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yce Crouch 第13章 雪上加霜引内战 再无宿敌亦无友

一进密室，三人就看见一个瘦小的身躯带着一头火红的头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哈利和布莱丝急忙跑过去，马尔福跟着后面。

“金妮！”哈利失声叫到，他跪下来捧着金妮的头，魔杖被放在一边。金妮显得毫无生气，“金妮，快醒醒！求求你不要死，你不能死！快醒醒！”

可她仍然垂头沉睡着。

“不！”布莱丝尖声叫到，她猛烈地摇晃着金妮的肩膀，但她的眼皮没有半分颤动，“不，金妮，求求你快醒吧！”布莱丝开始绝望了，她的头垂到了金妮的身前。

哈利沉浸在悲痛之中。马尔福呆呆地站在一旁，虽然他厌恶韦斯莱，但看到这场面，也情不自禁地有些伤感。

“她不会再醒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三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个个子高挑，面容精致，头发乌黑的男孩缓缓朝他们走来，只是奇怪的一点是——他的身体似乎不那么真实，如同幽灵一般，好像一伸手就能穿透他的身躯。

“汤姆·里德尔？”哈利惊讶地叫到。

霎时间，有千万思绪在布莱丝脑海中趟过，她的脸一下子变得灰白，倒吸一口气，恐惧使她说不出话来。她瞥眼看了看马尔福，他脸色发紫，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害怕毫不掩饰地在他脸上显现。她知道，他和她都明白眼前的人是谁，但哈利似乎并不清楚。布莱丝用尽全身气力使嘴唇迸出来这几个字：

“快跑，哈利，快！”

布莱丝正准备抽出魔杖，为哈利争取点时间，但她没有发现里德尔已经从地上捡起了哈利的魔杖，他露出一丝冷笑，挥了一下手。突然之间，布莱丝眼前一片漆黑，毫无知觉，接着慢慢向后坠落，坠落，坠落……

不知是过了一分钟，半小时，还是漫长的一天，布莱丝感到自己的眼皮又开始动弹，她还没来得及吃惊刚才被昏迷咒击中，一股猛烈的气力使她向前推去，她突然才意识到她还在密室里，而眼前这个对她举起魔杖、露着邪恶笑容的男孩，是里德尔。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只感到颈部一阵刺痛，接着才意识到里德尔正抓着她的后脖颈，手里拿着三根魔杖。她的面前站着手无寸铁的哈利和马尔福，他们都脸色煞白，她注意到马尔福迷茫又惊恐的神情，猜想他刚才也和她一样被击昏了。

里德尔那冰冷的手令布莱丝毛骨悚然，她的脸上接二连三地冒出汗珠，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快得发狂，仿佛自己快要昏过去了。

“来，告诉我，”里德尔狠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虽然很轻，但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举起魔杖对着布莱丝的脸，布莱丝顿时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恐惧蔓延到全身，她大气也不敢出，感觉自己似乎停止了呼吸，揣着一颗仅仅是在跳跃的心脏和还未全部麻木的大脑等待着里德尔接下来的动作。“告诉我，你是哪个纯血统家族的？”

他的眼睛犀利地盯着布莱丝，她不敢与他对视，那尖锐的眼神令她恐惧不已，她的大脑思索着，她知道绝不能说实话，一时间，她的大脑中浮现出一个名字——

“塞尔温。”她的颤抖的声音说。

一瞬间，她看到哈利和马尔福都顿住了。里德尔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扬了扬。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谎言吗？”他带着让人无法捉摸的一丝可怕的笑容说。布莱丝的心里缩成了一团。

里德尔放下了布莱丝，她双腿早已支撑不了站立的姿态，踉跄地跪倒在地上。只见里德尔朝马尔福靠近，伸出另一只没有拿魔杖的手，轻轻抚了抚马尔福苍白的脸颊，抬起他的下巴。

“斯莱特林的男孩，”他冷笑了一声，眼神恶毒地闪着，“我先问你吧——你姓什么？”

马尔福的嘴唇因害怕而颤动，说不出一个字。

“不用紧张，”里德尔轻轻说，“我知道你是我这一边的，说吧。”

马尔福抬头颤颤巍巍地看了里德尔一眼，又迅速把目光收回去了。他咽了一口唾液，终于声音发抖地开了口。

“马尔福。”

里德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那是无比静寂的几秒，接着又开口。

“很好，你没有撒谎，德拉科·马尔福。”他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卢修斯的儿子。”他停下来看了看马尔福，见到马尔福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我希望你的诚信能继续保持——告诉我，那个小格兰芬多姓什么？”

马尔福快速地瞟了一眼布莱丝，布莱丝也抬头注视着他，他们的目光在刹那间触碰了。在那一刻，布莱丝朝他投去了恳求和期待的目光，但马尔福眼中没有出现她所期望的眼神。他很快把脸转回去了。

