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为艰【虫族】 第18章 第 18 章

两只虫花了些时间规整好这些菜，易钊一边整理一边注意有没有他当初在伽罗斯林里发现的另一种食物，结果没有，他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全部弄好后离开饭时间也差不多了，两虫顺势坐下，聊起天，说是聊，其实大部分时候只是易钊提问，戾回答。

“小管家不会把菜放进冰箱吗？”整理的时候易钊就想问了，小管家连端水洗碗都会呢。

“没有设定过这个程序。”戾面前放着一杯水，自己倒的。

“那程序可以更新吗?”

“可以。”

“怎么更？”

“终端链接它的电脑，修改添加删除都行。”戾淡淡的回答。

又是终端，易钊发现在这儿没有终端简直寸步难行，偏偏自己目前就是连终端都打不开，如果没有戾，自己出医院就得开始干起老本行，刚才登记的时候也时，幸亏提前打了招呼，不然这事儿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说起登记，易钊心头就莫名有了些奇怪的感受，尤其是负责人笑着对他两说‘恭喜，登记成功，新婚愉快’的时候，他简直快不敢直视戾的眼睛。

因为自己目前还没有终端账号，负责人把登记表一起发到了戾的终端上，易钊有些心痒痒，他想看看，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纠结的开始冲终端释放精神力，这次的释放比在匹配中心的时候顺畅了很多，果然还得多练，他想。

他释放精神力包裹住终端，试图理解抽象的的精神链接，可惜试了良久，都没有反应，只能控制着精神力去别的地方。

他盯上了戾的水杯，准确的说是杯里的水，记得戾说过精神力是无形的东西，他让易钊把它想象成一样有形的物体，列举的例子里就有水。

水，和他精神力接触过的所有东西都不一样，柔软的，轻盈的，透亮的。他紧紧地盯着水杯，想象着把这杯柔软的东西捧在手心，任凭自己揉搓，像是装进了一个透明坚韧的袋子，怎样都揉不碎，却还是柔弱无骨的流淌在自己手心。

‘叮叮叮—’

飘在空中的水团倏的掉落，砸在戾的裤子上，戾的手里端着个空水杯。

“来了来了”小管家的声音响起，它迅速的滚到门口，打开门。

“您的晚餐到了，用餐愉快。”门外响起一道热情的声音，接着隐约听到翅膀振动的声音，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

两虫默默地对视着。

易钊难得心虚。

“不好意思，上将”他露出个有些无辜的表情。

“没事。”戾放下杯子，站起身：“我上楼换件衣服。”

易钊跟着站起来，无措的看着戾。

“你先吃。”戾看易钊的表情，无奈的说：“进步很大，精神力变强了很多。”话里带着微不可查的笑意。

“谢谢。”易钊笑笑，见戾没有任何的生气的情绪，放了心。

“去吧，等你。”

“嗯。”

戾上楼，顺手带走了桌上的外套。

戾的房间是整栋楼里里外外变化最小的地方，几乎保持着原样，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便是全部了，空旷整洁的像没住着虫，戾打开衣柜，入眼只有黑白两色，空荡的程度和易钊相比简直不遑多让。

他站在衣柜门前脱了个精光，露出高大结实的身体，动作间牵起周身流畅柔韧的肌理，皮肤白腻的好像在发光，漂亮的让虫挪不开眼睛。

戾随意取了几件套上，捡起刚换下的衣服，塞进浴室的清洁仪，等仪器启动完毕，他的终端收到了几条私虫信息。

--登记了？

--B级雄虫？你疯了吗？

婚姻匹配中心的登记系统并不严密，况且有虫的地方就没有秘密，对于斯普已经得知他的登记信息他并不意外，并且，他与一只B级雄虫登记的事估计已经传开了，今晚会是两虫短期内唯一一个安宁的晚上。

--他的精神力不稳，后期极可能会升级。

戾简单的回复，易钊的情况有些复杂，他没打算在终端上就给斯普解释清。

--我隔几天会请假会主星一趟，准备好你的借口。

--好

戾一边打开门，一边回复。

易钊说是等戾，其实戾下楼的时候小管家才刚摆好饭。

“刚好。”易钊看见戾换了件白衣服，眼前一亮，笑着招呼对方，起身为戾拉开了椅子。

明知道对方只是出于对打湿自己裤子的歉意才会这样做，戾对易钊的殷勤还是有些不习惯，他顺着坐上椅子，微微点头表示谢意。

吃完饭，易钊开始练习精神力，戾特地让小管家接了几杯水放在了客厅的桌上。

“像刚才那样试着把水从杯子中移走。”

