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瑞让人把富幸妍和富幸祺带到后院去了,温明琰也把剑收回剑鞘,一脸怒色看着张婉秋。
温明瑞把温明秀请到了上座,温明琰也跟着坐在了温明秀旁边。
温明瑞命人沏了武夷山大红袍,还特意用了建盏,这是前年温明秀去福建收购茶庄时,带回来送给他的,温明秀送了一对,因着建盏珍贵非常,温明瑞很是珍视,轻易是不肯拿出来的。
温明瑞说:“二妹妹,我也是刚刚才知道,那姐弟俩就是杀害三叔三婶的土匪的女儿。可是……”
温明秀平静说:“那大哥哥现在知道了,打算怎么做?”
温明瑞说:“当初你们没有杀她,不就是觉得她还没到那个地步吗?不就同意她之后婚嫁自由吗?既然如此,让她和成华结婚有什么问题呢?”
温明琰正襟危坐在椅子上,说:“大哥此言差矣。我当初反对杀她姐弟二人,是出于道义,不杀无辜之人。但是,世仇不共戴天,她与我们家永世不得通婚。”
温明秀跟着说:“明琰所言甚是。大哥,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只要我们不同意,你们就休想让她嫁进我们温家。”
温成华抢在温明瑞之前开口说:“姑姑,我喜欢她,是真的喜欢,我这辈子非她不娶。”
温明秀皱着眉说:“天底下的好姑娘都死了吗,你为什么非要娶她?林家的沅芷,谢家的清墨,苏州城里的大家闺秀。全中国这么大,那么多的姑娘呢,你怎么就那么死脑筋,就认定了她呢?”
温成华一脸坚定地说:“不,姑姑,我喜欢她,不管你怎么阻拦,我都一定会娶她的。”
温明秀直接把手边的建盏抓起来,狠狠的砸到了温成华的脚边,茶碗顷刻间变成碎片,往四周飞溅,声响大得把厅里的人都吓了个激灵,不敢出一点声音。
毕竟这里的人说到底都只是市侩商人,风流子弟,除了温明秀姐弟之外,都没练过武,倘若她真的发起火来,这几个人都未必能受住。
更何况,温明瑞知道温明秀手上可是有枪的。
温明秀站了起来,气愤地说:“我们温家在苏州也算是名门,你娶谁不好,非得要娶一个土匪的女儿,况且,她还是我杀父仇人的女儿,我们两家可是世仇啊,你怎么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温明瑞心里一边心疼那只建盏,一边又害怕真惹怒了温明秀,赶紧抬手说:“二妹妹,你冷静些,娶幸妍过门也是有好处的,她过了门,她带来的百万嫁妆不就是我们家的了。”
温明秀冷笑一声,看着温明瑞说:“百万嫁妆?大哥,你是利欲熏心,熏过头了吗?区区百万,我们家没有吗?我没有吗?大哥,你究竟是为了那百万嫁妆,还是为了你的孙子?”
温成华一听这话就坐不住了,立马站起来说:“姑姑,你在胡说什么呢?”
温明秀看着温成华一脸惊慌失措,又心虚狡辩的样子,就忍不住笑出了声,说:“怎么,敢做不敢当?你以为我不知道呢。你不光在外欠下了一屁股的赌债,还和那个姓富的,暗通款曲,暗结珠胎,无媒苟合。这些丑事我早就知道了,一直不说是在给你留脸面。”
温成华听了,低着头不敢言语,心虚得手一直在抖。
旁边张婉秋看着儿子的样子心疼得不行,就开口说:“明秀,你说话也太冲了,一家人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好好商量的呢?何必闹得两边脸下不来。”
温明秀此刻已经气得眼眶通红,听到张婉秋在旁边这么说,直接不顾情面的说:“大嫂,你别在这里给我装好人,你打量着我不知道呢?区区一个没出世的孩子,我大哥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不顾祖宗礼法,只有可能是你,是你出的馊主意,让温成华和那个姓富的生米煮成熟饭,好拿了那百万嫁妆去填你儿子的窟窿。也是你在吹枕边风,逼大哥同意这门亲事。你从来都是一个拎不清的人,从前我是因为你没有损害到我的利益,我才一直闭口不谈。你别在我面前摆谱,你在还没弄清那人来历身世的时候,就只想着还清你儿子的债,一听说她有百万嫁妆,就撮合她和你儿子。我从未见过如你这般愚蠢的人,自作聪明。”
张婉秋被温明秀一说就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就只能哭,哭的娇滴滴的,惹的温明瑞心疼极了,但是又顾忌温明秀,不敢乱动。
温明秀完全当没看见张婉秋的样子,眼神冷漠的说:“这门亲事,我是不会同意的。如果你们执意要娶那个女人进门,那么他温成华的名字也就不用在族谱上留着了。”
温明秀转过身,又想起了什么,回头说:“大哥,成华,战国策上有一句:以财交者,财尽则交绝;以色交者,华落而爱渝。你们好好想想吧。”
说完温明秀就转身拂袖而去,温明琰也起身狠狠剜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了。留下那三个人在厅里面面相觑。
因为之前温亦山在世时,家里族谱一直是由温亦山管理,后来温亦山去世,温明瑞想偷闲,就仍旧由温明秀管理,这一下倒让温明秀清理家族败类轻易多了。
温成华是长房长子,按理将会是下一任商会会长,而如果温明秀把他的名字从族谱上划了,那么他将失去继承的资格。这下,温明瑞和张婉秋都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