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醒来时,是在一个山洞里,许翼趴在许岩的身上,可见是许岩先落地的,许翼睁开眼睛,全身剧痛,站起来都费劲,“阿岩。”他叫了叫还在昏迷的许岩,“阿岩。”
叫了好几声,许岩眉头微皱,睁开了眼睛,他坐起身来,“你有没有事?”满脸担忧的看着许翼。
许翼一愣,“你给我当垫背,还问我有没有事,应该是你有没有事。”在他们摔下悬崖时,许岩紧紧护着许翼,让自己朝下,给许翼当垫背,因为这样,即使摔下去,许翼也是不会死的。
在中途的时候,许翼抓住了一根藤蔓,缓冲了一下,俩个人这才没有摔成肉泥。
许岩也没管自己,起身看了眼周围,往上看去,洞口还是有些距离的,他们俩个现在受了伤,又加上之前在常群山的受内伤也还没好全,御剑是不可能的了。
好在有一点点阳光照进来,不然乌漆麻黑的,都找不到方向,山洞里又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堆粉色的花。真是奇怪,这么阴冷灰暗,寸草不生的地方,居然还能开出花来。
“阿愿知道我没回去,肯定会来找我的。”许翼蹲着那花旁边,戳了戳那花,花被他戳的一摇一晃的,似乎还有些花粉,花粉进入了他的鼻腔,他打了个喷嚏。
许岩坐在一旁,闭目养神,他们现在暂时是出不去的。许翼还在玩花,可玩着玩着他便觉得全身发热,他扯了扯衣领,也没兴致去玩花了,好好的坐在一旁。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热,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发烧啊,他干脆将袖子撩起来,衣服扯开些,可还是热,人一热,心里就烦闷。
他的动静,让许岩察觉到了,“你怎么了?”只见许翼拿着衣袖疯狂扇风。
“没有,我只是有点热。”许翼的脸也变的绯红起来。
许岩连忙起身,走到许翼面前,探了一下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烧,也没有冒汗,“你冷不冷?”
许翼摇了摇头,他只感觉像个火球,怎么还会冷。
许岩皱着眉,目光停留在那堆花上,那花他有点眼熟,他仔细想着有关那花的记忆。
“阿岩。”许翼紧紧拽着许岩的衣袖,声音也有些颤抖沙哑,“好热,你帮我扇扇好不好。”他真的受不了了,真的好热,像烈火焚身一般。
许岩想不起来,“好。”拿着自己的衣袖给许岩扇风,可许翼还是觉得热。
许翼热的心烦意乱,干脆靠着许岩肩上,眉头紧锁,可当他碰到许岩的时候,那燥意竟然会缓和一些,他抱着试试的态度,干脆抱住了许岩,果然凉快了许多。
许岩先是一僵,后面也没太在意,可直到许翼越来越过分,竟撕扯自己的衣服,“许翼!”
许翼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把许岩的衣服扯掉了,不过,反应至于那么大吗。热,真的热!还有一股很强烈的燥意。
就在这时,许岩想起来了,那花……在看看许翼的状态,**不离十了,他轻声道,“许翼,你知道那是什么花吗?”
许翼抬眸瞥了一眼那花,这个时候,谁还管那花啊。
“那花乃是三大毒花之首,迷情玉兰。”许岩说着,“中此毒者,身如熔岩,若不在一个时辰解毒,便会烧心干竭而亡,它之所以被称为三大毒花之首,是因为此花药性极强,且只有一种解法。”
许翼听不懂,他对医理方面完全就是张白纸,笑了笑,“那看来我是要死在这了。”好可惜,他的阿愿才刚答应自己的追求。
许岩双拳紧握,青筋爆起。
“阿岩,你要替我好好照顾阿愿,我们可是结拜的好兄弟,对了,我存了一点钱,放在我的床底下,一份是你的,一份是阿愿的,那份本来是为了娶阿愿的,算了,还是等日后阿愿嫁人时,你把那钱给阿愿作嫁妆吧。”他的身体越来越热,他似乎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心在燃烧一般,他强忍着灼烧感,“我知道你喜欢收集医书,有了那些钱,阿岩就能把自己喜欢的医书买回来……”
眼前一片漆黑,唇舌中传来温热。许岩一手捂着许翼的眼睛,一手扶着许翼的脖颈。
“阿…阿岩?”他,他们在做什么?许翼不敢相信,刚刚那个吻,他的眼睛还被他捂着。
耳边传来许岩低沉的声音,“大哥。”当初他们三个结拜,许翼为大,许岩第二,许愿最小,这声大哥许翼却从未听许岩喊过,他都是直诲自己名字。
许翼有些颤抖,“阿岩……”
轻解罗裳,风雨共舟,毒花无意君未防。一种相思,俩处愁肠。此情何解,待到知情时。
许岩将衣服穿上,拿起外袍给熟睡的许翼盖上,摸了摸许翼的脉搏,松了口气。也不知过了多久,许翼才醒。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吻痕,他将衣服穿上,也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洞口中传来动静,是许愿,“许翼!”