戾坐在沙发上闭眼之前说。

易钊认命的坐在了几杯水面前，他原本想让戾打开终端，用终端练习的，结果之前小意外，戾就让他趁热打铁，训练起他精神力的强度。

他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一杯水，一小会儿就放出来精神力，比前几次都要顺利得多，他有预感，再过几天，他就可以熟稔的释放精神力了。

操控着精神力进入杯中，紧贴着杯壁想要把水包裹在其中，可惜水是流动的，它裹住这一头，另一头就会立马流出包围，无奈，易钊试着放宽精神力，想像着他变成了一张薄纸，贴着杯壁插入到水中，最后收口圈住杯里的水。

易钊眉头不自觉的皱起，他发现他的精神力好像一个发硬的的面团，怎么也扯不开，更别说变成一张薄纸，他仔细回忆刚才的成功的经历，却怎么也想不起那时候的感觉，无奈之下，他决定另辟蹊径。

既然不能包住水，那就让水自己流进来，他把‘面团’捏成能装水的盘子状，凑到杯子边，问题来了，怎么把杯子弄倒让里面的水流出来，易钊用盘子撞了一下杯子，里面的水立马晃荡起来，却没有晃出。

他眉头死皱着，盯着桌上被子里晃动的水，没有察觉旁边戾睁开了眼睛，

“可以尝试着把精神力分成两股。”他说。

易钊低低的嗯了一声，他正准备这样做。

他企图从盘子的边缘调出一股精神力，却发现脆弱的精神力变得柔韧无比，怎么也撕不下另一块儿来，他额头慢慢的泛起一层细汗，盯着桌上空无一物的地方，好像要把桌子灼出个洞。

易钊感觉自己像一粒在石板下发了芽的种子，拼尽全力的想顶开头顶千斤重的石板，耗尽了全部的力气也是一无所获，他停下来喘息，头顶的石板顶不开，那为什么不换一条路，去找一条缝隙。

想到这一点，易钊不再纠结把精神力分成两股，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而背后，闭上眼睛，没有收回桌上的精神力，而是重复一开始的感觉，试着释放另一条精神力，有些难，他感觉到每当新一股精神力就要出来时，桌上的精神力就会慢慢的收回，他继续小心的控制着，终于，不知道尝试了多久，他成功释放出两股精神力。

易钊不敢立刻睁开眼睛，他感受着新的那的那一股精神力，它比第一股要弱小一些，但似乎要更灵活，易钊仿照着最开始练习第一股精神力那样，着重锻炼起这股新精神力，慢慢的，他睁开了眼睛，两只精神力都还在。

易钊高兴地看向戾，发现对方也正看着他，眼里带着赞赏的笑意。

他收回视线，专注的做起一开始的打算，错过了戾眼里的讶异。

戾仔细感知空间中雄虫的精神力，两股的根源都来自易钊的耳后，不是其中一股的分支。

两股精神力，他从没有在任何虫子身上见过，包括他自己，他的精神力十分的雄厚，雄厚到足以分成无数支精神力，所以他从没有想过从奇比亚区域同时释放出两股精神力。

戾压下心中的疑惑，暂时没有动作，他在心中设想了几种答案，这件事不能让其他的虫子知道，他会亲自一一验证那些可能。

接下来的训练顺利了很多，易钊操控着两股精神力，一股接水，一股倒水，十分的默契，等他自觉足够熟练，完成戾给他布置的任务，又把视线投向戾。

训练精神力的最核心的任务就是为戾做精神疏导，他没忘记。

“上将，我能去你精神域里看看吗？”

“好。”

“嗯。”易钊收回了小的那股精神力，看向戾的耳背，把原先那股精神力靠上去，看见戾闭上了眼睛，他扫了戾的脸两眼，也跟着闭上眼睛。

他再次进入到那片奇异的空间，和前几次一样的感觉，寂寥空旷，只是这次他没有像前几次那样到处找入口，倒水的经验给了他启发，他让精神力贴上戾的精神域外壁，想象着要也它融为一体，静静地趴了许久，他愈发能感知到里头的混乱和焦躁，他有些着急，却还是没法进到其中，半晌，他退了出来。

