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刚才那个人真的是……爸爸吗?”
埃西尔犹豫许久,还是提出了这个问题。他太想知道了。
玛姬正帮他用冰敷脸,闻言沉默了良久,道,“……亲爱的,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他的确是。”
埃西尔心中有很多疑惑,但看见玛姬伤感的眼神后,又吞回了肚里。
“……他好像不喜欢我。”
玛姬:“别管他了,你伤口还疼吗?”
埃西尔摇摇头,被打的那一瞬间最痛了,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只是尚且红肿的脸颊看着有些可怕罢了。
“埃西尔,你听着。你不必去讨他的欢心,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远离他,答应我好吗?”
虽然对于一个从小缺失父爱的孩子而言,这话有点难听。
可玛姬还是要残忍地说出来,她不可能永远陪伴她的孩子,与其最后埃西尔被伤害,还不如早点舍弃这虚无的父爱。
埃西尔懵懂点点头,即使不明白为什么,但妈妈叮嘱的准没错,而且他……怕爸爸,现在也不敢和他接触。
尽管如此,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很快不受控制了。
一大早,埃西尔便被几个女仆粗鲁地从床上拽下来。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
埃西尔面露惊慌,他拼命挣扎,但孩子的力气到底是比不过成年人,没过多久,他只能任由她们摆布了。
其中蓝发黑眸的女仆萨沙开口道:“少爷,主人叫您下去吃早点,我们来是服侍您的。”
“我可以自己穿。”埃西尔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势,也没有见过这么的人。
以前都是托兰帮他穿衣服的,在他大点,就自己穿了,现在别人帮他穿,很奇怪,而且有些羞耻。
萨沙面无表情道,“少爷请不要为难我们,如果不这样做,主人会责罚我们。”
埃西尔听了,还想反抗的心歇了下来,他不忍心见到她们因为他受到惩罚。
只是当女仆们的手挪到他裤子下方时,埃西尔一个激灵,猛地推开她们,“这里,这里就不需要你们了!”
妈妈说过,除了自己,绝不能被另外的人看到。
罗琳心中不耐,本来莫名其妙被突然通知过来侍候少爷起床,要是少爷受重视的,她当然乐意之至。
可这位少爷从未在庄园内出现,也没见主人有多关心过他,一看就是个弃子。
现在他还这么不配合,若不是顾及他少爷的身份,罗琳真想扭头不干了。
“少爷,都说了我们帮你,你刚刚没听懂吗,你这样已经妨碍到我们的工作了。”
埃西尔身体一抖,不知所措地抓着衣角站在原地,“对不起……”
萨沙注意他颤抖的手,她悄悄扯了一下罗琳的衣袖,上前道,“少爷,时间也差不多了,您穿好衣服就赶紧去大厅吧。”
“恕我们打扰,请见谅。”
说着她行完礼,便拉着罗琳低着头退了出去。
“萨拉,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客气!你拽着我好疼。”罗琳不满地揉了揉手腕,方才她还有很多话想说呢。
“他是少爷,我们是仆人,理当尊重他。”
罗琳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我看主人根本不在意他,你刚刚看见那屋子没,和我们住的没什么两样。”
萨沙回想起那孩子要哭不哭的模样,她觉得少爷还挺可爱的。
“罗琳别说了,这事与我们无关,继续干活吧。”
“行行行,你还是这么无趣。”
……
埃西尔小嘴抿着,极力想忍住不哭,他是大孩子了,不应该哭了,可眼睛一眨,那挂在眼眶里的泪珠就晃悠悠地掉了下来。
他像只小兽般开始呜咽,小声啜泣,不断用衣袖擦拭脸上的眼泪,越擦眼泪却越多。
“你在哭什么?”
埃西尔脸色煞白,惊恐地环顾四周,除了他没有一个人。
什么东西?!
“喂,小鬼。”男人尾音拉长,懒散的语调似笑非笑,“你怎么不说话啊,怕了?”
埃西尔紧闭唇瓣,额头开始流汗了。
那人突然压低嗓音,恐吓道,“你再不回答我,我就要吃你了!”
“对不起,别吃我!我错了……”
埃西尔急忙鞠躬,头彷佛要磕到地上。
男人暗啧一声,“那么告诉我,你在哭什么?”
“我不知道……就是很想哭。”
“哭的这么可怜,要不要我安慰你?”
埃西尔擦了擦眼泪,哽咽道:“……不用了,谢谢你。”
或许是他们的对话很和谐,他没那么害怕了,只是在想这个人什么时候走。
“那可不行,这些就当做是我的赔礼。”
埃西尔的手里刹时出现一大捧颜色鲜艳的花朵,然后房顶上方开始撒下一大堆糖果,很快就将他淹没了。
埃西尔艰难从糖果堆爬起,震惊到忘记了眨眼,“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想做就做了。”
埃西尔不由羡慕道:“你好厉害!”