“许翼师兄!”
“许岩师兄!”还有青苍门弟子。
俩人齐齐往洞口看去。“阿愿!”可无论许翼怎么喊,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许翼起身,可身体的剧痛让他变了脸色,而且他的腿,根本没有什么力气可言,险些摔倒,许岩扶住了他,他将许岩推开,朝着洞口喊。“阿愿!”
突然,许岩吐出一口血来,身体也摇摇晃晃的,许翼愣了一下,想上前去扶,却又制止住了。只见许岩掌心冒出一团青色光芒,被他挥向了洞口。
青光出了洞口,直逼天空。许愿等弟子看见了,连忙往悬崖边去,许愿冲着悬崖下喊,“许翼!”
许翼他们听得到,可他们的声音传不出去。就在许岩又打算做什么的时候,许翼制止住了他,“想死是不是。”他抓着许岩的手,防止许岩又自烧丹田,而刚刚那团青光就是许岩燃烧自己的丹田,换来的。
“许翼。”宁扬的声音传来。俩人看去,正是宁扬。俩人被宁扬带了上去。
刚落地地,许愿就抱住了许翼,许翼轻轻推开许愿,若是之前,他定然是欢喜找不到方向,“脏。”
脏,许岩抬眸看去,是因为他吗?“许岩师兄!”许岩晕倒了,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加上鲜血淋漓的手臂。
宁扬连忙带着许岩走了,许翼看了一眼,然后和许愿走了,自那以后,药山的悬崖便加了石墙。
“不行,不行,这我搞不来,你们还是快去请掌门来吧。”云长老看了看许岩的伤,摇了摇头。
宁扬立刻出了房门,去长白峰找了璃桐过来,璃桐看到时,都是眉头一皱,“伤这么严重?”
“就是因为严重,才喊掌门来的嘛。”云长老道。
“都出去。”看着一屋子的人,闷都闷死了。璃桐说完,众人也都出去了,只留下云长老给璃桐打下手。
璃桐直接一把剪刀将许岩的衣服剪掉,只见那手臂上的伤已经严重恶化,脓血烂肉,看的人直犯恶心。
璃桐拿起银针扎在许岩伤口旁,扎完银针后,她直接拿起一把锋利的匕首,将许岩手臂上的腐肉刮下来,这看到云长老都是眉头一皱。
璃桐速度非常快,刮完腐肉,她立即给许岩上药,包扎好,将银针取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璃桐和云长老都没有从房间里出来。天渐黑,房间终于被打开了,“手是保住了,但以后不能再握剑了。还有,他自燃丹田,以后的修炼怕是会多遇瓶颈。”
“自燃丹田?”宁扬惊讶。
璃桐嗯了一声,这孩子能活着都是个奇迹,修炼是小,活着为大。因为只有活着,才会有打败不可能的机会。
“扶桑。”璃桐躺在睡椅上,这个睡椅是扶桑做的。
扶桑正在沏茶,他将茶递给璃桐,“弟子在,师尊有何吩咐?”
璃桐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来,一片桃花花瓣落在她闭着的眼睛上,她将花瓣拿了起来,看着它,“为师想喝酒了,你去把桃园第十棵桃花树下的桃花酿取出来吧。”
“弟子遵命。”扶桑说完便起身去了桃园,没一会便抱着一个酒坛子过来。
璃桐一杯又一杯的喝着,扶桑一杯一杯的倒着,“师尊是有什么烦心事吗?”他不倒了。
璃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手中的酒杯落地,她有些醉了。
扶桑就这样看着她,手里的酒坛里的酒还有一大半,闻起来好香啊,他都没有喝过酒呢,母后不让他喝,说他的身体不适合饮酒。
他不信,他非要喝,小小的倒一杯,“咳咳…”好辣,好辣。不过好像还挺好喝,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俩杯下去后,他感觉天地都在旋转。
雨滴悄然而至,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下雨了,他起身,身子还有些摇晃,“师尊,下雨了。”
然而璃桐并没有回应他,他走到璃桐旁边,小脸晕红的,雨滴也变的大些了,“师尊?”没人应。
他蹲下身子,将璃桐抱了起来,师尊好轻啊,他将喝醉了的璃桐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后,自己趴在床边睡着了。
外门也下起了绵绵细雨,云雾缭绕。直到天黑,这场雾雨才停,天边挂起了圆月,还有无数颗星辰做伴。
扶桑醒了,他揉了揉自己胀痛的脑袋,起身,脚却麻了,锤了锤,看了眼还在熟睡的璃桐,打算离去。
却被什么拽住了袖子,他回头看去,“师尊?你醒……”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醒过来的璃桐拽住了,而且还被拽到了床上。
扶桑都没反应过来,他的脖颈处就传来刺痛,“师尊。”师尊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吸他的血。
扶桑的脸都有些白了,脖颈处的痛感缓轻了许,他试探的叫了一声,“师尊?”
没有人应,他起身,却发现师尊似乎又睡着了,他从床上起来,给璃桐盖好被子,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