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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冬 第17章 第 17 章

作者:择俞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1-07 17:00:17 来源:文学城

考完回家后,林桑第一件事就是登上Q/Q。

自从沈听原和她互相坦白后,他们几乎每天都待在一块,林桑也没再像以前那样,经常打开他的空间看他新添了多少留言。

这么长时间,她连他的主页都未曾点开看过。

这会儿点开一看,他过去空白的个性签名栏里,突然多了一行字:

——“有喜欢的人,很喜欢很喜欢,这辈子非她不可的那种喜欢,烦请各位手下留情。”

林桑咬着指尖,忍不住轻笑,继而点开空间。

界面卡顿了一会儿,一刷新,空间里的留言从53560条一跳变成了830条。

以为系统出问题,林桑又刷新了一遍,确实是830条没错。

很早以前,怕她误会他是个很随便的人,沈听原就特意解释过,他的Q/Q是为了登录游戏才申请的,经常会有配合得不错的游戏好友想要加他好友,一个个同意他嫌麻烦,就设置了无验证。

平时登录了也就只是和朋友聊聊天,懒得去管其他的,没想到后来好友越来越多,全是些他不认识的,留言也又杂又多,他没耐心,删不过来,索性懒得用,让朋友有事就上微信找他。

林桑本来也没多想,听他说完后,呐呐地问他:“你真不用吗?那为什么我给你发新年祝福的时候,你回复很快。”

“而且,你还发过动态。”

沈听原当时气得在她头上使劲揉了几下:“你说我为了谁用的?”

然后,让她打开手机加微信才放过她。

回忆终止,林桑算了算,52730条留言,他以前不是都没耐心的吗。

是怎么删完的。

有些好奇他留下的留言都是哪些,林桑点开,往下滑看了几条,都是他的朋友和杨思怡的留言。

她翻看了一会儿,开始思考给他的第一条留言,要留什么。

……

暑假正式开始,沈听原在放假第二天就去了榆城看望爷爷奶奶,林桑则每天得了空就待在副食店里。

柳靳于偶尔会过来,问完题就走,不会久待。

十多天后,云亭到处热闹起来,一年一度的火把节如期而至。

火把节的重要程度,对于他们来说,和过年差不多。

林桑早早起床,帮着外公和何爷爷一起收拾菜。

何爷爷的儿子在市里工作,每年都会赶回来过节,刘乔千经常到处出差,很少会回。

傍晚何爷爷儿子一家到后,两家人凑在一块吃了顿饭。

饭后,何爷爷拿出早早做好的火把,林桑带着何爷爷的两个孙女到外面道路上,教她们怎么玩。

前几年她们太小,只能看大人玩,今年何爷爷特意给她们弄了小一点的火把,虽然这会儿天还没完全黑,火把燃出的火焰看上没那么旺,两个小孩还是高兴得手舞足蹈。

林桑站在一旁,录了个视频发给沈听原。

【Bob:今天火把节,你要是在的话,我就能教你玩火把了。】

那头一直没回复,可能是有什么事,林桑没在意,收起手机又陪两个小孩玩了会儿游戏。

最后一点夕阳缓缓沉了下去,天际线颜色由橙向黑过渡,暮色渐浓。

何爷爷儿子和儿媳隔天还要上班,没再多待。

看着汽车驶离后,何爷爷转头对林桑说:“快来。”

何爷爷家就在隔壁,林桑跟着他进门,何爷爷从烧火房里抱出两个大火把说:“你玩小的哪过瘾,拿这个大的去玩。”

他朝烧火房努努嘴说:“里面还有,小景一会儿过来接你的时候让他跟你一起拿。”

“松香就在旁边,一大袋,够你们几个折腾了。”

他说完,一脸神秘地冲林桑挤眼道:“今年多做了一份。”

林桑当然知道他口中多做的那一份是给谁的,想到什么,她开口道:“爷爷,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不然怎么会随意把那些纸卖出去。”

何爷爷闻言抬眼看了看天,“哎呦,这天色,到点了,我下棋去了。”

他说着,把手里的两个火把塞给林桑,火把太大,林桑堪堪扶稳,何爷爷已经背着手往门外走。

“乖孙女,搬完火把记得把大门带上。”

林桑:“……”

每年火把节林桑在家吃过晚饭后,林景都会过来接她去鸣桐巷。

按照过往的时间,他这会儿早该到了,但门口一直没什么动静。

林桑拿起手机,正准备发个消息问问,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

柳靳于插着兜,懒洋洋地往她的方向走:“你哥有事,让我过来接你。”

他走到堂前,伸长脖子往隔壁看:“何老头今年没做火把?怎么都没通知我过来拿。”

“当然做了。”林桑说,“他在巷口下棋,你没碰上?”

