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之后,温明秀她们又在上海玩了两天才回苏州去。
温明秀刚换了一身衣服,寒露就过来说:“姑姑,三叔请您去前厅一趟,说是有事情要请您的示下。”
温明秀点了点头,片刻后就到了前厅,温明琰站起身,等到温明秀坐下后,他才重新坐下。
温明秀一过来就看见地上绑着一个人,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就过去坐下,待一切妥当之后,她才给了温明琰一个眼神询问。
温明琰会意,立马说:“姐姐,这个人是去年新聘的杂役,名叫钟顺,负责日常洒扫和搬东西的。我昨天看见他鬼鬼祟祟的跑到后院从前奶奶住的那个院子。因为那里冷落了许久,平常没人去,我觉得可疑,就让人跟了他一阵。发现他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我便立刻让人把他绑了。”
“他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在找什么,我就去他房里搜了一下,发现了这些。”说着,温明琰就拿出一个布袋子,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钱和各种金银首饰。
温明秀拿起其中一枚戒指仔细地看了看,温明琰说:“姐姐是不是也觉得这东西眼熟?”
“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想不起来了。”
温明琰笑了一下,他眯起眼睛,别有深意地说:“这可是我们堂堂会长的聘礼啊!”说完,温明琰又从布袋子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温明秀。
温明秀接过来,打开一看,纸上歪歪斜斜的写满了“金萍”二字。
“金萍?”温明秀有些疑惑,又拿起戒指看了看,“聘礼?金萍?”
突然,温明秀醍醐灌顶,立刻笑了出来,“金萍,金萍。原来是她啊!哈哈哈。好好地,怎么把名字改了?金萍,我竟然一时没想到。”
金萍,就是富幸妍身边的丫鬟,和春芜一样是从富幸妍嫁进门开始就服侍她的。但是,春芜是从外面聘回来的丫鬟,只负责服侍主人的日常生活。
而金萍的原名叫青萍,是从小就被卖到长房的,一直在温成华身边服侍,因为长相娇美,性格也好,很得温成华和张婉秋的欢心。
本来,张婉秋是打算等温成华娶妻后,再把青萍配给温成华做妾室的,可惜后来富幸妍嫁进门后,把张婉秋哄得满心欢喜,温成华也一心扑在她身上,就把这件事给抛之脑后了。
因为这件事,青萍没少被人在暗地里笑话,她自己心里的苦也只能自己咽下去。这戒指就是张婉秋送给青萍作为聘礼的,从前温明秀在张婉秋手上看到过,所以觉得眼熟。
温明琰说:“二哥的夫人是罗家小姐,叫罗金羽,性子与泠善合得来,所以富幸妍心里不喜欢她。在知道了青萍和成华的关系后,便生气地给她改了这个名字,说是要看看青萍有没有本事飞上枝头。”
温明秀说:“她这明面上是羞辱二弟妹,实则是在讽刺泠善,讽刺我们家呢。”
温明秀又拿起那张写满“金萍”的纸,冷笑说:“看来,这里有一个痴情人呢!你是喜欢她吧?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胆子不小,说吧,你在找什么?”
天枢上去把那人嘴里的抹布扯出来,想来是被困了许久,他的唇周红肿,甚至还开裂流了血。钟顺终于找到机会开口说话,立马大声叫道:“我是奉会长夫人的命令,来这里找富公子的,跟金萍没有任何关系。金萍的那些首饰早就被会长夫人给搜走了,她根本就没有来找过我。”
“是吗?”温明秀说“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猜富幸妍给你的绝对不止这些钱吧,她应该还答应,如果你找到她弟弟,就让金萍跟你走,甚至是把金萍嫁给你。对不对?”
钟顺表情凝滞了一瞬,眼珠一转立马说:“对,就是这样。”
“你说谎。”
温明秀斩钉截铁地说道:“金萍的首饰就算被富幸妍都搜了去,这戒指,她也不可能自己留着,最大的可能是重新还给我大嫂。而且富幸妍此人自私自利,鼠目寸光,她根本不会花这么大价钱来请人,就只是为了找她弟弟的下落。第三,我从头到尾没有提过金萍找你,可你一开始就在强调金萍与此事无关。”
温明秀放下手里的戒指和纸张,端坐上位,微扬下巴,用冷漠不屑的眼神看着钟顺。
“因此,事情的真相应该是成华让金萍来找你,他用那枚戒指哄骗金萍为他办事,你又被钱财和美色所惑。”
这样的逻辑才说得过去,戒指回到张婉秋手里后,又把温成华拿去了。温成华把戒指重新送给金萍,哄她说等过一阵子就把她纳进房里,金萍信以为真,喜出望外。
温成华看出钟顺对她的心思,于是让她拿着钱和首饰来找钟顺,让他帮忙找富幸祺的下落。
而钟顺喜欢金萍,又有这么多的钱拿,他的身份也方便出入后院,何乐而不为?
钟顺见没有骗到温明秀,立马就服软了,他说:“小姐,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是我受不住钱财的诱惑,跟金萍没有关系的,你千万不要去找她的麻烦啊,她在长房里过得已经够艰难了。”
温明秀还没有开口,温明琰就抢先说:“哼,怎么没有关系了?如果她不来找你,你会这么做吗?我们要怎么做,轮不到你来说话。”
钟顺其实就是个胆小愚蠢的人,温明琰随便激了他两句,他就不管不顾,什么话都往外说了。
他也学着温明琰冷笑道:“哼,金萍是长房的人,是会长面前的十几年的红人,我就不信了,你们还敢动她?就不怕得罪了会长。还有,我已经查到了,富公子就被你们藏在后院那荒了的院子边上,猜猜看,如果我把这件事捅出去,你们家会怎么样?”
闻言,温明秀也跟着笑了,她微微俯身看向钟顺,虽然嘴角上扬,脸上带着笑,但笑意不达眼底,令人生寒。
“得罪会长,我告诉你,我根本不怕他温成华,他早就得罪我了。留着他,只不过是亲戚间的情分。富幸祺的事情你也只管说去,看看到时候能掀起多大的波澜。”
温明秀又往下俯身一些,眼睛几乎与他平视,但仍是上位者的姿态。
她看着钟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他们与我而言,不是毒蛇,只是条青虫。你用他们根本威胁不到我,只要我想,就可以踩死他们。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