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高希文曾问过梅雪要不要去做些新衣服穿,梅雪说自己过些日子就走了,做了新衣服也没有机会穿,就拒绝了。
过了将近一个月,一天中午,之前送信的士兵回来了,他把信和一些钱交给了高希文。
高希文问这个钱是怎么回事,士兵说是给他回信的那家武馆的人一并给的,说是要交到梅雪的手里。
高希文看着信封,心里有些纠结要不要拿给梅雪。高希文私心里是不希望给梅雪看的,万一是不好的消息,梅雪肯定会很伤心,而且,梅雪看了信,很快也就要走了。
纠结了很久,高希文还是决定把信给梅雪,这是她的事情,应该交给她自己处理。
高希文拿着信敲响了梅雪的房门,把信和钱都交给了她。梅雪拿着信走到窗前的椅子边坐下,果断的拆开了信封。
——
梅雪坐在窗前,神情冷漠的看着窗外,她的眼里是阴沉,交织着极致的失望和愤怒。
她一个人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坐了多久。等到她回过神来低头看向手里的信纸时,才发现信纸不知何时已经被她撕碎了。
梅雪挣扎了好久,才从椅子上站起来,她走出房间去了二楼高希文的书房。
高希文一打开门,看见她的脸色很差,眼底黯淡无光,把她请进书房坐下后,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小心翼翼的问出什么事了。
梅雪眼神空洞地看着眼前的水杯说:“希文,我看了回信,我父亲和逃出的那个伙计走到北平时,重伤病故了,我家伙计就在北平的一座荒山上草草安葬了我父亲,他回到苏州后,说了这件事,我堂叔素来与我父亲不睦,听了这件事后就把人都遣散了,也找了买家,准备把武馆卖了,我妈妈三年前就故去了,我如今没有家人了。我从前说要一生侍奉父母,守好家业,现在全都没了。”
高希文心疼地看着梅雪,他想说些安慰的话,但是又觉得此刻说什么都很苍白无力,因为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他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他思考了很久,迟疑地开口说:“你不用担心,我这里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正好我还想着你要是回去了,我这里就要变冷清了呢。”
梅雪看着高希文,觉得是自己刚才说的话让他误会了,忙着急地说:“不,希文,我来跟你说这件事,不是想要在你继续赖着的。我是…”
高希文没等梅雪说完就抢着开口说:“我知道,我知道,是我想请你继续住在这里。这样一来,你有地方住,我既不会感觉冷清,又完成了我妈妈给我的嘱托,一举三得,多好啊!”
梅雪为难地说:“可是我不能一直白吃白住你的啊!我会书法、会武术,我不需要依附于男子。我可以养活自己,我凭自己也能过得很好。高将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真的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高希文着急地说:“没,没关系的,你就算在我这里白吃白住一辈子都没关系的,有我在,不会有人敢说你的闲话的。”
梅雪摇了摇头说:“不,高将军,我不是担心旁人的闲言碎语,而是我自己的心里过意不去。抱歉,高将军,我很感激你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这份恩情,以后我一定会还的。”
说完,梅雪就果断起身,离开了书房,回到自己一直住的房间里。
梅雪回到房间后,从抽屉里拿出打火机把刚才撕碎了的信纸给烧了,她不想再看到那些让她觉得恶心的东西。
高希文坐在原位上想着刚才梅雪一口一个高将军的叫,似乎在很刻意的和自己撇清关系,心里不知为何,感觉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