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与笑话 第20章 第二十章

世上那么多人，每天都有人在经历离别。

李元花了两个月的工夫慢慢适应了国外的环境，期间认识了不错的朋友，也遇到过骗她的“老乡”。

在国外的这段日子，爷爷奶奶隔三差五就要联系李元，好在国内外的时差只有七小时，双方不需要熬夜也能聊天。

2010年，李元大二了，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家里的场子实行了股份制，规模越来越大。爷爷奶奶的身体还算硬朗，可妈妈的腰椎出现了问题，需要手术。李元当时忙于课业，无法回来照顾，只好每天给妈妈打电话，经常打了没两分钟就开始哭，最后她妈先受不了了，让她该干嘛干嘛去，没事别烦自己。

找不到地方倾诉的李元将这件事告诉了和她视频聊天的熙盼，熙盼又转告了兰姨，兰姨忙着地里的活计没时间，就让初六送菜的时候顺道去看看人家。

初六和李元的父母就几年前在学校见过一次，双方早以忘记对方，这么贸贸然过去，属实有点奇怪，所以初六拒绝了。

兰姨不想听初六那套理论，在她心里，自己大棚能有现在的规模少不了李元父母的帮衬，如今人家手术，于情于理她们都该去探望探望，因而把礼品买好后，便催着初六去了。

于是几天后，初六送完工厂要的菜，转头跟着导航去了医院。

李元的妈妈见到初六明显没反应过来，得知她是陈兰梅的大女儿，赶忙招呼人坐下。

“我听老陈提过你，说你很能干，”李元妈妈打量了一下初六的穿着，“嗯，不错，是挺能干的。”

初六低头瞅了一眼自己穿到看不出颜色的格子衫，干笑了一声。

“我记得你跟元元的关系很好，最近有和她联系吗？”

“上个月和她视频过一次，她与我妹联系得比较多，我平时要去学校炒菜和送货，没那么多时间。”

“哦，这样啊，”李元妈妈剥了个橘子递给她，“那你应该不知道元元和同学创业的事情吧？”

初六：“创业？”

“对，说是帮国内有需要的人买国外的东西，比如奶粉和保健品什么的，我不确定有没有搞头，先试着给她投了一笔钱，要是赚了就自己留着，亏了就算我们的。”

初六不懂创业方面的事情，胡乱点点头后掰了一瓣橘子进嘴。

“元元走前让我多照顾照顾你们，我听她说你动手方便挺强的，要不要考虑来工厂上班？”

初六吞下嘴里的橘子：“来工厂上班？”

“对，我们工厂的机器都是从国外高价引进的，出现问题还要请那边的工程师过来维修，时间和金钱消耗太大了，所以打算自己培养，你如果感兴趣，可以联系我，我会安排你和其他人去国外学习。”

“不用了不用了，”初六摆手，“我不会英文，去了也是两眼一抹黑，您还是找真正有本事的人去学习吧。”

李元妈妈见她有点紧张，没再继续讲下去，而是换了个比较轻松的话题，两个人聊了十几分钟，护工送来了午饭，初六见时间不早，起身告辞。

“我跟你说的事是认真的，你回去和你妈商量商量，”李元妈妈道，“外文不会可以学，没有人天生就会什么的，学一门技术对你没有坏处，何况这个机会非常难得，回来说不定就是专家了。”

初六被说的有些心动，可她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与其赌一个未知的未来，不如将这个机会让给更需要的人。

初六的思量无人知晓，因而兰姨得知她推掉这个宝贵的机会后，气得直拍桌。

初六全程一声未吭，就蹲在门口吃棒棒糖，讲了好半天的兰姨见她仍旧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眉头一皱，拽出初六嘴里的棒棒糖往墙上一扔，然后瞪着捂着牙的初六说：“我不管你同不同意，总之机会摆在眼前，你必须给我去！”

“我不去！”

兰姨：“你不去也得去！”

“反正我就是不去，你有本事把我打晕送过去吧！”

兰姨这下真的怒了：“你到底为什么不去？你知道这个机会多难得吗？知道这一趟下来以后工资多少吗？你……”

“如果我走了，他出狱了你们怎么办？”

兰姨霎时噤了声，隔了半分多钟才说：“他没那么快回来吧？”

初六没说话，就直勾勾地盯着兰姨看，兰姨被她这个眼神瞧得心惊肉跳，随即大脑冒出来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这么怕他？”

初六一脸莫名：“怕谁？”

“孙凯，”兰姨道，“每次提到他你的情绪比我还激动，我理解你是担心我和熙盼再次受到伤害，但我也跟你提过好几回了，他出狱前我们一定搬家，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以后他要你养他，直接把钱打到他卡上就行了，不需要见面。我们早把一切都商量好了，你为什么还这么怕他？”