而后想到什么,忐忑道,“但是妈妈告诉我不可以随便收别人的东西,你可以变回去吗?”
“你不喜欢这些东西?”
埃西尔挣扎半晌,还是诚实道:“……喜欢。”
“这就足够了,我给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要回去过,你安心收下。”
那人极其傲慢地回道,“别担心,我不吃人,我再怎么混蛋也不会欺负一个小孩子。”
“你不要,那就扔了。”
埃西尔纠结道:“好吧,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小鬼你说吧。”
埃西尔这才注意到他对自己的称呼,怯生生道,“我不叫小鬼……我有名字。”
“我知道了——”男人故意拖长尾音道,“小鬼。”
埃西尔不由气呼呼地鼓起小脸,认真重申道,“我有名字,我叫埃西尔。”
“那埃西尔,你想问什么。”
“你是谁?”
“你可以猜猜看。”
埃西尔仔细思考了一下,能够凭空变出东西来,会不会就是妈妈常和他说的……
他小心道,“所以……您是神吗,伟大的光明神大人?”
“你认为呢。”
埃西尔见他没有反驳,内心更加确定了他就是光明神,喜悦充斥着他的眉梢。
“以后您还会在吗?”
“看心情,记住不要把我的存在告诉别人。”
紧接着无论埃西尔如何呼唤,他都没有出现了。
光明神大人可能有事要做吧……
埃西尔有些失落,但总体是开心的,他竟然和神明说上话了,好神奇!
他决定将那些糖果和鲜花供奉起来,这可是神明赐予他的礼物,他要好好珍藏!
埃西尔欣喜地想着这件事,等他下楼看见餐桌旁的人,身体瞬间僵住了,思绪一下跌回到了现实。
右脸的似乎又隐隐作痛。
贝内利面色阴郁,将刀叉摔在桌上,抬眼看他,“埃西尔,看样子我得好好教你什么叫做礼仪!”
埃西尔紧张地驻足在原地,脚像被粘住了似,无法前进一步。
“埃西尔,怎么还不下来,难道还要我请你吗?”
“埃西尔!”
埃西尔身后一个温暖的气息靠近了他,他倏地放松身体,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
玛姬担心地扶起他:“宝贝,你还好吗?”
“我……我没事。”
“贝内利,你到底想干什么?”她质问道。
贝内利慢条斯理地拿起手帕擦嘴,“我不想做什么,埃西尔也这么大了,身为斯维特家族的人怎能一点教养、学识都没有,是时候该找人好好教导一下了。”
玛姬不太相信他的话,要是早为埃西尔好,怎么现在才出现。
“你不是……”
她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埃西尔,他脸上还残留着害怕的情绪,见状她喉咙间要说出来的话立马改了,“我一直记得当初的承诺。”
“但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
贝内利笑了笑,眼角余光隐晦地停留在埃西尔的脸上:“以前的事我已经得忘不多了,如今也没几个人知道。埃西尔说到底还是我的孩子,我不会伤害他的,莫非你要阻止他获得从未拥有的父爱吗?”
玛姬怔住,转眼露出茫然的神色,他说的不错,埃西尔从来没有得到父亲的疼爱,难道他内心就不期待吗?
她的心开始动摇。
这时,埃西尔小手紧紧攥着玛姬的裙子,低声道,“……我不要爸爸。”
爸爸好凶。
玛姬回过神,看着他仍旧泛红的脸颊,脑子蓦然清醒,她刚刚在想什么!
她怎么忘记昨天埃西尔受到的伤害了,贝内利就是个小人,这几年她不是最清楚了吗?
可是……
埃西尔已经7岁了。
同样年龄的孩子,这时候早就接受了各种知识,而埃西尔接触到的只有童话书。
她不是没有尝试过偷偷带别的书给他,然而被贝内利发现后,他就将她带的书都烧了,连同那本童话书。
贝内利对书的管控很严格,若是她拜托仆人帮忙,贝内利不会惩罚她,而是会在她面前狠狠惩罚那些仆人。
玛姬眼里闪过复杂纠结的情绪,而后蹲下身,她抚摸着埃西尔的头发,轻声道,“宝贝,接下来我答应你爸爸不是意味着妥协,以后为了你自己,坚强起来吧。”
埃西尔有些害怕:“为什么?”
“……因为这不是坏事。”
玛姬心中叹口气,起身毅然对贝内利道,“我同意让埃西尔接受应有的教育,虽然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但我会竭尽全力阻止你。”
贝内利微笑道,“那你得失望了,我是真心为了埃西尔好,往后他一定会感谢我。”
刻画人物真的挺难的,希望能够让每个人都符合人设,也希望比上一本有进步,虽然文笔剧情还是很烂
前三章真的越看越奇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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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