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的虫生 第24章 第24章

雄虫保护部门是服务于雄虫的，对于雄虫之间的争斗需要上升为某项罪名，或者说有关雄虫间的庭审是近年来的头一遭。

雄虫保护法刚诞生之初，雄虫并不将此条例放在眼中，彼此间仍争斗不休，但自从出现一两个案例杀鸡儆猴后，精神力等级低的雄虫会自觉远离高于自身等级的雄虫。

A级雄虫的照片与信息在星网是公布的，这不仅仅是向广大虫民介绍A级雄虫，也是给等级低的雄虫一个警示。

对A级雄虫下手，不仅是军区，也是帝国的首例。

A级雄虫受伤一事军部联同雄虫保护部门瞒了下来，也下了禁止外传的命令，但这件事依旧在军区雌虫与雄虫保护部门成员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这天，雄虫保护部门成员早早守在监狱门外，门从里面被打开后，他们终于看清了传闻中胆大包天雄虫的脸。

祈安扫了眼两旁乌泱泱的脑袋，齐刷刷的视线引起他心理不适。

阿洛德没想到门后是这幅震撼虫心的场景，“啧”了声，驱赶道：“你们都没事干吗？挤在这里干嘛？”

雄虫保护部门成员多是B级或B级以下的雄虫，对于精神力为A级的阿洛德他们是本能的害怕。几乎是阿洛德话落的瞬间，他们不约而同地都跑了。

只留有一条狭隘过道的空间瞬间空旷了起来。

“谢谢。”

祈安低头看本该是光脑位置的左手腕被一银圈取代，随着走动，银圈几磨下，那一块肌肤起了红痕。

“别跟我客气。”

阿洛德摆了摆手，视线跟随祈安，忽地眉心拧紧，“你手怎么就红了？控制器磨的？”

阿洛德捏起祈安的手腕左右各看看，上面的确是控制器的痕迹，这很符合雄虫柔弱的形象，阿洛德无法将对方与监控录像中一拳砸裂地板的雄虫联系起来。

开玩笑，谁见过手腕能被一小物件磨红，却会一拳砸碎地板的虫啊？以后跟雌虫结合，不会反而搞得像自己被蹂.躏了吧？

阿洛德不由地想远了。

“我的天，你还是昨天揍亚卡的虫吗？”阿洛德指腹搓了搓祈安被揉红的位置，他不可置信看着红痕范围扩大，啧啧称奇：“我能嘲笑亚卡一辈子。”

祈安面无表情地抽回手，手指圈住被搓红的手腕，后退两步远离危险源。

手停在半空的阿洛德：“……”

阿洛德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收回手，“我把精神力等级鉴定机器给你移了过来，别的虫可没这个待遇。”

语落，阿洛德有意无意地朝祈安瞅了好几下。

祈安：“……”

祈安给面子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闻言，阿洛德凑了过来，笑容灿烂：“你劝劝伽略，别找什么成熟稳重的虫了，找我这样的不好吗？幽默风趣，绝对不会让他的话掉地上！”

他一副自我推销的口吻。

祈安觉得阿洛德找错人了，开口解释：“其实，我跟伽略算不上朋友。”

“我知道，”阿洛德骄傲道：“伽略身边有别的雄虫，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我的意思是，你多吹吹枕边风。”

祈安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不做精神力鉴定了？”

“做！当然得做！”阿洛德哼哧道：“我得见识见识扯淡的无精神力者。”

五分钟后，阿洛德举着鉴定报告，傻了眼。

雄虫保护部门的精神力鉴定机器是帝国最新发布的一款，跟军区的不一样，鉴定报告是由机器作出，等级判定那一栏填的是扯淡的无精神力者。

五个红色印刷体的大字，莫名触目惊心。

举起表格，透过光，阿洛德似要把一张白纸盯穿。

照祈安打亚卡那狠劲儿，怎么说都不像无精神力者，但他刚刚也做了一遍鉴定，结果是A级，机器没出问题。

阿洛德偏头看神情自若的祈安，猝然有种世界疯了的感觉，“……你还是跑路吧。”

祈安捏紧银圈，语气没什么情绪，“等审判出结果了，我再考虑跑不跑。”

“……”

世界真的疯了。

“你这份鉴定报告一拿出去，罪就定了。审判就是一形式，顶个屁用！”

阿洛德突然觉得对方乐观的有些缺心眼儿。

“没事，我想试试。”

祈安眼眸中渐渐翻涌出情绪，杂乱里有期待的流光涌动。

这是他一晚上思考的结果。

假如这场审判有转机，他就不必走到那一步，他不必身负某项罪名重新回到伊尔身边。

祈安想干干净净地站在伊尔身边，这样他才不会辱没伊尔一身的日月星光。

可作为一个审判的神，祈安似乎忘了善恶由规则判定，现在规则规定他有罪。

“审判结果一出，你想跑都跑不掉。”

