,才一丝风声都不能露出来。统领也算是当局者迷,你和皇上……”

苏逾白开口:“不必说了。”

乐佚游便默默不言,只瞧着他脸上的神色变化,不怎么错愕,倒是痛苦居多。就知道他心中早便明白,不由得有些动气:“苏统领既然这般聪明,又何必虚情假意,诓骗我一个妇道人家?”

苏逾白这会儿是真愕然了:“堂主妙手仁心,又以诚相待,在下沥胆披肝尚且不足,又何曾会欺骗堂主?”

乐佚游道:“你既明白要找你的到底是皇上,又何必将他的伏卫带在身边?明明说着不想叫人寻见,却在自己眼皮底下插着这根钉子,生怕孟剑容找不到我们一般,半推半就的,倒真叫我费解了。从前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博千金一笑,这夫妻二人心里自然是得意得很,只苦了那些巴巴赶来的冤大头,若你们君臣当真只是演戏,也犯不着拉我们平头百姓做配。”

她讲得清晰利落,一针见血,倒叫苏逾白愣住了,一时间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浮现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不错,实在是一点儿也不假,我真是在做戏么?还是暗暗企盼着能回到他身边呢?他叫孟剑容来,我自然是不愿意跟她回去,不单单是深恨这个人草菅人命,也因为她姐姐是新纳贵妃的缘故。可若他亲自来我跟前,我见了他的面,还能说得出来拒绝的话么?何况现在还有肖岸起事,唉,唉,肖岸!他若是知道当年的真相,自然有滔天之恨。我听说此人在边塞时,曾生啖俘虏血肉,一条条地撕下来,人还活着时,便当他面烤着吃了。越琰纵然有千错万错,人人得而诛之,我也要护住他,不能放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万人觊觎的皇位上,管他们如何不服,大不了我把天下人都杀了……

可生出这个念头时,陡然寒噤噤地一颤,忽然想起曾对伏肆说的话来。我难道不是禁止他再杀人?如今看来,教的倒也有几分效果。是若他知道我竟然出尔反尔,自己先动起手来,又会怎么想?

只要想到小尸体惊奇乃至不解的眼神,身上的热血当即便凉了。

虽然说伏肆完全和周越琰没得比,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当初的心意。他当时不正是下定决心,不要再去做这金銮殿上食肉糜的帮凶么?一逢考验,顿时便重蹈覆辙,不是太过反复无常了么?

如此想着,心思慢慢定下来,虽然还是感到深切的不安,但戾气却渐渐地消退了。又听乐佚游说了些什么,也没太听清,随口回了一个嗯字。随即听到乐佚游提高了调门:“苏统领,我是在与你说要紧事!”

苏逾白惊醒:“不错,敢问堂主何意?”

乐佚游白了他一眼:“我问你,什么时候把伏肆打发走?”

苏逾白这才想起这一桩来:“我早已不允许他透露我的行踪,料想如今应无大碍。”

乐佚游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不允许他透露行踪?那就是他还往回写信?你怎么又知道他写的是什么,有没有给孟剑容写?他听你的,还是听皇上的?”

苏逾白又一次无话可说,伏肆骗他不识字一事,从来便是他心中的又一根刺:“他大概只是每月写一封……写回去要血丸。”

他顶着乐佚游和苗邈的眼神,心里知道自己说的话实在是太荒唐了。

可是,唉,他已经为了道德否决了周越琰,难道连拥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玩具也不可以吗?小玩具有什么坏心思呢?

找不到理由,那就不找了,动脑子会让人不快乐,那就不动了。

总之,他可以在周越琰里花很多时间痛苦不堪,反复无常,最后迫不得已地舍弃,毕竟,这是他郑重其事,珍重了大半辈子的感情。但他不想放掉伏肆,这个糊涂的决定可以在一瞬间做出,然后知道自己会在短时间内坚定不移。毕竟才认识几个月,而且只要西京那里一声令下,就随时都会再也不见。难道他们之间会有五年,十年,会有什么可能的永远,使他不得不小心谨慎,为之计深远么?

因为这后果是微乎及微的,他大可随心所欲,明知道把人留在身边没有半分好处,还是这样莫名其妙,几乎耍赖的,不想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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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b:读作寒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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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破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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