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开了这所不起眼的旅店。
现在是秋天,天气不冷不热,两具尸体是在房间里慢慢散发着气味,直到被意外发现。
“凶手很熟练。”工藤优作蹲在房间里,戴着一次性手套,房间里进进出出的是负责检查的警察们。
工藤优作小心地检查了一下那具被塞进行李箱的女尸,神色有些凝重:“从特征上看,很像是最近沸沸扬扬的那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喜欢的目标。”
“啊,这么说,这具男尸就是那个连环杀人凶手?”站在他身边的警官下意识看了眼仍旧躺在地上没移走的男尸。
工藤优作却摇了摇头:“不一定,或许只是一场栽桩嫁祸,我还需要更多线索。”他站了起来,准备离开房间去附近看看。
走出旅店后,他决定从后门走出去看看,没走多远,看见了正在接受警察询问的前台,他听见那人紧张地回答:“警察先生,我也记不太清了,真、真是对不起。”
“你不是说这几天来旅店的人不算多吗?”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声音充满着压迫感。
工藤优作察觉到了不对。问话的人虽然穿着警察的制度,却带着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体前倾,两人之间超过正常社交的距离。这种姿势会给人压迫感。而且地点和人员也不太对,一个人询问,还是在后门这种几乎没有人来的地方。
正常来说,警察不会以这样的形式去询问一个不太可能有嫌疑的人。
工藤优作停下了脚步,没有继续往前走,他躲在阴影处,听见前台的声音说:“是,但我也不可能把每一个人都记住啊,先生。”
那个疑似伪装的警察语气有些不耐烦:“你只需要说一些你记得的,有没有印象深刻的,长相比较令你印象深刻的。”
前台大概是在回忆,半分钟后他急急忙忙地说:“有有有。有一对夫妻,女的之前可能是做明星的,我感觉我在电视看过,带着两个小孩,是昨天来的。还有两个男的,应该是情侣,前天还是昨天来的,我不太记得了,开的大床房,呃,其中一个年龄比较小,矮一点,一天到晚带着兜帽,另一个大一点也比较高,是红头发,不知道是染的还是天生的。还有一个穿……”
“等下。”假警察打断了他的话,问,“你说的那个红头发的男的,大概多少岁?是长发还是短发?”
“长、长头发。”前台男子说,他为自己辩解,“我不是同性恋啊,我只是觉得很奇怪,男人留长头发,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躲在一旁偷听的工藤优作立刻就知道他说的是哪两个人了。
红色长发的男人,说的大概就是昨天和新一交流的那一位。他们确实是两个人,另一个确实一直带着帽子,把面孔藏在兜帽的阴影里,只能隐约看见一点面容。这种打扮他在昨天见到两人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靠近的时候更加感觉到那两人很危险。
他皱起眉头,意识到昨天自己的感觉果然是对的。只是不知道这个假警察为什么这么关注那两人。
假警察的声音消失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响起来的时候,工藤优作感觉从里面听到了暗藏的喜悦。
他对前台男子说:“好了,你可以回去了,不要对别人说起这些。”
前台男子点头哈腰地离开了。
工藤优作没有急着走,他拿出手机,借助录像的功能,观察着伪装成警察的男人。
在前台男子离开后,那人就放松了下来,有些不喜地扯了一下警察服,一边往外走,一边嘟囔着什么把外套和警员帽脱了下来。
于是工藤优作看见了他穿在外套底下的黑衬衫,别在腰后的手/枪,还有金黄色的头发,左耳上戴着耳环。
男人走远了,工藤优作才走出来,他没有在这里停留,他没有武器,此时贸然行动是不理智的,因此他的选择是回去把这件事告诉还在旅店里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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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乌丸怜生不会知道第二天发生的事,现在是晚上,他们已经离开了旅店,开车去往了别的地方,距离乌丸怜生想要去的地方还有一点距离,他暂时觉得不赶时间,所以也没有连夜赶路,而是重新找了地方住下。
这次他们住进了条件还算不错的酒店,多亏了贝尔摩德带来的假身份。
乌丸怜生这次没忘记开双床房。他躺在属于自己的床上,看着天花板,思考着工藤优作的出现会导致梦境发生怎样的变化。
他没忘记系统和他说,或许在梦中他会找到和乌丸莲耶的信息。但目前他好像并没有遇到相关的线索,总不能是工藤优作就是乌丸莲耶假扮的吧。
乌丸怜生只是发散性的想一下,他知道不可能,以乌丸莲耶的身体,现在能不能动都不一定。
他很快就不纠结这件事了,毕竟按照以往循环的经验,梦境才刚刚开始,他还有很多时间慢慢去探索。
不过可以让琴酒去调查一下工藤优作。乌丸怜生想。
“琴酒。”乌丸怜生坐直了身体,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忽然想起来,现在在他身边的琴酒和现实里那个不一样。
梦里的琴酒是金丝雀来着,在组织没有实权。甚至没有代号,还是自己临时给的。
“……”他泄了气,心想还是等回到现实再让另一个琴酒去查吧。
