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鬼者 第27章 入选拔嘴斗双标系统

长安的完美计划在一周后就遭到巨大打击，甚至开始考虑和长帆讨论更换目标。原因无他，因为桃北这次居然不打算去勃发。

是节英语课下课的时候，下节课就是上午最后一节课，正赶上小学生们饥肠辘辘的时候。长安从桌斗里拿出没吃完的水果还有蛋糕，高高兴兴地吃了起来。

前桌闻到味就转过身，眼巴巴地看着长安。长女士受不了被小孩子这么看着，多给了她两个洗过的柿子：“蛋糕吃吗？”

前桌欢天喜地：“吃！”

她接过柿子往嘴里塞去，一边享受一边遗憾：“呜不知道还能不能和你在一个初中，我呜们还做朋友......”

长安笑道：“还没具体定下来，但是我想去勃发。”

前桌惊喜道：“太好了！我家就在勃发隔壁，我也打算去勃发！”

长安笑弯了眼，拿得意的余光去瞟桃北。前桌身子一侧，凑了过去，嬉皮笑脸地问道：“桃北你呢？你去哪个初中啊？”

桃北说话有点僵，给人的感觉是刚刚吃到了鱼刺：“我打算去四十九中。”

长安笑容冻结：“？？？”

“不是，勃发离你家多近啊，你干嘛舍近求远？”

从桃北家到四十九中的距离比她家到勃发的距离还要长一截。

桃北干巴巴道：“听说四十九中校风比较好。”

长安不甘心道：“勃发也不错啊，而且勃发物质条件整体都比四十九好呢。”

桃北：“......”

桃北：“是啊，可能我有病吧。”

＊

长安正懊悔着，各大初中已经开始了提前招生安排，陆续准备举办小升初选拔性考试。长帆给她讲了勃发和四十九的考试时间和科目安排，周末送她过去考试，还是希望她亲自了解一下学校环境，感受学校风貌。毕竟勃发离家不近，如果确定要去的话她需要起更早的床睡更晚的觉。这俩学校的考试一个上午一个下午，反正也没什么事，长安就都去了。

第二次光临此地，对它的好感依旧是只增不减。长安羡慕地看着光可照人的地面和巨大玻璃幕墙外大气恢弘的建筑，又开始惋惜自己当初怎么就没去勃发。

怎么就去了那个楼房破破烂烂，操场破破烂烂，伙食也特么破破烂烂的四十九中！

一想到现在也去不上勃发她就无比心痛，所以决定最后来看看桃北曾经念书的地方，顺手把试考了。

考完试正好中午，长安随着喧嚷的人潮挤到教学楼门口，又一次在高高的台阶上看见了无数攒动的人头。上千个家长拥挤在操场这边，像罐子里的牙签一个靠一个。长安看得发晕，还没找到长帆，倒先看见了崔禾。

崔禾也来了？

崔禾来了就等于桃北来了，可是之前她不是说打算去四十九吗？

长安像第一次坐过山车的小孩被颠了个七上八下，感觉自己和勃发的缘分还可以挽救一下。为了以防万一，下午她又去了四十九的升学考试，把两个学校的选拔都参加了。

考试结果下来的还算迅速，长安毫无疑问收到了两个学校的橄榄枝。这次她依旧先询问桃北：“勃发和四十九的升学考试你都参加了吗？”

桃北：“嗯。”

长安万分紧张：“你喜欢哪个？”

桃北眼神游移不定：“不知道，也许偏向于勃发吧......离家近一点......”

长安心里一定，笑道：“那我也选勃发。”

桃北看起来也舒了一口气，问道：“你都去考了？”

长安点头，又开始摇头晃脑，怡然自得地吃了一口西瓜，笑道：“哎呀，真好吃。”

她吃东西的样子让桃北看着心痒，蠢蠢欲动地凑了过来：“分我一块。”

长安指了指盒盖上扣着的叉子：“随便拿。”

桃北顺手拿出一盒酸奶给她。长安又一次对她笑了起来，让人觉得对面窗户里的阳光飞了出来。

桃北转过头，对自己的选择又有点后悔了。

＊

长安说到做到，利用小学时间坚持把各种兴趣技能培养班都报了一遍，以收集各种证书为乐。现在的她会钢琴小提琴吉他绘画书法摄影围棋象棋法语日语韩文，甚至还做得一手好菜。有段时间她还对舞蹈感兴趣过，但在试听时就被老师劝退了。长安不死心，又去报了跆拳道和自由搏击，教练让她先把力量练起来再说，至少能徒手拧瓶盖吧。于是一切又回到了起点，长安一脸苦大仇深地在桃北家健身房里慢跑。

“长安，杨先生找你。”有人从后面跑进班，冲长安喊道。

“来了。”长安放下笔站起来，那人却又道：“还有桃北，杨先生也叫她了，她在班吗？”

