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接到轮机长的指示,与服务部经理探讨后,决定询问各位游客以及贵宾的意见。”大副捏一捏耳麦,示意服务部经理,“下面请服务部经理教各位用官网app参与投票。”
夏知初掏出手机,打开多出来的app,果然看见了新建的投票链接。
投票按钮有两个,简明扼要救与不救。其实这根本不是救与不救的问题,而是一选一的问题,选科考船还是选十几条渔民船。
一对多,科研价值和普通百姓。
夏知初低头思考的功夫,舞池里站着的游客已经开始了激烈的讨论。最初众人惊讶到哗然失声,很明显也纷纷意识到自己被绑架到了十字架上,生死关头,手心手背都是人命。
“这还让人怎么选?”头顶戴着墨镜的妇女无力坐到椅子上,把手机摔向桌面,“老娘不选了,我弃权。”
一旁站着的胡子老头,前一秒还在和妇女跳交谊舞,下一秒就要割席:“妇人之仁,这还能怎么选?论价值还是选救科考船比较要紧,那些渔船就当他们运气背时。”老头骂骂咧咧的低头提交投票。
“我呸!你是救世主吗就替别人判定运气好不好?有文化吗就用妇人之仁形容?妇人可比你们这些眼睛长屁股上的老头子有同理心多了。就知道贬低女人抬高你们自己,死老登。”妇女的女儿把她扶起来,撞开老头,扶妇女进内舱,头也不回走了,“我和我妈弃权,我们不跳进这个道德陷阱,最后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会感到痛心。”
母女俩消失在走廊尽头,舞池里的其他人交头接耳。
“不行,你必须跟我选一样的!就投不救,对对对......来手机给我我给你选。那些渔民多可怜啊,背后都是一个又一个家庭。”
“科考船背后就没有家庭了吗?一旦撞上冰川,不但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科研人员会没命,那些机器设备甚至是数据资料可都是弥足珍贵的。”
“说得轻松,来来来,你选救。那样不就成杀人凶手了吗,本来人渔船屁事没有,人为的给他们搬了条大火车过去。换你你乐意啊?”
“我看呐,都不用吵了。弃权是最好的选择,我是不选了啊,我先回去了。”
“选不了啊,选不了。”
游客们有的笃定了自己的选择将更有价值,为此与身旁不同选择的人争论不休。有的则茫然无措频频垂首叹息,最终决定什么也不选,摇晃着失落的背影回了内舱。
舞池里的聚光灯一盏一盏的熄灭,入夜后的海风降温,吹得人毛骨凉飕飕。音乐派对结束了,游客们不欢而散,大多回房间自闭,一小部分停留在甲板上观察海面,一小部分追上大副,询问他们是否有更好的办法。
“我们也去找大副聊聊。”夏知初一直在默默观察人性,散场后,注视着大副离开的方向,拉上谢绮星的胳膊却发现扯不动。
夏知初回头:“要再缓一缓吗?回咖啡厅坐一会。”
谢绮星呢喃着:“我们凭什么替他们做选择,我们是救世主吗?对于不被选择的人来说,我们不就成侩子手了吗?”他的脸色发白,不断有汗珠从鬓发里渗出来。
声音太细微,夏知初没听清:“什么?”
下一秒,就见谢绮星合上眼,再睁开时眼瞳已经不颤了。他直勾勾望着夏知初,眼尾高高扬起,翘着一边嘴角,眯起眼打量身前人:“哥哥,你好狠的心,怎么把我一个人和废物们的尸体锁在一起。”
接着抬起双手,低头打量自己这副身体:“啧,这个也是废物,哥哥认定的就是这位吗?”
夏知初目光凛然,悄无声息后退半步,全身崩紧:“谢绮星呢,你怎么出来了?”
