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与笑话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初六毕业的那年暑假，李元过来了。

她来之前只告诉了熙盼，等初六和兰姨送完货回家，看到她时惊讶地说不出话。

许久未见，李元周身的气质大变样。初六不知道怎么描述，想了想问：“你是不是长高了？”

李元没说话，她身边的熙盼大声喊：“姐你是不是晒糊涂了！元元姐穿了高跟鞋！”

初六一囧：“我还以为国外的风水好，能让人长个子呢。”

兰姨瞧她这不会说话的样子，拿了一杯冰镇酸梅汤堵住她的嘴，接着拉着李元的手，亲昵地问她呆几天，什么时候回去，有没有吃饭之类的。

李元一个一个地答了，她说自己已经在家呆了一个多星期，这次过来只留两天，之后还要回去陪家人。

听说能留两天，兰姨欢欢喜喜地去初六房间整理床铺，初六见她这么开心，想拒绝的话没说得出去。

最近天挺热，初六做的饭菜比较糊弄，今天有客到，她本想做几道拿手菜，可兰姨不肯，说晚上她主厨，让初六把门边上的菜拿着，陪李元去村里的果园摘葡萄和桃子去。

果园是近两年才在村里做起来的，因为地方不算偏、价格不算高，因而除了当地人，节假日从外地而来的客人也挺多。

两个人到的时候是下午，果园门前只坐了看门的大爷，他一见到初六便冲她招手，初六快走几步将手里的菜递给他，告诉他这是他妈给他吃的。

大爷说话有点大舌头，他嘟囔了几句什么，初六陪他聊了会儿，接着和李元走进果园。

错开身的时候，李元发现看门的大爷没有舌头。

“那个大爷怎么了？”李元问。

“他年轻的时候没了老婆，老了以后儿子被渣土车撞死了，”初六说着拿了个果篮拎在手上，“前几年得了癌，舌头开了刀，出院了想吊死在家里，被人发现以后村里给他安排了这么份工作，让他有点事做。后来村干部担心他一个人过不下去，和兰姨商量每隔两天送点菜给他，平时邻居们也会找他聊聊天，虽然听不太懂大爷的话，但有人陪着总归要好一点。”

李元听完满眼震惊，她没想到这个社会竟有人如此坎坷。

初六见她没动静，偏头瞧了瞧，看她双眼直愣愣的，摘了颗没熟的葡萄塞她嘴里。

李元被葡萄酸出了眼泪，她吐出嘴里的葡萄，问初六：“村里有银行吗？我想取点钱给那个大爷。”

初六听完乐了：“你们这种富贵人家的孩子是不是钱多了没地花啊？今天看到大爷可怜给点钱，明天瞧见大娘可怜是不是又要给钱？”

李元一怔：“钱难道不是最快让人改变原有生活的唯一办法吗？”

“是，”初六道，“可也得对症下药，大爷他这个年纪不缺衣少食就行了，钱多钱少对他来说没有意义，毕竟再多的钱也买不回他的老婆孩子。”

言罢见李元脸色不太好，初六以为自己话说得太重了，正欲找补两句，就听李元说：“我明白了。”

初六：“你明白什么了？”

“我要对症下药，”李元目光变得坚定起来，“我不回家了，我要去建造希望小学！”

初六一脑门问号，她瞧李元兴冲冲的模样，决定闭上嘴尊重他人的选择。

李元和初六摘了半小时的葡萄和桃子便走了，称重的时候李元在果篮下面偷偷压了两百块钱。

初六看见她的动作没有戳破，付了钱往家走去。

吃过晚饭，李元神秘兮兮地说有东西要给她们，而后打开带来的其中一个行李箱，给她们看里面的礼物。

李元给所有认识的人都买了礼物，其中包括金叶、韩沐沐和之前班上的同学们，但礼物最多的是熙盼，李元给她买了衣服、零食和玩具，零零散散的东西铺了大半张床。

在熙盼对礼物爱不释手时，李元叫来兰姨，告诉她护肤品和保健品的使用方法，担心兰姨记不住，还在保健品的瓶子上写了时间和禁忌。

收到礼物的兰姨笑得合不拢嘴，可她不愿意收，他说她用不惯这种高档的东西，让李元拿回去给妈妈或者奶奶用。

李元早就猜到她不会收，于是骗兰姨这种护肤品和保健品都是根据自身皮肤和身体状态定制的，全世界只有她能用。

等兰姨收下，李元打开另一个箱子，告诉初六里面的手套和邮集是给金叶和韩沐沐的，其他的则是带给明天聚餐的同学们。

“我知道你有功、无功都不受禄，所以这回没给你带东西。”

初六点头：“没事儿，兰姨和熙盼开心就行了，谢谢你。”

