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列颠内战 第6章 宴会

1666年11月31日，梅里诺尔郡首府，北福兰特

烛光、美酒、笙歌。云纹屏风，凤纹木桌，侍人身着丝绸锦缎，端上的陶瓷里头的茶叶飘香十里，没有王室的肖像，唯有气势磅礴的黑白山水悬挂。在这个宴会厅里坐久了，就会有种仿佛身处神州的错觉。

梅里诺尔公爵梅德斯通.多弗尔，据说她拥有不亚于甚至超越欧罗巴任何一位君主的财富。她从父亲处继承了不列颠东南最富饶之地，领地内有不列颠最大的城市，号称“欧罗巴贸易之都”的北福兰特。来自欧罗巴和东方各国的商人汇集于此，“财富”是这座城市的底片，“繁荣”是她的代名词。哪怕宫廷中最珍贵的丝绸与茶叶在这里不过是主人的一点小小心意。一场由她举办的宴会，本该是高雅且令人愉悦的……

“法莱，想我了吗？”露西挽着奥法莱，紧紧贴在她身上，“额，那个，我，额……”她身上缭绕的香气熏得奥法莱有些头晕。她脑中一片空白，说不出一句话。她想先和对方拉开距离，于是想推开露西。然而她不知为何使不上力，只显得两个人半推半就，增添了许多暧昧。

然而，见奥法莱半天不给出一个回答，露西的眼中顿时多了些许失落。“这样啊，法莱，你已经厌倦我了吗……”露西的表情落寞，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她轻笑两声，松开奥法莱，转过身去。奥法莱愣住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她还什么都没说啊！她感到莫名其妙，也想扭头就走，她还要去找薇薇安小姐呢！露西趴在栏杆上，望着下面谈笑风生的客人们，看着好不寂寞。她重重地叹了口气，似乎那颗真心就要在这般无情的打击中破碎，然后像这个时节的橡树叶一样，随风落下……

奥法莱感到自己的心莫名隐隐作痛。虽然保不准又是露西再耍她，但看着她的样子，她又于心不忍。如果她真的很想自己呢？万一她真的被自己伤到了呢？万一呢，万一呢……真是的，薇薇安小姐可没教过她这个啊——

“嗯？”这时，奥法莱忽然感到一道目光。她回过头去，然而身后什么也没有。“难不成是我感觉错了？”她一脸疑惑……不对！眼下最重要的应该是该怎么安慰露西！仅仅这么一会，她的侧脸竟然就多了一道泪痕！奥法莱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接着，她缓缓走到露西身后。虽然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办，但她依稀记得，薇薇安小姐这个时候总会这么安慰她——

“不哭，不哭。”她从后面抱住露西，尽力语气温柔地说道。果然她在这方面还是有些生疏……但是薇薇安小姐说过，放任喜欢的人不管是不好的行为——喜欢？她怎么可能喜欢露西！只不过是看她的样子有些可怜，才勉为其难地安慰一下她而已！

这时，从她的怀里传来一阵笑声。“法莱，你可真善良。”还没等奥法莱反应过来，露西在她怀里转了个身。她忽然抓住奥法莱的衣领，用力一扯，拉近和奥法莱的距离。二人的脸贴得如此之近，奥法莱甚至可以在露西碧绿的眼中看见自己面孔。“知道吗？如果我是刺客，你刚刚已经死了？”

“什、什么意思？”但是露西没有回答。她一脸坏笑的把手放在奥法莱的胸部，还不安分地捏了一下。“你、你干什么！”奥法莱捂住胸，立马和露西拉开距离。“薇薇安小姐也真是放心，居然放任这么一只可爱的小羔羊就这么踏入一座危险的森林里……”她玩味地看着奥法莱，一边走到她身旁。奥法莱又向后退了几步，护着胸口的手更用力了。