柳靳于收回眼,随口道:“没注意。”

怕被人抢先,一路跑着来的,哪还有精力去观察周围的人。

……

广场上有巨型火把和演出,林桑陪奶奶聊了会儿天后就跟着林景和柳靳于去了广场。

此时的幸福广场上人头攒动,演出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是万众瞩目的点燃巨型火把。

倒计时结束后,巨型火把“嘭”地一声被点燃,火光铺天盖地散满了整个广场。

围观的人都举着手机边录视频边叫好,还有人围着火把跳起了舞。

欢乐的歌声和有节奏的舞步交织,一时间热闹非凡。

过了一会儿,看够了的人都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火把耍了起来,有些没准备的,也跑到旁边摊位上买。

林桑拍了几个视频后,从人群里退出来。

林景和柳靳于对巨型火把没什么兴趣,已经找了个空旷的位置开始点燃火把。

她走过去,手里的手机振了振,打开一看,是沈听原的消息,问她在哪。

林桑转身,对着“幸福广场”的牌子随手拍了一张发过去。

这时,林景注意到她,朝她招了招手。

林桑不敢像他们那样抬着火把到处耍,都是林景帮她找个地方固定好,她往上面撒一把松香,看着火把越燃越旺,直至烧尽。

她帮忙扶着,林景已经有了经验,很快就帮她固定好点燃。

火光带着噼里啪啦的声音熊熊燃起,林桑往后退了一点,守着属于她的火把。

过了一会儿,火光逐渐弱了下去,林桑从袋子里抓出一把松香,刚要撒上去,手腕被人握住。

天很热,那人的手掌却冰凉,身上也带着凉气,不知道吹了多久风。

林桑扭头向上看去,沈听原一双黑眸藏在鸭舌帽下,带着浅浅的笑意:“不是要教我玩火把?”

两人挨得很近,林桑耳根微微发烫:“就把这个撒上面就行,小孩都会,不用教的。”

沈听原握在她手腕上的手动了动,换成附在她手背上,牵动着她抬起手,往前一抛,林桑下意识张开手心。

微弱的火光重新燃了起来,沈听原偏头看她:“是这样吗?”

林桑正欲开口,一旁有人闹得过头了,手里的火把不小心甩了出来,沈听原反应很快,一把拦起林桑避开了散发着灼热温度的火把。

几个男孩跑过来,连连低头道歉。

林桑被吓得够呛,但没出什么事,几个男孩看上去年纪又小,她也不想让人为难,摇了摇头:“没事,你们去玩吧,小心点。”

那几个男孩闻言也没动,眼神里带有惧怕,看着她身后。

林桑不明所以,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

沈听原轻抬着下巴,眼神阴鸷,一脸不爽。

林桑从未见过他这幅样子,小声吞了吞口水,抬手扯了下他的衣袖。

沈听原觉到动静,低头看了一眼,无奈地叹了一声,语气生硬地说:“玩去吧,小心点。”

看似是叮嘱,语气里则是警告。

几个男孩捡起地上已经熄灭的火把,道着歉跑远了。

沈听原面色不虞,林桑从他怀里退出来,指着放在一旁的火把说:“那里有个火把。”

他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没往旁边移半分:“什么时候买的?”

“不是买的。”林桑说,“是何爷爷自己做的。”

“他每年都会给我和我哥弄,后来多了柳靳于的一份,今年……”

她顿了顿:“又多了一份。”

沈听原看上去丝毫不在意,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说:“给谁的。”

林桑小声道:“你知道还问。”

他又问:“给谁的啊?”

林桑:“……”

看来气还没消,她妥协:“给你的。”

沈听原面色缓和几分,清亮的眸子中藏着不明的情绪:“金金,你在哄我吗?”

林桑别开眼,矢口否认:“没有。”

肩被人碰了一下,沈听原靠着她站过来说:“我刚才真有点生气,但一想吧,我也不能揍人小孩。”

“这么一想,就更气。”

林桑没说话,他喊了一声:“金金。”

“嗯?”

“你哄人的手段真的超级烂诶,多拿点诚意出来啊。”

“可不能因为我好忽悠就敷衍哦。”

他刻意拖着腔,又每次结尾都带个语气词,大有一副被她哄骗的委屈样。

林桑:“……”

她使劲扔了一把松香出去,火光映在脸上,闷声道:“烂就烂,谁哄人好你找谁去。”

沈听原憋着笑:“可我是个很俗很好拿捏的人,就喜欢这种很烂的哄人方式。”

知道他又是故意逗她,林桑没忍住抬肘拐了他一下,“沈听原你烦死了。”

沈听原捂着肋骨靠在她肩上,笑着耍无赖:“啊,骨折了,赔钱。”

林桑:“不赔!”