晚上睡觉前，初六怕李元热，用滴了花露水的井水擦了两遍凉席，然后打开电风扇对着席子吹。

爬上床的李元舒服地喟叹一声，说初六的房间有她外婆的味道。

“我小时候放暑假会去外婆家玩一个月，每次晚上洗完澡她都要给我抹点花露水或爽身粉，说这样不容易长痱子。”

初六闻言拿起床头柜上的盒子，问李元要不要扑一点。

李元被初六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她把脸伸出去，让初六在自己脖子上扑了点爽身粉。

“其实我给你带东西了，”两个人躺下没多久，李元忽然说，“熙盼说你经常搬重货，所以我带了膏药贴和青草膏。”

讲完这些，她变戏法似的掏出膏药贴，继而翻身压在初六身上。

暑假这段时间初六不需要去食堂，可每天要做的事情只多不少，这些日子下来身体着实是累了，所以上床没多久就昏昏欲睡，李元压上来时才没躲得开，只能像砧板上的鱼任由李元折腾。

李元在上海的家里就将膏药贴剪成了合适的大小，见初六没有推开自己，便在她胳膊和腿的关节处贴上膏药，接着用不轻不重的力道，帮初六按摩起来。

膏药味、蚊香味、花露水味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痱子粉香味在初六的鼻尖萦绕，她想让李元停下，可这力道太舒服了，让她无心其他，只想闭眼休息。

在初六睡熟后，李元把毯子盖在她肚子上，随即小心翼翼地跨过初六，往外走去。

兰姨已经在门口等了有一会儿了，瞧她出来了拿着蒲扇扇了扇，问李元发信息是想说什么。

李元扭头看了看没关严的卧室门，指着门口：“我们去外面说吧。”

李元和兰姨在门口聊了十来分钟，最后因为蚊子太多，两个人中止了谈话。

进门前兰姨问李元为什么要做这么大的局帮她们，李元诚实地说是因为初六。

“初六很好，她帮了好多人，”李元说着拍死了一只吸饱她血的蚊子，“我没她那么好，只想保护她一个，这样的话，她就能继续帮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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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李元在刚开业半个月的喜来登酒店定了一间包厢宴请同学，初六惊了，让李元别这么浪费，他们简单吃个炒菜或者火锅就可以了。

李元瞧初六真的急了，让她别担心，自己的公司已经开始盈利，这么点钱不算什么，何况定金都付了，不吃也退不了。

初六和李元向来是谁都说服不了谁的，于是初六不再多言，开着她送货的面包车带李元去酒店吃饭。

停好车，踏进富丽堂皇的大厅以后的初六瞬间被迷了眼。她紧张地拽了拽衬衫的下摆，想到李元的一掷千金和昨天那一篮三十块钱的水果，第一次亲身体验了什么叫做云泥之别，什么叫做阶级差距。

李元注意到她的神情，勾住了她的小拇指，随后问接待她们的迎宾员包厢到了多少人，听说还没有到齐以后，让他留在下面接应一下。

迎宾员低头称是，继而领着二人进了电梯，帮她们按了楼层后退了出去。

“昨天阿姨做的什锦拌菜特别好吃，如果出了国吃不到的话我一定会疯的。”

初六乱七八糟的心情被这句话冲散了些，她道：“你要喜欢，我回去把配方写给你，不过不知道这个的配方能不能拌国外的菜。”

“这个配方沾鞋底都好吃，如果不能拌，那一定是菜的问题！”

初六笑了：“行，等晚上我教你怎么做，挺简单的，你这么聪明，学一次就能会。”

这话刚说完，电梯门开了，初六先走了出去，还未站稳，就被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抱住了。

对于这种突发事件初六反应速度极快，推开那人后，拎起衣领就是一巴掌，接着踹上对方的膝盖，踹得那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把在场的人看傻了眼，初六打完也慌了，心想这地方这么高档，别惹上不该惹的人，直到定睛认出那张熟悉的脸，才放下心。

“席还没开始你就喝上了？”初六掐着钱清下巴面色不善地问道。

“钱清是喝了酒来的，”一个同班男同学说，“他说很久没见李元了，想用国外的礼仪欢迎她，谁知道抱住你了。”

“怎么抱住我不行，抱住李元就可以了？”初六看了那个男生一眼，松开掐住钱清的手，“让他家人来接，今天席上不许喝酒，谁喝再动手就不是我，是……”

“是我，”来了有一会儿的金叶举起手，见初六蹙眉瞪着自己的寸头，她傻乐了一声，“天热长痱子，干脆全剃了方便透气。”

说罢走过来踢了地上装死的钱清一脚，转过脸问李元：“初六说今天不能喝酒，你同意不？”

一旁看戏的李元颔首：“没问题，我都听初六的。”

“行，那没事了，”金叶一手搂上初六的肩，一手搂上李元的腰，冲站在那里的人说，“都别杵着了，进包间吧。”

金叶没有CP，永远的光棍，哦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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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