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为艰【虫族】 第11章 第 11 章

“这是最后一项检查，做完您就可以回房间休息了，下午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里尔抱歉的的对易钊说，昨晚得到易钊的同意后他回去一晚上激动地没有睡着，今天一大早就把易钊带到检查室，他自觉有些失礼。

“好的。”易钊回答。

里尔再次感慨，这真是一只与众不同的雄虫，不仅不为自己失礼的行为感到愤怒，还全程都十分配合。

看着即使一直冷着脸不说话眼前却依旧俊美的雄虫，这么多天以来他从没见到过除了戾之外的任何雌虫来看望对方，他猜测对方的雌虫或许已经因为某些原因不在了，至于戾...

上将看起来不近人情，实际是只很好相处的虫，他丝毫不为和戾上将拥有同一个雄主感到难为情或有其他的情绪，里尔已经认定了戾上将在追求这只雄虫，他从戾一开始的格外关心到昨晚上委托自己赠送的终端判断出。

既然这样的话，他是不是就可以向婚姻匹配中心递交申请了，申请成为这位雄子的雌侍，甚至是...雌君。

压下心中的蠢蠢欲动，里尔指导起易钊的动作，这是个专门针对脑部的检查，全程需要大概半个小时，易钊按要求做好动作，里尔的和缓的声音又响起来。

“大概半小时的时间，您需要一直保持清醒，甚至可以想一些比较激动的事情刺激大脑，让脑部保持一个活跃的状态。”

“嗯。”

易钊这几天已经敏感的察觉到了里尔对自己态度并不对劲，起初他认为这只是对方的性格，后来发现可能是雌虫对于雄虫本能的讨好，到现在他感觉里尔对自己春风和煦般的关怀中已经有了别样的意味，他不想招惹不必要的桃花，打定好如果在出院之前里尔有什么动作他就果断的拒绝。

一切准备就绪，检查开始。

戾到医院的时候易钊还在隔离舱中，对方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儿让他想起了易钊一开始毫无生息躺在治疗仓中的样子。

“他怎么了？”戾问里尔。

“只是普通的检查，雄子恢复的很好，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里尔恭敬地回答道。

“那为什么要做检查。”戾知道这台仪器，知道这不是一般的检查。

一句简单的询问，戾甚至没有什么表情，里尔也感到了其中隐隐的威压，他只能如实回答这个问题。

“雄子的精神力出了一些问题，亚比奇区域的发育退回了未成年的发育阶段。”戾微微地皱了眉头，里尔赶忙补充：

“不过并没有任何异常，任何都表明只是普通的健康发育。”

“以防雄子的脑部还有其他区域受到影响，我后来又仔细对比雄子和大量未成年雄虫和成年雄虫的脑部发育情况，发现一些不同之处。”

说道这里里尔不知道需不需要继续往下说，毕竟目前来说只是猜测，即使有雄虫接下来的数据做支撑，他的猜测也不一定能够成立。

戾不知道里尔在犹豫什么，只认为易钊出了问题，他眼神示意里尔继续说下去，里尔收到，只得继续。

“我发现雄子前额的第一激素分泌系统相较于一般的雄虫少了一部分，第一激素分泌系统是分泌雄外激素的第三道系统，雄子少的部分十分的隐秘，我仔细对比了五位精神力干涸的雄子才得出这个结果。”

里尔说到这里激动起来。

“那几位精神力干涸的雄子的检查报告十分难得，并且已经是几百年的报告，起初我以为是当初的报告不够精确出现了误差，后来又对比了几只低等雄虫才确认。”

戾听不懂，但不妨碍他理解到了其中的关键，易钊的精神力出了问题，他垂着眼睛继续听里尔滔滔不绝的演讲，试图找出问题所在，却不幸发现后面的内容他丝毫听不懂，直到里尔说出最后一句话。

“如果可以实现以上那些条件达成的话，我们也许就可以找到不用雄虫精神疏导就能安抚雌虫精神暴动的办法。”

戾的心脏猛地一紧，看着面前激动地医生，他问。

“有几成的把握。”

“三...或许四成。”里尔激动地神情渐渐消下去，却很快的扬起来，“即使我的猜测不对，这也是一个新的方向。”

“嗯。”戾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心中的激动不必医生少，他比任何虫都希望雌虫精神力的问题能得到解决，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为那些因为精神暴动被迫退下战场接受匹配的士兵，为无数为了精神疏导屈于雄虫脚下的雌虫。