“被吓晕过去了呗,他一晕我不就醒来了。”
夏知初后退的动作让他很不爽,他欺身逼近,将夏知初困在玻璃和墙壁之间。
夏知初盯着他的眼睛:“你撒谎,是你伺机而动吧。这个梦的意识场也有问题,只要靠近宿主就能夺舍。你趁谢绮星情绪不稳定,剥夺了识海的掌控权。”
意识场夺权的争斗,夏知初曾经在其他梦里经历过。
“关于我为什么只认定他一个人,在我的现实里,谢绮星开朗温柔,总会为旁人考虑。即使他自己也害怕,却还是会勇敢站出去,主动承担责任。”夏知初后脑勺抵着玻璃,被面前的人钳着下巴。
夏知初选择不退不让力挺谢绮星:“这样的他才是主意识,才有能力将你们关在无意识的冰山下面。”
“懂了吗?”
夏知初说完时才发觉自己也想明白了。他不再害怕面前这个暴虐分子,反而歪头笑,根本不担心他会鸠占鹊巢。
话说完,压着夏知初这人脸色黑了一个度:“哥哥确定要激怒我吗?”他的掌心反手压在夏知初小腹上,倾身趴在他耳边讲话。掏出风衣口袋冰冷的手铐,扣上夏知初的手腕,将他和自己扣在一起。
“如果是他,根本不会问我这么愚蠢的问题。”
夏知初依然早已做好准备,手铐冰凉的材质触碰到皮肤的一瞬间,他的另一只手从身后抽出小刀,以闪电速度划伤面前人还未抽离的手背。
“听不懂没关系,我帮你滚出去。”
面前人在未意料到的情况下被刺伤,疼痛感是加倍的。额上的汗珠再次渗出来,手背薄薄一层皮肤显然疼的钻心。夏知初抬手为他加料,经常练力量的手扇出烈风,刮打在脸上剧痛无比,甚至差点站不稳。
一声闷哼后。
两次的疼痛叠加唤醒了谢绮星,他的主观意识清醒了过来,抬起脸发懵。手腕的钳制感迫使他低头,夏知初白嫩的皮肤被勒出了红痕:“嗯?夏哥哥,我怎么了?我做了什么?你没受伤吧哥哥?”
侧脸有一个很明显的红指印,刚刚唇角磕到牙上蹭破了皮,此时长血流。手忙脚乱的道歉,嘴角渗出的鲜血吐字间滑落,夏知初不太平静地捧起他的脸颊,用手指擦去他嘴角的血,有一瞬间想倾身吻上去,却自顾自以为是嗜血症犯了。
“没事,别担心。”夏知初的视线凝在谢绮星嘴角,“痛不痛?”视线抬到他的眼睛,谢绮星垂下眼与他对视,察觉到夏知初贴在他脸上的手指发着抖。
“对不起。”夏知初像个给学生教错知识点的老师,与方才叫暴虐狂滚出去时的精神状态判如两人。
“走吧。”
“回去给你包扎一下手背。”夏知初收回手,指尖沾着对方的血,鲜红的,有些刺目。
终是没忍住,夏知初没有抬腿走人,而是倾身抱住了谢绮星,一只手搂着他的后腰,将侧脸贴在他胸膛上。两人戴着的手铐碰撞间哐啷响,夏知初就抓住谢绮星的手,不让那烦人的杂音乱他心绪。
这个拥抱转瞬即逝,谢绮星连回味都没来得及就结束了。夏知初抽开身,扯了扯手铐:“走了,回去的路上边走边说。”
像给好学生的安慰拥抱,不参杂任何感情似得。但谢绮星分明看到倒映的玻璃上,夏知初眼里爬满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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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还能这样吗?他没有为难你吧?他没有亲你吧夏哥哥?”最后一句话问出口主要是因为自己想亲,“哥哥放心,我不会再让他得逞了。哥哥你自己没有受伤吧?哥哥让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