正好桃北从外面回来，两人一道去了办公室。

“先生。”大家对刻板严肃的人一般都很恭敬，从来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嬉皮笑脸。

“嗯。”杨先生应了，抬眼打量了两下，将桌面上一张表格推了过去：“听说过选拔系统吗？”

长安重生之前自然听说过，但现在明显不能表露出来，便摇了摇：“不知道。”

杨先生又看向桃北，对方也道：“我也不知道。”

“上面有意向在各地挑选一批灵秀的孩子，作为日后行鬼人才重点培养。于是就研发出了一个系统，模拟真实的行鬼过程，由人进入幻境中行鬼，类似你们玩游戏过关。”杨先生喝了口茶，道：“东乡将作为全国首批城市试验，给了厚积四个名额，要求两两搭档，就在下个星期。”

长安道：“选拔的主要生源应该来自预正班吧？我们并不是预正班的学生，也有名额吗？”

杨先生摇摇头：“少。咱们学校只拿到了四个名额，预正班要了两个。原本都是他们的，但剩下两个被我要了。你们两个小孩是我见过最有灵气的学生，实力也够强，最重要的是心思纯正。可愿意去历练一番啊？虽然不是实地，但应该也够你们练的了。”

长安想了想，问道：“先生，幻境之中会有风险吗？”

杨先生有点意外，看了她两眼：“你害怕了？”

长安摇摇头，道：“不怕。”

桃北目视前方，也道：“我也不怕。”

闻言长安也不好再说什么，她知道先生为了留下这两个名额也一定是煞费苦心，于是拿过笔开始填表格：“先生放心，不会让您失望的。”

杨先生面露欣慰，道：“不错，不错。这次选拔是有安全保障的，上面都会安排好，你二人也不必过多安心。”

＊

长安千保证，万发誓，最终磨得长帆和吕娜松了口，让她去参加选拔。只是这对经商的父母仍旧十分不解，不明白自己的宝贝女儿为什么放着安逸的生活不要，非要去过刀光剑影的生活。

“哎呀妈，真的不危险，他们既然敢让我们去参加选拔，肯定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真的有安全保障的。”长安吊着吕娜的胳膊没完没了地撒娇，即便如此也未能完全说服父母的想法。

长帆很严肃，把她的肩膀掰了过来，问道：“安安，你和爸爸实话实说，将来是不是就打算走行鬼这条路了？”

长安明白这是个漫长的工程，拼命眨巴眼：“是的爸爸，这是我的梦想和期望，我想做这件事。”

长帆还是顾虑重重：“行鬼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没有你看到的那么风光，实际是个脏活，累活，更何况你还是个女孩子，本身就不如男孩子强壮，干什么就非要去做这些事......”

长安心说老娘把命搭进去了也还是喜欢，苦口婆心道：“爸，谁说男孩子能干的事女孩子就干不了了，再说了，我是真的喜欢，你不让我去试试我会后悔一辈子的。不如这样，你就答应了我，先让我参加这次选拔，如果我能闯出些名堂，你就让我去做，如果我表现平庸，那我就放弃。”

长帆拗不过她，顾虑重重地点了点头：“那好，你千万注意安全。”

很快到了选拔的日子，长安睡了个早觉，精神饱满地前往市中心大厦。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很多人了，考核官还没有来，大家三三两两地散着。什么年龄段的都有，从小学到高中分布不等。长安一个人站在一边，看着姿态闲散，实则魂已经飞了，算是她保持不被外界喧扰影响的小窍门。不多时长安看见了刚从外面进来的桃北，赶紧跑过去和她说话。

“安静！”终于有人从上面下来了，维持纪律道。

大堂里渐渐安静了下来，等着听他发话。

几位考核官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而后主考官侧过身，露出尽头一扇电梯门一样的密封钢门：“知道这是什么吗？”

在场众人中使用过这东西的寥寥无几，大部分人都是在行鬼教材上看来，此刻头一次见到实物，不禁呼吸微屏，面露敬畏。因着堂间安静，气氛压迫，一时竟无人答话。

阳光打在仿佛一尘不染的金属上，为它的光彩印下无声的哑。

主考官没听到有人回答他的问题，有些不满道：“是不敢说还是不知道？都上过行鬼课，一个也不知道吗？”

静了两秒，有人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道：“归零间。”

不知道为什么，长安每次听见这个名字就想到太平间。其实这东西原本的含义是“归零”，意为清空一切爱恨情仇。

这是一个空间传送的法门，专门为捕鬼者所用，能将进入其中的人传送到恶鬼作乱之地。上仙台的正神们时常行走人间，在各地之间穿梭太过不便，便设置了传送阵法，可以一跃千里。后来大家又嫌设传送阵布置起来太过困难，便仿着电梯的样式做了个轿厢，将它布置成固定传送点，为其注入灵力维护运转，就可以反复使用。

