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与笑话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初六懂事的比较早，她很小就发现普通人一辈子不如意的事情有太多，所以被动地学会了装糊涂，即便很多事在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她也不会主动戳穿谁。

装糊涂让初六收获了挺多，偶尔有过吃亏的时候，但多数时间都是好的，她将这种行为称为真心换真心。

就比如梁珺，那次在蛋糕店纯属偶遇，初六完全没把她放在心上，直到后来在学校碰到，她才觉察出梁珺身上的异常。

初六从没见过像她这样性格的人，说凉薄又不够凉薄，说热心又不那么热心，来学校半学期一个朋友也没交到，在迟到早退的情况下还能考到班级前几名。平时从没看她和谁聊过天，吃的也不多，初六为此查了她饭卡的余额，发现里面有钱，但一个月最多只用七八次。

初六不知道梁珺在经历什么，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倘若她没看到就算了，可她看到了，那就不可能放任不管。

初六用了十几天的时间和梁珺成为了见面能点头打招呼的关系，又用了十几天的时间让她加入了自己的生活圈，强迫她认识其他同学，再肯定她这个人。

初六没怎么肯定过别人，因为她身边的人都过度自信，把垃圾扔进桶里都要欢呼两分钟的那种。像梁珺这样自卑的，初六花了蛮久的时间才让她相信这个世界是有人需要她的。

细数梁珺过去到现在的改变，初六有种莫名的自豪感，不过再想到她这么长时间只联系过自己两次，初六的拳头又隐隐发痒，她迫切地想知道，“拐走”梁珺的人是谁。

与此同时，拳头发痒的还有李元，她的手背和小腿在营地被虫子叮了几个包，没东西止痒的她给每个包掐了个十字，然后甩着两条胳膊去扎帐篷。

和她一起来的同学见她一直挠，递过来半管药膏，李元挤了点抹了抹，就又去忙活了。

下午，一起露营的小伙伴开始烤肉，李元围观了一会儿觉得没啥意思，便一个人在周围转了转，顺便拍了几张照片。

回营地的时候她感觉手上的包有点疼，于是抬起手看了看，瞧见包变大了两圈，掏出手机拍了张给初六，问她像不像小兔子。

初六刚洗完澡，收到信息仔细看了看，回了个像。

带着雀跃的心情，李元跳着跑到了同学的身边，因为太开心了，她还喝了一杯高浓度的洋酒。

负责烤肉的姜雷总觉得老板今天亢奋过了头，于是散场前主动提出送她回公寓。

刚从椅子上扶起李元，姜雷就被她身上的温度惊到了，他愣了几秒，冲人群喊：“Yuan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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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初六改了称呼，兰姨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奇怪的状态，现在能不加班就不加班，每天对初六嘘寒问暖，还总是变着法儿地给她做好吃的。

兰姨的行为让初六有些许尴尬和不适应，最近她能避开见面就避开，“妈”这个字也没好意思再叫。

兰姨说不失落是假的，但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些日子，她反而担心初六会多想，因此晚上等熙盼睡着后，去初六卧室待了一会儿。

初六和兰姨母女同住的头几年，她一直是以罪人的身份存在的，后面兰姨准备和她缓和关系，初六却处于躁动的青春期。

当时初六已经认识金叶，比起嚣张的她，初六的整个青春期都很压抑，金叶的出现给了初六发泄的出口，也给了她面对各种麻烦的勇气。

兰姨一直很后悔没在初六需要妈妈的时候帮助她，她那会儿太在乎面子，没拉得下脸找初六讲那些，等初六学会如何应对经期和生理上面的不适时，兰姨发觉已经来不及了，即使后面二人关系再好，也始终像隔了一层什么。

她不想这种情况再发生，于是今天晚上聊天的时候告诉她自己虽然很在意称呼，但不急于一时，一切可以按照初六的节奏来。

初六明白她是给自己台阶下，点头说好。

得到回答的兰姨见时间不早了，提醒她早点休息就要出去。刚踏出门，听到初六的手机响了，她一顿，又转了回去。

“谁啊？”

“李元。”

以为初六感情方面有情况的兰姨有点小失望，不过她没走，又坐回床边，打算留下听听李元要说什么。

那杯高浓度洋酒没让李元感觉不舒服，倒是身上被咬的几个包让她又疼又痒。

姜雷开车去医院的路上，浑身发烫的李元给初六打了电话。

初六接得挺快，她瞄了一眼身边光明正大偷听的兰姨，问李元怎么了。

李元认为自己的头脑非常清醒，于是安静了一会儿后口齿清晰地说：“我想你了。”