“后期遇到任何方面的困难都可以找我，我会在能力范围类为你提供任何帮助。”戾对里尔说，眼神中的郑重和认真让里尔误认为自己肩上仿佛担上了拯救帝国的重任。

“好。”他同样郑重的回答，面前的雌虫不愧是万虫敬仰的铁血上将啊，他猛地感慨。

等两人心中的激动退去，戾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里尔。

“雄子的精神力怎么样？”

“没有任何问题，并且雄子的精神力极可能突破能达到A级。”里尔顿了顿，“甚至更高”，知道面前的军雌听不懂自己之前那番自顾自的讲话，他再次保证。

“我已经为他做了最全面深入的检查，很健康。”

“嗯。”戾再次变回了冷面上将。

“还有多久结束？”

“两分钟。”里尔看眼显示屏，回答道。

两只虫子并排站着，静静注视着检查仓中的雄虫，没再说话。直到最后的半分钟，里尔开了口。

“上将您是在追求伊伽罗雄子吗？”

“没有。”戾回答，里尔刚想转过头质疑雌虫就听见对方又补充，“我已经向婚配中心递交申请，申请成为伊伽罗雄子的雌君，并且雄子已经知晓并同意了我的申请。”他明白也理解里尔的心思，可心中就是有了种莫名的不愉快。

“伊伽罗雄子只会娶一名雌虫。”他认为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里尔，昨天和雄虫保护中心的对话中易钊已经明确表明了这点，他真心地希望里尔能够转移目标，不要再易钊身上浪费力气。

可听在雌虫的耳中，这句话却变了味道，他刚想开口，检查已经结束了。

叮-叮-叮

仓门自动打开，里面的雄虫慢慢睁开了双眼，立刻就对上了玻璃外的另一双黑眼睛。

“上将回来了？”易钊声音响起，嘴角泛起一个小小的笑容。

戾似乎小小的愣了一下，随即自然的点了下头。

新数据出炉，里尔再也顾不得任何东西，同两虫道别，匆匆忙忙的离开，戾和易钊一起回到了病房。

病床不知道被谁调成了进食模式，桌上正正齐齐的摆放着熟悉的餐盘，上头正缓缓升腾着热气，那是里尔的早餐，检查的缘故他的早饭时间推迟了半个小时，不过这餐盘一看就是刚端上来的。

也不招呼戾，易钊径直回到餐桌上吃起饭来，戾也不打扰雄虫，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

他简单的扫了几眼这个房间，和住进来时几乎没有任何差别，只不过床头柜上多了几本书和一个精致的盒子，旁边有一个黑色终端，那就是他委托里尔购买的终端吗？

没有亲手为雄虫挑选终端他心里一直不太过意得去，如果雄虫不喜欢这个终端的话，他不介意一会儿亲自陪着雄虫去挑选他喜欢的。

里尔埋头吃饭，对戾的观察一无所知，直到吃完，他擦擦嘴，熟悉的虫子进来收走盘子，易钊终于道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

“上将，房间里有监控吗？”

“没有，怎么了？”

“为什么我一吃完就有虫子立刻察觉，进来收走盘子？”

“雄虫特制餐具都有热外仪器，可以检测到餐具内是否还剩下食物。”戾解释。“虫族法律规定雄虫的任何私虫空间都不能安装任何监视仪器。”这时虫族所有虫子都知道的规矩，这句话戾没有将出口。

对于易钊的‘无知’戾早就做好了准备，他并不意外易钊会问出这样缺乏常识的问题。

“......”

戾沉沉的看着易钊，询问对方还有没有疑惑，易钊没有说话，他转移话题。

“上将昨天是有什么急事吗？”

“抱歉。”戾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先对自己的行为表达了歉意。

易钊一时没反应过来，一是因为上将道歉的样子有些违和，二是他并不知道对方在为什么道歉，如果是昨天的不道而别，他觉得那完全没有道歉的必要，易钊转念想到雌雄之间的相处之道他觉得自己明白了原因。

“不必。”易钊说，“你和我不必像雌雄虫那样相处。”

戾有些不解，他意识到雄虫好像误会了自己的道歉，不过没关系，他更在意对方话里包含的意思，一只雄虫对雌虫这样说就好比说‘你吃饭不必像吃饭那样吃饭’，‘睡觉不必像睡觉那样睡觉’，很有意思，不过这倒是遂了他的想法，他也正好不想像对待雄虫那样对待易钊，易钊给他的感觉更像一只雌虫，谨慎聪明，大方坦荡。

