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跛刃 第14章 杀人见血心魔丛生3

作者:五枝灯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2-07 22:52:03 来源:文学城

苏臻珩不自觉脊背发寒,想到这些日子太子对他做得所有过分逾矩的事,才发觉他早已认出了自己,只是一直以一个局外人的姿态观赏着自己。

可眼前之人还只是太子,即便拥有前世的记忆又如何?

他喘息一口气,冷冷地笑了一声,“陛下果然是神通广大,我原以为是上天眷顾我,如今一看,上天原来眷顾的一直都是你。”

元宁祯缓缓蹲下身子,就像上一辈子一样俯视着跌在地上的师傅,惋惜一般道:“原想着再陪师傅玩一玩,没想到竟叫我如今这副身子给拖累了。”

“可我这副身子再差,也没有病到活不成的时候,师傅也不必苦苦等着我死。师傅来到这里这么久了,竟没想过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我吗?”

苏臻珩愣了一愣,却见元宁祯凑近,白葱一样的手缓缓伸过去,强硬地蹭上他躲避的脸,语气冰冷道:“师傅方才不想杀了我吗?”

苏臻珩冷静下来,抬手拨开太子的手,“那臣还能走出这间寝殿吗?陛下莫不是疯了。”

“朕……”元宁祯盯着他,缓缓低头沉思片刻,又倏然笑了起来。

“朕没疯吗?自你把自己烧死的那一日起,朕就疯掉了,可太医跪在朕的跟前为朕诊病,却不敢说实话,只说朕安康。有人告诉朕,把你的骨灰嵌进玉里,整日佩戴在身上可保朕无虞,朕照做了之后果然好受了些,可那时他们又说朕疯掉了。”

“朕始终不解,朕的所作所为究竟有多么不堪?朕想要怎么做为何要顾及他人?师傅想要杀了朕,却又为何屡次因为念及他人而不肯下手?!”元宁祯十分不解地看着他,吸了口气。

他十分惋惜似的叹息一声,“朕并非不让你杀朕。可你对朕手下留情,却并非是为了朕,也并非是为了你自己。你是为了始安郡,为了安明景,为了你的下属,甚至是为了东宫中的太监宫娥,或是那些想要让你抵命的太医。”

面前的太子和上一世一样,又让苏臻珩不可置信地蹙了蹙眉,他的要求让人很是难以理解。或许因为太子本就是个无情的人,除了权力与杀戮,什么也不在乎,他可以杀父弑兄,可以手刃忠臣良将,可以草芥人命,却又为什么唯独待自己的师傅与众不同?

只是因为儿时救他一命吗?

一个真正人情淡漠的人怎会在乎这一次救命之恩。若说他有别的目的,反倒可信。

苏臻珩冷静道:“臣与陛下终归不同,做不到陛下那样的杀伐无情,不顾人伦。”

元宁祯一怔,浮起一抹笑,惊喜道:“师傅不忍杀朕,是在意朕!”

“……臣不会让陛下死得太过轻巧,也免得连累他人。”

元宁祯状似亲昵地叹笑,“师傅恨朕,便是记了朕两辈子。”

他又轻轻在苏臻珩耳边道:“你我既都活了一世,朕便再不跟你绕圈子。倘若这一世你有法子治朕,朕甘之如饴,倘若无法,便如前世一样,没有他路可走。你我此生,照样不死不休。若你死了,朕依旧找到下辈子去。”

苏臻珩疑惑道:“陛下就这么笃定,还会有下辈子?”

元宁祯心平气和地半跪在他面前,淡然地朝他伸手。“朕,自然笃定。”

殿外的步子凌乱地朝着这边走来,一众太监簇拥着皇帝赶来,殿外的太医们立刻跪地迎接。皇帝焦急地进了门,只见太子忽然跪在了自己跟前,哭道:“儿臣不孝!”

成晖帝见殿内杂乱,像是进了贼一样,见太子身上染着血迹,急忙叫人扶起来,又见轮椅上的苏臻珩面色难看,身上也带着血,知道出了事,便厉声问道:“始安侯,你来说,出了何事?”