阿洛德真想晃一晃对方，听听他那脑袋瓜里面是不是有水声，不然怎么蠢傻蠢傻的。

祈安低声开口：“我能跑掉。”

时间不由他们争论，木制门被敲响，守在外面的虫可能等急了，“阿洛德，有结果了吗？”

阿洛德朝门喊道：“马上好了！”

转头他对祈安说：“行行行，随你随你。”

祈安在被重新押回监狱之前，被抽走一管血送去医院检验，等血液检验结果出来，明天就是审判日。

硬板床硌背，祈安还不大习惯，他辗转反侧中，思念几乎抑制不住。

伊尔现在做什么？

他有点想他了。

“伊尔，这是新的解决方案。”

“作为你的上级，我劝你趁早摘开，免得被盯上。”

伊尔刚从克里本上将办公室出来，背后墙的冰冷远不及他此刻的心情。他想不明白，不过跟祈安才分开几小时，却好像横跨了某条长河，河岸这边荒漠戈壁，另一边草长莺飞。

军部重新敲定了解决方案，他们让雄虫保护部门处理这件事，给索亚和亚卡一个满意的结果。最终他们会对外宣称火球事件是反动者蓄意的恐怖袭击，并放出一些“证据”。

再然后他们会告诉虫民，军区研究所已经研发出足以与之匹敌的武器，且对后续损害进行研究解决。

最终做出一系列安抚虫民的行为，将这件事揭过。

等过了风头，风平浪静的生活会让“末日说”不攻自破，会让虫民相信帝国的这套说辞。这的确是个极佳的解决方案，只需要牺牲一个无足轻重的非斯林卡合法虫民。

伊尔自我说服，可是眼里蓄起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他设想过数个结果，祈安真的被查出是奸细，他会解决祈安。祈安心怀不轨，他会解决祈安……可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祈安是奸细，祈安心怀不轨，这一刻他真成了无头苍蝇。

他们对祈安的身份界定成反动者。

伊尔指尖无力垂落，走廊里的灯光苍白，办公大楼再无别的声响。

无边夜色吞没了星星，月亮也被乌云掩藏，湛蓝大海成了一片墨色，而墨色吞噬了海浪声。

似乎连世界都在为他们即将无疾而终的感情默哀。

在伊尔看不见的地方，祈安满脸无措地伸手想拭去伊尔滚落出眼眶的泪，可手掌却穿过伊尔的脸颊，他尝试一次又一次，最后他只得怔愣地看着伊尔哭。

祈安抬起手，指腹停在恰好的位置，他只能骗自己，他拭去了对方每一滴泪。

他动作反复，也在反复自我欺骗。

可泪水划过伊尔的脸颊，一滴一滴全都浇在祈安心上。

如火焚灼。

“……”

今天的夏夜格外冷，祈安抬起胳膊拥住伊尔，重复呢喃：“我不会死的。”

“真的，我不骗你。”

金色眼眸覆上一层氤氲，所有的情绪在此刻都模糊了，化作泪珠，在地板上砸开一朵苦涩的花。

这一夜，祈安一路送伊尔到楼下，看见伊尔回到家，他才离开。

夏日伊始，他好像于沉寂夜色中窥见了有关自己的明天。

祈安盘腿坐在硬板床上，指尖有意无意地拨动手腕上的控制器，在暗色下，镶嵌在银里，红色闪烁的灯光很明显。

红灯熄下的一瞬间，能看出他眼眶的红还残余着。

全封闭的监狱，连时间流逝都显得格外漫长，他不确定下一秒会到来什么，但他知道下一秒总会到来。

曾经他审判过不少罪犯，那些人或多或少都有类似的煎熬，就当风水轮流转吧。

祈安暗暗自嘲。

天一亮，阿洛德抱着食盒来看祈安，见祈安眼睛非正常地泛红，吓了一跳，“你一晚上没睡，偷菜去了？”

祈安眨了眨干燥的眼，艰涩回了句：“没有。”

是偷不了菜。

阿洛德觑了眼在他第一晚走后，部门让人在牢房墙角上方装上360°，日夜无休的监控器。他扬起手中的食盒，“我来给你送饭。”

因为祈安戴上了控制器，部门从开始的警惕，送饮食不准开门，到现在牢房门都懒得锁，全监狱100间房任祈安挑着睡。

但祈安没想着出去。

阿洛德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祈安接过食盒，真心实意地道谢：“这几天，谢谢你的照顾。”

照顾不限于送饭，还有无时无刻，单方面的叽叽喳喳。

虽然吵，但至少不让祈安感到孤独。

阿洛德乐呵呵道：“别跟我客气，以后都是朋友，要是我跟伽略在一块儿了，我们就是亲上加亲！”