沈听原语气委屈:“那我只能一直这么靠着了。”

他说完后,彻底没了骨头,心安理得地靠在她身上,林桑由着他靠了一会儿才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说:“快把你的火把点了吧。”

“我们一起祈福。”

沈听原闻言没动,低声道:“我还没过过火把节呢,小林老师先给科普一下呗。”

他以前一放假不是去榆城就是北城的,还真没过过。

林桑认真地给他科普了一番后,沈听原才在她的催促下不情不愿地起身,但还是十分黏人地贴着她。

周边狂欢不断,一束束火把在人们手中肆意绽放着火光,像是令人无限向往的漫天星河。

他们并肩看着眼前竖起的两道火把,弯着笑眼异口同声道:“好运常在,除病除灾!”

“……”

他们身后,玩累了的林景嘴里衔着一根烟蹲在花坛边,一直观察着这边的动静。

他全程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两道身影越靠越近,直到那两颗脑袋笑着笑着时不时贴在一块,他才终于忍不住,眉心动了动。

他拍了一旁低头玩游戏的柳靳于一下,下巴往那个方向一点:“什么情况?”

柳靳于:“……”

柳靳于:“?”

这人就不能有点眼力见吗,他已经烦到只能玩游戏来分散注意力,非得让他往那个方向看就算了,还要杀人诛心地问他什么情况。

他轻嗤一声:“你他妈追过人的,这还用我分析?”

林景缓缓吐了口烟道:“哥们,纠正一下,我是被追的。”

柳靳于:“……”

他关了手机放进兜里,掐了烟起身:“行,你牛逼。”

“慢慢分析,我先走了。”

“……”

林桑他们一直到接近尾声才离开幸福广场。

三人一起回鸣桐巷,路上林景一直盯着沈听原看,被沈听原一句是不是太久没见想我了给恶心到翻了个白眼,自己往前走了。

回到家后,林景还是没忍住,作为哥哥,他拿出长辈的姿态询问林桑:“你和他,什么时候的事?”

林桑有些心虚,没敢说。

林景:“怎么,怕我棒打鸳鸯?”

林桑噘了下嘴,声如蚊呐:“又没在一起……”

林景在她头上揉了一把:“他人不错,我没什么意见。”

“还是那句话,要是被欺负了,别憋着,记得说。”

他手下力道重了几分:“哥帮你教训他。”

林桑咧嘴一笑:“知道了,谢谢哥。”

林景哼了一声:“出息。去休息吧。”

林桑点头:“好,晚安!”

林景低声应:“嗯,晚安。”

不知不觉间,整个七月就过去了。

林桑在八月的第八天,迎来了十六岁生日。

她不太喜欢出去过,大多时候都是早上起床了外公给她煮碗面,何爷爷往里给她加两个蛋,然后晚上又去奶奶那吃蛋糕。

今年因为沈听原,多了几分不一样。

他一早就在门外晃悠,毫无疑问,又被外公叫进屋。

他进门时,林桑端着碗从厨房出来,往嘴里塞了一大嘴面,动作顿住,被狠狠呛了一下。

沈听原反应很快,一个箭步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碗筷放到一旁石桌上,抬手帮她顺气。

“人小原又不跟你抢,吃那么着急。”外公在一旁打趣。

沈听原发笑:“真怕我抢啊。”

林桑拍了拍胸口:“怕,怕死了。”

外公大笑:“嘿,这孩子,从小到大就一个缺点,护食。”

林桑:“……”

沈听原没说话,轻轻拍着她的背,等她缓过来了,两人在石桌前坐下。

也是这时,林桑才注意到他背了一个猫包。

沈听原察觉到她的视线,抬手卸下肩上的猫包放在石桌上打开,一只橘猫从里面钻了出来。

橘猫在沈听原手边蹭着转圈,瞥到林桑,“喵”了一声走过来。

林桑抬手摸了摸,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想到沈听原家在鸣桐巷10号,她笑道:“又见面了。”

“好像瘦了不少。”

沈听原:“早想带它来见你了,结果生病了,挺严重的,云亭也没个正规的宠物医院,只能送到外面让人帮我带去治,前几天才送回来。”

林桑抬手把橘猫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问:“它叫什么名字啊?”

“香蕉。”

香蕉……

林桑手顿了顿,还挺巧。

“蛮适合它的。”

“它自己选的名字。”沈听原说,“养了几个月才想起没名字,我也懒得想,就带着它去超市逛了一圈,想着它在什么东西面前叫出声就叫什么名字,哪怕是马桶刷我也认了。”

“还好,它挺会选,不然你现在问起,我还得给它现编一个帮它挽回颜面。”

林桑忍不住低头轻笑,“香蕉,你好呀!”

香蕉在她怀里动了动,慵懒地“喵”了一声。

“……”

外公在厨房里折腾了一会儿,端了一碗面出来摆在沈听原面前说:“我煮的面好吃得很,保证你吃过就难忘,试试。”

沈听原抬眼,笑得很乖:“谢谢外公。”

外公出门后,沈听原看着眼前的一大碗面,往前推了推逗林桑:“要护食吗?”