这时，奥法莱又感觉到了刚才的目光，只不过这次的情感更加强烈。和露西看着她的玩味暧昧的目光比起来，这道目光所蕴含的感情更多是——杀意。

就在那个瞬间，奥法莱身后突然出现一个穿着长袍的人，举起刺剑就冲向她。她还没反应过来，露西在她被刺穿的前一秒抓住她的衣领，用力将她甩到一旁。“Is this a dagger which I see before me,the handle my hand.”随着露西的话，一把匕首出现在她手中。穿袍者向她冲来，她侧身躲过对方的攻击，接着一把将匕首刺进他的手掌。

“啊！”在惨叫声中，他松开了手，刺剑掉在地上。他强忍着疼痛，用力拔出匕首，露西趁这时捡起刺剑，指着对方。伤口流出的鲜血在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双方无言地对峙着。“刺客先生，我好心告诉您一句——除非染上我的鲜血，否则你不可能伤到她。”她的语气轻佻，但是眼神透着一丝危险，“或者我也不介意自降身价，做您的陪练——”说着，她忽然发力，冲到穿袍者面前。他立马举起匕首，挡下了露西的进攻，但是露西趁势向上用力，挑飞了匕首。接着，露西一记扫腿踢倒他。眼见对方挣扎着还想站起来，露西一脚踩在他身上，剑尖指着他的心脏。

“刺客先生，作为伦蒂尼恩建城以来第一位连任的市长，我可不止会批文书哦？”对方戴着面具，但是露西仿佛可以看到他惊恐的表情。她瞥了一眼一旁的奥法莱，对方一脸害怕地看着她。露西冷笑了一声，松开了对方。“看来我的小羔羊不太想见血呢。”穿袍者从地上爬起来，又盯着她看了一会，接着转身离开。落在奥法莱身旁的匕首也随之消散。

“他、他……”奥法莱还没缓过来，支支吾吾地指着露西手中的刺剑，“那个家伙多半是王党派来的刺客，他的面具上印着王室的金狮。他们多半是想通过刺杀你以此在薇薇安和梅里诺尔之间制造矛盾。”她扔下刺剑，伸手拉起奥法莱，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又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

“唉，我可怜的小羔羊啊，”她怜爱地看着奥法莱，轻抚着她的脸颊，“你是这么天真、这么单纯、这么可爱，却被卷入这么一出血腥的戏剧里……”她一边说，手一边随着目光向下摸索。奥法莱连忙向后退了几步，和她拉开距离。“你、你干什么！”她红着脸说道。

“别那么害羞嘛，明明你一个月前还挺主动的。”她语气轻快，表情十分愉悦，“一边说着‘该轮到我了’一边把我压在身下……”她说着，还刻意动了动手指。奥法莱顿时羞红了脸。

“那、那只是喝醉了而已……”她越说越小声。因为、因为……那天晚上的所有细节她都记得远比历史和文学清楚……薇薇安小姐，对不起……。

露西笑盈盈地看着低着头红着脸的奥法莱。“看来我在你心里还挺重要的，你居然到现在都没想着担心一下你的薇薇安小姐吗？”说着，她走到奥法莱身旁，踮起脚尖亲了她一口。“赶紧去找你的主人吧。”她说完就转身离开。奥法莱捂着被亲的地方，愣愣地看着她。眼见对方越走越远，她只好也转身离开。

但她总感觉怪怪的……她的心跳得比她记忆里的任何一个时候都快……薇薇安小姐高兴的时候也会亲她，但她从来没有哪次像这样……对！担心！她一定是在担心薇薇安小姐！方才一吻残留的些许香气似乎在这个时候变得清楚起来……她用的是什么香水呢……不对不对！她现在应该在意的是薇薇安小姐！

露西在远处看着走走停停的奥法莱，不禁笑出了声。“法莱，”她轻声说道，“我的眼泪不曾为悲伤所流过，我的嘴也不曾吐出过多少真言。”她继续向前走去。

“技术再高超的猎人也会有失误的时候呢。”她的手轻轻地放在胸口上，“也许该休息休息了……”

