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恭 第33章 第 33 章

辗转换了两次车后，里欧搭上了开往青鸟市的城际列车，不是通勤时间，乘客不多，车厢空着大半。

里欧找了个位置坐，无视禁止饮食的标语，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包饼干，就着罐装咖啡吃起了迟来的午餐，感觉自己好惨。

霍尔拿他当贼防，出门都不带钱夹，平时更不会让他摸到钱，他身上就偷藏的几百块，连吃顿好的都不够，更不要说出游了，搞得他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结果只能穷游。

里欧暗骂着霍尔吃完午餐，拍拍裤子上的饼干屑，拉开昂贵的羊绒大衣，从内袋里掏出一个团成一团的塑料袋，袋子里就放着那可怜兮兮的几百块和霍尔的两件小饰品。

里欧拿起镶着一颗方钻的戒指看了看，又把它放了回去，跟着拿起了领带夹，纠结的皱着眉，要当掉换钱吗？

霍尔是个不太讲究吃穿的，像样的衣饰都是秦悯之买给他的，他都当宝贝，要是给他当掉了，他怕是要翻脸的，而且没有购买凭证，正规的典当行不收，不正规的会尽力压价，也给不了几个钱。

青鸟市毗邻帝都，虽是座小城市，物价却不低，里欧还要住宿，这几百块肯定是不够用的。

他正惆怅着，就见一位身材富态的太太自他面前走了过去，硕大的金耳环随着她笨重的步伐一晃一晃，里欧好像觅见鱼的猫，几乎是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不行，打劫算惹事，他不能惹事。

里欧强迫自己收起歹念，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算了，还是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那么小一包饼干根本填不饱肚子。

穷游的第一站是一家快餐店，里欧憋憋屈屈的点了一个汉堡套餐，然后被唤醒了味蕾。

秦家的餐食就像食疗餐，注重营养均衡甚于色香味，霍尔吃惯了不觉什么，然而里欧吃不惯，跟着秦悯之吃了几餐之后，他觉得自己找到了秦悯之躁郁厌世的症结，整天吃这种鬼东西，一吃二十年，谁不厌世啊？

里欧看了眼在旁边就餐的父子，感觉小胖子两手抱着啃的芝士鸡肉卷很好吃的样子，去点餐却被告知那是儿童套餐里的，不单售。

里欧：“那就来个套餐。”

店员帮他点完单，拿出四个小玩具，问他要哪一种。

里欧摆手：“不要，给我换个甜筒。”

店员笑着说：“不好意思先生，玩具是套餐赠送的，不能换其它东西。”

里欧切了一声，然后随便拿了一个，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前，却发现托盘被收走了，位子也被一对小情侣占了。

里欧不快道：“这是我的位子。”

小情侣里的小O还挺好脾气的，想和男友换位子，他男朋友却不想在恋人面前落了面子，说他们坐在这里的时候没人。

里欧：“你应该去看看眼睛，我这么大一个人你都看不见，还能看见什么？在那之前先把你的屁股从我的位子上挪开，不然我不介意惹点小麻烦纾解一下被迫穷游的郁闷。”

Alpha还想争讲，被他的omega拉走了，还是落了面子的alpha扭头骂了句：“神经病！”

里欧不怒反笑：“原来你不瞎啊，恭喜你的omega，拥有一个不瞎的傻逼男朋友。”

Alpha火了，要折回来和这个神经病“聊聊”，他的omega死死拉着他，连说：“算了，我们换家店，不要在这里吃了。”

两人拖拖拽拽的走了，里欧欣然落座，拆开赠送的玩具，从纸盒里倒出一个半透明的蓝色大嘴鱼，乍看像个咬人玩具，不过大嘴开合的角度不够，牙齿也不能按下去。

里欧一边等餐一边摆弄这个小玩具，发现大嘴里叼着的小锤子可以拿下来，他捏着小锤儿，试着敲了下大嘴鱼的头，半透明的大脑壳一亮，同时响起一道电子声：“功德加一。”

里欧觉得有趣，拿着小锤接连敲击，语音不住响起，惹得旁边的小胖子望了过来。

里欧问：“你选的什么？”

小胖子拿出自己的玩具给他看，是一个拉线的绿色胖头鱼。

里欧：“没有我的好玩。”

小胖子不服气的拉动拉线，把绿色胖头鱼放在桌面上，胖头鱼甩着滑稽的小尾巴“游动”了起来。

里欧嗤嗤的笑：“好像一条大肥蛆。”

小胖子瞬时涨红了脸，气呼呼的反驳：“才不像！”

里欧跟吃饱撑的一样刺激人家小孩：“你说不像就不像咯，反正没有我的好玩。”

孩子的父亲有些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对儿子说：“快吃吧。”

小胖子却被里欧说的自我怀疑了起来，想换一个玩具，父亲说拆开了就不能换了，小胖子又小声让父亲帮他和里欧换。

不等孩子的父亲开口，里欧就故作嫌弃的摆手拒绝：“不换不换，我才不要大肥蛆，恶心死了。”

小胖子才五六岁，心理防线脆弱的很，眼看就要被刺激哭了。

孩子的父亲皱眉道：“先生，你没事逗我家小孩干什么？”

里欧咧嘴一笑：“我有病啊，精神病，你看不出来吗？”

父子俩全程目睹了他是如何拿回座位的，虽然不确定他是真有病还是假有病，但能看出他不是个通情达理的，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再理他了。

父子俩很快就吃完离开了，里欧优哉游哉的享用着儿童套餐，被迫“穷游”的憋屈减了几个百分点，估计功德也一并减了，不过无所谓，他连道德感都没有，哪会在乎功德那种东西？

里欧吃饱喝足从快餐店出来，信步闲逛，穿过地下通道时看到有歌手在卖唱。

里欧蓦然想起了河襄近来常哼唱的一首歌，驻足问：“多少钱一首？”

都市生活的快节奏让人们步履匆匆，便是不吝惜点一首歌的钱，还要吝惜听一首歌的时间。

歌手都快抱着吉他睡着了，见生意上门才打起精神，先笑着道了声下午好，才将手抄的歌单递给里欧。

里欧没接，道：“有一首关于骗子的歌，我不知道名字，只记下几句歌词，我念给你听，会唱我就点一首。”

歌手遇见过这样的主顾，不觉得有异，点头应好。

里欧念了两句歌词，歌手就说出了这首歌的名字，是近来传唱度很高的一首口水歌，歌名也很直白。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里欧最终花一杯咖啡的价钱点拨了这首《坦诚的骗子》。

即为骗子何必坦诚

即为骗子何必践诺

骗子的坦诚不值一钱

骗子的承诺是个笑话

忧伤的曲调和忧郁的男声在有着功放效果的地下通道飘荡，将俗套的苦情歌演绎的颇有味道，欧文却当做嘲笑与谩骂。

花钱听完骂，里欧就找了家买手店把霍尔的大衣卖了，十二万的大衣，他卖了一万八，连个零头都没卖上。

这么气人的事，他还特地和霍尔说了一声，说自己好一番讨价还价，人家才肯出这么多，他尽力了，做为他辛苦的报酬，这一万八都归他，他会在回家之前花光的。

不得不说，和里欧相比，霍尔的情绪太稳定了，换成里欧被绑架到一个未知的地方，还被卖掉大衣给对方凑盘缠，他可能会让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再也穿不上大衣，而霍尔只是告诫他，他最好马上停止作死，否则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可能在晟家的地下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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