皇帝对太子格外看重,苏臻珩自知不能说是太子突然暴起,将他伤了,他才反击伤了太子。自己嘴上的伤可以说是磕着了,可是太子身上的伤又解释不清。

他咬咬牙,“是臣的错,是臣……”

“父皇!”元宁祯忙跪倒解释道,“儿臣昏迷不醒,师傅喂儿臣饮药,儿臣在梦中被蛮夷兵追杀,有人靠近便以为是谁人要杀害儿臣,惊醒时不慎将汤药打翻在地。”

苏臻珩愣了一愣,只见元宁祯哭得真情实感。

皇帝知道他倒是经常梦到这些,不免担忧,叹息一声,又疑惑道:“那这些东西又是从何而来?”他指着太子身上的血迹。

“儿臣方在榻上起身,腿脚疲软,不慎跌在了碎瓷片上,师傅着急救儿臣,也不慎跌落轮椅,磕伤了自己。”元宁祯说着落了一滴泪,“儿臣不孝,这些年一直让父皇烦心,如今又连累师傅,儿臣实在羞愧……”

他的话语不似作伪,落在苏臻珩耳朵里却像是故意挑衅,极致的惺惺作态,可偏偏没有一个人能看懂,而苏臻珩也完全无话可说。

送走了皇帝,当夜的东宫格外寂静,殿内也被宫娥们重新收拾得一尘不染。太医看过了太子腰上的伤,微不可察地吸了口气,欲言又止,抬头看见太子正倚在榻上闭目养神,那唇上的伤分明就是咬出来了。明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最终还是把话烂在了肚子里。

太医出门时候正巧就见苏臻珩在门外等着,想躲也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过去行礼,道:“侯爷也伤痛在身,切不可太过操劳。”

苏臻珩伸出包扎过的手,柔和一笑,“李太医看我这手,与太子殿下腰上的伤,可是同一块瓷片伤的?”他是手心伤的,很显然是紧握瓷片嵌入手心时划破的。

李齐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尴尬地挤出个笑,“这怎么看得出……”

“那这里呢?”苏臻珩指了指自己的嘴。

李齐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慌了,他行医十余载,有些伤只看一眼便知是怎么来的,无非就是知道有些话该不该说罢了。

“太子殿下在圣上面前已经禀明实情,下官知道侯爷是怕太子殿下心生愧疚,担忧殿下,这才想要往自己身上揽罪责,但殿下会想明白的,侯爷也不必过分忧心。”李齐宽慰道,“侯爷思虑过重,这伤神与伤身乃是同害呀。”

苏臻珩微笑,“李太医医者仁心,一眼就能看出来我是伤神。”

李齐是这宫里用久了的太医,对宫中的门道洞若观火,只是若要安稳存活,便不得不装作无知。他自然是知道太医院里对太子的身子是怎么评价的,太子自幼被视为不吉,儿时回京体弱多病,虽得皇帝青睐,但长久缠绵病榻,又找不到病症,很难说什么时候就死了。这种情况持续十年,就相当于太医院的顶上一直悬着一把刀。

皇帝仁德,但爱子如命,而皇帝这几年也因自己的年老逐渐变得喜怒无常。皇帝迟暮、太子病弱、小儿稚嫩、嫔妃年轻、边境不安,这些足以打击到一个年老皇帝的内心,进而恨这世上没有延长寿命的灵丹妙药,恨太医无能。

太子亲近始安侯,明眼人看得一清二楚,或许太子只是为了始安的兵力。如今李齐看见的却是太子对始安侯不同寻常的情谊,但始安侯却似并无这份情谊,且有几分厌恶。

作为皇帝和太子的陪葬品,倘若能榜上这位满门忠义、家族配享太庙的苏氏、始安侯,便是一大依仗。

李齐道:“伤神好治,若是侯爷信任,下官回去为侯爷开一副调理的方子。”

苏臻珩道:“喜不自胜,那有劳太医了。”

后来李齐前来东宫为太子调理身子,便顺便为苏臻珩带一些药材。东宫凡事谨慎,任何东西送进来都要经过层层查验,吃喝的皆有太监试毒。太子得知是太医院开给苏臻珩的药,叫太监试饮之后才放心。

因为经常往来,苏臻珩从李齐口中得知了有关于太子的病情。太子的病寻不到病根,太医院里这些年开的方子其实都是些寻常补品汤饮,强拖着身子不死罢了。因此太子虽为未来帝王,却极有可能早薨。

但太医院查过太子饮食起居,太子发病前一日里经常都是不在东宫的,有时身上带伤,有时也隐约有血味。

太子寝殿里每日燃着浓烈的香,能够掩盖气味,平常人很难闻得到血腥味,但太医毕竟不同。

苏臻珩心中多了几分猜疑,可这份猜疑很难落地。这世上的鬼神之说他可以勉为其难相信,可其他的却难以细想。

但,若鬼神之说都是真的,那还有什么不是真的?

.