“不好意思，上将，还是没进去。”

戾还没睁开眼睛，就听到了易钊的声音。

“没事，进步很大。”

戾睁开眼，这不是安慰，易钊的精神力短短的一天时间就已经有了明显的增强，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在精神域里时他也能更加清晰地感知到外面那股精神力，还是十分的微弱，但坚韧了许多。

“我也觉得。”易钊往后靠住了沙发，有些兴奋：“上将借你终端用用，行吗？”

戾没说话，打开终端，把光屏挪到易钊面前，说：“权限已经打开了，试试看。”

易钊直起身，释放出精神力，碰了碰光屏，没有反应，又围着它仔仔细细的转了一圈，还是没有反应。

“光屏并不靠精神力触碰操控，把你的精神力注入到终端内代替我的精神力，光屏从某种程度上讲是精神力的实体化状态，操控精神力就是操控终端，操控光屏。”

闻言，易钊的精神力立刻调转了方向，朝着戾的终端去，可惜，它围着终端转了几圈，始终融不进去。

易钊有些泄气，收回精神力。

“没关系，可能是太累了。”戾看着靠进沙发里，有些萎靡的易钊，安慰道。

“嗯。”易钊无力地回答。

“有些晚了，去休息吧。”

“嗯。”易钊声音有些飘，“多少点了。”他仰头看着高高的天花板。

“十点半。”

其实还不算太晚，易钊闭上眼睛，练习精神力确实是一件极其耗费时间和精力的事，他并没有如何感到时间的流逝，没想到已经过去了将近五个小时。

戾说得也没错，提出想要打开终端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彻底放松下来之后他才发觉自己有多累。

“易钊。”

戾不知道易钊是怎么了，突然就不说话，他轻轻地喊了一声，没有回应，他起身上前去查看，发现易钊已经就着这个并不舒适的姿势睡着了。

易钊半梦半梦醒间听见有虫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轻轻地，沉沉的，熟悉的，好像从远处传来的一声低吟，他安心的睡了过去。

“易钊。”

戾又轻喊一声，毫无反应。

又推了推他的肩膀，毫无反应。

捏了捏他的耳朵，毫无反应。

他像一尊雕塑，站在原地好一会儿。

最后小心翼翼地弯腰抱起易钊，大步但是无声地走向对方的房间，把虫放在床上，并不温柔的脱掉对方鞋子，盖上被子，还是毫无反应。

转过身，戾头也不会的离开房间，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只有胸腔里那颗与平静外表截然不同的跳动的心脏，昭示着他的主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房子静悄悄的，与之前的每一个夜晚都没什么不同，戾回到房间，取出了清洁仪里的衣服，挂进空荡荡的衣柜，简单的洗漱完便和衣躺下，房间里的灯过了很久很久才熄下。

两只早睡的虫子一个没法查看终端，一个没心思查看终端，于是都错过了婚姻匹配中心官网下的热闹，结束一天劳累的雌虫们按例到婚配官网底下游荡哭嚎，听闻小道消息讲帝国万年单身的铁血上将已经完成婚姻登记，留言一瞬间盖出万米高楼。

“谁登记了？!!!!”

“上将抛弃了我们，上将抛弃了我们！！！”

“终于确定雄虫了，希望上将的精神力能早日得到疏导。”

“楼上的高兴早了，没看见上将的雄主只是一只B级雄虫吗？”

“不会吧，我今天下午在婚配中心遇到他们了，上将雄主的雄外激素很浓，等级一定很高！”

“雄外激素浓并不代表等级高，你的生理知识是学给那帮军雌了吗？”

“？？？！！！”

“......”

“上将心里肯定有数，轮不到别虫来管。”

“在座的最好都祈祷上将没事，不然打起仗来有的你们哭的。”

“都几百年没有过大型战役了...”

“难道没有虫觉得这名雄子特别漂亮吗？”

“我我我！在匹配中心亲眼看见了，特别漂亮”

“漂亮有什么用...”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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