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喝上头了跟贺慈跑去比赛跳远,当裁判的看戏的一下也围了过去,桌上就剩下两个喝倒的和沈冰程潇两人了。
“聊聊?”程潇拿了两瓶啤酒,示意沈冰拿上酒杯跟他去。
沈冰看了眼他指的地方,没吭声跟着去。
夜色笼罩住了沙滩,零星亮起几处的指示灯,因为入冬海边娱乐节目萧条的缘故,今晚上就他们一堆人在玩。
沈冰跟着走到了海边建造的一亭子,潮水一**打在沙滩上,那亭子里亮了盏昏黄的灯,跟他们搞得氛围灯光有的一拼,程潇二话没说,跳上去了,接着沈冰一跨步也站了上去。
这亭子是建来观赏的,所以没摆设空间很小,只留了三个坐的地方,程潇坐在一面,倒上一杯啤酒就喝下肚。
沈冰打量着他们烤串的那地,离得不远,他还能听见苏黎的笑声和旁人说话的声音。
“你是苏黎恋人吧?”程潇忽然开口问。
沈冰一愣,一晚上程潇一直在他面前转悠,他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要说,只是这开头太过猛烈。
沈冰没说话闷头喝了一口。
程潇观察他的反应,见此笑了一声,说:“你不必介怀,我和贺慈就是这种关系,但比不了你们,我最多是他的一个床伴。”
“为什么?”沈冰不解,他没有看不起这种事情,但心底实在不明白,真的会有人为了钱放弃尊严。
“钱,地位。”穆潇笑了笑,“这两样是我在他身上得到的,再多的,没了。”
沈冰酒刚到上,穆潇和他碰了下,一饮而尽。
“你不明白,这些东西他总会抛洒出去,不是我也有别人。”穆潇笑的很苍凉,眼睛里透着层迷蒙的光,不等沈冰开口,他继续说:“何况有句话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呵呵。”
沈冰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得多了,他觉得听到了什么大新闻,凑近了穆潇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是我哥,我也该姓贺。”
穆潇说这句的时候,直视沈冰的眼神冰凉,带着恨透了的寒光,看得人后颈发凉。
“你和他?”
沈冰的杯子滑出手掌,啤酒瓶咕噜噜地滚落在地,他本来坐着,却忽然被穆潇站起来的动作吓到,脸颊上忽然被什么冰凉的东西拂过,他下意识把手中的东西一松,滚落在亭子的声音很大,大到沈冰没有听清楚有人过来的脚步。
他用力推开了穆潇,搓了一下脸颊,眼中夹带了怒火和气愤,紧握的拳头好像下一秒就要砸上对方的脸。
他大声问:“你在干什么?”
穆潇腰撞上了木椅,疼痛立即让他弯腰伏在地上,他很大声地笑出声来:“我在亲你啊。”
沈冰没想到会被穆潇偷袭,但他的拳头挥不下去,但下一刻,从阶梯上来了一个人影,揪着倒在地上的人,对着脸就挥拳过去。
下一刻沈冰也被人揪着衣领脱下了亭子,他被扔在了沙滩上,很艰难地分清楚了拖着他的是贺慈,而打人的是苏黎。
揍人的同时伴随着苏黎的臭骂声:“我**,我的人你敢动,他妈的你活腻歪了!老子揍死你个臭二椅子!”
贺慈把苏黎强硬地拖下亭子,苏黎连着贺慈一块儿骂,而贺慈只是木着脸,用结实的手臂困住苏黎让他远离战场。
等沈冰站起身,从刚才的刺激中反应过来时,苏黎被贺慈锁进了车里,他往亭子那边看了一眼,没有穆潇的声音。
似乎没人会去管那个事端挑起者,而沈冰也为自己的大意感到抱歉,他满脸都是难难堪的红,他走到了烧烤架前面,那群人不知道去了哪里,贺慈在副驾驶门口抽烟,整个人都隐在黑暗中,车门开了童锁从里面打不开,苏黎砸了几下车玻璃就在里面骂贺慈和穆潇是天生一对。
看见沈冰出现在车前灯范围的时候,苏黎安静下来,一声不吭地盯着他。
沈冰没走两步,就被贺慈拉住手臂。
贺慈对他解释:“潇潇他有点儿精神问题,招惹你是我的问题,我保证这只是个意外。”
沈冰没说话,只看了贺慈一眼,把手臂挣脱开来,直直走向车门。
门一拉就开,他对上苏黎杀人般的眼神。
他说:“这事是误会,他突然偷袭我没发觉!”