林桑埋头吃着面,腮帮鼓鼓,像只小松鼠,闻言抬眼,手挡在嘴边说:“沈听原,我是肥猪吗?”

沈听原起了捉弄她的心思:“肥猪猪,吃完能跟我去个地方吗?”

林桑:“你换个称呼我就考虑考虑。”

沈听原作势想了想:“美丽的肥猪猪殿下,吃完能跟我去个地方吗?”

林桑:“……”

“还是不满意吗,那我再换一个?”

又想逗她,林桑抬手制止:“去去去,你赶紧吃吧,一会儿面坨了。”

……

吃完面后,沈听原抢了洗碗的活,林桑站在一旁监工。

收拾完一切,沈听原也没说要带她去哪,林桑只能跟在他身后。

考虑到香蕉身体才恢复没多久,经不起折腾,两人先送香蕉回了家才又上了公交,几分钟后,在云亭汽车客运站下车,沈听原拿着两人的身份证去买票。

林桑看他在排队,还要等不少时间,拐进了旁边的小卖部。

她从小卖部出来一会儿后,沈听原才买完票过来。

林桑想去看票上的目的地,被沈听原藏到身后,“先保密。”

林桑的包被沈听原随意挎在脖子上,他把两张身份证一起递给她,示意她放进去。

两张身份证叠在一起,沈听原的身份证在她的身份证下方,林桑偷偷错开看了一眼他身份证上面的照片。

一双眼睛没什么情绪地盯着前方,比起现在,脸上多了几分稚气。

是她最初认识的青涩少年模样。

过了须臾,沈听原见状,抬手盖在图片上:“别看了,丑。”

林桑笑:“不丑啊,而且……”

熟悉的照片让她想起了往事,她顿了顿道:“你这照片我初中毕业的时候就见过了。”

沈听原神色稍顿:“初中毕业的时候?”

林桑还记得,那天是回学校填报志愿的日子,报完志愿后,领了毕业证就能回家。

林桑填志愿表的时候被人不小心碰了一下,留了一条很长的黑色划痕,志愿表上不能有瑕疵和修改,她只能找班主任重新领了一张表。

她在教室重新填表的时候,沈听原和一个女生一起出现在门口,女生喊了汪亿涵一声,示意她要是完事了就一起回家。

他们因为父母都是朋友,住的又近,经常一起回家。

林桑放慢了写字的速度,心想如果她没搬出鸣桐巷,这会儿应该也能和他们一起回家了吧。

汪亿涵朝门外应了一声后,跑到她身边说自己先走,还暗暗示意她沈听原就在门外。

林桑没往门外看,和她道完别后又继续填志愿表。

教室后门就在楼梯口旁,林桑用余光瞥到他们都消失在楼梯口后才起身往外走。

她本想在走廊看着他们离开,一出门发现他们竟还停留在楼梯中间的平台上。

汪亿涵说想看看沈听原的毕业证,沈听原也没犹豫,直接递给了她,汪亿涵接过看了两秒后,说自己忘了东西在教室,三两下就上了台阶跑进教室。

林桑正好站在后门边,汪亿涵在里面晃了晃手里的毕业证,低声道:“快进来。”

林桑下意识往沈听原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低头看着手机,没察觉。

她快速收回视线进教室,汪亿涵打开沈听原的毕业证道:“快看,不然时间长了我怕他怀疑。”

毕业证上的图片用的是他们身份证上的图片,打印的不太好,像是保存了几年的旧照片一般,但还是能清晰地看清他面上带了几分不耐,额前和两鬓的碎发也比往常短了一大截。

听到这,沈听原无奈地笑了一声道:“拍身份证那天是我哥带我去的,去之前我爸说头发太长得剪剪,我当时吧,就特别不乐意,我爸又惯着我,让我不剪也行,拍的时候往两边扒一扒。”

“我平时抽烟泡网吧打架什么的我哥都惯着我,但这种事上,他就特别有原则,当时什么都没说,结果一出门,你猜怎么着?”

林桑:“怎么?”

沈听原:“他二话不说把我揪到理发店,让人给我剪了个拍身份证标准发型。”

“我拍的时候一想到这么丑的照片要跟我好几年,气得想跟他决一死战。”

没想到一张简简单单的身份证背后还有这样一段故事,林桑轻笑:“我不看行了吧,你松手,我收包里。”

沈听原松了手,语调懒散:“随便看,以后都光明正大地看。”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多看点其他的,比如——”

林桑茫然:“什么?”

沈听原俯下身,一双黑眸盯着她,距离一下子拉近,林桑视野都被他的脸占据。

他意有所指道:“懂了吗?”