食盒里的菜比前几次还多还丰盛，有点最后一顿饭的意味儿。

祈安默不作声扒饭。

阿洛德习惯性地开始叨叨：“都说铁汉柔情，伽略怎么不对我柔情？成熟稳重太装杯了，我演不下去啊，我这样的不挺好吗？阳光开朗，活泼可爱，家务样样精通，全方位支持他的事业，一心只想做他背后的虫，他都不需要打灯笼找，我自个儿跑到他跟前。”

“可他跟看不见我似的，可恶！我的一腔深情，愈久愈深，完了，我真没救了，”阿洛德忧郁又幽怨，他手握成拳，恶狠狠道：“真想把全星系的雄虫给嘎了。”

阿洛德反应过来，他连忙解释：“我随口说的，咱们是好兄弟！兄弟间，不刀刃相向！”

好一气盖山河的好兄弟。

祈安咽下胃所能承受的最后一口饭，分享成功经验：“你直接去跟伽略说，你喜欢他。”

这是这两天以来，祈安第一次给他建议，他的坚持不懈终于换来了对方的关心，阿洛德差点泪流满面。

阿洛德摸下巴，诧异问：“这是能直接说的吗？不会太轻浮？”

阿洛德的反应引得祈安深思，“轻浮吗？可我伊尔告白之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祈安关心另一个问题：“你不告白，那你是怎么追的？”

阿洛德回想道：“在他面前时不时地晃悠，做各种事引起他的注意力，礼物送印象深刻的……装成他喜欢的类型，了解他的喜好甚至交际关系，大概……就这么点吧。”

末了，他跟回味似地说：“目前我只能想到那么一些，回头我想起来了再跟你补充。”

祈安想了想，“你还是去告白吧。”

阿洛德犹豫，“被拒绝了怎么办？”

闻悉，祈安也犹豫一瞬，“……再追？”

阿洛德如同醍醐灌顶，面露激动，“有道理！”

遽然，阿洛德对祈安心生相见恨晚的感觉，感慨道：“要是我能早点认识你，我跟伽略的崽子现在都在打酱油了！”

祈安：“……”

倒也不必那么心急。

“阿洛德，时间到了。”

门口传来催促声。

畅快交谈被打断，阿洛德神色不快地回了句：“知道了。”

祈安自觉走到出牢房，回头却见阿洛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在皱眉沉思，“走了。”

“……”

莫名有种被审的是自己的感觉，阿洛德摇了摇脑袋，将这想法抛之脑后，他神情不忍，悄声道：“你要不挟持我跑路吧？”

胜率微乎其微，还是早跑早好。

阿洛德又补充：“跑去边境，那地方鱼龙混杂，方便你躲。而且我在那认识一雌虫，他会给你提供住处。”

祈安认真思考后，语气诚恳：“我觉得挟持你跑，我可能没出斯林卡就被击.毙了。”

这嫌弃又不像嫌弃的口吻，阿洛德很难评。

短暂的兄弟情在祈安不知道的情况下经历了一次小危机。

审判庭上。

由于此次审判是秘密进行，旁听席上很少虫，祈安一眼掠过，发现有几个眼熟的面庞。

有克里本上将，亚里，伽略，阿洛德……

祈安瞳孔微震。

“？！”

伊尔。

伊尔从祈安出现后，目光就一直紧跟对方，像是被虫神眷顾，他们自然而然就对视了。

这距离比祈安在S区遥望伊尔还要近，但祈安却觉得好远。

远到他们无法再继续拥抱，所有的亲昵、甜蜜都丢在昨日。

祈安抿嘴，撇开视线，坐下。

大概是心很乱，祈安连什么时候宣布开庭都不知道，浓郁低沉的情绪在与他的理智死死纠缠，难舍难分。

如阿洛德所说，审判只是走个过场。

祈安模糊听见审判长说：“被告精神力等级鉴定结果为无精神力者，血液检测结果无异样……被告恶意伤害A级雄虫，造成A级雄虫身体，精神上损害……”

祈安听的精神恍惚时，却陡然被一道声音刺激清醒。

“我申请重新调查，我不相信一个无精神力者能将A级雄虫打倒，对方一定是注射了某种药剂。如果当天就进行血液检验，结果怎么可能是无异样？”

原告席上，索亚形如枯槁，声音却坚定响亮。

亚卡的言语中暗含控告雄虫保护部门的办事不力，但对于一只心系昏迷不醒的雄主而整日以泪洗面的雌虫，他们哪怕心中不快也不会去追究。

这算是给A级雄虫亚卡的一份面子。

祈安抬眸望去，声音肃冷：“假如我注射了药剂，请问我怎么会知道当天能在食堂遇见亚卡？我没有预知能力。”

