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与笑话 第6章 第六章

初六歪了歪头：“为什么？好玩？”

已经准备好把所有事都告诉她的李元一噎：“我什么时候给了你爱玩的印象？”

初六点点自己的脑袋：“你们好学生的大脑不都挺那啥的吗？”

李元直觉初六嘴里没憋好话，因此立刻将话题转了回来：“我在厕所听到了你和金叶的计划，就去教职工宿舍蹲了两个晚上，然后拍到了你进秦建设隔壁宿舍的视频，又把视频交给了秦建设。”

初六表情空白了几秒：“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

李元安静了片刻，因为她发现被小茉莉同学骗的这件事真的很丢脸，可她又觉得作为受害者的初六拥有知情权，是以将小茉莉失踪和小茉莉同学骗她的事情讲了出来。

初六皱眉听完李元的话，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你就为了个没见过的陌生人独自跑到这里来了？”

“她不是陌生人，我和她通过话，还互相发过照片，”李元解释道，“而且我不是独自一个人，有阿姨陪我一起来的。”

“我不知道该说你什么了，”初六挑了一下眉，“根据我的经验，那个什么小茉莉给你的照片十有**是假的，好在你没那么心大，晓得让阿姨陪你一起……”

“小茉莉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假的，”李元斩钉截铁地说，“我和她通过话、互发过照片和明信片，她失踪后我还去过她的家，那个地方真的存在，只是拆了大半，里面的住户也搬走了，我是找不到人问才上了她同学的当。”

初六闻言看她一眼：“你说的这个小茉莉我不认识，往年学校里死的人里也没有这个名字的人。”

此话一出，一股凉风顺着李元的裤管窜到四肢，她小心翼翼地问：“你的意思是，这个学校死过很多人吗？”

“没有几十个，十几个也是有的，”初六说，“有械斗被人打死的、有耍帅从二楼跳下来摔死的，还有大出血走的……总之学校那么多人，几年死一两个也算正常，反正我敢肯定其中没有叫小茉莉的。”

李元闻言嘀咕了一句：“小茉莉一听就是网名吧，谁会真的起名叫小茉莉啊……”

听到这话的初六眯了眯眼，对李元道：“小茉莉的事情我记下了，你先回去吧。”

李元应了声，往反方向走去，刚走了没两步，忽地想起自己的包还在初六肩上，她刚打算喊人，就和身后跟来的初六撞了个正着。

“你……”

“你家住哪儿？”初六问，“天黑了，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

李元租的房子离学校不远，两个人走了一刻钟左右就到了楼下。

初六把包还给她，然后对一路上垂着头的李元说：“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呗。”

李元微微抬起眼：“你要我号码干嘛？”

“我不是答应帮你找小茉莉的吗？”初六说，“她的事有消息我会联系你，秦建设那边你就别接触了，还有你还是早点回上海上学吧，这边乌烟瘴气的，不适合你这种好学生。”

讲完，初六从口袋里掏出在数码港花两百三买的触屏直板机：“号码。”

李元怔了怔，把自己的手机号码报给了初六。

早就做好饭等李元回来的赵阿姨正准备给她打电话，就听到了开门声。

她踩着拖鞋跑过去接过书包，见李元小脸红通通的，急道：“不得了，你是上火了呀？那今晚的肉菜要少吃，我去给你弄点菊花茶败败火。”

瞧赵阿姨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李元赶忙拉住她：“别弄了，我这不是上火。”

赵阿姨用手背贴贴她的脸，被她的温度烫得一激灵：“不是上火难道是发烧了？我让你多穿点，你就是不愿意。还有你怎么又买煎饼了，你妈妈不是说外面的东西不健康不让你吃的嘛？你看你，还没讲两句就去房间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啊？”

埋着头往卧室跑的李元大声喊了句“我没事”，接着关上门对着镜子搓起脸来。

李元没上火、没生病，她脸红的原因是反应过来初六知道前因后果后不仅没责怪她，反而总为她考虑。

这让从小到大因为太过滑头总被父母怀疑这那的李元感到有些害羞，所以回家的路上她一直不敢抬头，生怕让初六看到自己像猴屁股一样的脸。

赵阿姨不知道李元的脸红是害羞导致的，她找到体温计就冲进卧室要脱李元的裤子测量体温，正陷入奇怪情绪的李元还没弄清楚自己是怎么了，就被赵阿姨和体温计吓得忘记了一干二净。

.