林桑呼吸停了一瞬,愣愣地看着他,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她移开眼,小声吞了吞口水,面红耳赤地应道:“知道了。”

“……”

他们来的时间正好,离发车还有十分钟,两人进了站,找到车后,挑了个位置坐下。

林桑抬头,一眼瞧见司机放在车前窗上的地点牌子。

她指着牌子笑:“沈听原,上面有地址。”

大巴车异味重,汽油味也很重,沈听原开了车窗,捂着鼻靠在椅背上,闻言眼皮轻撩,扫了一眼,“当我傻呢,去的不是那。”

林桑疑惑:”你不会买错票了吧?”

沈听原抬手在她头顶揉了揉:“这些巴车半路会停靠好几个站,平时挺聪明的,这个时候怎么傻了?”

林桑恍然:“哦,没反应过来。”

司机开始上车检票,几分钟后,大巴车剧烈抖动,缓缓驶出车站。

沈听原脸色越来越差,林桑拆开洱宝话梅,捻起一颗喂到他嘴边,他低头咬住,连带着她的指尖一起。

林桑浑身的肌肉都颤了颤。

他倒好,像个没事人一样,闭眼靠在椅背上,唇角上扬。

林桑盯着指尖看了两秒,上面有淡淡的湿意,她凑过去,面无表情地擦在他身上。

沈听原笑意更深,“车子晃得厉害,我真是不小心的。”

“金金,你还真是有仇当面就报。”

林桑把剩下的话梅塞到他手里,不想理他,偏头看着两边的风景。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一个小镇停稳,沈听原拍了拍林桑:“下车了。”

下车后,林桑四处看了看,道路两旁都挂了彩色的灯笼一样的东西,路上几个穿着传统民族服饰的小孩手里都提了花式小灯笼,互相追逐打闹。

这地方她以前没来过,她偏头问沈听原:“这是哪?”

到地了,沈听原也没再瞒着:“花乌镇。”

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方倚霏就是这个镇上的。

林桑:“那我们现在去哪?”

沈听原抬手看了眼时间,“先带你到处逛逛。”

两人走了约莫十分钟,来到一条河道旁,周围不少商贩,摊位上是各式各样的花灯,还有孔明灯和漂亮的河灯。

街道上的人都穿着传统服饰,他们走在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这是有什么节日吗?”

“花灯节。”沈听原说,“傍晚更热闹。”

“现在早是早了点,但一会儿有游街表演,挺精彩的。”

“我都不知道这些,”林桑说,“你怎么知道的?”

沈听原眸子暗了暗,垂眼道:“我爸是本地人,虽然我没怎么在这生活过,但血缘在,怎么也算是半个花乌镇人。”

“你带我过你的节日,我也礼尚往来一下,带你过我的节日。”

林桑点点头,这时前方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人流往两边避开。

沈听原拉着她让到一旁说:“表演要开始了。”

游行的队伍很长,不同的队伍穿的服饰不同,表演也不尽相同。

林桑摸出手机拍了几个视频,给方倚霏发了个消息。

方倚霏也在附近,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她。

她看了眼站在林桑身旁的沈听原,笑而不语。

沈听原察觉到她的视线,瞥了眼林桑,又看向她。

读出他眼神里的意思,方倚霏轻微点了下头,拉起林桑的手说:“感觉怎么样?”

“很有趣。”林桑说。

“带你去玩个更有趣的!”

方倚霏说着,拽起她往前跑,林桑下意识往后看,沈听原站在原地,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方倚霏:“不用管他啦,玩完我会带你去找他的。”

“……”

方倚霏带着她在一座很大的竹楼前停住。

“这是我家,家里人这会儿都去街上了,你不用拘束。”

“当自己家就行。”

方倚霏说着推开门,林桑跟着她往里走。

庭院很宽,周围种了不少果树,方倚霏指着那些树说:“想吃什么随便摘啊,我去里面找个东西。”

林桑在一棵棵果树底下打转,惊叹于自然的神奇。

和云亭只隔了半个多小时的路程,这里的水果竟比云亭的长得要好,品种也多,连她种失败很多次的火龙果也能挂满枝条,用来支撑的架子都快要承受不住。

她看了一会儿,方倚霏抬着一个巨大的竹制圆形簸箕出来。

“林桑,快过来。”

林桑走过去,脱了鞋跟着她盘腿坐下。

圆形簸箕里放了很多东西,彩色的纸、剪刀、细线、用竹子削成的薄片和细丝等等。

林桑好奇地凑上前去看,方倚霏道:“教你做个自己的花灯。”

林桑:“难吗?我做手工是真不太行。”

方倚霏:“有难的也有简单的,教你个最简单的。”

她说着,拿起竹片递给林桑,“你跟我一起,很快就能学会。”

竹片放在方倚霏手里像是自动化了形,到了她手里就十分难缠,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林桑的花灯总算完成。

林桑看了眼方倚霏做的,栩栩如生,再看看她做的,微微扭扭的,一股挫败感涌上心头。

方倚霏笑着安慰她道:“我从小就开始学,第一次做的时候连形状都弄不好,你这已经很不错了。”

林桑双手捧着脸:“这个花灯,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

方倚霏:“他没跟你说吗?”

