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洛这边,画师已经按她的描述基本勾勒出了程安的模样,宋流月拿起画像看了看。
“辛苦薛小姐了,现在可以谈谈你的条件了。”宋流月满意的看着薛洛。
薛洛屈膝跪在地上道:“娘娘可否帮民女将民女的母亲尽快送出京城,并且不被人发现?民女只这一个要求。”
“可以,但本宫记得你在府中可并不轻松,你母亲走了,你在府中如何自处?何不如与你母亲一同离开呢。”宋流月把画像递给流双,坐在椅子上。
“民女有自己的难处,还请娘娘成全。”薛洛不为所动,坚持着自己的要求。
“好,本宫会派一个人跟在你身边听你的吩咐,到时如何计划便是你的事了。”
“民女叩谢皇后娘娘。”薛洛真心实意的磕头道谢。
御书房里,包福神情慌张的匆忙走进来,结结巴巴的禀告:“皇上,宋公子那边查出来了,但……但……”
“但什么,烫嘴吗?”沈淮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烫的很呢,包福心里叫苦不迭,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皇上,是、是明/慧郡主。”
皇上,是郡主啊,能不烫嘴吗?!
“那又如何?”这句不是沈淮说的,包福微微偏头看去,是宋流月挑着眉走进来说的。
宋流月把手上的画像放在桌案上示意沈淮看:“本宫怀疑在荷花池底下暗害阿锦的人就是他,阿衍已经查到是郡主指使了吗?”那怎么沈淮没派人告诉自己?
沈淮点了点头:“但具体的还不清楚,等他来了再问。”
宋少衍哄着时锦夕睡着后,给她掖了掖被角就往御书房走来了。
“草民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阿衍,你打算怎么做?”宋流月迫不及待的问他,让包福把画像拿给他看。
“阿姐放心,我已有对策,若是阿姐想解气,大可先轻微动手。”宋少衍已经查到了此人的下落,不过没有画像,顶多是麻烦了些,不过好在宋流月拿到了,那事情就好办了。
宋少衍看向沈淮:“皇上放心,自作孽才不可活,我会替郡主找一下合理的死法的。”
“那本宫就放心了。”
慈宁宫里,薛明/慧一边陪着太后诵佛经,一边往殿外看去,怎么姑母派去的人还没回来?
诵经结束,太后搭着薛□□的手走到内殿,掌事嬷嬷也从殿外进来了,行礼之后对着太后摇了摇头。
薛明/慧也知道白芷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明/慧啊,稍安勿躁,皇上做事一向有分寸,不会牵扯无辜之人的,等事情查清楚了就好了,回府里再等几天吧”太后心情也不愉,我的儿啊,今年还是不能回京。
“好,明/慧知道了。”薛明/慧看出了太后不是很想继续说话的样子,就起身告退。
太后摆摆手让她走了。
薛明/慧怀着忐忑回到成王府里,却发现白芷回来了。
“你何时出宫的?”薛明/慧看着她的眼睛问。
“奴婢刚刚才被宫里的侍卫送回来,还来不及告诉郡主。”白芷低着头道。
薛明/慧走进屋里,白芷习惯性的关上了房门。
“你在宫里有没有被用刑审问?”
“回郡主,没有,他们只是把奴婢们分开审问,见问不出什么就把我们放了,应该是其中有人招了,皇上就让人把奴婢们放了。”白芷微微抬起头。
“没有就好。”既然是皇上的人审理的,那就不是那件事。
薛明/慧思索了一番还是不安心,得等那人回来再说。
“笃笃笃”的叩门声响起,白芷想到是谁就去开了门,果然是程安在外面。
门一开,程安先瞧了一眼白芷,走进来看向薛明/慧,白芷自觉的出去关上门,程安就走到薛明/慧身旁,把她抱起来,大力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郡主,属下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再次进宫呢。”
见她冷着脸挣扎着,程安双手固定住她,脸贴近她的脖颈,深深嗅了一口笑道:“郡主再动,是在暗示属下吗?那属下可是忍不住的呢。”
薛明/慧不敢动了,怕他真敢做什么,冷着声音道:“让你进宫去看情况怎么样了,人死透了没?”
