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她眯着眼道,“今日就让你看看,肚量不大是什么样的!”
说罢剑锋一抖,三尺精光就照着他脸上飞去。
莫非轻笑一声,身子霎时晃出一道残影,公孙襄还什么都没看清,后颈领子就被人提住了,一只手臂也被拧到身后。
“放开我!”公孙襄像只大甲鱼一样四肢乱挣。
“有人来过?”莫非又问。
“我一时兴起,左手陪右手喝还不行吗?”公孙襄大叫。
莫非五指一松,极大的惯性让她往前栽去。她气呼呼地刹住,揉着手臂,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现在你一只手不方便了,我们喝?”莫非挑眉笑道。
喝西北风去吧你!排山倒海!!
莫非轻轻松松就闪过这一记掌风,旋身在她对面坐下:“任长笑亲自到了沧阳,几日前有人出重金买他的人头,我便把这个差事揽了下来。”
公孙襄一惊:“你有把握?那个任长笑绝非善类。”
她正是在此人手下吃了亏,被从灵曲一路追到了沧阳,中间好有九座城。
莫非笑眯眯地看着她,轻启朱唇:“当然是,由你去啊。”
“你、说、啥……??”公孙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姑娘不想快点打败长亭吗?这样的机会可不常有,权当练手好了。”对方耸耸肩。
此言似乎有几分道理。公孙襄垂头想了一会儿,正好四五让她上街,机会难得。而且她也很想知道这段时间锻炼的效果如何,便不再推诿了。
莫非似乎早有准备,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地图,施施然在她面前摊开:“ 任长笑每次去第一戏院听曲,都会经朱木街、榕香道回客栈。别紧张,他的灵力左不过五阶而已,我在那附近等你。”
说罢便从窗户跳出去,蹭蹭两下,不见了踪影。街上的人不明就里,抬头观望:“什么东西?”
“乌雀吧。”
“胡说,哪有这么大的乌雀?我看呐,是那丹霞峰的稚锦到了发情的时候,这些天要看好你家的鸡窝,别生出一窝杂毛出来……”
声音渐渐隐没在泛白的天光里。
灵力代表着一个人身体内储存的能量,一共分为十阶,各阶能撑起的兵术和咒术不一样,而从第四阶到第五阶,更是有本质的差距。比如说,四阶灵力能用自身能量摘叶伤人,五阶灵力就可以招来一阵风给叶子助力。一个是自身之力,一个是自然之力,其中差距可想而知。
近年来秦霜城出了个怪才,名曰金寒,此人年不满二十便拥有七阶灵力,放眼普天之下,也鲜少有人能与之一战。
而公孙姑娘的灵力,据她自己估计,离五阶还有相当大的距离。
但这并不是说她就毫无胜算。她还可以迂回作战,同时勾引任长笑出大招,耗尽他的灵力。
反正不会吃大亏,这么一想,她心里稍微放松了点。
公孙襄潜伏在朱木街某户人家的屋顶上,从这个位置可以正视戏院大门。
蒙面之类的就不必要了,任长笑追杀她至此,大家都是熟人。
也不知在屋顶上趴了多久,冷风黏着皮肤嗖嗖地吹过,公孙襄腰酸背痛,又调整了好几次姿势,才等到一大群人勾肩搭背地走出来。
她精神一振,压低身形,仔细分辨任长笑是哪个。
其中有一人,生着一张很尖的瓜子脸,红光满面,胡子稀稀拉拉,眉毛却很长。衣冠楚楚,纹饰繁复,缎面若水,出入乌烟瘴气之地竟毫不沾尘。
任长笑正乐不可支地跟同伴比划戏文,慢慢就走到了朱木街和榕香道的交叉处,和同行之人拱手道别,还不忘约好明日再去何处乐一把。不想几步之后,面前倏地出现一把短刀,在月色下映出雪亮的光晕。
他本能地用手一挡,雪刃利薄,竟直直地切透了手掌。
“幸好老子动作快!”任长笑抬脚就向来人踹过去。
公孙襄来不及收刀,结结实实挨了这一脚,顿觉腹部一阵痉挛,腾出好几米远。下一秒,任长笑已追至跟前,拾起铁拳,重重贯下。
拳头没有砸到人体,却被冷硬的地面震得又僵又痛,瞬间肿了一个山包。
他愤怒地抬头,只见到一个青年人的背影,架着公孙襄,直掠过几层屋顶而去。
任长笑大喝:“来人,给我追!”
左右鸦雀无声,一个笑面修罗从屋檐的阴影下走出来,手中还提了只滴血的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