夏知初被他“哥哥哥哥”叫得仿佛戴上了紧箍咒,手上的力道没控制住,棉签压在伤口上,谢绮星疼得嘴角飞上天花板:“夏哥哥,好痛。”
“对不起。”夏知初还是那句话,垂着眼情绪低落。
“没事的夏哥哥,我皮厚。”谢绮星下意识安慰他,手背的伤口却在药物的刺激下更加嫣红。
“分身夺取意识其实也算是因祸得福,从梦魇里把你唤醒了。”夏知初仔细替他缠纱布,最后贴上一个小贴纸,“出去后你一定要跟紧我,只要你自己定力十足,就算他再靠近你也不会再被夺舍了。为了少一些麻烦,我们轮流盯梢,警惕分身的靠近。”
他们重新回到顶层甲板,两人在走廊中穿行。
发生意外后,在外闲逛的游客明显减少了许多。
手铐没有钥匙,被夏知初暴力拆除了,小刀钻进手和手铐之间,手腕另一侧被劣质的坚硬边缘划了道红色的印子。
跨出通道,海风和咸湿的味道扑面而来。谢绮星趁机牵起夏知初的手,掌心攥紧了,手指有意按摩着红印。
并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拧起双眉,挤了点泪花:“夏哥哥,我晕水,不敢看海,你能不能保护我。”
夏知初在他饺子皮似得颜艺管理中,放弃抽出自己的手,拉着他走向甲板内侧。
“我们去镜子那边看看,算时间应该有小半天了,不知道镜子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夏知初话音刚落,两人绕过转角,看清了另一侧。
“!”竟然…
只见原本的两艘邮轮,不知何时已经延伸出去无数艘。就像两个镜子平行面对面时,所产生的无数个嵌套空间一样。
镜中镜!
两人俱惊,刚牵上的手松开了,快步跑到围栏跟前,靠近了观察已经分裂成无数个空间的镜子。
“你们听。”见多识广的小鼠前辈也震惊了,探出头吱吱叫着说话。
风声中夹杂着一丝从远方传来的,似抽丝剥茧般的声音。
“空间还在继续分裂!”夏知初走向船头,试图从边缘点一点这些邮轮的数目,“数不清,太多了......”明明刚刚一双一双数到尽头,后续分裂的空间又不断往后延伸。
谢绮星耳膜被噪音剐蹭得有些疼,他不喜欢听这种指甲刮黑板的声音,听来牙疼,还长鸡皮疙瘩。于是举起双手捂住耳朵:“夏哥哥,可以把精卫女神放出来,让她去飞一飞,清点数目吗?”
没想到夏知初摇了摇头:“不行。那丫头见水就疯,上次在海边的任务,小黑差点一怒之下把山搬过来填海,那之后我就再也不敢在海边出任务时把她放出来了。”
其实数目不重要,重要的是分析出镜像空间分裂的后果是什么。
守在栏杆边盯着对面,大概等了十分钟,海风吹得人头疼,依旧不见镜像空间除了分裂发生别的什么现象。
夏知初和谢绮星打算先回舱内去船员工作舱联系大副。
工作舱外。
经理和助手守在门口,遇到两人阻拦道:“请问二位有什么事吗?里面除工作人员之外禁止入内。”
夏知初开门见山:“投票结果出来了吗?”游客版app只能投票,看不见最终结果。
害怕引起争端,经理看了眼助手,有些为难该如何开口。
夏知初编了个理由:“我和我朋友担心会影响我们的行程,你告诉我们结果,能让我们今晚睡个好觉。”
经理打量了会他们,兴许觉得他们的相貌比较令人安心:“别担心二位,百分之八十投了票的游客选择的是不救。等邮轮彻底不受北边冷空气影响时,我们会停止南下,继续东行。”
大多数人的选择竟然是不救,那科考船岂不是会最终撞向冰山?