林桑不解:“说什么?”

方倚霏笑:“他带你过来之前,就没说是来干嘛的?”

“没有。”林桑说,“不过,你知道的,今天是我生日。”

“可能正好撞上了,就带我过来过个生日。”

方倚霏摇了摇头说:“可不止哦。”

“……”

从方倚霏口中得知花灯节在花乌镇人眼里等同于某个节日后,即使沈听原和她现在情意是想通的,林桑还是有些羞怯。

方倚霏看着她脸上逐渐燃起的红晕说:“他前几天就联系我了,让我帮忙把你支开,他自己要去弄些什么,我也不知道。”

她指尖摩挲着下巴,犹豫了一会儿道:“我得给他下记猛药。”

见方倚霏上下打量着自己,林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你要干嘛?”

方倚霏一把拉起她往里屋走:“你生日我也没什么好送的,正好前两天新做了两套衣服还没穿过,送你一套。”

十分钟后,林桑穿着方倚霏挑的衣服坐在梳妆台前,方倚霏站在她身后,帮她挽头发。

她头发比之前长了一些,但还有不少碎发,想要都挽上去还是有几分困难。

方倚霏试了几次才总算挽出一个满意的发髻。

弄完后,她躬下身拉开梳妆台上的抽屉,里面是各式各样的头饰。

她示意林桑挑一个,林桑这会儿被双重束缚,一动不敢动。

身上的衣服是窄袖短衣和筒裙,弹性不高,几乎是紧紧地贴着她的身体,林桑一时之间不太习惯,生怕一动就开线。而头上的发髻,是方倚霏折腾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弄好的,她怕稍微一动,方倚霏的努力就前功尽弃。

察觉到她的顾虑,方倚霏忍不住笑了一下:“放心动,没事的。”

林桑试着活动了一下,低下头。

方倚霏的头饰和首饰满满一大抽屉,甚至其他小抽屉里也有,个个精致,林桑犯了难,最后还是方倚霏帮她选了一支伞状金色发簪。

方倚霏帮她插好发簪后,让她起身转了一圈,方倚霏满意地点点头说:“走吧,出门。”

“保证让他眼前一亮!”

*

方倚霏带着林桑离开后,沈听原独自去了一个地方。

他站在木门外,手刚抬起,木门被人打开。

里面的人见到他,一顿,哼了一声:“你爸让你来的?”

“不是。”沈听原说,“我自己来的,有个事求您。”

老太太一言不发,“嘭”的一声,无情地关上了门。

沈听原:“……”

路上有人经过,他闭了闭眼,后退几步,朝里面喊:“奶奶,你怎么不守信啊!”

“你不开我可不走了,我就守门口,一会儿别人看到了,该觉得你虐待亲孙子了。”

里面静默一瞬,木门重新被打开,老太太开完门也不看他,拄着拐杖往里走。

沈听原见门开了,喜笑颜开几步跳上台阶进门,关上门后,他上前搀扶起老太太。

老太太显然不吃他这套,在他手上重重拍了一下,沈听原不怕痛似的,愣是没躲。

“过来做什么?”

沈听原嬉皮笑脸地说:“陪您过节啊。”

老太太哧了一声:“油嘴滑舌,陪我一个老太太过年轻人过的节日,也就你说得出来。”

沈听原装傻,“谁说的只有年轻人能过了。”

老太太没再说话,两人走到里屋坐下,沈听原陪着她聊这聊那,提到那件事时,换老太太和他卖起了傻。

沈听原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去给她做了顿饭。

吃完饭后,软磨硬泡半天,老太太才松了口,回屋拿了一个沉木盒子出来。

东西递到手边,沈听原伸手去接,指尖刚要碰到,又被收了回去。

“你今年才17岁,这就确定了,别又是想打什么鬼算盘。”

想起小时候口不择言说拿去卖个好价钱的经历,沈听原正色道:“确定了,真没骗您。”

“等时机到了,我带人来见您,好吧?”

老太太闻言顿了顿:“那等你带她来见我再给。”

她作势要收回去,沈听原忙拦住她:“那万一我爸哪天想开了,你岂不是又给他去了。”

“说好了是给我的,可不能反悔。”

“您就放心吧,除了她,不会有别人了,早送晚送都是送。”

“……”

沈听原如愿拿着沉木盒子出来时,已经临近六点。

打开手机一看,方倚霏说已经提前帮他把林桑带去了河道边,让他尽快过来。

沈听原赶到方倚霏说的地方时,站在树下的只有她,沈听原视线在周围梭巡一圈,没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方倚霏见状,偏头往后喊了一声:“林桑!”