初六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起身往门口走，可刚走了一步发现自己的这个动作太心虚了，又急忙坐了下来。

没得到回答的李元急了，她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陪着她的本地同学吓了一跳，问姜雷她在说什么。

姜雷思考了一下，说：“她在想念某人。”

“哇哦，Yuan谈恋爱了是吗？好甜！”

姜雷：“哪里甜了？”

女同学：“生病的时候只想和爱人打电话难道不甜吗？”

姜雷：“……”

初六被李元两句“我想你了”搞得抓耳挠腮，听着李元急促的呼吸声，她迟疑地问：“你还好吧？”

“我很好啊，谢谢你的关心。”

说完李元也不挂电话，就这么抓着手机僵持着。

初六弄不懂她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心想离得这么远真有事情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便打算明天再说。

“李元？还在吗？挺晚的了，我先睡了啊。”

问完对面只有呼吸声没有其他动静，她看了眼手机，道了句晚安就挂断了电话。

车内一片寂静，女同学望着沉默的李元和姜雷，问道：“Yuan，你还好吗？Lay，Yuan的脸都白了。”

姜雷正要回答她的问题，就见瘫在后座的李元坐了起来：“我没事，应该是对止痒药膏过敏，公寓有药，送我回去就行。”

姜雷看她状态不怎么好，不太放心：“你确定没事吗？”

“要是真有事，这么长时间早就有其他症状了，不可能只是身体发热，”李元按按眉心，“去医院的话我爸妈会收到消息，我不想他们担心，回吧。”

吃了药、洗了澡、打开电视，李元躺进了懒人沙发里，电视上正在播放脱口秀节目，李元听着里面哈哈的笑声，脸上一丝笑意也无。

放空了片刻，李元抱起一边的枕头打算就这么睡了，刚闭上眼，放在一旁茶几上的手机倏地震动了起来，李元本想装没听到，可某种念头让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初六。

初六是兰姨回房后关上门给她回的电话，原先她打算明天联系的，只是李元今晚的举动太反常了，联想到曾经看过某个富二代被歹徒枪杀在异国他乡的新闻，初六还是回拨了过去。

听着初六的声音，李元情绪慢慢平复，初六不知道李元正在做什么，听她那边有气无力地，提出和她视频。

李元直接蹦了起来，在她考虑要怎么用两分钟的时间化个素颜妆时，初六的视频通话已经过来了。

“你脸好红，是喝酒了吗？”初六问，“为什么喝酒？学习压力太大，还是公司怎么了？”

见李元摇头，她又问：“那是……失恋了？”

李元瞧她小心翼翼地，反问道：“你觉得我这么忙，像是谈恋爱的样子吗？”

感觉李元心情尚可，初六笑着说：“在我的印象中，你们这种人的时间和我们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了？”

“你们上午在国内，下午说不定就因为一个想法去国外了，所以你要上学、开公司的同时再谈个恋爱，我一点也不奇怪。”

“你的话我无力反驳，因为第一种情况我确实做过，”李元盯着初六的脸，“不过第二种绝对不可能，我不会谈恋爱的。”

初六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为什么？”

“因为没有你。”

正打哈欠的初六霎时呆住了，她双眼含泪：“哈？”

“我的意思是这里没有你，”李元补充道，“我和同学没什么共同语言，除了小组作业和必要的社交，私下很少会与他们打交道。”

初六这会儿很困，没反应过来李元话里的逻辑，反倒是跟着她的节奏，设身处地想了想倘若自己独身在国外的感受，试图去理解李元。

“你以后没人聊天就给我打电话吧，”初六说，“但别太晚了，我最近挺累的。”

“好。”

“还有你别整天憋在家里，有空可以去认识认识其他留学生，如果觉得合得来，可以往下发展发展，总之多交几个朋友肯定没错。”

初六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了，她往床上一倒，强撑着困意问李元：“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喝酒。”

“今天和同学出去野营，稍微喝了一点，脸红是对止痒药膏过敏，已经吃了药，好多了。”

听她不是因为烦心事喝的酒，初六终于放松了，她又打了个哈欠：“行，你去睡吧，我也要睡了。”

李元嗯了一声，说了句晚安。

听到两个字，初六立时闭上了眼，李元撑着下巴，安静地注视了初六几分钟，才断掉视频通话。

视频通话结束后的第一秒，初六睁开了眼睛，她盯着屏幕愣了愣，将手机塞到了枕头下面。

除了咳嗽差不多好了，注意身体啊各位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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