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梧桐树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上学的时候学过什么知识点

虚惊一场。

那个在升旗仪式上倒下来的男生只是因为在网吧通宵了体力跟不上才晕的。苍天，他倒下来那一刻也芝脑子里过了千百种可能性，就是没想过网吧通宵。几个男生子在背后围着他，熙熙攘攘的不知在说些什么，有人给他肩上轻来了一拳，要让人配音的话，最合适的配音是：你小子，或是一些被当作口头禅说的脏话。

一切如故的早晨，让人察觉不出初三和别的年级究竟有什么区别，除了同学间更熟悉点。

范文敏拿着一本习题册和几页不知道什么东西走进教室，然后侧过来温情脉脉地看着也芝这个方向。也芝最怕她做出这副样子，范文敏眼睛亮亮地看着她：“诶。”

也芝一只脚已经想踏出散步了，这空气实在是憋得慌，跟这眼神一样。

“咋？”

“杜康快生日了。”

也芝就看着范文敏。

范文敏：“给他过个生日。”

“你吗？”

“班上。”

也芝：“那你问大家的意见。”也芝要出去，她一挪，范文敏和高明直直撞上视线，范文敏神色不变，她叫道：“班长～”这两个人的关系什么时候从水深火热范文敏单方面要和高明一争高下，高明甚至让旁人看起来隐隐觉得他有点瞧不上范文敏那作态到现在这样忽然浆糊一样的状态里了？真是让人迷茫。

太阳隔得很远，人却热得很。三中的校裤虽然薄，却是长裤，年级里那些走过去看着会涂些亮晶晶唇彩的女生一般会把裤脚做收编的处理，让直筒的蓝黑色运动裤看起来像是小脚裤，比起没做处理的裤子对腿的映衬看起来似乎要好一些。夏季校服的上衣无论男女都是一件摸起来像是纯棉，又或者不是纯棉的白色短T，右胸口的位置缝了三中的logo，也芝不大喜欢这衣服，透，容易显出内衣的颜色，另外的，白色总是比别的颜色的难养一些，碰上夏季有出门上学就有出汗尤其是，一不注意洗衣服洗的晚一点点了，后背的领口处就会生出黑色的霉菌点，等生出来再丢洗衣机洗，拿刷子刷，是如何都洗不掉了。也芝看着走廊上走过好几个不认识的男生的后背都是白里掺着黑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校服会这么容易蒙成这。她的衣服，每天都是妈妈收了一起放进洗衣机，有时妈妈会动手刷刷，有时妈妈会叫爸爸刷刷再丢，偶尔的时候也会让她自己刷刷外穿的衣服再放洗衣机，在妈妈的督促下，衣服洗的很及时了，但她的夏日校服还是有一件看起来旧旧的，好只有那件生了黑点，一点点，在靠近脖子的领子处。

每个人都有不止一件夏季校服，这是学校最初要求的。

眺望远处是一片晴朗的天上铺着大片棉絮一样的云，南方小地方的气候大部分时间看起来都挺好的。有些时候她会看云看到入迷，想着日后回江城养老一定是舒服的。

上课铃响了，一群人隔着点距离“拥”进了教室。几张熟悉的脸围在也芝座位上，只是因为那个位置在高明前面，从刚刚走进来听见的几句话不难得知是在商量杜康的生日。这节就是杜康的课，看见也芝来几人也不见让位，于是也芝走进去，立投影又挤着一点。直到门口有观察的同学喊老杜来了，人才各就各位，杜康走进教室那一刻也芝的屁股刚挨到椅子一秒。

杜康的身后跟着几个男生，容溪也在里面。他从前排走到后排，也芝正大光明看了一眼，又用余光扫了一眼，这个夏天他一点都没变黑。容溪比两年前要高了一些，脸上的变化，似乎有又似乎没有，有天收作业收过他身旁，也芝看见了他挂在下巴上一点点冒出来的胡茬，就几根，和别人长得不一样。总之，容溪还是好看的。

今天的重点显然还没到杜康，也暂时不是这几个虽然不怎么读书但是每学期开学都会帮忙全班把书搬上来的最后一排坐着的男生，今天的主角是跟着杜康进来的一个女生。比小麦色浓重的肤色，体重看起来和也芝差不多，但比也芝要结实，眼睛挺大，有点高原红。

一下，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讲台。

杜康：“我们班新来了一个同学。”他抬手，跟她说，“跟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叫邓雪瑶。”

是江城下面的一个市还是县来的，记不清她后面说什么了，好像说了想和大家交朋友，好像没有。她走到后排，在杜康的远程指导下搬了椅子坐到中间组的最后一排，大部分人都扭头回去看她直到杜康说：“好了，上课。”

数学课总是过得又快又慢，认真听这节课就很慢，低头捡个笔或是听到窗外不知什么鸟在叫开始神游，只要不被老师发现在走神那么这节课就过得很快。下课铃来得比上课铃还快，新来的那个女生在课间拿着巴掌大的笔记本走到教室的中间，带着巴掌大的小本子，戴着眼镜在抄下今天的作业。她的头发很长，到腰了，齐刘海，眼睛很大，睫毛却淡。下午几人围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方子涵说感觉她学习不好，她昨天路过她身边看见新来的字写得很草，乱乱的。