苏黎一言不发,瞪着他的目光像狼崽,有种要将他里里外外吃下才结束的劲头。
他被看得心里一慌,从来没见过如此愤怒中的苏黎,他慌张地抓紧了门把手。
片刻后,苏黎还是不动,沈冰觉出一丝不对劲,他朝苏黎伸手。
“我们回家。”
不知道哪个字眼刺激到了苏黎,苏黎忽然爆发出一声国骂怒喝,朝着沈冰扑过来。
一个带足了力气的拳头朝脸上打过来,沈冰不知道是喝多了反应慢还是被镇住了,就那么直直挨了打,两个人抱着往沙滩上一滚。
沈冰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嚎,鼻梁骨受到伤害的瞬间酸涩溢满眼眶,泪水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他想起身,但被苏黎四肢缠住了手脚,两个人抱的很紧,就那么躺着。
场面一时比刚才还要混乱,但苏黎揍了一拳头之后没打算再揍人。
“闹什么?”贺慈抽完烟,朝他们看了一眼,没打算拉架。
沈冰看他去亭子那边,眉头瞬间拧成麻花。
但没等他把苏黎挣开起身,贺慈抱着穆潇已经回来了,他把人小心翼翼地放进后座,眉眼间少了痞气和不正经,居然透出一份温柔来。
只是穆潇从头到尾都没睁开眼睛,夜色太黑,沈冰不知道他的伤势怎么样,但今晚的事情足够他吃苦头。
贺慈默不作声关了车尾灯,过来总算把沈冰拉起身,苏黎在他怀里已经睡着,眼尾沁着红和湿润,脸上是疲倦,他把人往怀里按了按,心疼地亲了亲发顶。
这一拳沈冰挨得心安理得,若是苏黎一点儿都对他没有怒意他才觉得不安。
贺慈等他们走远了才启动车子往家里开。
一路上闯红灯超车,直到大路上才消停,方才那阵火气慢慢消散了他才回头问。
“玩够了没?”
穆潇趴在后座上,不知道是睡着还是不想跟他讲话,闭着眼没吭声。
“晕车你都睡得着,看来今晚的事情你不打算和我说清楚。”
在贺慈重新酝酿出怒火前,穆潇哼笑了一声,问:“吃醋了吗?”
这声冷哼让他皱紧眉头,怒火被当头浇了杯油,贺慈脑子没转过弯,直接一巴掌拍在喇叭上,绿灯刚变吓得前车猛地开出去,他指着穆潇回头骂:“你想整得老子里外不是人,还问老子味道酸爽吗?不想过就分,闹那么有意思吗?”
“凭什么分?”穆潇也怒火上心头,他满心想看见的结果变了味,还遭到如此打击,整个人气的满脸通红,连带着被揍的地方扯着痛。
他从车后座往前爬,几下就爬到副驾驶,他冲贺慈冷笑,“腻歪了?想找新鲜的?我告诉你想甩了我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老子养在外面,你能知道?”像是被气急,贺慈居然笑着说话,他朝穆潇下巴上刮了下,流氓地吹了声口哨:“养个年纪比你小,比你听话,带出去多有面儿。”
这话说得过分,穆潇流氓不过贺慈,戳心窝子也比不过他,唯一比得过的,就是感情,他对贺慈是动真格的了。
他好半天没说出来话,一双眸子死死盯着开车的人,忽然他发现有什么东西顺着唇峰滴落,落在手上湿哒哒的,他把手抬起来一看,红色的液体,刹那他就晕倒在副驾驶上。
“潇潇?你怎么了?”贺慈见此变化,眉头皱的像个川字,他紧急靠右停车,弯身过去检查穆潇的状态,才发觉他在流鼻血,穆潇晕血。
帮穆潇止住鼻血后,贺慈重新把人抱回车后座去躺着,这下得真去医院看看了。
一晚上折腾完,贺慈心态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穆潇为看他吃醋居然去亲别人,说明心底里装的满是他,而他因为身世根本不想对这段感情投注太多东西。
沈冰一路上开车都避着摄像头,时间已经十点过,车流减少,他怕遇上巡逻的交警。
幸好那顿闹腾让他酒熏晕了的脑袋清醒过来,苏黎则是安静地睡在后面。
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刚熄了火,苏黎就从后座上爬起来,打开车门被外面的冷空气一吹,额头上冒出点汗珠,他目光瞄到后座地下那个箱子,他伸手去够。
沈冰看他动作,从另一边打开车门拿到了手中。
苏黎等瞪着他,哪有半分醉酒的模样。
关了车门,沈冰绕过来站在苏黎身后,半晌才说:“对不起!”
苏黎的肩头晃了晃,退两步撞开沈冰,他把车门大力摔上后一言不发走向电梯通道。
沈冰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
他想要再次开口,却被苏黎的夸张反应吓到。
电梯里,沈冰一手抱着有些重量的箱子,一手放在兜里不知所措,叹了四五回气,盯着前面那个扎着头发的后脑勺看了又看。
电梯到14楼时候开了门,沈冰见苏黎没动作,就伸手去揽他往电梯外面带。
谁知被苏黎一耳刮子扇在脸上,他看见苏黎满脸的泪痕蒙了半晌,站在原地皱眉,苏黎已经进屋,但是没有关门。
等沈冰把东西放好,关好门洗漱完进到卧室。
看见个进屋就脸朝下趴在床上的人,他关了卧室的灯,二话没说把人压在身下边。
苏黎被压的重了,伸手去推他,没推动又扭着身子要把他摇下去,但沈冰哪是吃素的,直接把人在身下翻了个面,透过月光看清那哭过的眼睛时,沈冰再也没忍住冲动,吻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