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越轨 第4章 裙下之臣

大灯没开，一团黢黑，四周光线黯淡，电视机流动的残光映照她的面庞。

意欢虽然在看剧，眼角的余光暗中觑视他的举动，若是他轻举妄为，她能立马反应，有应对之策。

沈泽瘫在沙发的一角，他似乎醉了，不知何时起，闭上眼睛，胸膛微微起伏，呼吸清浅。

危险解除，意欢松了一口气，继续看剧。

恐怖氛围营造得正好，一声梦呓吓得她浑身激灵，吓得赶紧暂停，恍然发觉，声音来源处是沈泽，仔细一听，他在喊……她的名字。

这比恐怖片，还要恐怖！

意欢立马想要抽身离开这是非之地，又好奇得紧，他为什么会喊自己的名字。

没道理，露水姻缘，叫人惦记？

自知之明，她是有的。

意欢凑近他，周身浮动的空气都充满酒味，她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头，贴近他的胸膛，听他的呓语。

“……姐姐……”

“叶意欢，求求你……”

“对不起，我回来得太迟了……”

“明明是我先来的，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

意欢不说话，眼神有些奇怪的晙看沈泽，她年轻时不懂事，的确爱玩弄小男生的感情，但是，不记得自己的备胎人员名单里有沈泽这一号人物。

她对待感情之事，很少有愧疚，如今心底难得的升腾起久违的怜悯心思，叫她呼吸一顿，想要抽身离开。

他们现在是叔嫂身份，玩不了！

意欢不想又给旁人增添茶余饭后的八卦趣闻。

黑黢之中，她的神色陡然僵住，脊背上爬上一抹冰凉之意，惊睁双目，像遇见了鬼般，沈泽不知何时酒醒，竟抓住她的手腕。

她咬牙，回眸。

瞟见沈泽半眯着眼睛，浅色的瞳孔一片混沌，晓得他酒意没醒，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她奋力挣扎，奈何拗不过醉酒之人，他一扯，一拉，她直接扑入他的怀中，倒是像投怀送抱。

双手抵在他的胸前，纤细的腰肢被他圈住，周身浮动的冷松香水混合酒气，钻入鼻中，叫人沉醉。

“干什么。”她压低声音，颤抖的身子，压着愠怒，生怕吵醒老宅里休息的佣人，若是被窥见这不堪入目的一面，她与沈樾的婚姻，真正走到尽头。

他不说话，意欢伏在他宽厚结实的胸膛上，聆听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肌肤相触，亲密而暧昧。

“嫂嫂。”

“我好难受。”他轻启嘴唇，一翕一阖，哀求道：“求你，疼我。”

意欢目露诧异的看他，先前被冒犯的愠怒烟消云散。

任凭她阅男无数，对沈樾一片真心(自诩的），心肠都难得的软了一下。

没办法，意欢吃软不吃硬。

何况，他的确是有几分姿色，醉酒的模样，眼角晕出的红痕，有些可爱。

“你放心，我很乖的。”他仍旧在呓语，声音低低的，断断续续。

“乖吗？”意欢凑过去，在他耳边低语：“乖的话，就放开我。”

“不要。”他拒绝了。

意欢皱了皱眉尖，眼神四处游移，有点儿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套路她，甚至怀疑到了他先前在摆弄手机，会不会是在偷偷录音，好拿着证据去告发她私通款曲，秽乱沈家，罪不容诛。

看多《甄嬛传》，有时候，她觉得自己也挺幽默的。

唇角上扬，意欢斜觑他，他清俊迷人，特别是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十分勾人。

如果不是先遇见沈樾，被他的皮囊迷住，对他上心，甚至不惜去求爸爸和四叔，为的就是要嫁给沈樾，很难说，同时遇见沈家兄弟的话，她会选谁。

自古，白玫瑰和红玫瑰不可两得。

“除非，你亲我。”他含含糊糊的提出要求。

不像个醉酒的。

意欢在心底嘀咕，抽出一只手，盖住他的眼睛，掌下传来痒痒的触感，他的睫毛刷着她娇嫩的掌心，瘙痒难耐。

这么一遮挡，他其实和沈樾一点儿都生得不像，不像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软的！

她亲了他一口，极快，像是鸟儿轻啄，蜻蜓点水。

“行了。”意欢抽回手，说：“松开。”