谢绮星适时道:“我想到了一个或许两全其美的办法,请通知一下大副,让他来听一听。”
经理犹豫了一瞬,就走入工作区域去通知大副了,毕竟人命关天的时刻,任何细小的建议都可能会导致不同的结局。
“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夏知初问道。
谢绮星卖了个关子:“等会就知道了。”二人在助手的指引下,前往办公室等待。
大副匆匆忙忙赶来,刚才忙着对接导航系统,几分应接不暇:“抱歉让您久等了,我们长话短说吧,我们那边还在等待上级的具体指示。”
谢绮星:“也就是说你们仍在协商,还没有下定论是吗?”
大副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或许可以放弃救援。”谢绮星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拿过桌面的三样物品,分别代表小型冰川、科考船和渔船。
“渔船数目众多,想要救这些大数,可能会来不及。更何况今晚风浪大,人多情况就会更复杂。但科考船人员比较集中,假设与冰川相撞后,沉船需要一定的时间,趁科研人员组织疏散的时候,摩耳甫斯号直奔沉船地救援,将科研人员接上摩耳甫斯号,我认为是更好的选择。”
“将推移冰山换成事后救援,听起来似乎行得通。”大副眼眸微动,“我们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感谢先生的提议,我这就去和上级汇报,让探测系统尽快测算出点位之间的距离和沉船时间。”
夏知初临时捏造出了一个救援证,递给大副看:“需要我们帮你们做什么吗?”
大副:“等我们探讨出结果,如若需要帮忙再叫两位,还请先以自身安全为重。”
提出可行措施后,谢绮星和夏知初又回到了甲板上。这回他们选了个较小又避风的甲板,一面观察镜面,一面避免风浪袭人。
九层甲板,此时海浪到达最高点,船身随着海浪启赋有了较大的摇摆,左摇右晃难以站稳。谢绮星在嘈杂的海浪声中,拉着夏知初站到舱门口,扯开自己的大衣,将夏知初裹进怀里:“冷不冷?我记得你上学的时候很怕冷,每回都把自己裹得像蚕蛹。”
夏知初没有拒绝取暖,将手贴在他腹部:“蚕蛹怎么了,暖和就行。怎么,你嫌我裹得丑?”
谢绮星的眩晕感减弱了,只有夏知初靠在他怀里时的踏实:“没有啊,胖乎乎的很可爱。”
贴在门板上才能勉强站稳,两人彼此依偎,支撑着一部分体重。
海面已经完全黑压压一片,舱门口天花板上有一盏小灯,照在昏暗里显得很孤单。
谢绮星没受伤的那只手揽住夏知初,受伤的那只空着,抬起来罩住夏知初后脑勺,只有在这时他才敢亲昵地摸一摸他的头发。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出那个办法的吗?”谢绮星没叫人,这种时刻,他将夏知初看作自己的同类。
因为叫哥哥是爱慕和追捧,同类则互相舔舐伤口,抱团取暖。
夏知初盯着海面镜子后的空间,放在他腹部的手轻轻拍了拍,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谢绮星腹肌一紧,开口的语调差点漏音:“是因为我小时候的一次经历。”
“最开始你说,这个梦很有可能是以我的经历为蓝本的,我入梦的时候便觉出既视感了。只是一直拖着拖着,不愿意给你说,我害怕你听了,会觉得......”