“嗯。”他回答。

“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易钊又问，倒不是他真的多想知道，他只是想掩饰一下尴尬，他意识到自己也许是问了一个奇葩问题，即使已经和戾摊了牌，他还是会下意识的隐藏自己。

“我之前做过一次匹配，因为没有找到任何一只符合要求的雄虫我就回绝了那次的所有匹配结果，昨晚当中有一只雄虫找到了我，希望我能成为他的雌君。”戾如实回答。

原来是这样，他能够理解那只雄虫的行为，被一只雌虫拒绝，恼羞成怒，导致原本并不在意这只雌虫也要想办法把他占为己有，以维护自己脆弱的自尊心。

不过是一只怎么样的雄虫才需要戾亲自去拒绝，戾可不像会对雄虫客气的虫。

“这只雄虫叫什么名字？”

“迪卡.梅兰特。”戾不明白易钊为什么会询问雄虫的名字。

‘梅兰特’易钊在心里默念这个姓氏，难怪戾需要亲自回去一趟，这是一只贵族的雄虫。

在虫族，不是每一只虫子都能拥有姓氏，只有上层贵族的虫子才能从家族哪里继承来姓氏，而这类贵族的姓氏多是他们的祖先在战场上厮杀战斗，用荣誉功勋换来的，平民雌虫嫁入拥有姓氏的贵族便能得到该家族的姓氏，而贵族的雌虫若嫁入平民家庭姓氏就会被摘除，于是在虫族，姓氏成了权利和财富的象征。

用荣誉和功勋换取姓氏的法律至今仍存在着，虫族的贵族也一代一代的更迭，到如今虫族只剩下十六种姓氏，梅兰特便是其中之一。

看易钊沉默不说话，戾为雄虫解释道：

“是梅兰特家族的雄虫，梅兰特是三百年前崛起的一支新兴贵族，他的雌祖父是一名S级雌虫，带领虫族赢得了萨比特战争，获得自己的姓氏。”

戾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易钊的反应，见对方并没有露出不解的神情，没再展开解释虫族姓氏和萨比特战争。

易钊确实都明白，他回忆了昨晚看的虫族历史书，想起那位著名的雌虫似乎也是名上将，那一本历史书只记载了虫族三百年前的事，对于后来的战役更是只字未提，同为S级雌虫上将，易钊不难想象面前的雌虫是多么的战功赫赫，所以，戾有自己的姓氏吗？

‘戾.梅兰特’十分难听，易钊真诚的希望戾能拥有独属于自己的姓氏。

“上将不怕以后被他找麻烦吗？”

“梅特家族这一代没有能够威胁到我的虫。”戾指得是战斗力，至于其他方面，他孤身一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更担心对方会对易钊不利。

“上将威武。”

看着易钊眼里明晃晃的调笑，戾没有说话，易钊察觉自己的话有些失礼，赶忙又转移话题，

“上将是不是很闲？”话一出口，他就感到不妥，他担心这会勾起戾被迫停职的伤心事，不过戾出乎他意料的平静。

“嗯，停职后我就无事可做了。”

“那...之前上将都是如何打发时间的？”

“在精神域中压制精神暴动。”戾平静的回答。

不说还好，一说易钊就感到一股急迫感，他不知道戾的精神力还能维持多久，对方一直表现得十分淡定，他都忘记了对方极可能一直受着精神暴动带来的折磨，为了合作能够愉快的进行，无论如何自己都应该尽快掌握精神力，而且他还没有告诉戾自己目前的精神力状况。

“上将，我昨天晚上得到结果，我的精神力目前只有十五岁的发育水平，我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发育成熟。”易钊说完又谨慎的试探，“你的精神力还能支撑多久？”

“里尔已经告诉我你的情况，两个月。”

听到两个月的回答易钊松了口气，时间还算充足。看着面前一直缺乏面部表情的雌虫，他起了逗弄的心思，不过还没等他开口，戾主动说话了。

“接下来我会教你如何使用你的精神力。”两个月是戾的保守估计，昨晚的检查让他发现，和雄虫近距离的接触对他的精神暴动都有微小的疏导作用。

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告诉雄虫自己只剩两个月，并且按照他的计划，易钊必须在一个月之内学会掌控精神力。

“好。”易钊收起心思，认真回答，对此没有任何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