“克劳奇。”他对里德尔说，声音里没有半分波澜。马尔福的话一出口，布莱丝的心里突然冻成了冰。

“很好，德拉科。”里德尔伸出双臂抱了抱马尔福，马尔福做出了回应，但动作十分僵硬，不过里德尔看上去很满意了。

“克劳奇……”他默念着布莱丝的姓氏，又缓缓朝她走来，“那你应该认识——不——应该是听说过小巴蒂吧？”他低头盯着布莱丝，低声说。

“是的。”布莱丝如实回答了，她想不出还能怎么撒谎。

“可惜啊，你没有继承他的思想和血统……”里德尔的声音越来越低，明显地叹了口气，“他是我最亲信的追随着之一，我相信他要是还活着，一定会为你感到羞愧的，克劳奇……”他轻蔑地说。

布莱丝感到她的大脑被吸空了，一阵空虚。

“现在，”里德尔在三人的面前走远了一段距离，声音十分洪亮，让人心惊胆战，他转过脸来，“我相信你们都知道我的身份，那么阵容就很明显了——”他朝马尔福看去——“来吧，德拉科，到我这边来——”

马尔福虽然满不情愿，但还是拖着脚步照做了。里德尔的声音再次响起——

“很好。那么，现在的局势，想必你们都能看出来——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多么传统的对敌啊。”他大笑了几声，这笑声令人心中一颤。接着他继续说，“你们一定都学过决斗了，那很好，德拉科，你负责对付那个姑娘；而你，”他面向哈利，“波特，注定是要败在我的脚下的。”他的声音恶狠狠的，然后发出嘶嘶的响声。

突然间，一阵隆隆声响起，三人都十分惊恐的望着密室中央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雕像口，只见一条身上绿莹莹的巨蟒想波涛般汹涌而来，布莱丝没有看那蛇怪的眼睛，但它那锋利尖锐的牙齿和那张血盆大口也令她发颤。

“好了，德拉科，”里德尔说，“拿去你和她的魔杖，完成你的任务。不要手软。今天，你们两个之中有一个必死无疑。我希望死的这个人不是你，德拉科。”他冷冷地说，接着转向哈利那边又发出嘶嘶声，指挥着蛇怪。

马尔福短短地愣了几秒，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他迅速捡起魔杖，把布莱丝的那根扔给了她。“那么，来吧。”他说，没有看布莱丝。

“什么？‘来吧’？”布莱丝接过魔杖，听到他的话便疑问道，“什么意思？来吧？”

“还能是什么意思？”马尔福反问道，“当然是举好你的魔杖决斗。别愣着，否则别怪我先下手为强。”

“什么？可是我以为你不会遵守里德尔的命令的。”布莱丝焦急地说，“我怎么可能会和你决斗？”

“有什么不可能的呢？”马尔福盯着她说，脸上再无那股温柔，“既然你废话那么多，那我是不会等你准备好的——除你武器！”

布莱丝瞪大了双眼，但反应极其迅速，身体往旁边一侧，躲过了咒语。

“不，你听我说，德拉科！”她喊道。

“别废话！”马尔福凶狠地喊道，“昏昏倒地！”

布莱丝屈膝一躲，咒语从她的背上滑了过去。

“昏昏倒地！昏昏倒地！”马尔福的喊声继续着。

“看来只能动真格的了。”布莱丝自言道。接着她一边防御着这些咒语，一边挥着魔杖，“速速禁锢！”

马尔福也成功避开了。

“滑道平平！”

“火焰熊熊！”

布莱丝的脚下的地板突然向前倾斜，她没来得及防御，摔了个踉跄，但很快挣扎着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她重新抬起头，看见马尔福的袍子被烧焦了一大块。

“很好，继续！”她挑衅道。

“统统石化！”马尔福脸都气歪了，大声嚷道。

“盔甲护身！”一道屏障为布莱丝挡下了咒语的威力。

“粉身碎骨！”她喊道。

“障碍重重！”在马尔福喊出咒语的一瞬间，布莱丝发出的魔咒威力突然减轻了许多，接着马尔福倒地一躲，没有射中。

“万弹齐发！”一群金色小鸟朝马尔福射去。

“四分五裂！”小鸟化为灰烬。

马尔福再次一挥魔杖，布莱丝的身体左右突然缭绕起层层浓烟，尘土遮住了她的眼睛，布莱丝连连咳嗽，没发现马尔福早已埋伏到她的身后。

“除你武器！”

布莱丝被咒语击中，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魔杖飞到一边。

“怎么，就这点实力？”马尔福嘲讽道。

布莱丝气得脸色发紫，她急忙撑起身子向自己的魔杖奔去。“速速坍塌！”一道道红光朝马尔福头顶上的天花板射去。一块块巨大的石块掉落下来，马尔福飞快地奔跑着，几乎挡过了所有坠物，正当他得意一笑时，最后一块石头砸下来压住了他的脚，他一下子向前摔去。

布莱丝用力一挥魔杖，一道石板重重地朝马尔福身上压去。但他迅速反应，魔杖一动，石板瞬间改变了方向，狠狠向布莱丝砸去。她见状赶紧往旁边一扑，石头撞在她旁边的墙壁上碎成一地，灰尘四起。

正当她准备重新起身时，马尔福大喊道：

“统统石化！”来不及躲避，布莱丝再次被击中，顿时她的身体变得僵硬、纹丝不动，魔杖掉在地上，只能慢慢等待马尔福的下一个恶咒。她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脏跳的飞快，她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

