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暴何以平天下 第9章 一起搞事

外面有人敲门，Kitty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老板你们认完亲没有啊？外面一堆记者等着呢。”

潘毅峰打开门。费忆波、费丞、傅逸博、宁浩博、连慕尚、Kitty、还有刚赶到的佳成拍卖行运营总监雷瑟舞，全部涌了进来。

大家都好奇地重新打量这位一天之内搞出一件又一件大事，最终却软软萌萌叫他们无比熟悉的潘毅峰主子的女孩儿。

站在186的潘毅峰身边，只矮大半个头，身材十分高挑。

最吸引人眼球的是那身对领赤袍青裙裳，腰系与裙裳同色系腰带，纤细而洒脱，芳华无双――若因此带动起古装今穿的新时尚，他们一点都不会觉得惊讶。

笑眯眯的眼睛乍看温和无害，细看透着坚韧睿智，难怪能干出那些个轰轰烈烈的事情，确实是不容小觑的主。

与坚毅清冷的潘毅峰站在一起，一刚一韧一冷一温，完美互补，非常协调。

若说刚毅的潘毅峰让人既敬又畏，旁边加了这道柔光，前者脸上的线条都软和了几分。

一个潘毅峰已经以古玩业之鼎的名望站在了行业巅峰，再加一个有古灵召唤能力的馫淼小美女，众人已经看到了目前混乱的民间古玩市场可期改变的未来。

Kitty打趣：“现在真的是‘你家馫淼’没跑了吧？”

雷瑟舞：“让老板差点破产的，原来是自己人啊？”

潘毅峰恶作剧地把馫淼的身份全抖落出来：“馫淼，原来是古灵，三千多岁了。现在是人类。所以才能召唤古灵。”――要毁三观，就一起毁得了。

众人果然眼睛瞪得更大。

费丞：“还能这样？真的是古董精啊？”

馫淼：“是因缘际会。实际上需要很多条件、颇为困难。我与大哥以前有些渊源才得以实现。几千年来仅此一例，我是因为大哥才有这样的幸运。”

傅逸博犹豫着开口：“这样的事情，你们……就这样告诉我们……没关系吗？”

潘毅峰：“你们听见她是古董精，会害怕她吗？”

所有人毫不迟疑地把头摇成拨浪鼓。

宁浩博：“只有羡慕吧，怎么可能害怕！”

傅逸博：“就怕有人心生歹念。”

潘毅峰坦然：“我并不打算刻意隐瞒馫淼的身份背景。东躲西藏东遮西瞒真真假假的，不是我的风格。存在就是合理。有阴谋论的，有心生歹念的，到时兵来将挡就是了。”

费忆波：“那对外面的记者呢，你准备怎么交待？”

潘毅峰：“照实说。说一个谎就得说十个谎来圆，不够累的。”

傅逸博叹了口气：“最佩服你的就是这点，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馫淼笑盈盈地看着主子：这就是我的主子，还是三千年前那个主子。

当时面对“三世暴君，千年骂名”的任务，主子说的就是：“我不知道别人会因为什么给我骂名。但在真暴君和伪君子两者之间，我宁愿做真暴君。”

――――――

媒体记者望穿秋水，终于等到主角出来，赶紧围了上去。

A记者：“大师，您为什么那么在意商王帝辛、秦始皇、隋帝杨广三位帝王的名誉？”

对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美女叫大师怪怪的，但想起她那堆骚操作，记者还是强作淡定叫了出口；而三千多岁老古董自我感觉大师还谦称了呢，接受得完全没有压力。

馫淼：“我问你。令国家统一的皇帝，令国家分裂的皇帝，哪个是明君？”

A记者：“当然是令国家统一的。”

馫淼：“管理统一大国的，把国家分成800个小国让它们自治的，哪个更有能力？”

A记者：“当然是前者。”

馫淼：“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战争，抗击入侵的战争，哪个更有意义？”

A记者：“当然是后者。”

馫淼：“收复领土，扩大国家版图的皇帝，贡献大不大？”

A记者：“当然大。”

馫淼一个问题紧接一个问题抛出完全不给人喘息思考的时间，该记者不知不觉被带进了沟里而不自知，一个接一个乖乖回答。

当然，也是因为大师滤镜才有这样的威慑力。

只是难为了旁观者们憋笑憋得差点内伤。

馫淼：“那么，抗击入侵、收复领土扩大版图、令中原统一、有能力管理统一大国的商王帝辛，和令国家分裂成800个小国、800小国之间战争不断的西周，谁更应该骂？”