沈听原追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眼前一道方才他一扫而过的身影放完河灯后,缓缓站起,随后转过身来。

四目相接的那一瞬,沈听原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耳边嘈杂的声音被心跳消了音。

十六七岁的年纪,脸上不施任何粉黛,穿宽大的校服时都是美丽动人的,遑论现在这般,从头到尾精心装扮过。

林桑上半身的窄袖短衣是浅浅的粉色,衣襟和袖口绣有精美的花纹,下半身的筒裙上半截以白色为主,上面有一条条淡金色的纹理,中间一条花纹过渡,下半截则是金色,最后以同样的花纹收尾。

林桑的脸型是偏圆的鹅蛋脸,但轮廓立体分明,鼻子是那种很漂亮的小翘鼻,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夹在平行双眼皮和卧蚕间,睫毛和眉黑而浓密,颧骨看上去稍稍有些高,对于一些人来说这会是灾难,放在她脸上却别有一番韵味,温婉大气中不失独属于少数民族的野性。而萦绕在她身上那股给人最直观的感觉,又宛若古井中晃动的芙蓉一般,淡然平静。

她笑起来时,两颗虎牙堪堪从红润的唇边冒出个头,深深的笑意直达眼底,能感染人,让人心情一秒舒朗。

天上孔明灯漫天飞舞,地下河灯如点点星火。

他们就这么安静的隔着人群,看着对方笑。

林桑手里提了一盏花灯,静静地立在那,却早已走进了少年那爱意乱撞的心底。

而他面上平静,却站在原地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平复下来,随即抬脚一步一步靠近她,走得很慢,走得很认真。

……

林桑抬起手,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沈听原,你怎么一直发呆?”

沈听原眸色幽深,真挚道:“因为我们金金漂亮。”

林桑被他这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指着一旁的摊位转移注意力:“那边有孔明灯,我们也放一个?”

“不急。”沈听原说。

“你先闭下眼。”

林桑默了一瞬,轻笑着闭上眼。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几秒后,像是有什么金属扣弹开。

“可以睁开了。”

林桑缓缓睁开眼,沈听原手里捧着一只沉木盒子,里面是红丝绒的底,安静地躺着一对金色带有红色宝石的耳环和一支做工精巧的簪子。

簪子也是金色的,末端镶了不少彩色宝石,汇聚出的图案林桑没看出来是什么。

耳环和簪子上面的光泽偏暗沉,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

“好看吗?”沈听原问。

“好看。”林桑说。

沈听原目光宁静,看着她道:“给你的生日礼物。”

林桑不自觉瞪大眼睛,视线从盒子里面的东西移到他脸上:“沈听原,我奶奶有不少首饰,我大概能认出来,这两件东西是纯金的,上面的宝石也是真的。”

“不仅如此,还有些年头了。”

“你不会把家里传家宝偷出来了吧?”

她有理有据,说得认真,沈听原被她的脑回路逗得发笑:“没见过你戴耳钉,就想送你一对耳钉来着。”

“镇上有家店做纯金首饰很出名,我去逛了一圈,听方倚霏说带你穿了这的传统服饰,就多挑了一支簪子。”

他表情认真,不像是骗她,林桑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

“我给你戴上?”

林桑还是有些疑虑:“太贵重了。”

“咱干爸不是说了,要像爱护金子一样护着。”沈听原拉起她的手,把盒子放到她手上,语气是不容置喙,“所以啊,这世上最好的最贵的东西才衬你。”

“你值得,知道不?”

林桑耳根越来越热,低下头看着手上的盒子,思绪万千,不知道该说什么,轻轻“哦”了一声。

她愣神之际,沈听原已经有了动作,他把簪子插到发髻上后,又拿起耳环,轻轻捏起她的耳垂,小心翼翼地将耳针往耳洞里推。

他倾身靠在她耳侧,热气尽数喷洒在她耳上和颈侧。

林桑一动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

戴完耳环后,两人都如释重负一般,暗暗吐气。

他们并排站着,看着周围的人祈福放灯。

许久后,沈听原说:“金金,生日快乐。”

林桑轻声应:“谢谢。”

沈听原:“我说过了,别跟我客气,感觉生疏,我听着怪难过的。”

林桑:“……好。”

看了一会儿,周围放灯的人越来越多,两人走到一个摊位前,买了几盏河灯和孔明灯。

河灯上不用写东西,祈完福就能放,而孔明灯就不一样了。

林桑拿着笔和孔明灯让到一旁,“各写个的,不准偷看。”

沈听原无奈:“一会儿放的时候我还不是能看到。”

林桑:“我只写一面,你看不了。”

沈听原一笑,语气里带了几分宠溺:“行。”

几分钟后,林桑仰头看着在空中摇摇晃晃的孔明灯,期盼它真能带着她的愿望到仙子面前。

而那个漂亮的仙子,能心软遂她的愿:

“——和沈听原一起考北城外国语大学。”

“——和沈听原过往后的每一个生日和花灯节。”

“——和沈听原在平淡的日子里,岁岁年年,长久相伴。”

*

两人回到云亭时,正好八点。

路上林景不知打电话催了多少次,还没到家,就见他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沈听原把林桑送到门口,转身欲离开时,林景一脸疑惑:“你不陪她过个生日再走?”