“什么事?”琴酒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他刚洗完澡,毛巾搭在肩膀上,水珠顺着头发往下滴,他本来打算去吹头发的。
乌丸怜生看了他一会儿,回答:“没什么,叫一下你。”
琴酒很好。乌丸怜生想,不管是哪个琴酒都很好,但很是遗憾的是,自己好像还是更喜欢现实里那个琴酒。
虽然面前这个琴酒很香,**起来一定很有意思,他很喜欢,但还是另一个琴酒更好一点。
梦就是梦,游戏就是游戏,乌丸怜生不会沉迷,他很清楚自己的真实在哪里。
乌丸怜生有点想回去了。
“你在想什么。”琴酒的脸在他面前放大,少年靠近了一些,精致的五官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占据了他所有的视线,他的绿眼睛有些像宝石,又像是湖水,像是能看穿人心,里面没有波澜,一片平静,他指出,“你没有在看我。”
乌丸怜生没有移开视线,他近距离欣赏着少年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的面容,下意识地和现实里的琴酒作了个对比。
很像,确实很像,和现实里琴酒十五六岁的时候很像,可能稍微矮个十多厘米,不过也不一定。
乌丸怜生在琴酒七岁的时候把他带了回家,此后琴酒一直跟在他身边,从七岁到二十五岁。琴酒成长的每一个阶段他几乎都有参与,对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就算是贝尔摩德这种易容高手,也没有办法在他面前伪装琴酒。
至于为什么会说是几乎,是因为在琴酒十五六岁的时候,他把琴酒赶去了美国。三年的时间里,他只和琴酒见过两次。那个年龄的男孩子总是长得很快,一眨眼就从青涩的少年蜕变成了成熟的青年。
乌丸怜生的记性并不好,如果不是这段时间反复在做这场梦,他或许已经要忘了这个时期的琴酒长什么样了。
乌丸怜生叹了口气,伸出手,指尖很轻地碰了一下琴酒的脸。
“我想亲你。”他突然说。
琴酒冷冷地说:“你在转移话题。”
乌丸怜生否认:“不算,我确实是想亲你,亲完你我会解释的。”
琴酒抿了一下唇,没有再说话。
两人一时谁也没有动,大眼瞪小眼,直到乌丸怜生忍不住笑出了声。
琴酒恼羞成怒地后退了一步,他质问:“你不是想亲吗?为什么不动?”
乌丸怜生说:“好吧,我改口,我想你亲我。”
琴酒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站在那,肉眼可见地在用大脑飞速思考着。
最后他看着乌丸怜生亮晶晶的眼睛,败下阵来,上前一步,猛地伸手拽住了乌丸怜生的领子,用力地咬了上去。
一开始是一个恶狠狠的啃咬,咬在乌丸怜生的下唇上,但琴酒很快就松开了牙齿,唇舌相交,鼻子撞在一起,温度升高,呼吸变得急促,乌丸怜生搂住琴酒的腰,两人倒在被子里,差点咬到对方的舌头,也没有停下。
最后还是乌丸怜生感受到了什么,才主动结束了这个吻。
乌丸怜生笑吟吟地看着琴酒有些红肿的唇,半真半假的抱怨:“所以说,就算是订了双床房,也还是有人会误解我们的关系。”
“都是些不重要的人。”琴酒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依旧不知道乌丸怜生想做什么,但并不妨碍他沉浸于乌丸怜生主动提出的亲密。
但他很快意识到了一点异样,他现在大半个身体都压在乌丸怜生身上,因此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
他脸色一僵。下意识就想挣脱离开。
乌丸怜生没有阻止他的动作,等琴酒起身站在一边后,他低头看了一眼,淡定地拽过旁边的被子给自己盖好。
房间即将陷入安静。琴酒清了清喉咙,提醒乌丸怜生:“你还没回答。”
乌丸怜生半躺在床上,回忆了一下琴酒刚才的问题。真是敏锐的琴酒啊,他好像只是看了琴酒一眼,就被发现在想别人了吗?
乌丸怜生刚才确实不是在转移话题,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他想了想,半真半假地说:“我刚才嘛,在想我的正牌男友。”
这话不真,现实里的琴酒当然不是他的正牌男友。但也不算完全假,因为只要乌丸怜生对琴酒说“喂,做我男朋友”,琴酒肯定会答应,所以算是半真半假。
房间真正地陷入了死寂。不知道过了多久,至少琴酒觉得过去了很久,他的脑袋似乎有一段时间不会转了,或者是他听错了,也可能是这又是一个乌丸怜生的小笑话。
他干巴巴地说:“你没有这种玩意。”
乌丸怜生笑而不语。是没有,但可以有。
却正是因为他的笑而不语,让琴酒意识到他的话很可能是真的。乌丸怜生向来是话越少越真实。
琴酒说不出话了,他看着乌丸怜生的唇,上面还残留着一点两人刚才亲昵的痕迹。
然后该死的,乌丸怜生用这张嘴说出了非常无情的话。
乌丸怜生不知道琴酒在想什么。但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早就主动隐藏的那个备注框不知怎么突然又出现了,不过这次只有一条。
上面显示着[黑泽阵/琴酒:好感-10]
啊,好意外。乌丸怜生想说。
对于乌丸怜生来说,这就是一场梦,所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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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