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与笑话 第3章 第三章

处暑一过，熙盼又开始反反复复的发烧。

自从经历过那件事以后，她的抵抗力越来越差，加之需要靠外部工具排泄，即使再小心，还是会有细菌感染的风险。初六一直希望能改善熙盼的医疗条件，奈何口袋里的钞票不允许。

彼时兰姨的蔬菜大棚还在起步阶段，初六手里仅剩下目前所住地方的两百多平宅基地，虽然地方挺大的，但没拆迁之前一文不值。

缺钱的这些事兰姨和初六没跟熙盼说过，可她大体知道家里的困难，在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压力下，熙盼每日郁郁寡欢。

初六担心熙盼这样下去会憋出病来，于是给她寻了辆二手轮椅，让她能在屋前屋后转一转。

等熙盼状态好了点，初六再次向兰姨提出辍学去工作的事。

“不行，”兰姨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给她，“我答应你外公让你好好毕业的。”

“那地方根本学不了什么东西，我在那儿浪费时间不如去打工挣钱。”

“谁说没有可以学的东西？”兰姨瞪她，“学校里有酒店、旅游、挖机、吊车、汽修那么多可以学的，轮到你就学不了了？我告诉你啊孙初六，你毕业前要是什么都不会，我以后不会再管你了，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初六张了下嘴想反驳，但看到兰姨横眉冷对的脸，最后瘪着嘴嗯了一声。

开学升旗仪式那天，初六天没亮就到了学校。

爬窗进了班级，她将四张桌子拼在一起，在上面睡了个回笼觉。

早上班长用钥匙打开门，还没踏进去就听到初六的呼噜声，她有些无语，走过去推了初六一把，等她睁开眼忙不迭问道：“我让你帮的事你弄了吗？”

“什么事……”

瞧班长面色不善，她笑着坐了起来：“弄了，弄了，不过这事儿有点棘手，我找人问了问，那家伙在本校没什么亲戚，老家也不在这里，每天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宿舍，几乎很少出门。”

班长急了：“那就一点办法都没了？”

初六眨眨眼：“有。”

“什么办法？”

“暂时不告诉你。”

说着初六跳了下来，出门时让班长帮自己把桌子整理一下。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走廊上的学生多了不少，初六打着哈欠想去厕所洗把脸，路过服装设计班时看到教室讲台上站了个熟人，想也没想直接拽着他到了走廊。

被拽的男生差点跌倒，他看清来人后特别没好气，刚要骂人，就被初六摸了一把脸。

“你皮肤怎么这么滑？”初六好奇。

“因为我每天保养，”男生斜眼看她，“你该干嘛干嘛去，我还要收……”

话没说完，就瞧见初六贴了过来，他大惊，正要反抗，却听初六小声问：“让你做的事怎么说的。”

“我姐让你自己去找她，”男生用食指推开初六的脑袋，“你离我远点儿，我看你这张脸就犯怵。”

初六哈哈大笑，然后趁男生不注意，在他脸上啃了一口。男生气得差点要撅过去，他正要抬手揍人，初六已经麻利跑了，跑的时候没注意身后，险些撞到一个女生。

被啃了脸的冯桐愤愤地擦掉脸上的口水，带着两排牙印去班上收作业。

目睹一切的李元大为震惊，她没想到这个学校的学生这么嚣张，当着大庭广众的面便开始亲亲我我，被刷新三观的她愈发觉得小茉莉的死里藏着巨大的阴谋，当下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准备和黑恶势力斗争到底。

黑恶势力初六上完厕所直接去了办公室，冯珊看到她来，对初六使了眼色，二人一前一后去了室内篮球场。

“你有证据吗？”冯珊问，“这事儿不小，没证据我可不会帮你。”

“没证据，但你弟看见过，还不止一次。”

冯珊深吸一口气：“那你的法子有用吗？”

初六：“有没有用试过才知道。”

和冯珊聊完，初六晃晃悠悠地往教室走。

班主任正领着一个人站在台上讲话，见她进来了什么都没问，继续说他的。

初六也不关心他们在说什么，回到座位戴上耳机，又打起了瞌睡，直到升旗仪式才起来。

仪式结束后，初六就没影了，老师同学们见怪不怪，只有刚知道她就是孙初的李元在心里狠狠给她记了一笔。

李元全校第一的身份只在班上引起了半天的轰动，因为在他们眼里，再高的分数最后还是和他们这帮混子上一个学校，所以分数高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李元见他们不在意自己，还挺高兴，放下心盯梢起了初六。

