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了,阿珍还是没有找到包/养她的金主。
期间她陪过不少人,要不是那里不行,就是舍不得花钱,在床上说得天花乱坠,一下床就不认人了。
阿珍陪的最久的一个,是一个台湾的老板,年纪比她爹还大,看起来人模狗样,一点都不爱干净,身上的味道重的跟下水道似的。
跟他的那两个月,阿珍睡觉都得憋气,差点把自己憋死。
这年头,有钱的人不好找,有钱年轻还长得帅的更不好找,除了半年前遇到的那个,她就再也没见到过。
想起那个男人,阿珍就忍不住春心荡漾。
阿珍不追星,不认识叶秋,但她对叶秋有印象,毕竟很少有人把自己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而且她还记得,上次那个男人过来,就是来找叶秋他们那个包厢的
阿珍不知道他们两人认不认识,她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万一那个男人又来了,喜不喜欢她是一回事儿,她争不争取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向同事打听好叶秋等人所在的包厢,阿珍整理了一下妆容,自信的走了上去。
包厢里,唱歌的声音接连不断,有些人唱得犹如天籁,有些人唱得鬼哭狼嚎,听了几首之后叶秋实在听不下去了,打开门出去透气。
叶秋站在走廊,看着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女生在他出来之后端着果盘进去。
阿珍一双眼睛在包厢里扫过,没看到自己想找的人后泄了气,失落的退了出去。
看样子那人是没来。
出了包厢,阿珍还是不死心,再找不到金主她妈的赌债就还不上了。
她没立马离开,偷偷的注意靠在门边的叶秋。
这人看起来也不错,就是戴着口罩看不清脸,身上穿的衣服价格不菲,应该也是个有钱人,但不知道舍不舍得为女人花钱。
叶秋早就注意到旁边一直偷摸看他的工作人员,以为自己身份被人发现了,下意识的把口罩往上拉了一下。
那工作人员也不做什么,就偷偷看,嘴里还碎碎念叨,叶秋心里有些发毛,打算回包厢,结果他脚刚一动,那个工作人员就凑了上来。
“你好!”阿珍低下头,故作羞涩:“老板,我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我想问一下,六月底的时候,你是不是来过我们这儿唱歌,和导演王全安一起。”
六月底,王导,那就是过生日那次。
叶秋点点头:“来过,怎么了?”
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阿珍笑了起来:“麻烦问一下,上次那个先生今天来了吗?”
叶秋皱眉:“哪个先生?”
“就是……”阿珍回想了一下:“长得很高,戴个眼镜,左手上还戴了一只很名贵的表,最后上来找你们的那个。”
阿珍还是放不下那个男人,都是有钱的主,肯定要先找自己喜欢的,她鼓起勇气凑上来,就想问问那个男人今天来没来,如果没来,她再换目标。
根据阿珍的形容,叶秋一下就想到了时沐屿。
可是时沐屿没进KTV啊!他是在停车场救的自己。
骤然意识到什么,叶秋面色一沉,沉声道:“你跟我仔细说说,你是在哪儿见到他的。”
叶秋突然的变脸没有让阿珍察觉到不对,反而证明了他和那个帅哥的确认识,阿珍更加开心了,将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就是在这里面,当时他进来询问你们所在的包厢,我把他带了上来。”
把他带上来了,可时沐屿根本就没来过啊?
叶秋又问道:“你把他带了上来,然后呢?把他送到包厢了吗?”
“没有。”阿珍珍摇摇头:“快到包厢时候,路过外面厕所,从里面出来一个男人,在旁边打电话,不知道为什么,那位先生就突然停下来不走了。”
叶秋继续追问:“什么样的男人?”
阿珍想了想:“很胖,肚子很大,头发也没多少。”
叶秋还记得,他当时为了躲罗总,故意占用了包厢里的厕所,结合阿珍的描述,应该是罗总憋急了去外面上厕所。
叶秋疑惑道:“那个男人打电话说了什么?”
“这个……”阿珍有点不太好说,客人打电话说了什么这属于人家的**,而且当时那人打电话说的话确实也不怎么上得了台面。
看阿珍犹豫,叶秋直接拿出钱包,钱包里的现金不多,又都是人民币,叶秋剩余的钱全部拿出来给了她。
“说!”
阿珍眼睛一下就直,也顾不得什么**不**的问题:“具体的我也没听太清楚,反正就是下药什么的,说给什么太子爷下药。”
说完她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看到后,补充道:“老板,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这些东西都是客户自己带来的,我们也管不了。”
叶秋只觉一抹寒意从脚底升起:“这些话,你带上来的那位先生也听到了吗?”
“肯定听到了啊!”阿珍点头:“那人打电话的声音不小,我们当时离他的距离又不远,我都听到了他当然也听到了。”
叶秋似乎明白了什么:“那后来了,他进包厢了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说自己知道路了就没让我带。”阿珍反问:“他没进去吗?”
当然没进去,如果进去了叶秋会看到他,他也不会被罗总带走。
可是为什么啊?
时沐屿明明知道有人要给自己下药,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出现阻止,反而等他喝下那杯酒之后被罗总占了便宜才出现。
他既然都到KTV为了什么不第一一时间出现,在他出现之前他又在干什么?