主考官没过多介绍，只是道：“选拔系统共生成了上千个难度不等的场景，有的是“邪”，有的是“偏”，等级难度依次从A到D由高到低排列。另外有两个特殊的S级场景，会分配给这里实力最强的人。你们要做的就是进入归零间传送到的幻境之中，完成一次行鬼任务。归零间设置了分配系统，会根据你们的实力进行场景分配，绝不会出现勉强的现象，大家放心参加即可。”

主考官不再说话，另一位考官补充道：“本次选拔具有一定的难度，但生命安全绝不会受到威胁。待会你们进去之前要签保证书，如果有人心中畏惧，那么现在就可以离开了，没有人会笑你。”

安静了一会儿，有几个小孩心生胆怯，相携着走了。

“很好，那么，现在开始吧。”

长安抽到的序号是“17”，稍候她和桃北会以这个次序进入归零间。趁等待的时候，她悄悄凑过去些，碰了碰桃北的手肘：“猜猜我们会分到哪个难度等级的场景？”

桃北低眉，顺了下颈边的碎发：“S。”

长安笑了起来：“你对咱俩这么有自信吗？就不怕待会儿场景分配，我拖了你的后腿？”

“不会。”桃北斜了她一眼，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漫不经心道：“只会最强。”

长安眉眼一扬，在考核官“17号”的呼唤中与桃北一起踏入了归零间。

钢门缓缓闭合，像只是进了一个平平无奇的电梯一般。只是门上挂了一块屏幕，合拢后便亮了起来。选拔系统开始对二人的实力进行评估，不多时门上的屏幕便开始闪烁。

然后出现一个大大的字母“D”。

长安一愣，难免失望：“开什么玩笑？我有那么弱吗？”

桃北也是脸上一僵，眼神不善地瞪着那块屏幕。仿佛感应到了她的注视，字母跳了一下，变成了“C”。

长安：“......”

又过了几秒，屏幕上的字母开始狂跳，迅速从“C”蹦到了“A”。长安还没来得及感叹，屏幕上突然出现了大片的雪花。

“怎么回事？不会出故障了吧？”长安心里一慌，就要上前查看，被桃北拦了下来：“没有，再等等看。”

又过了大概一分多钟，这倒霉玩意总算不闪了，以一个夸张的特效打出了大大的字母“S”，周围绽开盛大的礼花。

长安心下一安，斗志更甚，笑道：“承你吉言，还真是S啊。”

归零间内响起一个中规中矩的女声：“欢迎来到归零间，两位凡人。”

长安：“............”

桃北：“............”

长安以前进归零间，这倒霉玩意的欢迎致辞都相当恭敬，什么“灵曜正神”，“正首大人”，“尊贵无比的VIP用户”，“古往今来第一捕鬼师”，后面还要附带上一串花里胡哨的赞美词。因此这还是长安第一次听见它以这种平淡无波的语气称呼她为“凡人”，未免瞠目结舌。不过想想也是，这东西一向趋炎附势，毫无地位的人自然不需要过多巴结。长安和桃北此刻的实力再强，也只是两个进入虚拟幻境的小屁孩而已。

归零间又道：“场景匹配完毕，选拔将在一分钟后开始。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祝二位好运。”

选拔系统模拟出了归零间传送时的空间压缩之感，一分钟后门户大开，露出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长安当先踏了进去，发觉这里竟像是古代环境。面前是个小小村落，白墙黛瓦，荷花水瓮，一派山水秀丽之景。

她低头一看，自己和桃北身上的服饰也起了变化，不禁觉得十分有趣。旁边有条小河，两人走过去对水一照，俱是呆了一呆。

面貌还是那两个十二岁姑娘的面貌，衣饰却大为不同。长安穿的是一件金线勾百蝶流彩华锦，头戴一支银镀金嵌宝蝴蝶簪。桃北穿的是一件广袖双丝绫鸾衣，戴的是双凤纹嵌宝珠金步摇冠。两人各有首饰，花纹瑰丽，繁复非常。

长安转了两圈，越发觉得自己像成天逛青楼的好色之徒。她无法接受这种花花绿绿的审美，对系统的分配表示强烈不满：“为什么小北的穿起来像个公主，我就像那流连花丛的大蝴蝶？”

系统声音再次响起：“一切皆是最好的安排，请不要对系统分配指手画脚。”

长安：“......”

她嘟囔了一句：“贪财好色的东西。”

系统：“请不要使用不恰当语言评论系统，检测到三次后将清除选拔资格。”

长安：“......”

她指天道：“话都不让人说了？”

系统：“未检测到禁止发言的程序。”

长安两眼一翻。

“小北，你看我美吗？”长安试图搔首弄姿。

桃北如实点评：“美，有一种脑干缺失的美。”

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