今天是她盯梢的第五天，初六这五天天天来教室，但基本都在睡觉，偶尔还会早退。

李元感觉她在憋什么坏水，想跟着她去瞅瞅，可学生思维让她束手束脚，眼看初六又要离开，李元决定这回无论如何都要跟着她，因而思考过后，她去找班主任请了假。

初六的班主任老王头在旅游学校任教快十年了，这十年他从一个朝气蓬勃的青年变成得过且过的中年，见过无数堕落的灵魂，还是头一次有学生按照规章制度向自己请假的。

盯着手中的请假条半晌，老王头目光殷切地说：“以后请假直接告诉班长就行了，不用这么正式的。”

李元点点头，说了声老师再见后转身跑了出去。

初六还没出校门，此时的她和门卫嘴里各叼了根烟，蹲在传达室门口聊天。

李元从未见过这么猖狂的学生，她忍着心里的厌恶，走过去对门卫说：“大叔，我早上走得急，钱包不知道丢哪儿了，你能帮我……”

“什么颜色的？”门卫还没答话，初六先问道，“里面有钱吗？有多少？”

“浅蓝色帆布，上面绣了朵梅花，里面有一千多现金，还有张卡和学生证。”

“你又不是住校生，没事带那么多钱干什么？”

李元一怔：“你认识我？”

“你不就是开学转过来的全校第一吗？”初六道，“钱包我帮你找，你回吧。”

李元点了下头，下意识地往教室走，走了没两步反应过来不对，再转头，初六已经不见了。

李元的钱包真的丢了，但不是今天，而是开学第一天。她跟门卫说这些主要是担心初六察觉，根本没想找到钱包，谁知第二天初六把钱包带来了，只是里面的现金没了，卡和学生证还在。

初六拿着学生证打量了几秒，又扯了下李元的短发：“你长得挺好看的啊，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

李元抢回学生证，目光里带着点嫌弃：“钱包你在哪儿找到的？”

“学校二食堂的失物招领处，”初六揉揉鼻子，“我前几天吃饭的时候就看到了，你怎么说是昨天丢的？”

“我昨天用钱才发现的不行吗？”李元有点憋闷，“谢了。”

“不谢，你以后别带那么多钱来学校了，”初六提醒，“记得看看卡里的钱还在不在。”

讲完初六一摆手，又回自己的座位睡觉了。

睡了没一会儿，初六被人大力推醒，她猛地抬起头，看到了班长那张激动的脸。

“牛啊初六！”班长兴奋地直拍桌，“我听说秦建设那个老东西最近中邪了，是不是你……唔？”

初六捂住她的嘴，看了眼周围：“出去说。”

走到操场，初六才说了自己的计划。

秦建设这个人没什么爱好，唯独相信鬼神之说。

初六知道后便让人传谣，说旅校有个女学生辍学后想不开自杀了，死前留了遗书告诉父母她被学校老师侮辱了。女孩父母知道后准备请灵，想要找到那个人为女儿报仇。

旅游学校每年辍学的人能组成一个班，秦建设想不出那女孩是谁，但清楚自己做过的事。

初六猜到他会怕，当晚带着从门卫那儿拿的钥匙，进了秦建设隔壁门牌号为303的空宿舍，在半夜故意制造声音吓他。

“老东西信了？”

“第一晚没信，所以我第二晚去了301的冯老师那儿，”初六脸上露出坏笑，“冯老师说秦建设一早就敲门问她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冯老师告诉他没有后秦建设吓得脸都白了。”

班长听后双拳紧握：“你今晚还去吗？”

“去啊。”

“带上我吧！”

“不行，你没经验，去了会拖我后腿，”初六道，“不过我还真有件事让你帮忙……”

一直用余光注意门口的李元见班长和初六一起进门，知道二人是商量完了。

她磨着后槽牙，在本子上写下秦建设三个字。

.

秦建设最近被左右宿舍的动静弄得神经衰弱，他想调换宿舍，但学校不批，就在他考虑去外面租房的时候，有学生说看见他脸上绕着黑气。

秦建设的确相信鬼神，但听到这个言论的第一反应是荒谬，直至又有几个同学说过类似的话，他才有些信了。为了亲眼见到所谓的黑气，他特意在口袋里揣个镜子，时不时掏出来看一看。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秦建设真的瞧见了那团黑气，这个发现让他夜不能寐，每天惶惶不可终日，生怕那个枉死的女孩鬼魂带自己离开阳间。

正当秦建设打算辞职回老家躲躲的时候，某日放学后，一个陌生的短发女生找上了他。

李元：我与罪恶不共戴天

初六：我曰你xxxx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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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