今夜，猎人放下了猎枪，看着因自己而慌乱的羊羔；却不曾想，自己这永远跳动着的心，是否也快了一两个节拍呢？

黑夜笼罩大地，唯有月亮的光明，为行人照亮道路。然而夜晚也正是女神的狩猎时间，风吹得树林沙沙作响，不时还传来动物的嚎叫薇薇安站在阳台上，享受着略带寒意却意外令人舒心的秋风。现在已是秋日时节的最后一个月，天气正渐渐转凉。尽管伴随寒冬而来的不止刺骨的寒风，夜晚也不止用于女神的狩猎，但她现在只想好好放松一下。

“薇薇安小姐，进来坐坐吧。”房间里，多弗尔已经倒好了茶，摆好了糕点，只等薇薇安入座。她叹了口气，转身回到房间，“多弗尔小姐，感谢你的邀请。让你帮忙准备茶叶大概让你费了不少心思吧？”关上阳台门后，浓郁的茶香迅速在房间里扩散开来。

“哪有，这茶叶不过是我一个商人朋友送我的，费不了多少功夫。薇薇安小姐的好意我领了，但是希望不会因此影响到你的心情。”薇薇安在多弗尔对面坐下。她放下摆弄着头发的手，红棕色的长发像瀑布一样落下。薇薇安笑了笑，端起茶杯。“是吗？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她说着便喝了一口，一边拿起一块糕点。

“好茶。看来多弗尔小姐的朋友也很舍得啊。”多弗尔看着她，笑了笑，缓缓开口：“茶叶、丝绸、瓷器……东方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啊。”她的手指划过杯口，“但是能从东方得到的却不止这些。”她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

“多弗尔小姐的意思是？”

“我最近从威尼托进口了一批武器。”她意味深长的看着薇薇安，“您知道，梅里诺尔向来以财富闻名天下；您也知道，威尼托的繁荣建立在强大的海军之上。而空有财富，却没有足够的力量，最终只能落得科穆宁那样被人踏入首府城门的悲惨下场。”

“薇薇安小姐，我再跟你讲个我的经历吧。”她一边说一边拿起一块糕点，“我的商船曾在到新大陆的航线上遭到伊比利亚的海盗袭击，对方要求船员交出船上的所有黄金和奇珍异宝，但是船上几名来自梅瑟德尔的水手带领船员英勇反抗，最终竟成功在几乎赤手空拳的情况下赶走了海盗，只可惜那几个水手也英勇牺牲了。”说着，她露出悲伤的表情，叹了口气。

“当我从水手口中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那时他们手中有一件趁手的武器，他们是不是就不会牺牲了？如果我在出发前准备点武器，故事会不会改变……”她低着头，满脸自责地说道。薇薇安放下茶杯，轻轻拍了拍她，“多弗尔小姐无需自责。梅瑟德尔的人民以他们的英勇为傲。在反抗敌人的过程中光荣牺牲是梅瑟德尔人的最高荣誉。”接着，薇薇安话锋一转，露出苦恼的神情。

“我也并不是无意为军中购置些上好的武器，只是这些年府上的财政有些紧张，实在是拿不出几枚多余的硬币……”薇薇安话还没说完，多弗尔脸上的悲伤顿时消散。她轻笑了一声，“原来薇薇安小姐是在为这个而烦恼啊。”她打了个响指，一张纸条出现在她手中。她将纸条放到薇薇安面前。

薇薇安也收起脸上的表情，拿起纸条打量起来：那是一张借条。债务人、债权人、还款期限……上面几乎写好了一切，唯独没有借款数目。“薇薇安小姐，只要在这张纸上写下一串数字，您很快就可以收到相同数目的钱。”似乎是为了打消她的顾虑，多弗尔又补充道，“请放心，我不会要求您以任何形式偿还这笔借款，并且如果一张不够的话我十分乐意让人再多写几张。”尽管她的眼神十分诚恳，但是薇薇安还是目光审视地打量着借条。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目光犀利，好像要刺穿多弗尔似的，“不知这好处背后是否又有其他条件呢？”然而多弗尔只是笑了笑，眯起眼睛，对上薇薇安的视线，丝毫没有受到那犀利的目光的影响。