A记者：“西……周？”

馫淼：“那你们人类为什么要骂商王帝辛？”

A记者：“……”我不是，我没有！

馫淼：“我再问你，一个人，又到处侵略，又纵淫无道，他是怎么做到分.身有术的？”

A记者：“……”

馫淼：“你们人类是怎么写出那么混乱的历史的？”

A记者：“……”我错了，请容我替写历史的斯丢笔以死谢罪！

A记者：“等等等等，现在是我采访你啊，大师！……”

但他已经没有机会了，B记者终于抓到馫淼喘息的机会，把刚才那个问题换了个更精确的问法：

“大师，您是商王帝辛的鲲鹏剑的古灵，所以紧张他的名誉可以理解，对另外两个，为什么您也那么紧张？”

馫淼：“因为他们三个是一脉相承哒。你找你们专家问问，他们三个是不是有很多相似之处？”

B记者迷糊脸：一脉相承是几个意思？

C记者赶紧补位：“大师，您是古灵，为什么能在人类世界出现？为什么能召唤古灵？”

馫淼：“啊，对，我原来是古物中的古灵，因为因缘际会，现在是人类了。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才成为人类，还没习惯。”说到这里，还意思意思地羞赧了一下。

现场安静了十几秒，所有记者和初次听到这个消息的主创人员工作人员都呆若木鸡，不知道是在调整自己的三观，还是在思考其中的合理性。

这位小美女，你今天已经做了很多件毁我们三观的事情了，结果一山还有一山高啊喂！

老师教导我们，要批判性接受！批判性接受！

但那几万个古人还在观众席上……

从后台出来的几个人已经闷笑得前仰后合。

记者放弃了这个不好相与的主，识趣地换了另一个采访对象。

记者：“潘总，你是大师的主子，那你是人吗？”

潘毅峰静静地看着他。

记者轻轻打了自己嘴巴一下：“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是普通现代人类还是古人？”

潘毅峰：“我是普通现代人。”

记者：“据说，今天潘总轻而易举接住了一个三楼摔下来的大男人，这是普通人类能做到的吗？”

潘毅峰抬起受伤的胳膊：“所以受伤了。”

记者：“……”普通人是这样的吗？

记者：“那这个主子是因为什么渊源呢？”

馫淼：“他三千年前是我主子。”

潘毅峰：“馫淼是古灵，她有这样的记忆，但我是普通人类，我是不知道的。”

记者反应过来了：“意思是不是潘总三千年前是商…王帝辛？”

――这个记者很机灵！如果说出“商纣王”，可能会被某主子控打出去。

潘毅峰截住了他的话头：“你的上辈子也有可能是康熙或乾隆，谁知道呢，是不是？所以，不要把那三个帝王和我混为一谈，和我完全没有关系。”

记者：“那潘总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

潘毅峰：“我问你……”

记者现在一听这三个字就害怕，惊赅：求不问！！

潘毅峰手向外场一展：“看到这些，你想到什么？”

记者随着他示意看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几万古灵无声无息地已经变换了阵形，为了完成阵形，全部飘在了半空中。

所有人都已经麻木得够够的，决定从今天开始，无论看到什么怪异的事都不惊讶。

那些古灵有的手中什么都没有只抬胳膊展臂，看得出是展示身上所穿的服装；有的围桌而坐，桌上是各色食具器皿；有的驾着车；有的手握工具摆着务农或手工制作姿势……

很明显，这是按照历朝顺序展示对比衣、食、住、行、文、娱、农、工、商。

所有方阵在半空围满整个场馆一圈，蔚为壮观，又震撼又玄幻，像看海市蜃楼，又像看3D电影。

记者呐呐：“这就是我们华夏民族源远流长的雄厚底蕴啊。”

潘毅峰点头：“嗯，这只有四个朝代的。通过物品的设计、工艺、手工，就可以看到那个朝代经济的兴衰。”

“华夏民族历经过5000年59个朝代，连统计学上的统计样本量都达到了。”

“所有朝代放在一起对比，哪些朝代更兴盛哪些朝代更衰败就会很明显。”

潘毅峰看着记者：“我问你……”