黑暗中，他一瞬不瞬的的凝视他，忽而，倾身贴上来，嘴唇贴上她的唇，紧紧地纠缠她。

腰肢被他掐着，禁锢在方寸之间，起了痛意，似乎被勒得要断。

他半分情面都不留，使劲的咬她的下唇，狠得不行，冲撞得她嘴巴疼。

电视屏幕上映照出两人相缠的影子。

意欢忆起那晚，他捉住自己的足尖，臣服在她的脚下，用力的摁在雪白的床单上，床单一皱，他亲吻自己的脚尖，湿意，一点儿，一点儿的蜿蜒而上。

他的眼神，湿漉漉的，却溢满流光，充满邪性、勾人的笑意。

嘴唇被松开，意欢伏在他的胸膛上喘息，蓄足力气，从他的怀里挣脱，太过使劲，打翻茶几桌上的茶杯，茶杯坠落，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她有些慌张，生怕吵醒老宅的佣人。

等了一会儿，发现无人出来查看，再瞥沈泽一眼，他又闭上双眼，似是睡去了，只是嘴巴红肿得不太寻常。

意欢走到楼梯转角，想了想，又咬牙回来，给他拿了毯子盖上。

“我人美心善……”意欢嘀咕，安心的上楼睡觉。

*

沈泽喝醉了，做了个清醒梦。

霓虹灯闪烁不定，把夜空映得蓝里泛红。

半大的少年初次离家出走，蹲在角落，抱着双膝，哭得双眼通红，身子颤抖。

“小朋友，你怎么了？”一道稚嫩的嗓音宛若空谷黄莺，闹市之中，格外引人注意。

他抬起泪眼迷蒙的眼睛，小姑娘穿洁白的校服，格纹及膝短裙，扎着俏皮的高马尾，一脸担忧的询问他的状况。

“迷路了吗？还是……”

少年不说话，鼓着腮帮子看她。

小姑娘生得眉目如画，十分的好看，他点点头，卸下心中的防备。

小姑娘抓着他的小手，送他回家。

“姐姐。”他仰起头，语气天真，问：“谢谢你送我回家，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欲言又止，很想装一下，拽拽的，酷酷的说，不要问我的名字，叫我雷锋。

然而，怕吓到孩子，笑容纯良，眨了眨眼眸，说：“叶意欢。”

*

暗恋是一种病，沈泽应该早点明白。

他的这点隐秘的小心思，生根发芽，还没长成参天大树的时候，就被扼杀！

叶家大小姐的名号，稍稍打听，便清楚。

好不容易在某款大型网络武侠游戏里和叶意欢结为情缘，约定奔现的当天，沈泽精心的挑选服饰，把头发梳得光亮，挑选一束玫瑰花，抵达大马路边的咖啡厅，却看见她快活的扑入他哥沈樾的怀抱里，一脸幸福的样子。

沈樾看见他，眉眼诧异。

沈泽眼疾手快，把手中捧着的玫瑰花丢开，又踢了一脚，力求滚远点。

“哥，”少年的声音细细地，也不敢抬头看叶意欢。

“阿泽，来约会吗？”沈樾问他。

“不是……”细如蚊讷。

他不敢看她，甚至没有勇气质问她，为什么有了男朋友还要同意和他在游戏里结为情缘，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刻，默默的抱着枕头，咬紧牙关，流泪。

不是说爱情分先来后到，为什么，不能是他。

再后来，见面是在哥哥沈樾和叶意欢喜结连理的婚宴上。

他站在角落，看她身穿洁白的婚纱，看她笑容满面，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阴暗的心思犹如蛛网，爬满壁。

多年后，异国他乡。

她连他的模样都不记得，名字都不晓得。

沈泽浅色瞳孔闪烁猩红的流光。

疯癫的占有欲，对她的痴迷快要溢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