“薇薇安小姐，你多虑了。”她笑盈盈地说道，“梅里诺尔以商业立本，自然从不做亏本生意。但是梅里诺尔更不会做黑心生意，一切条件都会在纸上写好。”

她拿起一块糕点，接着说道：“一个不诚信的商人必定可以赚大钱，但在受到报酬之前，他会先受到报应。作为商人，我倒是不在乎报应之类的，反正只要有钱就行；但是作为领主，我不希望梅里诺尔成为那个商人。”她伸出手，将糕点递到薇薇安面前。

薇薇安沉默了一会，接着接过糕点。“多弗尔小姐，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一桩亏掉本钱的生意？”她的眼中浮现出些许笑意和嘲讽，“商人的直觉。我相信这会是一门稳赚不赔的生意。”多弗尔轻笑着说道。

“而且目前为止，我还没亏过一分钱。”说完，她起身朝房门走去。然而，就在她准备打开门时，门外忽然响起一个声音。“那、那个，先生，请、请你冷静一下……”听起来似乎是爆发了冲突。多弗尔心里忽然涌出不好的预感。要是有人在她的宴会上出事，她的生意可就麻烦了。

她猛地打开门，大吼一声：“停下！你们在干什么！”门外正站着三个人。忽然的吼声让几人都吓了一跳，朝她的方向看去。一时间，四人面面相觑。

薇薇安的目光越过多弗尔，打量着房间外的三人。卡塔琳娜.雪平，挡在他前面的是她的弟弟尼松.雪平，而他的对面是……奥法莱？！

薇薇安第一次感到震惊。

烛光照亮着大厅，二楼却因不得蜡烛的青睐而笼罩在阴影中。宾客们乐于在一层谈笑风生，螺旋阶梯连接的二层鲜有人光顾，然而要是有谁这个时候上来，会看见在走廊中站着一位白发的美丽少女。她十分恭敬地站在一扇房门外，似乎是等待的仆人，可却又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卡塔琳娜.雪平，雪平家族的长女。她和弟弟尼松.雪平受邀参加了这次宴会，不过尼松在宴会一开始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她站在这里也并非是等待某人，而是在……打探情报。她一上二楼就看见梅瑟德尔公爵和梅里诺尔公爵两人有说有笑地进了房间，这让她很是好奇，于是便打开听力增幅，装成等待某人的样子，站在房门外听着二人的对话。

“我最近从威尼托进口了一批武器。”是梅里诺尔公爵的声音。进口武器？难不成她们想叛乱……卡塔琳娜摇了摇头，这也太不现实了。她不再想其他的，集中注意力，不错过房间里两人的任何一句话，以至于她甚至没察觉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人。

“你好？”奥法莱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犹豫着要不要去碰她。即使只有过一面之缘，奥法莱对卡塔琳娜的印象仍然很深刻。薇薇安小姐提醒过她，就算不搞好关系，但也绝对不要惹雪平家族的任何一个人。她现在担心，卡塔琳娜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真的不会介意被触碰吗？

良久，她还是决定绕到卡塔琳娜的正面。“你好，请问……”奥法莱的突然出现吓了卡塔琳娜一跳，她后退一步，立即关闭了听力增幅。“你要做什么?”她警惕地看着奥法莱，做出防御姿态。她对眼前这个人有点印象，好像是梅瑟德尔公爵的女仆。

“这位小姐，请、请你冷静一下……”奥法莱被这突然的一出弄得措手不及。她甚至连话都没说完！她怎么想得到这位大小姐这么排外！“说，薇薇安究竟在谋划什么？”卡塔琳娜厉声问道。