记者内心咆哮：嗷，又来？！你们能敬业一点专心被采访吗？

潘毅峰：“你觉得某些朝代经济衰败的原因是什么？两个选项，对外战争，内战。”

记者：“内战？”

潘毅峰肯定了他的答案：“在非和平年代，从不缺战争这种东西。只是要么自己人打自己人，要么和外人打。”

“统一的朝代，也就是打打外人；但分裂的朝代，自己人变成了外人，就自己互相打。无论谁胜谁负，耗的都是自己的东西。”

“所谓底蕴，就是底气。我们的底气是什么？――我们走过59段不同的路，有盛有衰，有分裂有统一，早就知道哪些路不适合，去粕存精，最终选了现在的路，当然有底气。”

“暴君很多时候独断专行刚愎自用，因为他们心中已有蓝图，所以不容人指手划脚。”

“刚才馫淼提到的三位帝王，即便是古人没有那么多前车可鉴，他们也知道平外乱、止内耗、通达四方才是正确的路。只是以前不是那么多人能跟得上他们的大智慧。”

“我们现代人，如果连古人都不如，就太惭愧了。”

“而且容我不敬地说一句：埋头做学问的人，没有几个是能够跟得上帝王的宏图伟略的，所以写出来的历史每每着眼于小处，着眼于眼前，着眼于自己的利益集团，看到的格局都太小。我们现代人应该用自己的眼睛去看。”

记者偷瞄这位古玩业之鼎：很棒棒！但你只是个拍卖行持牌人，不是应该老老实实做个生意人吗？一副帝王架势指点江山是怎么回事？

潘毅峰：你以为行业扛把子是那么容易当的么！？

还是换个现实一点的来沟通吧。

记者转向费忆波：“今天大师大闹《亘古忠臣比干》的开机发布会现场，费总有什么想说的？”

费忆波乐呵呵地：“那不是大闹，是对历史真相的重视和关注。既然历史有我们所不知道的另一面，我们当然还是尊重历史咯。”

记者：“那费总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费忆波：“《亘古忠臣比干》当然不能继续拍了。它的卖点是高度还原历史，却出现了截然相反的另一种声音。”

他扭头向身后的各位主创成员：“不用担心，霏声娱乐大把大制作，随便你们挑，包大家满意。”

又转回来：“刚才和馫淼老师讨论过，我们将改拍另一个题材――‘三世暴君’。”

他说话间，身后传来“啾啾啾”的鸟叫声。

众人循声转身，发现舞台上已经表演开了。

一个武士服男人发出鸟叫后，无声腾跃而起，稳稳站在舞台边一根杆上，舞台另一边冲出三个同样武士服的人与原来埋伏在此端的六个灰袍士战在一起。

挑刺格挡，击抽点拨，进退伸缩，目不暇接。

三个武士服并非单打独斗，而是一攻二守，攻者勇往直前，守者滴水不漏，约一柱香六个灰袍士便倒伏不起。

还没完，三人退走，再有另外五个武士服从另一边快速挺进，只是手中并无武器，而是推出一车泡沫砖在刚才打斗的地方快速筑起一道围墙。

这时，馫淼才开始解释：“刚才表演的是当年平定东夷的‘通城战术’。”

“当时东夷人以我进他退、我驻他扰、我疲他打、我退他追的游击战术扰我边境，来无影去无踪，边境百姓苦不塂言，边境守卫防不胜防。”

“帝辛大王的通城战术是应对东夷人的同时扩大版图一举两得。”

“至于通城战具体是怎么样的，敬请期待影视作品推出。”

费忆波这才拿回话筒：“怎么样？这些可是历史书都查不到的。这就是拍摄‘三世暴君’的特殊之处，全部由古灵当演员，打斗是不是很精彩？情节是不是很还原？哈哈哈哈～～”

记者：“……”

非常精彩！但是，自从这位馫淼大师出现，所有人所有事都向神神叨叨狂奔扯都扯不住是怎么回事！？

咱能干点正常一点儿的事吗？

一阵雷鸣的掌声和欢呼声打断了记者的无语凝噎――是来自观众席上的众古灵！

好吧，我们想静静。一个记者高声喊向场边一个场馆工作人员：“哎，拿个扫把过来打扫一下场地。”

工作人员疑惑看着他。

记者悻悻地指着地板：“你看，满地碎裂的三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