往后的时光证明，用字草不草，乱不乱来证明一个人成绩如何简直是无稽之谈，三中的校规倒是验证了，除了舞蹈生没人能在这学校头发长到腰。第二天，邓雪瑶的头发就剪了，长发骤然剪短难免发尾是要翘起来的，她也不例外，也芝看着她的真是炸毛的头发难免觉得有点可惜，要留到那么长不知道要留多久，她长这么大头发都没那么长过。这个班又只剩下冯灵是长发，刚开学的时候其实还有好几个女生的是头发长到可以扎着来的，只是数学课上下课铃打响后，杜康一句：“还有，头发要剪了啊。”杜康两只手撑在讲台上，低头看坐得最近的范文敏：“你这头发也太长了。”

下周来的时候，范文敏的头发又剪回了下巴。

杜□□日的事定了下来，虽然不知道最开始是谁订的，反正眼下已经到了高明走上台拍桌子讲话的时候。高明拍桌子是为了吸引人注意，啪啪两下，高明说：“大家，杜老师生日要到了，我们想，要不要一个人出三五块，买一个蛋糕。”

有人问，杜老师？旁边人在玩游戏，不无看傻子的语气直接答道，班主任啊。

“哦。”

高明又问：“还是大家有什么想法吗？”

一片寂静。

高明：“那就定了买蛋糕？”

“可以。”

就这么定下去了，下周就过。这个班就是这样，要做些什么事，未必见得会有多积极，但也不会有什么人在这样的时刻提出什么异议来。大部分时候，坐在前排的和坐在后排的井水不犯河水，有些另类的和谐。

这学期开始没了地理生物，要开始上化学。化学老师这周请了假，下周开始才有她的课，于是这节化学课变成自习。今天是周五，上完这节，再上个杜康一般会拿来讲数学课的班会课，这周就结束了。有人在抓紧时间写作业，有人偷摸在抽屉里玩手机。

放学路上，天还没完全黑透，不知是因为刚开学压力还不大，还是也芝这个人，这个阶段上面对大考就是提不起什么压力自己的心思。方子涵和诸婕都跟着家里的摩托车走，平春和她家不是一个方向平春走的是那条坡，至于范文敏，她很久没有提出要和也芝一起放学了。范文敏和班上另一伙女生似乎玩熟了，上学放学都同人家一起走着，尤其是其中一个瘦瘦高高跑步很厉害的女生，范文敏连课间上厕所都和她黏在一起。

也芝看着新来的那个同学，独自走下楼梯旁边是范文敏贴着女同学快快走下楼梯的背影，回想起去年还是前年，范文敏问自己是她重要还是方子涵重要吗，她急急忙忙回家打了个电话给她那瞬，心情忽然有些微妙。

这世上永远不变的，大概只有江城的天会永远晴朗。

可是路过江城头顶的每一片云都不一样。

回家开门，妈妈不在，爸爸在煮饭，晓华在看书，课外书。最近五块七块一本的杂志，也可以说是小说合集类“书”挺火的，和晓华日日夜夜处了两年下来，两个人之间倒是有点像亲姐妹了，说人话就是，生疏是没有了，彼此之间的礼貌也少了不少。

也芝往沙发上一瘫，又坐起来，身上是黏的，躺着不舒服。

她问晓华：“你要洗澡吗？”言下之意是你不先洗我就洗了。晓华看小说看得入迷，头都没抬：“你先去吧。”

“好。”

人还没走到阳台拿浴巾就被她爹拦下了，她爹端着一碗菜出来：“洗澡？先吃饭，饭都好了。”

她爹又叫：“晓华啊，来吃饭了。”

晓华站起来，手端着书，眼睛舍不得挪开，直到也芝被叫去摆好了碗筷才横下心似的上了桌。

“我妈呢？”

三个人坐到了桌上，晓华难得吃得这么快，想来是着急应付完这口接着看小说。

“你妈出去聚餐了。”

今晚的菜里有笋干，小白菜，炖排骨，还有点昨天的剩菜。这季节没了春笋，倒是多了很多老人挑着扁担出来卖笋干。妈妈喜欢吃笋干，但她胃不好，笋干吃多了胃不舒服。也芝也有点喜欢笋干，拿五花肉炒，油香，下饭得很。

晓华扒了几口饭就结束了，也英超问：“不再多吃几口啊？”晓华嘴里的还没咽下去，摇摇头就窝到沙发里端着小说了。

也芝在笋干里找五花肉，筷子正要夹起来，听见她爹说：“你杜老师的老婆又怀了。”

“啊？他不是有一个儿子。”

“是啊，这次好像还是双胞胎。”

“双胞胎？他要当三个孩子的爹啊？”

“儿子女儿啊？”

“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