“诶？”奥法莱愣了一下，“抱歉，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她本来只想问卡塔琳娜看没看见薇薇安小姐，现在看来是不用问了，只是情况似乎变得有些混乱……卡塔琳娜冷笑了一声，看上去并没有相信她的话。

“别装了，她和梅里诺尔在聊什么我都听到了。”卡塔琳娜冷冷地说道，“你多少也知道一点她的计划吧？”奥法莱愣愣地听着她的话，不知道该作何回应。薇薇安小姐倒是教过她“如何应付他人”，但她没想到卡塔琳娜这么直接。

良久，奥法莱才有些尴尬的开口：“虽然作为女仆这样提问很失礼，我因此感到抱歉，但是……您实在偷听吗？”卡塔琳娜明显愣住了。接着，她雪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清晰的红晕。

“我再问一次，薇薇安究竟在谋划什么？”她挺直身子，重复道。但显然比刚刚少了些气势。然而，又是一阵沉默在二人之间弥漫开来。卡塔琳娜就这么站着，而奥法莱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卡塔琳娜身后传来。“姐姐，你没事吧！”一个男人冲上来，挡在了卡塔琳娜身前。他和卡塔琳娜一样长者一头白发，灰色的眸子愤怒地看着奥法莱，“离我姐姐远点。”奥法莱心里顿时涌出不好的预感。

“那、那个，先生，请、请你冷静一下……”奥法莱小心翼翼地说道，举起双手，一边后退，“尼松，停下！”卡塔琳娜拉住对方，小声呵斥道。男人回头，不满地看着卡塔琳娜，但他还是听话的停了下来。

“停下！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吼声传来，接着门被突然打开。卡塔琳娜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正好与多弗尔对上视线。“卡塔琳娜小姐……”卡塔琳娜朝她尴尬的笑了笑，同时轻轻拉了拉男人的衣服。

“多弗尔小姐，很抱歉让尼松又给你添麻烦了。”男人听着她的话，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张口想说什么，但是被卡塔琳娜一眼瞪了回去，“那我先带他走了。我作为姐姐，回头一定会好好管教他的。”说完，她朝多弗尔鞠了个躬，拉着男人转身离开。

多弗尔沉默不语，狐疑地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那你呢？”她忽然看向一旁的奥法莱，“找我有事吗？”奥法莱看着她凌厉的眼神，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正当奥法莱思考时，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多弗尔小姐，看来我的女仆似乎给你添了点小麻烦，”奥法莱的目光越过多弗尔，心虚地看着薇薇安。尽管薇薇安小姐笑眯眯地看着她，但对方的声音中却听不出来一丝笑意。

“是吗？既然这样我就不多问了。”多弗尔的视线在二人之间徘徊了一阵，接着径直离开，“希望你们主仆二人玩得愉快。”待对方走远后，薇薇安的笑容逐渐垮下来。

“奥法莱，”她深呼了一口气，“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和他们发生冲突。”奥法莱心虚地低着头。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感到心虚，但是她能明显听出来，薇薇安小姐的心情现在很不好。

“薇薇安小姐，是这样的……”她将事情的前后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薇薇安。

“被偷听了吗？”薇薇安有些懊恼地说道，“居然没有感受到她的魔力，大意了啊……”薇薇安低着头，若有所思。

说实话，薇薇安并不担心卡塔琳娜会向希灵告密，卡塔琳娜不是那种热衷于政治斗争的人。但是既然计划已经泄露，为了防止这种可能性发生，她必须要采取一点手段……

“越来越有意思了啊……”她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薇薇安小姐？”奥法莱看着薇薇安的样子，不禁有些害怕。毕竟在她的印象里，薇薇安小姐笑起来准没好事。

薇薇安轻轻摇了摇头。“走吧。”说完，她便走开了。奥法莱跟在她身后，心里的预感愈发强烈。

压力好大，好累啊……唉，好想和那家伙亲热……才怪！根本不想！绝对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