灯影稀疏,晚风萧瑟。

御书房内,皇帝扶着案头,合上折子,一旁侍候的常福便过来为其按头。

皇帝抬了抬手,遣退常福,笑道:“安明景给朕呈上奏疏,说卜圪国在一月之内进犯过两次,但兵力稀疏,不成气候,皆被击退,连卜圪国王子也没能敌过他,于半月前跌落山崖,落入洪流,至今生死未卜。始安的兵力,果然是叫朕放心。”

苏臻珩拜道:“陛下谬赞,始安乃北岐边境之地,若有敌,始安将士必赴汤蹈火,生死不计。”

“安家的小子素来争气,当然也是因为遇到了苏常和你这样的伯乐。苏氏皆是朕的栋梁之材啊。”皇帝淡淡垂眸,“只是可惜你父亲死得太早。”

苏臻珩听久了皇帝说这些话,如往常一样答道:“父亲为国捐躯,为陛下尽忠,必不愿看见陛下为他伤心。”

皇帝的神色一顿,敛眸淡笑一声,示意常福将东西拿来,送到苏臻珩跟前。

苏臻珩看了一眼,“这是……”

“安明景既能担得起始安的将领,朕便不必再忧心卜圪国进犯,但朕如今最担忧的是太子。”皇帝叹了口气,“太子还年轻,将来要承袭皇位。朕怕这一日来得太早,可朕年事已高,有些事不得不提前安排。”

面前是一份圣旨和一块御林军的腰牌。

和前世一模一样,但他明明记得前世受封御林军右统领是因为太子成婚当日的救驾之功,而今生并未有救驾之功。他是始安的将军,终归是要回去的,但若接了这御林军的职,便依旧和前世一样无法脱身了。

明明和前世不同,却又和前世相同。

苏臻珩忙道:“臣双腿有疾,恐难当此任!”

皇帝不疾不徐,“朕知道你双腿不便,但始安十年都未能耐你何,在京城做个御林军右统领,实则是个闲职,于你而言岂不是手到擒来?朕觉得也更适合你的腿,且朕了解太子,他自小便无依仗,又无母族撑腰,只有朕了,如今他又时常缠绵病榻,太子之位对他而言便是众矢之的。你可明白?”

皇帝是想让他在京城做太子的臂膀。苏臻珩抬手接过圣旨与腰牌,不由地沉了口气。“臣,明白。”

上一份的圣旨将他留在了东宫,封他为太子少师,认下了十年前元宁祯喊的“师傅”一职。若少师只是一个挂名的职位,而如今的御林军右统领却是真的将他留在了皇宫。

皇帝道:“太子说得对,你留宿东宫太久,恐惹他人猜忌,实在不妥,倒不如给你一个官职,也能让你日日在皇宫侍奉朕的跟前。回府也罢,住在御林军都指挥使司也罢,皆是便宜。而这御林军右统领一职,你父亲也曾做过。”

苏臻珩儿时曾听父亲说过,他年轻时候是从御林军开始做起的,后来北疆突发战事,曲宁郡立了战功,但在曲宁郡的苏家的一位兄弟却战死了,从那以后苏家便只剩苏常一脉。皇帝要他亲自前往曲宁封赏曲宁郡,顺便将临近曲宁郡的始安郡封给了他,算是告慰苏家亡魂。

苏臻珩领了命,临走时皇帝又告诉他太子如今身子大好,凭御林军的腰牌,他可自由出入宫中的方技馆,带着太子前去教授骑射武艺。

天色寂冷,冬日的夜里格外寒凉。苏臻珩一出御书房,乔文便立刻将斗篷给他披上,又将怀里抱着的盖腿的厚毛皮给他盖上,手里总算是松快了些。

从御书房到东宫需要半炷香的时间,但人推着轮椅总是慢一些,刚走没几步便见天上缓缓落下几片白,落在脸上冰冰凉凉的,竟是下了雪。

轮椅上挂了照明的灯笼,两人没带伞,乔文便立刻加紧步伐,但身后立刻有太监急匆匆追了上来,撑着伞喘息着道:“常公公叫奴婢来,奴婢为侯爷撑伞!”

小太监一抬头,便见一颀长的身形踏着湿漉漉的石板地,一旁跟着掌灯和撑伞的太监。“太子殿下……”

元宁祯直接忽视了行礼的小太监,忽视了推轮椅的乔文,转到苏臻珩身后。

苏臻珩见状,立刻遣乔文回去备好炭火热水。元宁祯只轻笑一声,推着他走了一会儿,开口道:“师傅是怕孤伤着他?”

苏臻珩道:“殿下仁德,必不会因为与下人抢活而心生嫉恨,拿下人撒气。”

元宁祯闻言笑了两声,俯身在苏臻珩耳侧轻声道:“孤不会。孤亲自求父皇许师傅在京城为将,师傅高兴吗?”

苏臻珩明白了手中的圣旨像什么了,那就像是斩断了一道枷锁之后,又伸到面前的另一道枷锁。

“既然此生无法再用师傅的怜悯拴住师傅,孤便只能用其他的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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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杀人见血心魔丛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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