叶秋想不明白,很多事情都想不通,包厢里歌声还在继续,叶秋待不下去了,进去拿出脱在里面的外套,小程看他要走,跟着追了出来。
“哥,你要回去了吗?”
叶秋沉住气,尽量不被人发现端倪:“小程,我现在去机场,你帮我订一张回北京的机票,越快越好。”
“啊?”
小程还没反应过来,叶秋已经穿上衣服下了楼。
小程立马追上去:“哥,好端端回去干什么?”
“这你就别管了。”叶秋抬手拦了辆出租车,回头道:“记住,如果同事们问起,你就说我自己有安排,千万别说我回北京了,尤其是时沐屿,他要是打电话问你,也别说。”
小程不明所以,还想说什么,叶秋已经上了车,扬长而去。
他只好拿出手机,打电话定了最近一趟航班。
*
窗外的风景后退,叶秋才彻底冷静下来。
现在一想,他这样贸然回去,见到时沐屿之后他要问什么?
问他为什么不早点出现,非要等他吃了那药才出来,这其中,难道他就没有一点其他想法吗?
而且,就算问了,时沐屿会如实回答他吗?还是会继续使用那些示弱委屈的手段。
叶秋手脚发凉,即使车上开了空调他也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夜晚的香港车水马龙,别有一番风景,叶秋一动不动望着车外,来往的车辆中他突然看到一辆快递车。
快递?
不自觉地想起之前物业找上门拿走的那份寄错了的快递。
一摸一样的名字,寄到他家里,真的是寄错了吗?
叶秋好像找到了什么侦破的方向,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李公子好不容易追回跳芭蕾舞的女朋友,两人正在被窝里温存,干到一半,被手机铃声打断。
他不耐烦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叶秋。
叶秋很少主动联系他,还是这么晚的时间,李公子意识到不对,抛下女朋友去了厕所。
“叶少啊!你平时不找我也就算了,一找我就专挑我在忙的时候,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一个电话,我差点吓萎了。”
叶秋没时间听他吓掰扯:“李龑,帮我个忙,朝阳区北苑路18号金云苑7号楼18-20,帮我查查屋主是谁?”
叶秋十分庆幸,因为常年背剧本,导致他的记忆力越来越越好,只看了一眼那个地址,就记在了心里。
李公子还没反应过来:“不是,这大晚上的上哪儿给你查去。”
叶秋不客气道:“不说了,你赶紧去查,我要上飞机了,香港飞北京,落地之后我要看到结果。”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李公子气愤地往马桶上一踹,结果自己疼得呲牙咧嘴。
女朋友在卧室听到动静,好奇的走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儿。”李公子捂着脚,给下面的人打电话:“宝贝儿,不早了,你先去睡吧!”
关机前,叶秋收到了一条时沐屿发的微信。
是询问他来香港玩儿得怎么样?
叶秋第一次看到他的消息没有回,不出意外,五分钟之后时沐屿将会打电话过来。
叶秋懒得去想后面怎么应付他,在空姐的催促之下关了机。
落地北京,已经凌晨两点了。
手机开机,打开微信,里面果然有时沐屿的未接视频。
【怎么不接电话?】
【睡了?】
【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联系你。】
与此同时,还有李公子发来的一条语音:“你要的东西查到了,微信说不清楚,落地后给我回个电话。”
叶秋一边往机场外走,一边给李公子打电话。
这么晚了他还没睡,手机一响就立马接起:“喂!到了?”
“嗯。”叶秋:“查到什么了?”
李公子:“你说的那个地址,屋主是一对中年夫妻,不过他们早就搬走了,因为女儿在美国读书全家都搬去了美国,那个房子现在租给了一个大学生,说来也巧了,你猜那个大学生叫什么名字,时沐屿,和你经纪人一个名儿?”
这那是巧,分明就是一个人。
大学生,时沐屿的确还没毕业,今年夏天才能拿到毕业证。
奇怪,时沐屿已经和他住在一起了,楼下还有庞女士送给他的房子,就算之前在朝阳租了套房,也没必要到现在还不退。还往那边寄快递,寄的又是什么东西?
叶秋又问:“能知道屋主的密码吗?”
“就知道你要这个,我早就准备好了。”李公子得意一笑:“那边都是老房子,没有密码,直接用钥匙开门,钥匙给了租客,我费了老大的劲儿才从屋主嘴里得知她在物业处放了把备用钥匙,打了招呼,你明天可以去拿。”
叶秋:“谢谢!”
李公子被他搞得有点不好意思:“咱们兄弟俩,说什么谢。”
出了机场,天下起蒙蒙细雨,叶秋没回去,在机场附近随便找了个酒店住下。
第二天天亮,又打车去了金云苑。
金云苑是零几年的老小区了,里面环境比较破旧,物业也不怎么管事儿,下了一夜的雨,被风吹落一地的树叶也没人立马清理。
叶秋根据屋主的信息去物业处拿了钥匙,物业人员对他很“放心”,都不留个他的信息把钥匙直接就给了。
找到七号楼18-20,叶秋颤颤巍巍的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