金叶五年级就和初六一个班，脾气暴躁的她从见到初六的第一眼就很不喜欢她，每天换着法儿给她找事。

初六性格也不好，但经历的事情多了，容忍度也就高了，凡是对方做得不过火，她都不会真的动气。

金叶和她不一样，她本身就是因为犯事儿被家里人丢过来的，见初六不理自己，非要和她打赌：谁要是用最快速度从天台的水管上爬下来，谁就胜利，胜利的人可以让对方做任何一件事。

初六瞥了眼三层楼的高度，告诉她不比。金叶怒了，说你装个什么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我一样都是个垃圾。

讲完就去了天台，结果半途下不来，还是初六搬的梯子。

从那以后金叶对初六的观感变了很多，她觉得初六好像挺不错的，想和她做朋友，但由于性情原因，金叶没拉得下脸求和，直到升初一那年初六给蹲在厕所里面哭的她递了一张纸，两个人才算真正熟络起来。

“我是为我那个死了的赌鬼老妈哭的，”几天后吃过午饭，金叶望着天道，“谢谢你的纸啊。”

正在打瞌睡的初六啊了一声：“这样啊，我以为你是拉屎没带纸哭的呢。”

想到这儿的初六揉揉几年前说完那句话后被金叶锤的地方，觉得还是别把李元做的事情告诉她了，省得金叶那个暴脾气一怒之下把李元宰了，自己还要纠结是做帮凶还是大义灭亲。

.

周末结束，李元神清气爽地去了学校，刚进大门就看见多了好些人，其中一个门卫大叔正抓着个陌生男孩问话。

旅游学校的管理很宽松，只要不是提着刀枪棍棒进来的，几乎不会被拦，所以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的李元多看了两眼。

到了班上，刚坐下来，便听到后桌的同学叫她：“李元，你听说实验楼三楼的事儿没？”

李元一愣，想起两天前初六说的话，经不住开始脑补：“是不是死人了？”

“死了也没死，”后桌说，“有两个人在那儿的厕所坑里看见一滩血和一坨肉，他们用扫把捣了捣，发现是个没成型的小孩。”

李元闻言脑海里立马浮现出肉块和血流满地的场景，当下抑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她一呕，听到声音的人都有些反胃，金叶进门，看到的就是小脸煞白的几个人。

“干嘛了这是？”

“我们在说那个厕所肉块的事情，”后桌咽下嘴里的口水道，“你听说了没？有没有一手八卦分享一下？”

金叶嗤一声：“你别瞎操心了，那个不可能是我们学校人做的，我和初六猜测是有人趁着周末天黑扔进来的。”

听到初六名字的李元忙问：“你们怎么确定不是我们学校人做的？”

“我知道！”后桌忽然说，“上学期有个女生在厕所药流大出血死了，初六那时候就放话以后再有这种事联系她，她会借钱。对了，我记得还有男的装女的向她借钱对不对？”

金叶点头：“后来那傻吊被我打了一顿。”

李元的眼睛变得晶晶亮，金叶被她的样子惊到：“哎哟呵，这还没到热的时候呢，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

此话一出，后知后觉的李元才感到脸部**辣的烧，她急忙用书挡住半张脸：“我我我，我不太舒服……不对！我上火了！”

金叶信以为真：“生病了？那要我陪你去诊所看看吗？”

“不用不用，”李元缩了缩脑袋，“我一会儿就好了。”

金叶哦了一声，心里有了个主意。

第一堂课下课，李元被后桌叫出去一起上厕所。

课后的厕所不是一般的忙，两个人见人太多，就去了楼上。

楼上厕所没人，走在前面的李元先一步进了门，正要去隔间，身后的门猛地关上。

李元被这动静吓得尖叫一声，身上霎时起了一层白毛汗，正当她万分紧张的时候，其中一个隔间的门被人打开，叼着棒棒糖的初六走了出来。

“你的嗓门够大的，可以去参加《快乐女声》了。”

看到来人，李元的面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粉，最终固定在了红色上。

感觉自己又脸红的李元跺跺脚就要跑，结果被初六眼疾手快地摁住：“金叶说你病了，让我送药过来。你怎么了？发烧了吗？”

说罢不等李元回答，先将手伸向了她的脸。

“好像是有点烫，”初六道，“你昨晚踢被子了吧？拉肚子吗？头疼不疼？”

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李元视线一直乱飘，随后闻到了初六嘴里棒棒糖的味道。就在她思考这是草莓味还是蓝莓味时，目光倏地和初六的眼睛对视上。

这一刻李元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什么味道也闻不到了，她只觉得自己双腿发软、呼吸急促、头脑发晕，有一种想晕过去的冲动。

晕过去？！

李元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当即眼皮子一翻，往地上栽去。

李元：她好特别……

初六：做好人不难，难的是做一辈子好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