夏知初收回视线,与他对视:“继续说。”
一种命令的口吻,却不是准允的意思,谢绮星的心事不需要通过夏知初的允肯才能说。
夏知初只是告诉他,他们互为听众,早就是了。
“我上学上的早,七岁半就上三年级了,还记得那个暑假天气干,炎热的不得了。你还记得紫山县山里有一个大水库吗,以前还没有公共游泳池的时候,县上很多人喜欢在周末去水库玩水游泳。父母也经常带我的哥哥姐姐去,实在是太热,那一年也带我去了。”
“我的父母是重组家庭,我妈以前生了个姐姐,我爸这边是和我同父异母的兄弟,梦魇里我叫名字的,就是我的大哥——谢彬松。”
“那一年在水库游泳,大哥溺水死了。”
夏知初撑大双眼,神情透露着对他遭遇的同情和共感。
“我姐喻在冉那年也才十二岁,大哥刚刚初中毕业,已经考上市里的名牌高中了。他水性明明很好,不带救生圈也能在水库游两三个来回。我刚刚学会游泳,正炫耀得紧,要和大哥比赛。哥哥姐姐都宠我,他俩一起给我找了个跟屁虫拴着,于是我和大哥就开始了比赛。”
“当然是大哥游得快,只不过他让着我,只让我落下一点点距离。我游累了,赖皮说不来了,在湖中央飘着玩。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想要试一试不抱着跟屁虫能不能自己飘起来,于是我松手了,我高兴的告诉大哥,我能在水面漂浮十秒钟了。”
“乐极生悲就是那么快,意外来临的毫无征兆,跟屁虫的绳子竟然断了,但大姐回忆的时候不断强调,她记得自己给我绑的明明是死结。凉水泡久了,我的脚抽了筋,在原地喊着救命。”
“身体一急,便开始往下沉,窒息感捏住我的脖颈,跟屁虫越漂越远,大哥也似乎离我越来越远。我呛水的时候斜眼瞟了瞟大哥,发现他竟然漂浮着不动,就像被魇住了一样。于是我改了叫喊救命,转而呼喊着大哥的名字,想要拼命游过去,因为我注意到大哥也在一寸一寸往下沉,我一低头,看到了水草叶子缠住了他的脚。”
“后来的事,我呛水失去知觉,我爸离得最近,赶过来先捞我再去捞的大哥,耽误了救大哥的时间,估计还没赶到上岸他就已经没有呼吸了。”
谢绮星讲完了他的故事,将脑门抵在夏知初肩头,夏知初抚着他的脊背,静静的安慰他。
说出心事会好受许多。
夏知初明白了这个梦为何会出现道德两难困境这个题板,曾经谢绮星的父亲,就曾真实的面临过这个问题。
一边是小儿子,一边是大儿子,先救谁该如何抉择呢。
“我一直都在设想,如果我是我爸,我会怎么做选择?”
他的父亲选择了谢绮星,延后救援了谢彬松,本身就是一种对大儿子的优选级排除。难怪谢绮星会埋藏着这个心理阴影那么长时间,却从来不曾对他提起过,原来他一直都以自己是害死谢彬松的凶手自居。
他们这类人,最害怕向别人袒露伤口。
夏知初摸了摸谢绮星脑后扎手的尾发:“原来你也和我一样。”
这句话就够了,谢绮星心想,夏知初没有讨厌他,夏知初也把他视为了同类。
·
下雨了。
镜面不断分裂,却一直没有更新变化,其他的游客全都看不见镜面,只有入梦者看得见。无数平行空间在位置方向上也是平行的,向着同一个目标进发。
海面出现了光点,早已在甲板上做好支援准备的谢绮星和夏知初,看到了科考船和小型冰川相撞的全过程。
摩耳甫斯号正在徐徐向碰撞地靠近,一艘一艘快艇驶向慢慢被海水吞没的科考船。
看来船员已经接到了上级的指示批准,采取了谢绮星提出的建议。
两人均松了口气。
夏知初正打算捏诀召出山海兽帮助搜救船,不料前方突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火光一瞬间冲天,蹿出蘑菇云。
科考船上的汽油泄露,倒入海中和船上的某种气体接触产生了大爆炸。
科研人员浑身浴火,只能选择跳入海里,在痛苦绝望之中渐渐沉入海底。冲击波带来的碎片波及到摩耳甫斯号和周边的搜救艇,前去搜救的人员被波及的很严重。
摩耳甫斯号的球鼻艏被击中,机械卡壳摩擦生热,小范围起了火,减少航行阻力的装置出了问题,巨型邮轮顿时更加左摇右晃。
一切变化陡然而生,甲板上观望的两人甚至一口气还没叹完。
好似希望就在眼前的时候,电视剧的结局突然变成了badending,并且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