初六沉默了一会儿，道：“姨，你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

兰姨：“你的意思是孙凯出狱了还狗改不了吃屎？”

初六轻点了一下头。

“如果十几年的牢狱都没办法让他改正，你觉得你能做什么？”兰姨问道，“六儿，孙凯犯下的错误和你无关，你别再管他了，去过自己的日子吧，过两年谈个恋爱，合适的话就结个婚、生个孩子，我们一家几口开开心心地过日子不好吗？”

“我从没想过这些。”初六说。

“那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啊，我和熙盼绝对支持你！”

李元踟蹰几秒，一字一顿地道：“我从小到大心里只有一件事：杀了孙凯。”

兰姨一惊，她死死地看着初六，不放过初六脸上的任何表情：“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初六坦然自若地与兰姨对视着，片晌后，她笑了：“我知道杀人犯法，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干的。”

兰姨松了一口气，她用力给了初六胳膊一巴掌，让她滚远一点。

“去国外的事情还没结束，等我回来再找你算账。”

初六嗯了一声，让开位置让兰姨出门。

兰姨走后初六在门口蹲了几分钟，随后拿着钥匙也出了门。

确认家中只剩自己了，熙盼才颤抖着手按下电脑开机键。

此刻国内是下午，英国还在早上，收到熙盼视频邀请的李元正在刷牙，听她说初六要去杀人，直接把牙膏沫吞进了肚子里。

等了解了来龙去脉，李元沉默了，好片刻后问熙盼：“你觉得初六人怎么样？”

“她对我和妈妈都很好。”

“可她说自己没那么好，”李元道，“初六一直很自责，别看她整天吊儿郎当的，其实压力很大。”

熙盼瘪起嘴：“是我连累她们了，如果我死了，妈妈和初六也不用那么忙了。”

“你和初六不愧是姐妹，”李元有些无奈，“这件事你们都是受害者，所以不需要反省知道吗？”

讲完见熙盼垂着头，李元安慰道：“你别乱想，初六说的话也别放心上，你妈现在生意有了起色，以后肯定每天大鱼大肉，初六不会因为一个渣滓放弃未来的。”

熙盼被李元的话逗笑了，但笑了没多久又难过起来：“我这辈子可能都吃不了大鱼大肉了。”

“现在不行，十年后、二十年后肯定可以的，”李元说，“先不跟你说了，我要赶紧去学校了。”

挂断了视频，李元去卫生间化了个淡妆，确定包里的东西都带了之后，她慌慌张张地出了门。

对门和她同班的印度妹子与她差不多时间出门，见她火烧屁股的样子，问她去哪里。

得知是图书馆，印度妹子急忙跟在她后面冲了出去。

其实李元今天上午没课，她来图书馆是为了找人。

半年前，李元领着几个富二代留学生搞了个贸易公司，为了行事方便，还让妈妈找了几个熟手在国内帮忙打理。

公司的效益不是很好，因而员工也少，除了负责采购和对接的李元，只有个来兼职的姜雷，其他人加入公司不是玩票，就是想以后在简历上多点内容，平日里基本不管公司的事。

虽说只有两个人运作，李元却非常喜欢这种说一不二的感觉，当天谈完工作请姜雷吃了炸鱼薯条套餐，然后急匆匆地回教室上课。

下课后李元给初六发了信息，发出去的时候初六正在做晚饭，等看见回过去，李元又上课了。

一直过了零点，李元和初六才联系上，李元问初六在干嘛，初六说在抽烟。

“少抽点，二手烟对兰姨和熙盼不好。”

“我知道，现在很少抽，要抽也在外面。”

“听说你拒绝我妈的offer了？”

初六：“Offer？”

“录取通知的意思，”李元解释，“你知道国外的那些工程师年薪多少吗？至少一百万人民币，你跟钱有仇啊？”

“我跟钱没仇，但无功不受禄，我受了情还不起的。”

“怎么还不起了？”李元把手机敲得哒哒响，“你学成归来留在我家厂里工作不就得了？以后升了主管，多带几个徒弟，就做甩手掌柜啊！还有你知道我们厂里有员工家属福利吗？每年可以按比例报销一部分医药费和手术费的！”

“谢谢你，”隔了好一会儿，初六的回复才发过来，“我动手能力还行，可学习能力太差了，而且国外又语言不通，去了也是浪费时间和金钱，你们还是把机会留给真正有能力的人吧。”

不出意外，珺珺要出现了

不出意外，这是劳动节前的最后一章……

等劳动节之后才有的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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