他口吻轻嘲：“你不会想说，我早有阴谋？”

“怎么不可能？！”索亚激动拍案而起，红了眼，“你嫉妒雄主，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如果不是你早有阴谋，平时从不去食堂的雄主为什么偏偏那天去了？”

祈安支着下巴，细细品味这个词：“嫉妒？他身上有哪点值得我嫉妒的，至于他为什么会去食堂，你应该去问他，或者说你可以问在场每一只虫，从头到尾都是他想挑起事端。”

“你嫉妒雄主！”索亚宛若失了力，跌回椅子里，他掩面而泣，“雄主在追伊尔！你喜欢伊尔，但你是个无精神力者，你嫉妒身为A级雄虫的雄主！”

在索亚提起那敏感名字时，祈安眸光冷冷凝在他身上，语气冰冷梳理道：“你的意思是我故意设下陷阱，引诱亚卡。又在明知自己是无精神力者，不能轻易对一只A级雄虫下手的情况下，却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揍了亚卡？”

无疑，这很牵强。

索亚被反向质问而崩溃：“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是个疯子，我看了那天的录像，你打红了眼，你就是没有理智的疯子！”

末了，他又自言自语：“如果没有虫拦住，你一定会打死雄主！疯子……”

静默良久的审判长遽然出声：“好了，这起事件就……”

“不行！”索亚蓦地出声打断，他神似疯癫，“我知道了，肯定是伊尔指使你的！你被伊尔迷了心智，所以你想杀了雄主！”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祈安骨节泛白，眉眼间似有霜雪堆积。

祈安冷笑道：“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会替伊尔做这种事？我只图钱财，没道理要把自身搭进去，被雌虫支配，那太掉价了。”

话落，祈安侧目道：“审判长，我控告对方侵犯我的名誉权。”

往日谦和礼貌的祈安，这一刻把雄虫高高在上的姿态学了九分。

连在场归属于雄虫保护部门的雄虫都不由地赞同他的话，被雌虫支配的雄虫？

简直可笑，没有一只雄虫会这样做。

旁听席上的伊尔无意识地咬紧唇瓣，手指攥起整洁衣装上一道又一道的褶皱。

他的视线仍旧锁在祈安身上，可对方没再看过来一眼。

祈安在很冷静地撇开他们的关系。

等口腔里蹿入铁锈味，伊尔才恍然发觉唇瓣被咬破了皮。

审判长现在一个头两个大，明明早有结果的审判被他们俩一争，反而像是什么重大事件。

审判长正欲终结这场无止境的争论，索亚忽而又大声道：“是你策划了火球事件！你是塞利尔派来的奸细，伤害A级雄虫是你计划中的一环！今天是雄主，明天就会是别的A级雄虫！”

此话一出，知情者都变了脸色，虽然军部打算将祈安说为反动者，但是在这场审判之后。他们对索亚的举动始料未及，而不知情的审判长则是惊掉了下巴，屁.股下的椅子差点没坐稳。

这种消息怎么没有虫知会他一声？！

祈安皱眉，讥诮道：“照你这么说，我也可以说你是奸细。毕竟没有证据，造谣光凭一张嘴。”

“我有证据！”索亚布满血丝的眼如同某种肉食动物，“有虫意外录到那天火球降落的视频，我找技术人员放大影像，我发现你就在火球上。”

祈安静静地听索亚瞎扯，什么他在火球上，他是化回原型蜷缩成一个球，乌黑麻黑，能看清他的模样才怪了。

索亚直接扣了个大帽，“你策划了火球事件，你想毁了整个斯林卡！”

祈安无所谓地“噢”了声，“我失忆了，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但我醒来时被告知是那场难事的幸存者。在如此危险事件存活下来已是侥幸，你这么胡乱给我安罪名倒是不知意欲何为？难道是为了掩盖你才是奸细的事实？”

“我听说这颗火球威力非比寻常，假如我在火球上，那应该跟斯林卡郊区的那片地一样化为灰烬，而不是坐在这里跟你争辩清白。”

亚索：“你为什么没事，应该去找发明这款武器的虫，此外，你能解释你为什么刚好出现在斯林卡郊区，刚好火球撞在你身上，刚好你没有斯林卡合法身份吗？你能吗？”

见祈安没有反驳，索亚得意继续道：“据我所知，雄虫在斯林卡没道理会是黑户。你从边境而来，躲过层层身份验证，私自进入斯林卡，这也是你的罪。”

“伊尔知道你不是斯林卡合法虫民，但他包庇你，你们在密谋什么？”

祈安忍无可忍：“闭嘴！”

有个不知天高地厚，鸽子属性的乌龟画饼说十五号之前写完第一个单元文，请允许本人为乌龟辩解，日期包括十五号（〒_〒）

晚安好梦，大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第2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