马尔福缓缓走到她的面前，他的脸上带着被石块砸伤的血迹和被烈火烧焦的伤口，他低头看着面色灰土的布莱丝，露出胜利者的嘲笑。他蹲下来，脸凑到不能动弹的布莱丝的眼前。

“怎么样，克劳奇？”他讥笑道，“看来还是我更胜一筹。”

布莱丝看着马尔福的脸，心里怒火中烧，她真想抡起拳头朝他的脸上揍去，但她做不到。她从没有这般恨过他。

“你——真——是个——混蛋！马尔福！”她使劲全身力气，一字一句地吼道。

马尔福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你说我是什么？”他冷冷地质问道，眼睛狠狠地盯着布莱丝。

“我说你是个大混蛋！还不够清楚吗？”布莱丝朝他嚷道。

马尔福冷笑了一声。

“怎么？打不过就动嘴？”他大笑道，“是我看错你了，克劳奇，你终究是个败者。”

布莱丝顿住了，一时间，她说不出话来，血压直往头顶上飙。

过了几秒钟，她才开口。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和我决斗？”她盯着马尔福的脸说，“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呢？在进密室前我们还是好好的！”

“你以为我真的想和你决斗吗？”马尔福声音冷冷的，但不再有那股恶狠狠的气，“你不想想你自己做了什么？”

布莱丝大脑一片空白。

见她迷茫的神情，马尔福继续说。

“你忘了吗？刚刚在韦斯莱魔杖爆炸的那一刻，是谁救了你？是谁把你拉离那坍塌的石块？是谁在危险过后想扶你起来？是谁关心地为你伸出手？是我！”马尔福咆哮道，“而你，布莱丝·克劳奇，却突然变脸，根本没有把我对一个格兰芬多的友情当回事！”

布莱丝突然想起来了，她的心底裂开了一条缝。

“不，我没有想这么做，听我解释——”

“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马尔福轻蔑地打断了布莱丝。

“不，你听我说，德拉科——”

“别叫我教名！你没有资格这么做！”马尔福吼道。

“不，德拉科，你冷静一点，”布莱丝着急地恳求道，“拜托，听我把话说完——我当时并不想突然对你冷淡，我发誓，就算我这么做了，我并不会愿意。”

“那是为什么？又要开始你的那一套说辞了吗？”马尔福冷笑道，“又有人逼你了吗？”

“不，没有人，只是……”她把她听到的哈利和罗恩的谈话和她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了马尔福。

听完后，马尔福不屑地哼了一声。

“难道，我和你这么一年的交情和这么多次谈话建立起来的友谊，还比不上两个你并不每天一起交流的男孩的看法重要吗？”他盯着布莱丝的眼睛，眼神里流露出令布莱丝心碎的失望。

“不，但是我们是一个学院的啊。”布莱丝辩白道。

“可我们还是朋友呢。”他冷漠地说。布莱丝感到自己的心脏已经碎成了一地。“你甚至连提前说都不说一声。”

“我想这么做的，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刺耳的喊叫打断了。

布莱斯和马尔福同时朝旁边望去，只见哈利手里那着一颗蛇怪的尖牙，用力地插在那本里德尔的日记本里，此时的里德尔正在渐渐消失，他拼命挣扎着，尖叫着，但无动于衷。最后，里德尔消失了。

留下一片死人一般的寂静。

“布莱丝！你没事吧！”哈利朝她这边看来，发现她正倒在地上，马尔福手里拿着魔杖在她身前，“闪开！马尔福！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哈利喊道。

马尔福见状很快不动声色地解开了咒语。布莱丝吃力地爬起来，急忙对哈利说道。

“我没事，哈利，我们只是——呃——假装的。”她露出一个讨好的微笑，看到哈利半信半疑的神色，赶紧朝马尔福使了个眼色。

马尔福很快领了情。

“是啊，波特，你不用担心了——赶紧去做身为一个救世主应该做的——”他声音平板但略带讽刺，“喏，韦斯莱已经醒了。”他指了指哈利的后方。

哈利听到这句话，朝金妮那边望去，接着赶忙跑了过去。布莱丝松了口气。

她忐忑地看了看马尔福，怯怯地开口。

“德拉科，我——”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马尔福又一次冰冷地打断了她，“我原谅你，但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马尔福冷漠的态度令布莱丝情绪低落。

“不要再叫我教名了。”他说，看到布莱丝又想张嘴，继续补充道，“你要知道，连斯莱特林人都没这个资格，何况你。”

布莱丝的心仿佛坠入了万丈深渊。她低下头，是为了不让马尔福看到她发红的眼眶，她努力使眼泪不落下来。

“你能做到吗？”马尔福冷冷地声音再次响起。

布莱丝不动声色地深呼吸着，不希望让别人看到她崩溃的样子。她蠕动的嘴唇轻轻吐出来了这个字。

“能。”

马尔福略微惊讶地扬了扬眉毛，似乎不相信布莱丝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下来了。

“你发誓。”他说。

布莱丝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内心凄惨无比。过了几秒，她终于开口——

“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