“我下手郡主还不放心吗,当然死透了,哪还能活到现在?”程安得意的笑道。
薛明/慧彻底放心了,死在荷花池里,估计没个几年,也不会有人发现她,估计都以为是被进宫的贼人一起掳走了,可真是天助我也。
程安把她转过来面对自己,看见她眼里闪过的恶毒,眼里染上兴奋,不愧是我程安看上的女人,够毒。
薛明/慧一时不察,感觉自己被向上颠了一下,抬头错愕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郡主忘了吗?昨晚属下可是没有尝到甜头呢,郡主今个还不满足属下吗?”程安埋头在她脖颈,一脸着迷的道。
昨晚本来程安就要得手了,结果半路成王妃找了过来,原来是成王又纳了一房小妾,还有身孕了,成王妃气不过,把薛明/慧叫去和成王好好理论一番,程安就只好先放过她了。
但现在时机已经正好了,没人能过来打搅他们了。
薛明/慧偏了头道:“我身体不适,过几天吧。”
程安动作一顿,眯了眯眼,手不安分的去自己找寻真相,还真是啊,程安啧了一声,虽然可惜,但再等几天也无妨:“那属下可记着了,郡主可千万别食言了,属下便过几天再来找郡主吧。”
薛明/慧嗯了一声,让他放心,程安走前在她嘴上狠狠亲了一口才开门出去。
随着门一关上,薛明/慧才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她还没那想这么快答应程安,起码得让姑母把她和宋公子的婚事定下来再说,但事已至此,过几日程安肯定是要来讨要的,那婚事就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酉时方至,时府前便停下了一辆马车,紫苏扶着时锦夕下来,姜姜在后面拿着包袱先回海棠苑了,得把屋子里燃上炭火。
下人来报小姐回府了,秦云柔边从梨花苑走到前厅了,时锦夕一脸虚弱的向她行礼,秦云柔以为她是在宫里吓坏了,关怀了几句就让她回屋休息了。
时锦夕腹部的伤口刚刚在宫里换过药,宋少衍想让她在宫里再住几天休养一番,但她执意要今天出宫,虽然时府里没有人知道这事,但久住宫中始终不妥,宋少衍只好答应她,但必须让他给她换了药再走。
虽然两人是两情相悦,但时锦夕还是羞于在他面前袒露肌肤,宋少衍心无旁骛的给她换了药,时锦夕把脸埋进锦被里还是挡不住脸上的羞意。
时锦夕让宋少衍把她扶上马车就不让他送了。
姜姜去小厨房端了晚膳进来:“小姐,您先用晚膳,紫苏去煎药了,宋公子说这药您每日三次都要按时喝。”
“好。”时锦夕无奈的一笑,之后想起了什么问:“姜姜,我没有去御花园,有没有人找过来?”
“没有,老爷和夫人好像都不知道您没有去御花园,皇后娘娘只让人去告诉他们小姐您被扣在宫里了。”姜姜想了会儿又说:“当然,说不定也有可能是因为那李家公子也没去呢,所以两边的人都以为对方去了。”
“他不去才好呢,省得大家都不安心。”姜姜嘟囔着。
“嗯。”时锦夕轻轻应了一声,等紫苏把药端进来喝完了,就被姜姜和紫苏催促着去到床榻上歇着。
屋中无人,时锦夕拿出怀里的帕子轻轻吹了两声,宋六和宋七就悄无声息的进来了。
时府书房里,时仲庸也知道时锦夕已经回府了,顶多就是在宫里受了些惊吓,过两天就可以去和李瑜相处了。
“老爷,您该喝药了。”石屈端着药进来,恭敬的递给他。
“这药还有多少?”时仲庸一口闷了整碗药,面不改色的问。
“还够煎两天,下次的药还需要再等几天,老爷可能要多忍着些,过几天商队进京就有法子了,属下会早早去候着。”石屈道。
这药虽然不稀罕,但总归是京城里没法配出来的,还得是靠那些走南闯北的胡商才有办法。
“要是实在没有,就再去找那人吧。”时仲庸知道那人已经不想再见自己了,但这药断一天,自己就难受一天,实在是没办法了,早知道……唉……
石屈也只好点头。
慈宁宫里,太后接到一封横空密信,就血淋淋的钉在自己头上的墙上,殿内只太后一人,突如其来的动静惊的太后心一颤,一时竟发不出声,久久不能平复。
似乎过了很久,太后才慢慢起身转头去看被箭矢击中的信,上面只一字“儿”,太后忍着心里的畏惧把箭用力拔下来,展开信。
看见信上短短的几行字,太后瞳孔放大,又颤巍巍的跌坐在椅子上,手中的信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复又被捡起来。
看似平静的京城里,却早已波云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