沈听原脚步一顿,“陪啊,这不是怕不太方便。”

林景嘴角扯了扯:“装个屁!”

话落,他丢下一句“想陪就进来”,转身拉着林桑进了门。

一进客厅,奶奶抬眼见到林桑,“哎呦”一声迎了上来。

奶奶拉着林桑的手,笑得一脸祥和,“小乖今天真漂亮。”

林桑挽起奶奶的手:“平时不漂亮啊?”

奶奶:“漂亮漂亮。我们家小乖什么时候都漂亮。”

说着,沈听原进来了,他和奶奶打了个招呼,奶奶应完声,让他随便坐。

林桑下意识朝他看了一眼,收回眼时,发现奶奶笑眯眯地看着她。

奶奶低声问她:“去花乌镇过节了?”

林桑点头,低声道:“是。”

奶奶笑:“那个男孩子带你去的吧,他有没有告诉你,花灯节在他们那,是个什么节日?”

林桑默了一会儿:“说了。”

方倚霏告诉她,明天农历七月七,是众所周知的七夕,可对于花乌镇上的人来说,花灯节才是属于他们的“七夕节”。

花灯节这天,年轻的男女都会互赠亲手做的花灯,然后一起放河灯和孔明灯祈福,据说在这一天许愿,河灯和孔明灯会将他们的愿望带给仙子,仙子会替他们实现愿望。

在这一天许愿以后能一直在一起的情侣,今后能相伴一辈子。

过去不少人都在花灯节这天回到花乌镇还愿,信奉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地就成了花乌镇的一个重要节日。

花灯节在七夕前一天,也是按农历日子来定,这次好巧不巧和林桑生日撞上,方倚霏当时断言,沈听原带她过来,一半是为了生日,另一半则是为了和她一起过花灯节。

奶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桑思绪回笼。

奶奶说:“你们小年轻的事,我不多问,受欺负了要知道开口说。”

“奶奶帮你教训他。”

林桑笑着应:“知道啦,奶奶。”

……

切完蛋糕后,奶奶和家里的阿姨都熬不住夜,早早睡下了。

林桑端着蛋糕,叉起一块水果刚要送进嘴里,林景起身往她鼻头上抹了一坨奶油。

林桑:“……”

“哥你烦死了,我还没拍照呢。”

林景不以为意:“哪年不是这样,抹了才有过生日的感觉。”

“坐好,照片我给你拍。”

林桑捞起手机对着屏幕看了一眼,鼻尖上一团粉色的奶油,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坐在她对面的柳靳于已经举起手机拍了两张,林桑忙挡住脸,“你俩别拍了。”

林景拍完点开看了一眼,举着照片嘿了一声说:“像只偷油吃的小老鼠。”

柳靳于凑上前去看了一眼,笑道:“还真像。”

两人当着她的面商量:“要不再抹点。”

林桑:“……”

然而,他们只不过是大声密谋,有人却已经开始了行动。

一直沉默不语坐在一旁的沈听原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边,下巴被他抬起,林桑看着那张放大的脸,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能感受到的,只有他指腹触摸到脸颊时带起的轻微痒意。

良久,下巴上的力道松了,那张脸也撤远了。

沈听原勾唇道:“现在好了,像小馋猫。”

然后,林桑被迫顶着一张花猫脸和他们一起拍了很多合照。

洗漱完躺在床上,林桑一张一张翻着照片,看着他们搞怪的姿势和自己脸上用奶油涂出的小猫胡子忍不住乐出声。

她把照片都上传到空间私密相册里存好,退出来准备关了手机睡觉,方倚霏那边给她传了一个视频。

林桑点进聊天框,视频有些长,加载了好一会儿她才点开。

视频是沈听原和她站在河道边时拍的,从沈听原走向她,一直拍到他帮她戴完发簪和耳环。

又一条消息进来,第二段视频跳了出来。

这段视频没有第一段长,林桑点开,是他们放完孔明灯后,沈听原和她并排站着仰头看孔明灯缓缓升起。

林桑见惯了外公和何爷爷将手往后背的动作,受了不小的影响,只要放松下来站着时,手就会像他们那样,下意识背在身后。

视频里,过了约莫十秒,她背过了手,五秒后,原本仰着头的沈听原有了动静。

他先是偏过头看她,随后又低下头,看她身后的手。

又过了几秒,忽明忽灭的光线里,林桑看到少年缓缓抬起手,配合着她五指弯起的弧度,一点点张开手。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在这个角度,他停住时,他们的十指仿佛握住了一般。

在她未曾察觉的瞬间里,那个光风霁月的少年,偷偷借位缝补着内心深处的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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